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有余闲》圆幼稚

8、许是有余闲—8

　　考完试的这个晚上是数学晚自习，数学课代表很快就把答案领了回来。
　　对答案的声音此起彼伏，池漫拿着答案终究是狠不下心去看，深吸口气往四周看了看。
　　大家似乎都是从考完试的喜悦里清醒过来的，有人愁眉苦脸，有人喜笑颜开。池漫自然的望向余闲，余闲失去了往日的活力，趴在桌子上。
　　“今语，你去问问林青木余闲怎么了。”池漫下意识找宋今语帮忙。
　　“不去，我这次的数学考差了。”宋今语整个人都蔫了，“说不定余闲这次也是考差了呢。”
　　宋今语说对了一半，余闲确实是因为数学答案才垂头丧气的。不过倒不是因为考差了，只是算题的时候粗心导致一道题都错了。
　　“余闲你考得怎么样？”林青木很没有眼力见儿。
　　余闲有气无力:“粗心了，这种低级的错误都犯了。”
　　林青木没再说话，这种错误在优等生里是不允许出现的。
　　高三的考试多，成绩下来的也很快，老师在手机上一查就知道每个人的单科成绩。
　　昨天才考完了语文和数学，今天沈三圈就开始公布成绩了。
　　“先说哪一门的成绩？”还没等人开口，她便自己回答，“先说语文吧。”
　　名字后面紧跟着成绩，池漫这次语文考的很不错，一百零二分，在班里十五名左右。隔了很久才听见余闲的名字“余闲，八十九分”差一点及格的成绩。
　　池漫远远地看着，他似乎把头往下低了低。宋今语和她开着玩笑，但她的注意全然只在余闲的身上。
　　“接下来是数学，第一名余闲，一百三十八。”
　　有多嘴的同学问到:“老师，年级第一是谁啊？”
　　沈三圈不看还好，一看便开始数落起余闲来:“年级第一是隔壁班的郭飞，一百三十九，就差一道选择题你就超过他了。”
　　余闲考年级第一似乎是理所应当的事，所以所有人都觉得他不应该差于别人。
　　“余闲考试的时候算错了一道题，粗心了。”林青木看出余闲的窘迫，立即替他解围。
　　沈三圈双手一抱:“粗心是理由吗？你们已经是高三了，这种情况不应该存在，特别是你们这种优等生。如果高考出现这种情况的话，老师是不会因为粗心就给你机会的。”
　　余闲点点头:“知道了。”
　　池漫看得有些心疼:“凭什么余闲就必须得第一，这个世界又没有规定他必须得第一。”
　　她的忿忿不平让宋今语觉得好笑:“心疼啦？”
　　“本来就是，就算是天才也有失误的时候，余闲也不应该按照每个人的想法来啊。”
　　她的少年很优秀，即使不是天生的奇才，他也依旧努力的让自己闪闪发光。而世俗不应该给他套上庸俗的称号，他是自由的，他应该拥有一切可能。

　　因为离数学年纪第一差一分，直到出成绩的那天余闲也是闷闷不乐的。这份情绪一直保持到他看到生物成绩为止。
　　“六十分？”余闲的生物还没有得过这么高的分数，难免有些诧异。
　　看成绩的时候池漫和宋今语被挤到余闲旁边，池漫没有注意到余闲，对着宋今语吐槽了两句:“这次的生物好多人考四五十，连余闲都比我高一分。”
　　高一分，余闲目光顺着成绩单向下找去，池漫池漫，找到了。果然如她所说，生物比他低了一分。
　　“哈哈，怎么样，我的生物超过你了哦。”
　　听见余闲的声音，池漫猛的回头，发丝蹭过余闲的下巴，自己却紧张得变成了结巴:“你，那又怎么了？”
　　“我就是觉得我挺厉害的。”余闲满是雀跃，丝毫没有了之前的不悦。
　　他们的对话很清晰，南昱笑着说:“不错啊余闲，终于证明了你自己。”
　　众人呆呆的听着这一场对话，仿佛是加密了一番，这是属于他们的对话，别人是听不懂的。
　　林青木手肘碰了碰余闲:“现在你只要在英语上超过池漫，你就可以出人头地了。”
　　宋今语维护池漫:“才超过了一分，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你不也是差一分就超过了年级第一吗？”池漫刚说完就后悔了，她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余闲眼里泛起的失落实实在在的落入池漫眼里，她没有想故意提起他不开心的事，只是当余闲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慌不择乱。
　　趁着所有人都愣住的空档，池漫拉着宋今语回到了座位:“我废了，我怎么提这茬儿啊。”
　　宋今语拍拍她的肩膀:“没事儿，你和他不就是这种相处关系吗，这样才显得自然一点儿。”
　　这倒是事实，池漫闭上口，静静地开始刷题。

　　成绩出来的第二天的午后，池漫醒来后照常和孟颜夕去了一趟厕所，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黑板后面的光荣榜。
　　一排排红色的名字映入眼帘，余闲的名字在首位，池漫一眼便注意到了。
　　沈三圈笑着解释:“我让人把余闲的名字写在了第一位，让人一看到就想到＇虚室有余闲’这句诗，多好啊。”
　　池漫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她是在和自己说话:“嗯。”确实挺好的。
　　宋今语见她回来低声道:“怎么样，这下余闲可得洋气一番了，名字都排到首位了。”
　　“这是他应该有的。”
　　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池漫笑笑不说话，余光看着余闲慢慢靠近自己。
　　“给。”池漫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停下来。
　　余闲递给她一个草莓味的棒棒糖，池漫不解:“什么？”
　　“小卖部找的零，阿姨给了我个棒棒糖，你不是爱吃糖吗，给你。”余闲生硬的解释。
　　“谢谢。”
　　“啧啧啧，这爱情不就来了。”待余闲走远宋今语才敢上前和池漫开玩笑。
　　“别闹，你告诉他我爱吃糖了？”
　　“神经病，我没事儿给他讲这些？”
　　听了宋今语的话池漫没有搭理她，而是小心翼翼的剥开糖纸，酸甜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开。池漫的心情也因为余闲的举动变得愉快起来。

　　今年的圣诞节在周二，意味着池漫周日那天准备好苹果，周一就可以送人。
　　街上因为圣诞节华丽地装饰了一番，耳熟能详的英文歌曲从街头传到街尾。
　　从前池漫是不会在意这些节日的，毕竟往时不同今日嘛，为了能提高余闲的好感度，这种日子还是有必要考虑一下的。
　　池漫掏出全身上下所有的家当，总共还剩五十块左右:“又穷了。”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江绵意道。
　　饭卡里的钱还够用，如果不去小卖部的话，应该可以熬过去。池漫心一横:“买！”
　　今天的苹果摊位十分受欢迎，不论是那个年龄段的学生都一窝蜂的扑到摊位前。
　　池漫和江绵意她们废了很大的才挤到最里面。苹果的质量很不错，个个都很诱人。
　　“漫漫，你可要精挑细选一个给余闲哦。”孟颜夕放大声音。
　　“这还用你说，说不定漫漫已经打定主意只买两个苹果了。”江绵意停顿一番，“一个给余闲，一个我们三个分着吃。”
　　池漫红了脸，也不知道是因为这番话还是人潮散发的热，不过最后她买了很多苹果。
　　晚上，池漫特意把书包清空了，为的就是明天好把苹果带过来些。
　　“绵意，你觉得哪个苹果最好看？”
　　江绵意无语地看着池漫桌面上的苹果:“你这是在选秀吗？”
　　她能用上选秀这个词毫不夸张，池漫把七八个苹果摆在了桌子上，甚至按照大小拍好了顺序。
　　“这个大一点儿，但是好像没有那么红。”池漫认真的比较着，“你说万一给他的那个不甜怎么办？”
　　“那你好好选吧，余闲收到一定会很开心的。”
　　池漫笑笑，最终在一众苹果中找到了最满意的一个，就差没在上面写下余闲的名字了。

　　池漫在脑袋里上演了很多遍送苹果的方式，她给自己打了无数次气，到最后依旧是在余闲经过自己的时候顺手递出去的。
　　余闲收到苹果的时候多少有些惊讶，十七年来第一次有人送自己苹果。与其说是池漫送得，倒不如说是她硬塞的。
　　“什么情况，你都有苹果收了。”见余闲手里拿着苹果，林青木难免有些羡慕。
　　谁知余闲不以为意:“这是池漫给的，应该是因为之前给了她几次糖。”
　　“也是，应该的。”应该个屁，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池漫喜欢你，林青木暗暗吐槽。
　　因为成功地把苹果送出去了，池漫只觉得手里的苹果甜了。
　　“看到没有，我送出去了。”语气里满是嘚瑟。
　　宋今语连个正眼都不给她:“让你送个东西，你这动静跟抢劫后毁尸灭迹有什么区别。”
　　“咳咳，我那是害怕别人误会。”
　　“拜托，从你对余闲动了心思的那一刻起，就不应该害怕别人误会了。”
　　手里的苹果突然就不甜了，咬在嘴里味同嚼蜡。池漫竖起三根手指头:“我发誓，如果有下次，我一定一定光明正大的把东西送到他手里。”
　　林青木看着余闲一口一口的咬着苹果，也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池漫对他那么不同，所有人都知道，他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余闲，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听见林青木的话，余闲不由得嗤鼻:“怎么，你想早恋了？”
　　“我和你可不一样，我已经十八岁了，你就说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就对了。”
　　“没有啊，怎么了，你要给我介绍对象吗？”池漫永远不知道余闲会说出这么痞里痞气的话。
　　“禁止早恋。”说完，林青木同情地朝池漫的方向看去。
　　池漫依旧和宋今语有说有笑，全然不知道林青木正在八卦有关于余闲的消息。
　　少女似乎并没有想象过不被喜欢的人喜欢是什么滋味，依旧笑得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