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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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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要牵着手,走路的时候要牵着手,睡觉的时候要你抱着。”江斐偷偷看了一眼徐知许的反应发现她没有什么很抗拒的表现,壮着胆子将话补齐,“反正,反正就是说你不要离我太远,最好时时刻刻和我在一起。”
说完就将自己缩到了被子里,原因无他,她这番话即羞耻又不要脸,翻译来说不就是你徐知许要做我江斐的挂件,时时刻刻跟着我还要手牵手,条件允许的话就抱着。
这算什么啊,江斐在心中仰天怒号,要是有谁敢在她面前说这种话,她反手就是一句,“配钥匙吗?配几把,您配吗?”
‘我配吗?’江斐扪心自问,她好像还真的不太配,自己还被眼前这看似柔心弱骨实则城府深沉的女人抓住了致命的小辫子。
徐知许露出沉思的神色,不知道是在思考江斐的交换条件还是思虑其他,良久用她一贯温和的语气开口,“好,我同意。”只叫人看不出深浅。
‘哎哎哎~’还真同意了,江斐掀开被子将头露出来,瞧见徐知许嘴角挂着如同计算好了的温婉笑容,往后退了退,一定有诈,怎么这么轻易就同意呢。
局面就这么僵持下来,屋子里一个面色惨白没什么生气的女子裹着绣着鸳鸯的大红喜被缩在床脚和神态自若坐在椅子上的漂亮女人成对角线,看得出来她很怕她,江斐的身上只穿着单薄的里衣,领口因为刚刚的动作微敞着一双死鱼眼正警惕的盯着女人。
徐知许平静的和她对视并露出友善的微笑,仿佛在告诉她我很无害,慢慢地徐知许注意到江斐敞开的领口,这样敞着会染风寒的,她好不容易才让这人‘活’过来可莫要再出什么差池了。
想着身体前倾正要开口提醒
江斐顺着徐知许的目光向下看,一片刺目的白
江斐:!!!
不是吧,不是吧!眼前这个明眸皓齿、温润如玉透着一股书生气的小姐竟然是个——恋尸癖!!!
要知道原身现在就是具尸体,江母有可能被瞒了过去,但是徐知许知道这一点的时间怕是要早于郎中问诊。
这么一想好像一切都说得通了,她为什么会这么快同意自己无理的提议,还有为什么会让自己听话,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满足她变态的心理。
如此说来刚刚的提议无疑将自己剥干净往她嘴里送,太恶毒了这女人。
要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因为,她隐隐约约感觉这具身体十分需要徐知许,没错就是需要,在她一触碰到徐知许之时这具身体就向她发出这样的请求。
她需要她,需要她靠近渴望她的触碰,有她在这具身体周边她才能感受到安全感,虽然心理上自己抗拒甚至害怕她,但是身体却用一种魅惑的声音对她道,“靠近她,不然就会死。”
"别过来!"
“我想你误会了,我只是想提醒你,你这样会染风寒的。”徐知许再次坐了下来,“你也不想再见一次郎中吧。”
江斐警惕的盯着徐知许,用手慌乱地将衣服整理好。
徐知许为了自证清白背过身,心下思量,“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请你放心绝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拉长音调,“真的。”
只见那绰约身影微微颔首,“自然。”
‘哈’她心中冷笑,“我信你,不过”话毕有一明显停顿,像是还存有疑虑。
“但说无妨。”
“我刚刚可是在想你不会在达到目的之后杀掉我。”
一颗生锈的铆钉尖端刺入玻璃下拉,诡异的寂静铺开
徐知许倏地转身衣角掀起的劲风直打得悬在床顶的吊穗叮当作响,目光锐利如鹰直刺江斐。
江斐立于床尾一角天地,平静的接受了这场交锋,大红的被子早已从滑落,团成一团遮住小腿,江斐视线向下迟缓的黑色眼珠停留在眼眶上方卡顿一瞬下滑,死鱼眼因此缘故在那一瞬显得阴戾复又消失。
昨日果然是伪装,眼底的寒芒一闪而过。
这时门外传来,柔弱带着颤音的女声,“小,小姐,马上就到了请安的时间该起了~。”
局面被打破,空气归于平静,徐知许的脸上重新挂上娴静淡雅的笑容像是初生的花蕊。
看到这一幕的江斐,暗暗吐槽,‘真假’,揉着自己抽筋的小腿肚子,心想多亏了刚刚敲门的侍女,不然她就要给徐知许表演一出,气势太盛当场下跪,鬼知道她刚刚小腿抖得有多厉害。
妈啊,妈啊自己不就是当了一下阴阳人嘛,至于吗,江斐相信如果眼神能杀人她已经入土了,明明看起来没多大怎么这么有气势,搞不懂,想到是这样一个阴晴不定、表里不一的女人抓住了自己的小辫子江斐就开始头疼。
徐知许回头看着她,“不用帮忙?”
江斐只在手机上看过别人穿古代服饰,根本没有想到会这么的难搞,“不,不用。”尝试着打结,成功了江斐正窃喜着,一盆冷水就泼了下来。
“穿错了,白色的要穿在外面。”
“你故意的吧。”她都穿完了才说,刚刚可是一直在看着呢。
“是你说不用帮忙的。”
头都没抬几乎是下意识的接话“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要你跳楼你怎么不去。”这话一出口江斐就后悔了,呕吼,完蛋。
女人的面色肉眼的可见的冷了下来,就连嘴角堪称完美的弧度也消失了,是在骗她吗,故意做出一副不会穿衣服的样子,还是说是真的不会?难道招过来的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不对就算是大小姐也不会连衣服都穿错。
你究竟是谁呢?江斐?
迟迟不动声,江斐咽了咽唾沫,难道是这个世界没有楼房所以说不能理解,不管怎么样先转移话题吧,装模做样的清清嗓子“嗯嗯,让侍女先进来帮我穿衣吧。”睁开一只眼睛偷瞄,“毕竟,现在去请安最重要,你也这么觉得吧,徐知许。”越到后面声音越小,十分心虚。
说话啊姐姐,你这样面无表情看着我很吓人的好不好,还不如假笑呢。
徐知许唇瓣微动,“你很想要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死人?”
淦!还是闭嘴吧。
"过来,我帮你。"
虽然心里百般不愿,身体还是很诚实的靠了过来,为什么呢?只要一靠近对于来到陌生世界的不安感就会消失,为什么,这样毫无理由的依恋来自何处。
江斐跪立在床上,为了方便徐知许帮她穿衣双臂大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个拳头,离得近了江斐都能看见女人脸上可爱的绒毛,真好看啊她不禁这样感慨。
不知道是不是习惯的原因,女人脸上挂着自然的微笑,无意间的对视让她产生出一种自己在被珍视的感觉,至少在现在这个情景来看女人超温柔,也很细心,穿衣服的手法和她这种糙汉子完全不一样,细细地将衣服上的每一道褶皱抚平,再用适当的力度打上一个江斐叫不上来名字的精美绳结。完美符合江斐心中对温柔姐姐的想象。
可惜是装的。
白皙修长的手指正在理正衣襟,“寻死的话白绫是更好的选择。”
“哎~,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江斐被她这话吓了一跳。
徐知许用一种看傻瓜的眼神看着她,无奈道,"别躲,又乱了。"
因为在穿衣上花了大量的时间所以徐知许无情的否决掉了吃早饭这一提议。成亲头一天给父母请安是很重要的礼节,徐知许不允许自己出错。
自打她一嫁进来她就知道江家有无数双眼睛在等着她出错,这样他们就可以顺利成章找到借口打压她。
毕竟,在江家人看来她嫁进江家为的是江家的家产,徐家虽然没落但还没沦落到要以徐家子女的生辰八字换钱的地步,所以说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就很需要考量了。
敛去多余的情绪,睁开眼徐知许又是那个知书达理,贤良温柔毫无攻击性的徐家小姐,一切心机都被盖上厚布,主屋到了。
正厅堂一左一右坐着一男一女,衣着华贵,锦衣华服皆带有正红配色,右边坐着的妇人江斐昨夜见过原身的母亲,至于左边像一尊弥勒佛般的男子就是自己便宜的爹了。
一见到江斐两人脸上就露出笑来江母更是招手让她过来,这么一笑男子的眼睛更小了,多少有点猥琐,江斐砸吧一下嘴,猛地想到自己还没照过镜子原身的不会长相是遗传弥勒佛的吧。
江斐:可不行啊,我可是个颜控。
她决定回去第一件事就是照镜子,江斐正在发散思维胡乱想,忽觉地衣袖被人往下扯了扯,徐知许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道,“叫人。”
哈?这可真吧江斐难住了,要知道她在现代的时候可是又有一对非常好的父母,虽然心里明白只是走一个表面流程但还是有深深的负罪感,好像叫了就是在背叛他们,背叛他们多年来的养育之恩,所以江斐是怎么也叫不出口。
几次在徐知许眼神的示意下张嘴但话就是卡在喉咙里出不来,直到江斐某一次开口时,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涌了出来,帮她完成这一切。
“娘爹。”这声音就像绝望之人被困在逼仄空间中无助地拍打窗户,力竭时指甲刮着玻璃,透明的玻璃上只留下两个黑洞洞的血色手印,破碎、凌乱怨气横生。
江斐伸出手掐住脖子,虎口感受着声带——没有震动。
冷意顺着背脊直达天灵盖,这不是她发出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