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点狗》胖蒂

24、第 24 章

　　简单食用完早午餐，三人一起出门。

　　穿着格纹背心裙，手拿短绒小外套的女士牵着一只狗，旁边站着同风格的高个男人，手上拎着一个大包。

　　他们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顶上的大钟，数字正在不断顺时钟转动，刚好指向对面。

　　「我记得是这里」，番林站在暗巷门口，朝里看去，两边是错落排列的商铺，那些橱窗今天没有开灯。

　　「请让一下」，女士讲着英文，手上抱着一个大箱子，看不见她的脸。

　　番林发现这地方人人都在讲英文，可能也是一眼就看出他们是游客。

　　她朝一边走去，好为门口空出足够的位置，女士就从两人中间穿过。

　　「感谢！」，她抬着箱子，走过去五米又把箱子重重搁下。

　　这才看见她的模样，好像见过。

　　她从包里掏钥匙，弯腰，拉开门帘，动作一气呵成，很利落。

　　应该已在这里生活很长时间。

　　直到她走进去，熟悉的布局，又把橱窗的东西重新摆出来。

　　见到三人还未离开，对着他们笑了笑，笑容很和煦，像头顶的太阳。

　　哦，她是打字机店的店员。

　　昨晚见过，那帽子店就在旁边。

　　番林指向靠后一些的那家店门口，伸出之后往前数着。

　　「1，2，3，是那家店铺」，手指停在一间没有多余装饰的门前。

　　他们朝那走去，没有了灯光的衬托，那种夜晚的神秘感通通消失了，变成了一家普通的铺面。

　　走到门口，那个小小的帽子LOGO就出现，果然是这里。

　　推开门想要进去看看，门却落了锁。

　　这可怎么办才好，门上没有联系方式，整面墙比白纸还干净。

　　女孩走出来，朝他们看来。

　　「这里晚上才营业」，她拿起手上的抹布擦着橱窗附近的玻璃，即使上面本来就很干净。

　　「请问你有老板的联系电话吗？」

　　「我可以帮你们问一下」，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女孩转身进去。

　　大概过了五分钟，又走出来邀请番林他们进去等待。

　　墙面漆成了好看的淡绿色，阳光照到的位置变成了淡淡的鹅黄，反在玻璃柜上的那些阳光，一下变得晶莹剔透，将里面放着的打字机也照的亮晶晶一片。

　　「可能还要再等一下」，她拿起抹布去清洁靠近墙角的地板。

　　一个客人也没有，老式电话放在柜台，他们都期待它快点响。

　　电话响了，没有带来好消息，女孩摇摇头，将电话又挂回去。

　　「抱歉，请你们晚上再来试试」

　　「谢谢你」

　　站在门外，沿着路线朝回走。

　　顺着树向南的位置可以走下去，那里围聚了很多人。

　　水边停放了观光船，就在桥的右侧，这里还能下去。

　　他们一起踏上观光船，走进甲板，在靠近中间的位置坐下。

　　后方的船长室传来训斥声，说话声有些大，就传入番林耳边。

　　听岸上售卖票务的工作人员说，这艘船的船长拥有15年行船经历，他开船很稳，年轻时曾遇见百慕大三角旁的漩涡，历经生死一刻，仍安全停靠回岸，是附近特别有名的船长。

　　斑车从上船起就老实待在番林前面一点的距离，坐下之后一动不动，头抵着桌板。

　　棓苣把手里的包放在凳子上。

　　拉链拉开，里面装有饮水碗，还有一些便利店买的三明治。

　　从包里拿出来，放在番林面前的桌上，斑车抬头就能够着。

　　周围没什么人，斑车便开口，声音从桌底发出。

　　「我有点困」，说完将头往后靠了靠，绷直身体伸了个懒腰，以更舒服的姿势将头靠在番林膝盖处，懒懒歪着头。

　　「开船还要等好一会儿呢」，番林伸出手够着它的头，从前往后摸着。

　　「你可以先睡一会儿」，「我再叫你」。

　　「好」，斑车就慢慢闭上眼。

　　…

　　船正在行驶，朝前开去，汇入更宽的河流。

　　男人将心爱的小狗放在甲板上拍照，稍不注意，小狗噗通落水。

　　「救命」，「救救我」。

　　那只小狗扑着身体打着浪花，又被挟裹着的波浪卷入水中。

　　从半开放的窗户能瞧见。

　　「你们听见有狗狗叫吗？」，番林这么说着，头却还盯着屏幕。

　　斑车睁开眼，窗户开得很大，从桌下可以看向那水面。

　　男人的半条腿已经伸出船外，只是迟迟未下去，他突然感到一阵晕船，而自己的小狗已经从水面消失不见。

　　棓苣也听见了呼救声，声音的主人应该是一只小型犬，它好像不会游泳。

　　棓苣站了起来，凳子拖动发出噪音。

　　「怎么了？」，番林从电脑前抬起头，正做着接下来几日的攻略。

　　他愣了一下，番林听不到这个声音。

　　于是没有回答，跑去了甲板上稍微空旷一些的位置，助跑了一段，把外套扔在后面跟来的斑车身上。

　　就一下跳入水中，朝那只小狗游去。

　　直到棓苣一跃而下，番林才放下电脑，也跟着跑出去，挤开人群。

　　船边已经聚集一些人，也不算多，大概有十五人左右。

　　「请救救那个小可怜」，有位老人扶着船边，那只手上布着一些皱纹。

　　「funny」，番林似乎听见有人在叫自己，转过头，却没人。

　　棓苣也潜下去，水面上就只剩一艘孤零零的船。

　　「天啦」，人群在惊呼。

　　水里有乱乱的海藻，更多的是让你睁不开眼的凉。

　　那只狗被缠住了脚，正慢慢下沉，看见棓苣又开始剧烈挣扎。

　　他过去把缠住它的海藻解开，将狗抱在怀里，从水面上冒出头来。

　　「棓苣！」，番林第一眼看见他，喊着他。

　　男人着急地踱来跺去，仔细看的话，他已经流了不少汗。

　　听见中文后诧异了一秒，转过来两只手撑着护栏，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

　　已经有人放了吊篮下去，棓苣将狗放进去，自己则踩着安全楼梯上来。

　　湿漉漉的男人与小狗终于上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番林站过去拉他一把，袖子也被水浸湿。

　　斑车冲他热烈地摇着尾巴，棓苣的衣服被它吐在地上，毛发也沾着棓苣身上的水。

　　男人也在等候，那只狗奄奄一息躺在篮子里，受到很大惊吓。

　　当男人走过去对着篮子蹲下来时，番林又听到了一次「funny」。

　　原来那只狗也叫funn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