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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兵痞遇秀才》 ...

  •   1895年

      为保护其他革命党人,折返回居所烧毁党员名册的陆皓东不幸被捕。对坐在堂上的南海知县李徵庸对其严刑拷打,陆皓东坚贞不屈,豪气不减,始终未吐露一个同志姓名。他痛述严重的民族危机,指斥清政府的腐败和专制,毫不隐讳自己推翻清廷统治的坚强决心!后闻革命党人准备聚集劫狱,李徵庸大为恐慌,连忙报请批准即刻行刑。

      同年11月7日,陆皓东与朱贵全、邱四等一起被绑赴刑场……

      “陆皓东!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到底说不说党员名单上都有谁!”

      陆皓东抬头望了望天,毫不理睬李徵庸。

      李顺势擎住了皓东的下巴,

      “动刑的这帮人莫不是怜惜了你这副好皮囊,身上已经血肉模糊了,这小脸还真没怎么伤着…陆皓东啊!你自己爱怜你这张脸吗?介不介意本官剌几刀!”

      “你们虽以严刑加我,但我肉痛而心不痛,其奈我何!”

      “陆皓东!你命都要没了呈什么能!”

      “今事虽不成,此心甚慰。但一我可杀,而继我而起者不可尽杀……吾言尽矣,请速行刑!”陆皓东义正言辞的说道。

      “好!你厉害!爷爷我今天就可怜你了,留着你这张脸下地狱吧!来人行刑!把他砍了!”狠狠地甩开了皓东的脸。

      朱贵全和邱四恶狠狠地瞪着李徵庸,那眼神比李羞辱的是他们自己还要暴戾。

      皓东淡然一笑…“载之(孙中山先生的字),我不负你,好一片青天白日…你看见了吗…”

      陆皓东心里默念到…他闭上双眼

      李徵庸再次投来了轻蔑的目光,“陆皓东,你终于怕了,哈哈哈哈,不!你怎么能不睁眼看看呢!啊?看看你信奉的党会不会来救你!”

      囚禁死牢数10天,严刑审问多3次,竹钉穿骨,银牙尽落他都没有屈服。他不惧死,他只是有点不甘,没有见到革命胜利的那天,没见到那个人最后一面,可是他清楚得很,他不能见那个人,也更不希望那个人来,来了就是自投罗网,还不如让自己就这么走了。感觉到后面的闸刀已经抬起,那一刻“我要成烈士了”的火苗刚在皓东的心中燃起……

      “啪!”

      “诶呦…”

      “嗷!”

      “呲…”

      “呃!”

      就灭了…

      感觉头顶有什么东西飞了出去,陆皓东睁开眼睛,看见那把本该砍在自己脖子上的刀,直直地插在李徵庸的胸口,身旁躺着被一种不知名机械撞得人仰马翻的刽子手和……

      和一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但身着风衣围脖皮靴紧身裤的男人。

      刑场的人都吓懵了,迂腐的围观群众齐齐得跪下,以为是天降神明了。

      皮衣男子起身揉了揉腰,看了眼周围的情景“天!莫搞错吧大哥!我就炸了个rb堡垒,咋还把大清朝给炸回来了?”

      “神仙!你是孙先生派来救求陆公子的吗?快带他走吧,他命不该绝啊”朱贵全喊到。

      “啊?谁?我带谁走?孙先生?谁?陆公子?哪位?”皮衣男子迷茫了,直到朱贵全拖着残疾的双腿将陆皓东整个人推进了他的怀里。

      “你…你…怎么长得…”

      “快走!”朱贵全撕心裂肺的喊到,再看刑场四周,这个腐败的清政府仅有的几门大炮已经齐齐对着这边了。

      皮衣男子不瞎,自然也来不及想啥了,扶起自己的小摩托,刚打着火,就看见朱贵全,邱四已经把重伤的陆皓东抱到了自己的车后座上。

      “陆公子替我们好好活下去啊!”

      “老朱!邱四!别!我不能丢下你们”

      “不是…别在这生离死别了,你俩抓紧都能走啊!”男子急了

      “不了,我们自愿为党牺牲!”

      “啥党?我也zg共产党的啊!一块的吧,同志!我踩完油门,这车可就飞出去了啊”

      突然邱四和朱贵全想到什么,两人解下了衣服,皮衣男子本以为他们是为了方便挂在车上已经做好要一拖三的准备了,猛地踩上油门,却不想,邱四和朱贵全用衣服将他和陆皓东的腰绑在了一起。

      “不是…你俩不走吗!”

      “先生拜托了…照顾好陆公子!”

      “老朱!邱四!”

      油门的劲已经上够了,随着三声炮响,皮衣男子一路火花带闪电地带着陆皓东冲出了刑场的闸门,陆浩东只能眼睁睁看着朱贵全和邱四为国捐躯,紧接着自己和这个从天而降的男人连人带车被一股炮流轰上了天,不见踪影。

      再醒来时,陆皓东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墨绿的帐篷里,整个人被裹在男子的怀里,手脚上的镣铐已经被解开了。如果死牢是地狱,那现在真的已经算是天堂了,对了,现在是死了吗,以前听人说过,人死之前都能看到自己,陆皓东都想好了一会儿就去找朱贵全,邱四见面,但对面男子喷在自己自己脸上温热的气息,又直接明了的告诉陆皓东,你没死成…

      陆皓东开始想挣开男人的怀抱,却不想双手使不上一点劲,再加上现在属实是挺暖和的,干脆由着他抱着了,顺便把脚往男人的脚上贴了贴,一块捂捂也挺好,而脚底传来的暖意也再一次证明陆皓东还活着!

      蜷缩了半天也有些麻了,刚活动了一下,陆皓东就感觉自己腰上的那只手抱得更紧了,这回自己的手直接贴上了男子的胸膛……

      两人的距离更近了,陆皓东顺手从男子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军牌:“天字第一号”王小凤。王小凤是谁?这个男人的心上人吗?这个想法很快就被陆皓东自己否决,眼前人应该和自己一样在参与革命,既然干的是刀尖上行走的事业,断然不会将挚爱之人的任何信息放在身上,以防敌人顺藤摸瓜,牵连无辜。那王小凤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眼前人的姓名。没错,一个女娃的名字,再一次勾起了陆皓东对眼前人的兴趣。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感觉确实很奇妙,毕竟就算是照镜子也没这么近过,鼻尖都快碰上了。关键还要忍住不夸这个人的睡颜怎么这么好看……

      因为是一模一样的脸,除了没有辫子…

      确认了王小凤没有辫子后,陆皓东想起了年少时,自己的竹马之交曾豪言壮志的说要剪辫子,废三寸,只可惜自己临死也没看见“剪辫令”的颁布。

      “载之啊,你知道吗,你小时候和我提起的剪辫令,有人和你想到一起去了,不过就是这小子有点儿虎,说剪就给剪了…”

      陆皓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摸了摸王小凤的头发,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

      感觉到怀里人开始抖动,王小凤皱了皱眉清醒了过来,正好看到一滴红泪挂在怀中人的眼角。王小凤赶紧把缠在陆皓东腰上的手撤了回来,扶他起身的同时正好接到了那滴晶莹的泪珠。

      “呦~烧退了啊,昨晚我差点以为你熬不过来,终归到底不愧是我们党的好同志!生命意志就是顽强!”王小凤得意地给陆皓东竖了个大拇指。

      “多谢…”

      “诶呀~没事谢啥”王小凤有些害羞了,糊了糊了自己的头发,不好意思的笑了。却看见陆皓东的泪憋不住了。

      “我在想如果没有你,我可能…?”

      “诶诶诶!憋回去!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要谢就谢吧,哭啥啊,陆同志咱干革命的,这种生离死别的场景见得多了,重点是要有坚定的理想信念、复兴中华的担当,临危不惧、处变不惊的定力,顽强不屈、愈挫愈勇的斗志,继承故人的遗愿继续奋斗才对!胜利终是属于我们的!?”王小凤觉得自己讲得好有道理,这个高度上升的真好!都和前不久的遵义会议精神内涵结合了!激动的都给自己讲站起来了!心里都开始给自己鼓掌了!他觉得陆皓东一定也释怀了,没准都开始崇拜自己了!天!党怎么能有我这样的人才!结果一回头……陆皓东哭的更猛了…

      “不是,大哥!别哭了!虽然你哭得挺好看的,不是……诶呀!”

      王小凤重新蹲下身来,轻拍着陆皓东的肩膀,却根本不知道怎么哄,想着眼前这人,党员考核是咋通过的?哭来的吗…

      这也不能怪陆皓东啊,人本来不过是感慨终有志同道合者于世的欣慰之泪,结果在王小凤的提醒下,战友之死皆浮现在眼前,硬是变成悲哀痛惜之号了……

      革命战争打了这么些年,王小凤见过太多天人永隔,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在他看来最光荣的事就是为革命事业奋斗终身,牺牲自己。难得又看见陆皓东这么真性情的人,虽然一时半会接受不了陆皓东的泪点低,他还是轻抚着陆皓东的后背陪他从痛苦里走出来。渐渐的陆皓东的情绪恢复平静,他借着王小凤的手慢慢站了起来。王小凤也不敢吱声扶着他,一步一步得踱,像是保护一颗玻璃心的瓷娃娃。

      两人走出帐篷,来到一块巨石前,王小凤扶着陆皓东慢慢坐下。入夜渐微凉,王小凤扯下自己的围脖给陆皓东裹了个严实。

      “兄台可是叫王小凤?”陆皓东抬手把军牌递给王小凤。

      “啊?对啊…女名好养活儿~”

      王小凤猜想陆皓东估计是想自己排遣不好的情绪,便开始和他搭话,能让他暂时忘了刑场上的事也挺好。

      “在下陆皓东,字献香如此看来倒是和阁下的名字有异曲同工之妙”

      “哦!原先我只知道公子姓陆,皓东,好名字啊!字也好听~”

      “王兄过誉了”

      “等等!你叫啥?!陆皓东!’中国有史以来,为共和革命而牺牲者之第一人’的那个陆皓东!”王小凤仿佛大梦初醒。

      “啊?在下不知是否还有同名同姓之人,还有…”陆皓东被王小凤的反应吓了一跳。

      “不,没了,就是您!前辈!英雄啊!”

      “诶!别跪,你起来!你要干啥…”

      “陆前辈,您先看会儿星星,我捋捋”

      王小凤先把人安抚住。脑子里噼里啪啦开始罗列可能性。

      第一,这是梦吧!想着王小凤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嗯!挺疼的!他抬手刚想掐一下陆皓东的脸,看着陆皓东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又心虚的收回了手,他昨晚烧得那么厉害,应该不会是个假人吧,假人还会发烧吗。

      由此类推,会不会是眼前人重伤发烧刺激坏了,脑子出问题了?

      可是王小凤又开始怀疑脑子坏了的会不会是自己,是他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一推清朝人,可是被大炮轰上天,掉下来抱着人滚草地“嘴碰嘴”的感觉为啥又那么真实……小凤赶紧把那段记忆抽回,只感觉自己脸颊烫烫的。他重新打量起陆皓东,叹了口气,如果现在是十年前(1925年)他大可拉着陆皓东去找孙中山先生认一认,孙先生晚年时可还想着这位发小烈士呢。

      可是现在啊……

      想到这王小凤才突然明白,陆皓东刚刚为啥哭,他是“第一人”啊,自然没有见过后来1927年的群芳凋弊,没见过后来革命者的前赴后继,陆皓东啊,估计你也没想到吧,你的精神可是影响了后面好几代革命青年呢!

      屁股底下的石头越坐越凉,陆皓东见王小凤也不说话,也没有要会回去的意思,只是时不时瞟自己几眼,若有所思,而小凤脸上的神色就更是丰富多彩了,一会儿疑惑,一会儿崇拜,一会儿忧心,一会儿窃喜,竟然还有害羞回味之意。真是不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但陆皓东觉得王小凤有点可爱。

      “凤儿?”陆皓东试探的叫了一下

      “啊?”王小凤受宠若惊。

      “这晚风我吹得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

      “哦…好啊”

      “这么…乖的…”

      王小凤没有听到陆皓东后面那句话,起身将人从巨石上接下,又开始小心翼翼扶着慢慢走。回帐篷的路很短,晚风很凉,但在王小凤的搀扶下,走得也是过于谨慎了,慢到后半程基本是靠陆皓东打着哆嗦自己把人拖回去的。小凤这孩子到底在捋什么啊,这么认真!

      比起受过马克思主义教育,看过《新青年》还听过新文化运动思想碰撞的王小凤,陆皓东接受王小凤格外快,因为在陆皓东眼里,王小凤只是一个有点虎,和自己一样不满清政府统治,“欻”就把辫子给剪了,碰巧还有点崇拜自己的小孩。他好可爱,我想逗逗他,我叫他凤儿,他也不生气,他好好啊,他好像还没有被革命事业缠身的载之啊,好单纯啊哈哈哈我的青春好像又回来了~

      但是在王小凤这,他考虑的可太多了,现在是我的时代还是他的时代?他的时代就还好,我没准能帮他们少走点弯路,不过陆前辈应该算国民党吧,那万一不走弯路,共产党会不会就出不来了?算了,如果能让人民早点过上好日子,党的罪人我来当!那我是不是要看到孙先生和陆前辈激动的抱在一起了…然后他俩携手,我辅助?天!那我得多亮!等等我为啥要想这些!跳过跳过!

      可如果是我自己的时代……我该怎么和他说话,我要不要告诉他,清政府没了,让他高兴一下~还是孙先生领导的,他会更高兴吧,然后呢?他会不会问我后来怎么样了?我告诉他袁世凯复辟了?他会不会被气哭了,然后他再问我“载之呢?”我再和他说孙先生逃了…然后他会不会要去台湾找他,然后我再告诉他,孙先生十年前就病逝了?那他不得哭撅过去……所以现在最好的事情就是不开口对不对!对!他不问我不讲!然后呢……啊啊啊啊我到底是搂着一个什么祖宗睡了一觉啊!我昨天搂的时候咋没想想这些啊!啊美色误国啊!啊!我脑子好乱!

      看着王小凤五味杂陈的表情,陆皓东努力让自己别笑出声,回到帐篷坐下后,陆皓东拍了拍小凤的后背。

      “你这小孩,心事怎么这么重啊!”

      王小凤看着陆皓东有点慈祥的笑容,脑子里捋了半天的线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一条:陆皓东牺牲时,年仅27岁。

      时年28岁的王小凤迷茫了!咋的!你和我自来熟是因为把我当个小孩吗?你知道这个小孩刚刚想了多少吗!你知道小孩我对你一见钟情吗…(bushi)啊!!!(*  ̄ー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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