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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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童觉得应该是肚子里多一个调皮的小宝宝的缘故，自己最近总是心里乱乱的，身体很累，还会莫明的烦躁。
好在阿麟会贴心地哄着自己。
可是不管现在的宁识麟怎么低眉顺眼，耿童还是忘不了那天，自己把怀孕这件事当天大的惊喜一样告诉宁识麟时他的反应。
很吓人。
尤其是那个眼神。
后来宁识麟向耿童解释，自己当时只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和耿童二人世界还没有过够，他一开始确实不太想要这个孩子，但是如果耿童坚持想要，他也会欢迎这个小生命的到来。
耿童怀疑自己多想了。
他是宁识麟啊，宁识麟怎么会对她不好呢？他怎么会不爱她呢？
不要多想，不要多想，不要多想——耿童告诉自己。
日子这样一天天过去，耿童看着自己的肚子越来越大，渐渐可以挡住她的视线了，可是她的四肢依旧纤细，宁识麟常常皱着眉看她，担心她到时候承受不住这个小生命的到来。
反而是耿童宽慰他道：“现在医疗很发达的，肯定会没事的，你不要担心啦！”
宁识麟把她抱在怀里，亲吻她的发顶：“这个小混蛋还老实吗？要是不老实，等他出来我就替你揍他。”
耿童“扑哧”一声笑出来：“怎么我感觉你将来会是一个孩子奴呢，你也就现在说说，到时候就舍不得了。”
“对了，”耿童微微坐直一些：“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都行。”
但是其实识麟想的是这个都不行，下一个才是都行。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这样的回答过于干巴，宁识麟又补充道：“只要是你生的，都行。”
好在耿童并没有纠结这个问题，事实上临近生产的她现在胡思乱想得厉害，比如生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如果是男孩自己应该怎么办，如果是女孩自己该怎么办……
诸如此类，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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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如果那天没有突发奇想去找宁识麟，听见他和宁宪文的谈话，耿童可能真的一辈子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活过去了。
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自己听不懂？
什么叫“宁识麟已经死了”？
什么叫“邵梁，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
什么叫“傀儡而已，不要把自己当回事”？
耿童傻傻地愣在原地，听着屋里的人吐出冰冷的文字。
他们应该是起了分歧，争吵得厉害，甚至还传出来玻璃摔碎的声音。
腹部一阵阵的疼痛，等到耿童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弓着腰扶墙，都快要倒在地上了。
墙是冰冷的。
耿童隐隐约约看见有人来到自己身边，那人身上带着熟悉的香水味。
那是之前耿童买给宁识麟的礼物，当时觉得很好闻，但是现在闻起来她只觉得恶心反胃。
“你……都知道了……”男人叹息一声，心里有些懊悔自己刚刚怎么那么不小心，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现在居然还有一丝打破她幻想的畅快。
他不是阿麟，他只是一个骗子。
嘴脸丑陋极了的大骗子。
这样想的，耿童也说了出来，她咬着牙根：“……混蛋……”
可怜她实在是不会骂人，不然她一定用尽世间最恶毒的字词加注在眼前人的身上。
宁识麟……不对，他不是宁识麟。
耿童很痛，她被邵梁禁锢在他怀里，用力想要挣脱开来，却只是越用力越疼。
“孩子是宁识麟的，如果你再这样折腾，说不定连对他最后的念想都没了，”邵梁如同亲昵的情侣一般在耿童耳边低语：“当然，没了也好。”
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卑鄙和阴暗。
只是他更是在嘲笑自己需要用另一个男人来捆住她。
耿童一听到这话立马就安静下来，然后在心里算着时间。
孩子应该是宁识麟的。
难怪邵梁一开始不允许自己生下这个孩子。
耿童可算是明白了。
只不过太晚了……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耿童生气难过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是故作凶恶，实则没有任何杀伤力地盯着邵梁。
该死，他该死。
可是肚子里的小宝宝是阿麟和她的宝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耿童紧咬下嘴唇，任由邵梁把自己抱上车。
索性没什么大事，孩子还安全，就是有点动了胎气，需要耿童静养一段时间。
呆呆地看着输液管里的药液一点点滴落，顺着固定的路线流进自己的身体里，耿童一动也不动。
她知道邵梁一直站在病房门口，不停徘徊着，但不敢进来。
耿童忽然就不着急了。
在邵梁终于下定决心推开门时，耿童平静的声音突然响起：“原来你不是他。”
男人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轻轻“嗯”了一声。
耿童眼里的光刹那间灭了，她呼吸滞了滞。
看着这样的耿童，邵梁心里也是说不出的纠痛：“我……对不起。”
他把手臂伸过去，伸到她眼前：“要不，你打我咬我吧，狠狠地。”
耿童偏过头，不肯去看他。
“你知道吗？我以前经常会和阿麟疯闹，我喜欢不轻不重地打他咬他，他也从来都会惯着我，由着我使小性子，那一刻让我感觉自己是被他深深地宠着的。”
邵梁茫然地看着她侧脸的轮廓。
“对你……”耿童未看向他的眼神充满厌恶，嘲讽和恨意：“不需要打咬——你也不配。”
他应该被千刀万剐，应该被五马分尸，应该被下油锅，应该去滚钉床。
慢慢垂下手臂，邵梁长长的睫毛微颤。
“你先好好休息吧。”
邵梁离开后，耿童终于忍不住掩面痛苦，压抑的哭声从被褥里流出，传到站在门口的邵梁耳里，他驻足一会，然后转身离开，走廊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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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告诉耿童要调整好心态才有利于胎儿的生长，耿童也有在努力让自己开心起来。
之前竟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的坚强。
耿童笑话自己。
她积极配合护士，积极吃饭睡觉，积极活动身体……能做的她都做了，只是她还是做不到让自己开心。
后来也就放弃了。
邵梁每天都要来看耿童，陪在她身边和她说说话，给她剥水果什么的，连那个负责照顾耿童的小护士都对耿童露出羡慕的目光。
可是耿童表现的很木然。
她很累，懒得和邵梁说话，更不可能不吃他递过来的食物，从始至终都是邵梁在唱独角戏。
这是一种无声的对抗。
对抗邵梁限制她只能待在这里，而她，为了不伤害孩子只能委曲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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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阳光微燥的下午，窗外的知了叫个不停，声音大得震得人脑袋嗡嗡的。
耿童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就在昨天，她生下了一个女儿。
这个属于她和阿麟的小生命，从来没有见到过自己的父亲，连母亲也只能短暂的抱了她几秒。
很可怜。
生产后耿童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没有那么笨重了，可以做到自己活动，只是邵梁依旧限制她的活动范围。
其实无所谓了，都无所谓了。
耿童站在窗边，任由夏风吹起她耳边的碎发，裹挟着世间一切的痛苦。
这是一个热烈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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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耿童的死讯时，邵梁还在公司开会。
那一瞬间，他忘记了所有，拼了命地往医院赶。
还是没来得及见上她最后一面，邵梁被耿童父亲一巴掌扇地脑袋嗡嗡响。
“我把女儿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吗！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们的！”
邵梁已经无法去伪装成宁识麟，揣测当初宁识麟是如何答应耿童的父母，也无法思考如果是宁识麟现在应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
他只知道，耿童死了。
死了，就是不见了，再也找不到了。
“童童……”
医院走廊里的男人像一个孩子一般，没有丝毫形象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那一年，邵梁做了一件坏事。
他偷了别人的东西。
于是有人给他判了无期徒刑。
从此，永在地狱。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