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蛇神之女:青帕纳》枫漂琉

60、０４

　　我终究没有和西索动手。他既然沉默，我只好转身，这种特别时期，我也没兴趣跟他打哑谜耗时间。在进入友克鑫市之后，他的气息就消失了。我径自到饭店去找崇坪，没遇到他，却遇到了一个许久不见的熟人。

　　「席巴叔叔。」我恭敬的行了个礼，一如当初。

　　「前阵子伊耳谜不是说妳会回来一趟吗？怎么又耽搁了。」席巴叔叔气势十足的坐在饭店大厅的沙发上。

　　前阵子……您都接了一个要杀我的委托了，是要我千里迢迢赶回去让您杀吗？这钱还真好赚……

　　席巴叔叔大概是看我的表情很无奈，大笑着开口：「别紧张，妳不是也处理的很好嘛，不愧是希林的女儿。」

　　我只能坐在一旁陪着笑脸，暗暗思考上次他是不是故意刁难伊耳谜。

　　「青，有没有想过留在揍敌客？」席巴叔叔收了笑声，正经的开口。

　　「当杀手吗？嗯…对这个职业我没什么特别爱好…」赚钱的方法很多，在网络上用‘凌月’的名号接接案子，去天空竞技场打几场，或者，去寻宝好像也不错…

　　「不是指这个──」

　　「父亲。」天外飞来一个声音，伊耳谜不知道什么时候立在一旁。

　　「大哥，好久不见。」我立马把他拉来坐在身边。伊耳谜只是揉揉我的头发，猫眼扫了一圈，又危襟正坐的面向席巴叔叔。

　　「别忘了你的工作。」席巴叔叔叮咛一句，「青，好好考虑。」话没说完，席巴叔叔就起身离开了。

　　「大哥，我对杀手真的没兴趣…」我嘟囔着望向伊耳谜，他却没有回答。

　　「妳上回杀了帕纳家的管事，怎么还留在帕纳家？」伊耳谜消息真是灵通。

　　「不小心受伤了，是崇坪救我回去的。」我淡淡的交代。

　　「西索不是和妳在一起吗？怎么还会伤了？」伊耳谜眼中满是疑惑。

　　「我没用吧。」自嘲的笑着。

　　不知道如果跟伊耳谜说西索差点把我整死，他会不会去帮我报仇？不过，他们两个的交情好像不错，就连上次要杀我的雇主，也是他透露消息给西索的。揍敌客的杀手规则中，有一条是不能透露雇主的姓名，他肯为西索破例，就代表西索在他眼中是与众不同的吧……

　　「青，忙完这里的事，和我回去吧。」伊耳谜揽着我的肩，打断我的漫天神游。

　　都说了我不想当杀手……不过，我的确想回去了，我，想回家。

　　辞别了伊耳谜，我不停拨着酷拉皮卡的电话，只可惜，永远都是冷酷平板的女音回答我。我，还能为他做什么呢？打开计算机，键入‘妮翁’二字，开始搜索。

　　因为地下拍卖会而热闹不已的友克鑫，每个街角都在扰嚷着，望着不远处的摊位，我凝住视线望去。似有所感，不远处的三个身影停下手边的动作向我招呼着。

　　「凌月姐姐！」小杰率先向我挥着手。

　　「妳怎么也来了？」奇犽眉间悬着疑惑。

　　「凌月小姐，好久不见！」雷欧力也热情的向我问好。

　　「我来看看你们两个有没有偷懒啊！是不是有乖乖修练！」我漾起一笑。

　　「妳上回怎么一声不响就跑了？也没看到小杰和西索的对战。」奇犽一副数落的样子，让我只能抱歉的苦笑。

　　望向小杰，他抓抓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虽然把号码牌还给他了，不过…还是输的很惨。」

　　「尽力就好了，你们之间的差距又不是一天两天，急不来的。」我捏着小杰的脸颊，嗯，手感不错。「对了，你们有和酷拉皮卡联络了吗？」

　　「他说他在工作，有时间会找我们。」小杰奋力在我的荼毒下说着话。

　　「喂，还比不比啊！」一个高大粗壮的男子挥舞着手上的戒尼。

　　「来了来了！」雷欧力推着小杰，「凌月小姐，我们先去忙了。」

　　我点点头，把奇犽拉到一旁，蹲在他身前直视着他的黑瞳。奇犽见我这么慎重，脸上表情别扭起来。

　　「妳干什么？干嘛这么看着我？」

　　「奇犽，友克鑫市最近不太平静，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你们想做什么，都要以自己的安危做为第一考虑，尤其小杰是那种被热血冲昏脑子的人，你一定要适时的拉住他，知道吗？」

　　我拍拍奇犽的肩，只能希望他明白我的暗示，别再作什么危险的举动，可别帮不了忙反倒添乱。

　　直起身子要离开，奇犽却拉住我，眼神里有着一抹担忧：「我说过，有什么事去找大哥，妳…不要老是一个人逞强。」

　　「我不会，我很宝贝我这条小命的。」我还是忍不住出手捏着奇犽的脸颊，疼的他哇哇大叫。

　　我笑着放开，转身挥挥手一个人离去。漫走在友克鑫的街道上，我终于找到那个我想看到的身影。

　　他看起来，和分开时没有太大的不同。穿着简单而笔挺的深色西装，闪耀的金发下是黝黑的瞳目。左耳上的水晶随着行走摆荡着，浅浅的笑容挂在脸上，轻声的和身旁一个女生交谈着。

　　我没有再走近一分，并不是我不能靠近他，而是他在保持我与他之间的距离。他用这样的方式，保护他在意的人。如果是这样，我又何必勉强他呢。很久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他是个既脆弱又坚强的存在啊。不是说了，不能干涉他的决定吗！那是…他想走的路！

　　安安静静的，跟随他的脚步。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终于，传来地下拍卖会500个客人不翼而飞的消息。崇坪在电话那头碎念着。

　　「这次的事件让整个□□很没有面子，幸好那些拍卖品没丢。十老头手下的阴兽已经出动，看来友克鑫市的这场风波还会持续下去。」

　　我默默的听着，眼睛直盯着饭店大门。

　　「对了，妳人在那，可别乱跑，没事就回来待在饭店里，要是妳出事了，老爹会把我砍成十八段的。」

　　「是吗，我还以为他巴不得我消失。」

　　「……他是妳外公，不是妳的仇人，我也不是。」

　　「行了，我会小心的，再联络。」我匆匆收线，发动车子跟着前头的奔驰。

　　前面的车子开了许久才在沙漠区停下，走下四个人。前头两个是酷拉皮卡和今天我见到和他交谈的女生，另外两个应该也是他的同事。显然他们过来的已经太晚，只有满地的尸体，什么人也没有见到。

　　如果没有制约，除了酷拉皮外以外的人根本抓不住窝金，这样一来，旅团应该就是杀光所有人之后撤退了吧？窝金虽然没有死，但旅团还没拿到拍卖品，应该还会再次行动。

　　跟着酷拉皮卡他们的车子之后回到饭店外，已经是凌晨二点半的友克鑫却丝亳没有停止它的喧嚣。街上的轿车飞驰而过，带着莫名的焦燥。空气里漫着压迫感，似乎整个城市将要陷入死亡的漩涡中，任谁也无法脱身而出。

　　跟在酷拉皮卡身后两天，我实在佩服他的定力，连我都很想拍死那个任性的大小姐，他还真是个尽责的保镖。偶尔我会从电话里听到崇坪的抱怨，不外乎是十老头对于这次事件的怒气和叮咛我要注意安全，他对我上次险些回老家的事十分在意，不过我也没办法告诉他，现在西索忙的很，没空找我麻烦。

　　在地下拍卖会重新开始前，崇坪给了我一张入场证，转达着富海要我和他一同前去的意思。我正猜测着富海和库洛洛决定来打劫友克鑫的事是不是有什么关联时，手机突然响起。

　　「小杰，有事吗？」

　　「凌月姐姐，妳联络上酷拉皮卡了吗？我…我们有事想找他。」

　　「我…还没和他说到话，怎么了，你急着找他有什么事吗？」这不算说谎吧，我的确没有和酷拉皮卡说过话。

　　「这…我们有个消息想跟他说，是…是…」小杰难得吞吞吐吐的，这让我不安起来。

　　「你该不会想跟他说…蜘蛛的事吧。」

　　「啊，原来凌月姐姐也知道啊！我还以为妳不晓得，正在烦恼不知道怎么说呢。」

　　「你说什么！」我高八度的声音显然不只吓到小杰，连路人都侧目看来，「你们…你们该不会去跟踪他们了吧！」

　　「嗯！不过失败了，幸好逃出来了，所以我想告诉酷拉皮卡他们的巢穴。」

　　「杰－富－力－士，你告诉我，你－有－几－条－小－命－可－以－玩！」我觉得自己快要休克了，「奇犽揍敌客，我是怎么交待你的！你就不能打晕这个没带大脑出门的家伙吗！」

　　「凌…凌月姐姐…妳不要这么生气嘛，我们只是──」

　　「只是想帮忙？小杰，我知道你想帮忙，可是你这种用生命为赌注的帮助，万一出了事，会让酷拉皮卡更加内疚的，你为他想过吗？你想过你的任性有可能让奇犽陷入危险吗！你想过万一你出事了，我要怎么跟金交待吗！」

　　「凌月姐姐──」

　　「小杰，你太让我失望了。」

　　按下断话键，我的情绪还是无法平复。明明知道小杰有主角光环，应该能逢凶化吉，却还是禁不住对他的莽撞感到生气。因为关心，因为在意，就忍不住耽心的情感，猜测着因为我的介入而有可能引起的变化。

　　电话再次响起，我吐了一口长气，还是按下通话键。

　　「姐。」奇犽一个模糊的短音，「我知道妳很生气，但是，妳明白小杰的，对吗？我们不只是为了悬赏而去跟踪，也因为，他们是蜘蛛，是酷拉皮卡所在意的蜘蛛。」

　　「奇犽，我都明白，但是这并不表示我可以谅解。我关心你们，所以，请你们在玩命的时候，多少也考虑一下我这个老人家的心脏承受能力，好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告诉小杰，如果酷拉皮卡想和你们联络，他就会和你们联络了。不要再去碰蜘蛛了，好吗？」

　　「我想小杰也知道现在不能轻举妄动了，他不会再冲动了。」奇犽的保证虽然我不太相信，但现在也没有其他的方法了。

　　挂断电话后望着腕表，我得往色梅利大楼去了，崇坪还在等我。车子开动一会，我被忽然冲出的人影吓了一跳。等我看清那个身影，我就遗憾刚才怎么没有踩油门，干脆把这家伙辗过去算了。

　　「真是巧啊，帕纳小姐也在这。」库洛洛很绅士的打了个招呼，旁边居然站着经过变装的妮翁。

　　「帕纳小姐也是要去色梅利大楼吧，能不能搭个顺风车呢？」话没说完，库洛洛已经打开车门，请妮翁上车。

　　这是询问吗？这是强迫吧！你就不能尊重一下我的个人意愿吗！虽然我个人意愿是希望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帕纳小姐，绿灯了！」库洛洛的微笑透过后视镜，一点也没有比较和缓的样子，还是那么让我发毛。

　　我无奈的踩下油门，往毛梅利大楼前进。一边开车，一边还要忍耐妮翁在我耳边呱呱呱的抱怨保镖盯的她多紧，她平常生活多无聊乏味，她的父亲多么不守信用，她的脱逃计划多么惊险刺激。

　　「帕纳小姐也对地下拍卖会有兴趣吗？」库洛洛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隙插话。

　　「受人之托罢了。」我转着方向盘。

　　「我最想作的事就是自己亲自竞标，把我想要的东西买回去。像是木乃伊，还有绯红眼。」妮翁又开心的说上，「尤其是绯红眼，我只有看过型录，不知道实际上是不是真的那么美丽。」

　　「如同红宝石般的璀璨，自然是很美丽的，毕竟是七大美色。」库洛洛说着这话的同时，眼光直直投向照后镜，「帕纳小姐觉得呢？」

　　「到了。」我紧踩煞车，正好停在色梅利大楼之前。守在大楼前的警卫立刻上前开车。

　　妮翁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库洛洛却等在我身前，轻轻投来一句。

　　「比春天枝头更清绿的瞳目，青的眼睛，也是一种美色吧？」

　　「不过就是一个诅咒吧了。」我快步越过他，库洛洛伸手想拉住我，却被突然转身的妮翁打断，给了我不着痕迹避开的机会。

　　「吶，我们到上头去喝点东西好不好，我快渴死了。」妮翁一脸笑意的瞅着库洛洛。

　　库洛洛微笑着示意我同行，我却抓住远远投来的一个目光，连忙告辞去找崇坪会合。崇坪带我到□□代表们群聚的会场等待，一边说着十老头准备了多么高度的武力来对付幻影旅团。不过最后他依然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讽刺的说这些人大概只有送死的份。

　　「你见过幻影旅团？不然怎么对他们这么有信心？」我试探着崇坪，想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库洛洛的真实身份。

　　「幻影旅团可不是昨天才出道，他们所作的案件虽然不多，但每件都很惊人，没有相当的能力是办不到的。而且他们应该都是念能力的高手，那些什么武装部队对他们而言，根本就和蚂蚁没有两样。」崇坪压低语调一本正经的分析着。

　　崇坪居然不知道库洛洛是幻影旅团的团长！这么说，库洛洛和富海之间，如果有什么协议，崇坪知道的可能性也不大。

　　我安静的坐在角落里，看着楼梯尽头席巴叔叔和桀诺爷爷不满的训斥着燥动的□□老大。

　　「你们这些家伙就算拿着武器，我也能在七秒钟…嗯…一分半之内把你们杀光。」桀诺爷爷瞄到我时，顿了一下改口说，「现在已经有一个刺客闯入大楼，你们如果不想死的话，最好不要离开这个房间。」

　　我说你这老头子剩下的那八十三秒，是留给我的吗？那我该哭还是该笑啊……

　　桀诺爷爷顺顺自己的胡子，只是留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和席巴叔叔一起离开了。我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这两天的精神状态太紧张了，模模糊糊中总有我觉得不太对的地方，却抓也抓不住。酷拉皮卡…小杰…窝金…库洛洛…我一件一件事回想，但是始终没有重点。

　　终于，地下拍卖会在十老头透过视讯的保证中重新开始了。我想，整个会场中应该只有我才知道，屏幕里的，根本就是被伊耳谜控制的死人。跟着崇坪进了拍卖会场，我知道布幕后不只一个气息，那种张扬，除了旅团还会有谁，连帕克都推出来当助理小姐，要不要这么物尽其用啊。

　　崇坪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眼神直盯着舞台左方的布幕，我也发现了那道压迫的眼光。心下一紧，手搭着他的下巴微微调整角度。

　　「行了，专心点，要看的是舞台正中央的拍卖品。」

　　「妳也发现了。」

　　「我什么也没发现，只是想问你要不要拍两样东西当纪念品带回去。」发现了又怎样，难不成你也想被吸尘器吃进去吗。

　　突然，大门被推开来，奔进来的酷拉皮卡正好赶上绯红眼的竞拍。他一边低声接着电话，一边开口竞标。跟在他后头一个又肥又矮的男子正要开口，我的念针已经打进他的穴道，他顿时软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幸好我坐在最后一排，这个举动也被隐藏的很好。

　　尾随抱着绯红眼的酷拉皮卡，天边的满月盈盈折出银光，幽幽的哀伤弥漫着，为他镀了一圈光晕。突然间，我觉得酷拉皮卡就像折去双翼的天使，虽然坚辛，但是他却一步步的行走，丝亳不在意被仇恨刺疼的双脚。似乎在他那样的沉默和坚定中，他便可以获得最后的救赎。

　　望着他走进饭店，我浅浅的吐出一口气，这一天，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