《一觉醒来成了老古董》白止止

5、第 5 章

　　那人身形修长，挺拔，上身穿着黑色带兜帽的长衣，下身黑色长裤包裹着笔直的腿最后没入长靴，做贼似的浑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蓝灰色的眼睛，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在告诉叶雨溪，他不是干好事的。

　　叶雨溪停住，大声问道：“你是谁？”

　　那人似乎在发呆，听见他的声音回过神，半响才用略显冷淡的嗓音回道：“死亡执行局，落白初。”

　　“死亡执行局？”叶雨溪奇怪的重复着，难道这也是未来的特色？听起来不太像个好词，总不能是专门杀人的部门吧。

　　“死亡执行局是干什么的？”

　　那人抬起长腿，似乎想靠近叶雨溪，他赶紧阻止道：“等一下！”

　　那人抬起的脚凝在半空，似乎有些无所适从。

　　“你！对你！就站在那里，我们就这么交流！”

　　那道黑长身影收回脚，还主动向后退了几步，叶雨溪看他这样竟品出几分可怜的味道，他咳了咳，扯着嗓子道：“好了好了，你刚刚说你是死亡执行局的落白初对吧？死亡执行局是干什么的？”

　　落白初天然泛着冷的嗓音被迫大声喊道：“死亡执行局是阻止自杀，审核死亡申请，执行安乐死的正规国家机关！”

　　他似乎从来没有大声说过话，声音听起来带着令人发笑的别扭。

　　掌控生死的部门？听起来怎么感觉怪怪的，不允许自杀，但是可以提出死亡申请？然后由国家执行?最后都会死，但还需要由别人决定自己能不能死。这似乎有些多此一举。

　　叶雨溪内心生出一股抵触反感，因此对着落白初语气不怎好道：“那你来我房子这干嘛，这里没有人自杀，也没有人提出死亡申请。”

　　“因为局里的监测系统认为你是需要高度关注的人员，所以派我专门负责你的心理建设，为期一年。”落白初似乎对别人的抵触习以为常，没有任何反应而是认认真真的回答他的问题。

　　没病天天被这么观察也得有病吧，这跟被栓了跟铁链似的，还天天循环播放，你不能自杀你不能自杀，未来看起来什么都好，就这个什么死亡局是未来最大的败笔。

　　叶雨溪拉开院门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道：“那现在要干什么？我可以说我不需要吗？我可以写一个保证书。”

　　“保证书？”落白初愣了愣，“我不知道，我要回去问问局长，现在是需要进行谈话。”

　　叶雨溪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呆，嘴角微勾，逗他道：“我们现在正在谈话。”

　　“不是。还没正式开始。”落白初似乎有些生气，嗓音低沉下来。

　　叶雨溪彻底确定眼前的人是个呆子，噗呲笑出了声，“哈哈，好吧，先进来喝杯水吧。”

　　走到门前，叶雨溪僵住，叶贺好像忘记把钥匙给他了。

　　落白初曾经跟在局长身边去观察过很多人，每个人的表情都像叶雨溪刚开始的表情，厌恶不耐烦，却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笑过。

　　这个人很奇怪，但是很温柔，像水，落白初并不知道，叶雨溪笑是因为他的呆傻，如果他知道了，可能就不会这样认为了。

　　死亡执行局，在人们眼中是掌管人类死与不死的大权，事实上这样说也并没有错，所以天然的，没有人会对它有好感，死亡执行局这五个字在全星际臭名昭著，连带着死亡执行局的工作人员在执行公务时也难以看见别人的好脸色。

　　联邦公务员系统很难进，这众所周知，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也不为过，但死亡执行局的岗位是这里面唯一的例外，因着全星际闻名的臭名声，死亡执行局也是所有部门中最好考的。

　　空气沉默下来，叶雨溪苦思开门的方法，而他身后的落白初老老实实的站着，双眼盯着下方叶雨溪的黑色发旋，一声不吭，等待着主人开门，丝毫没有对这长久的开门时间感到奇怪。

　　“......”

　　“额，要不我们就在这谈？”叶雨溪在通讯器上搜索了开锁的店铺，对方表示需要等一个小时，因为他们的师傅还在外面跑业务。

　　上门拜访是工作需要，结果却遭到他的拒绝连门都不能进，作为东道主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叶雨溪默默的想，要是眼前的人生气或是阴阳怪气的说什么不好的话，自己先让让他，毕竟自己理亏。

　　落白初没有表示异议，沉默的点了点头。

　　“......”是无所谓，还是经常遇到这种情况？叶雨溪脑袋里胡乱想着，还真是好说话。

　　又是许久的安静，叶雨溪在这样的氛围下尴尬得脚趾快要扣穿地球了，落白初似乎才组织好语言。

　　只听他用一股老大爷关心小孙子的语气道：“你叫什么名字？近年多少岁呀？”

　　叶雨溪习惯了他少言低沉的声音，陡然明亮的语气和和蔼可亲的态度和他原本的风格相差太多，瞬间汗毛倒竖，怪异恐怖程度不亚于他半夜躲在被窝看鬼故事的程度。

　　叶雨溪顿了一会，“叶雨溪，18不对403岁......但我觉得应该算18岁吧。”

　　和蔼可亲：“好的，18岁，那你醒来这么多天，觉得怎么样啊？”

　　汗毛即将离体，叶雨溪面无表情：“还可以，就感觉变化挺大的，人种挺丰富，人也很多样化。” 说到最后几个字，叶雨溪眼睛着重的看向落白初。

　　对面的人明明只露出一双眼睛，叶雨溪却觉得对面的人慈眉善目，听声音会以为是一个帅气高冷的人，没想到，工作状态这么和颜悦色，仿佛下一刻就可以坐地升天。

　　和蔼可亲：“别紧张嘛，放松，只是一个正常的谈话，不要板着脸，那这样说的话，你对现在的联邦还不太适应？”

　　叶雨溪脸部肌肉抽搐，只恨不得赶紧结束这次谈话：“嗯，因为醒来的时间太短，对现在的世界还不太了解，不过，我应该很快就能适应。”

　　和蔼可亲：“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去死！

　　“看动画片，看书，补充常识。”

　　“动画片。”落白初声音可疑的一顿，继续和蔼可亲：“也不失为一个了解现在这个社会的办法，你当初为什么选择冷冻手术啊？有想到醒来的时间会这么久吗？”

　　叶雨溪心脏一顿，过了一会才重新缓慢的跳动，叶雨溪张了张嘴，声音沙哑陌生：“不是我选的，是我的家人，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会一觉醒来变成一个人，如果可以......” 我不会选择冷冻手术。

　　叶雨溪咽下后面的话，他突然意识到，对面跟他说话的人是死亡执行局的，如果他说出这句话，对方可能会认为，他有自杀倾向，他不想招来更多的麻烦。

　　落白初注意到他的迟疑，过了一会才道：“会觉得不甘心吗？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他们都抛下你离开了，只剩下你一个人，不感到孤独吗？”

　　“不会，不孤独，谈话还有多久。”叶雨溪眉目淡了下来，语气冰冷。

　　“差不多了。”落白初语气依旧柔和：“叶先生生老病死是自然现象，要节哀顺变，保重身体。今天的谈话就结束了，您好好休息。”

　　叶雨溪点了点头，双眼盯着他。

　　落白初向他欠了下身，转身向房子后走去。

　　“门在这边。”

　　那人声音又变得清冷，像高山上的雪，“我的飞行器停在后面。”

　　还真是反差很大的人，死亡执行局的人都像他这样吗？不过飞行器为什么要停在后面？

　　叶雨溪疑惑的跟在落白初的后面，一台银色的双人座飞行器停在后面的草坪上，飞行器的一侧印着硕大的几个字‘死亡执行局公务用车，禁止私用。’

　　“明天见。”

　　如果可以再也不见，他并不想体验冰火变脸，他的汗毛都不够掉的。

　　‘轰’飞行器起飞，在空中悬浮一秒，下一刻便射了出去，很快就变成了一个黑点。

　　“明天见，明天？”叶雨溪皱眉，这么频繁？天天都谈话！？

　　这个死亡执行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不过，这房子附近都没什么人家的吗？都没看见什么房子。

　　叶雨溪点开电子地图，看了看离他最近的房子，3公里，那还好，有空的时候一定要去拜访一下，以后怎么也算是邻居了。

　　存款减6联币，叶雨溪终于成功进到了房子。

　　房子共有两层，一楼有一个客厅，客厅里摆着暖色的沙发和茶几被叶贺用一层白布罩着，一旁的阳台连接着后面的草坪被白色篱笆围出一大片空地杂草繁盛，叶雨溪比了比都快到他腰了，篱笆外正好是一条石子路，通往不远处的小溪。

　　客厅的左边是看起来像厨房，但是没有炉灶之类的东西，柜子和冰箱里空空的，他好像没看到碗筷之类的日常用品。

　　厨房对面是饭厅，摆着一套用白布罩着的桌椅。客厅的右边是一个卫生间和空房间。叶雨溪顺着客厅的扶梯走上二楼，有一个圆弧形的沙发和茶几，还摆着几个看起来像小孩玩的车和摇摇木马之类的，透过一旁的栏杆可以看到一楼的客厅，还可以透过客厅后面占据两层楼之高的玻璃看到远处的风景。

　　二楼有三个卧室和一个杂物间，叶贺的东西全被收在杂物间，杂物间还有一个圆头圆脑的机器人，大大的肚子，看起来能装很多东西，不过好像坏了，叶雨溪找到它的开关，机器人没有一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