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有余闲》圆幼稚

5、许是有余闲—5

　　池漫幻想过很多次和余闲单独相处的时候，也早早地就准备好了约定的那天穿的衣服。
　　可终究是天算不如人算，约定好的那天上午晴空万里，本来池漫认为出去一定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结果快到约定时间的时候却下起了倾盆大雨。
　　“姐，我觉得我可能不配拥有爱情。”池漫穿着尽心挑选的衣服看着窗外的雨陷入了沉思。
　　池早知道这次机会对池漫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哎呀，天气嘛，我国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正常的。”
　　“虽然但是，我现在真的很不想理你。”池漫一头黑线，看着越下越大的雨更加郁闷。

　　刚开始下雨的那会儿，余闲已经在书店里坐了一会儿了。他是个十足的数学狂，顺手就拿了书架上的题做了起来。
　　雨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余闲看着手边的草稿本反应过来，他好像被放鸽子了？
　　大街上，被雨冲刷过的世界空气都变得清新许多，街道路灯撒下橙黄色的光。余闲似乎依旧有在思考未解出的压轴题，而那个被放了鸽子的人似乎并不是他。
　　此刻的池漫依旧在纠结:“万一他今天去了的话，不得怨死我？”
　　“所以你们当时为什么不留个联系方式？”池早被她妹吵得快要疯掉。
　　“……”池漫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当时是被喜悦冲昏了头，“如果当时你在我身边并且说了这句话，我现在一定给你弄个锦旗来挂在你的脖子上。”
　　“大可不必，你还是想想开学后在学校怎么面对他吧。”
　　这个问题一下子戳到池漫的心尖，她再次陷入了沉思。

　　返校那天，池漫在公交车上遇到了余闲，和许多同龄人一样，他也很喜欢那款叫王者荣耀的游戏。
　　“好巧。”余闲率先打招呼。
　　“啊？嗯，好巧。”池漫摸摸鼻子，耳机里放着甜甜的情歌，“你这么早去？”
　　余闲操控屏幕里游戏人物的行动轨迹，头也不抬:“嗯，在家没事儿，现在去还可以和林青木玩几把游戏。”
　　正值返校时间，公交车上人也异常的多，池漫在乘客的拥挤下一点点靠近余闲。余闲一米七八，池漫一米六零，刚好到余闲的下巴。
　　公交车走走停停，池漫细碎的头发不时拂过余闲的下巴，余闲开口:“如果你站不稳的话，你可以抓住我的胳膊。”
　　“嗯。”池漫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抓住了他的胳膊，“那个，你那天没有去书店吧？”
　　“没。”
　　“呼，那就好，我那天也没去，雨太大了，我妈不让我出门，我又忘了问你要联系方式，我怕你去了，害我担心到现在。”池漫如释重负。
　　“没事儿，等会儿我给你留一个。”
　　“嗯，谢谢。”

　　江绵意来的很早，就为了第一时间听到池漫的八卦，见池漫来了自然也是很兴奋:“怎么样？约会顺利吗？是不是很开心很激动？”
　　“还约会呢，天公不作美，我错失了大好的机会。”池漫满脸惆怅，语气却有些嘚瑟，“不过，我得到了他的好友位一个，还是挺不错的哦。”
　　“切，我还以为过程很惊心动魄的呢。”
　　池漫看着手机上那几个“共同好友一人”的字眼略微有些开心，她是他好友位里为数不多的女生啊。
　　虽然不是例外，但也算的上是比较特殊的一位了吧。
　　“某些人还好意思说我，我可是听说了，今天晟悦来的时候不知道某些个人待在他身边干嘛。”
　　“你懂什么，我们只是纯粹的友谊。”
　　“嚯？纯粹的友谊会主动帮你拎箱子？”池漫叹了口气，“果然，这个年代真的只有主动才会有故事吗？”
　　此时的余闲也已经到了宿舍，突如其来的两声喷嚏吓了林青木一跳:“放了两天假还给你整感冒了？”
　　“你懂个屁，指不定有谁想我了。”手机依旧停留在队友举报成功的界面上，余闲笑笑，好像也没有很亏。

　　这年的冬天没有往常那么冷，池漫一件打底衫和一件毛衣，外面套上学校发的土里土气的冲锋衣就可以度过一整个冬天。
　　学校有规定，每周的二四六会有学生会检查仪容仪表，那是余闲最烦的日子。不过还好，林青木总是有多余的校服给他穿，虽然码子小了不少但是好歹能应付检查。
　　“你衣服多大码的？怎么感觉很小的样子？”余闲脱掉羽绒服再次套上外套，同时一股淡淡的白桃香涌入鼻腔。
　　“不知道。”
　　“嗯？自己穿多大码的衣服都不知道？”
　　“有什么问题吗？”
　　“没…”余闲依旧很疑惑但也不好意思再多问。
　　晚上九点左右的寒风从后门吹进，池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宋今语忍不住说她:“喜欢是能比得上你的命吗？干嘛不把夏季校服给他？”
　　池漫吸吸鼻子不以为然:“你傻啊，我这外套，也就冬季校服他能穿的下去了。”
　　她说的是事实，上次体检的时候宋今语有幸瞄到了余闲的体检单。池漫和余闲十八厘米的身高差，也就只有冬季校服能补齐了。
　　池漫有些懊恼，思绪再次从数学题上跑偏，“上次在公交车上的时候我好像只到他的下巴？”
　　“什么？到谁的下巴？”池漫想的入神完全没有注意自己的想法脱口而出。
　　“啊？什么下巴？”
　　宋今语自然不是好糊弄的:“你刚刚明明说了坐公交车的时候只到谁的下巴。”顿了顿便从池漫的微表情里得到答案，“余闲？”
　　“很明显吗？”
　　“拜托，超级明显的诶。现在可以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池漫不再掩饰，交代了国庆放假下雨的事以及公交车上的全部过程。宋今语露出罕见的姨母笑:“怎么回事？我居然觉得你们两个的氛围不太对劲。”
　　“开什么玩笑，返校到现在余闲除了那天在公交上跟我打过招呼，到现在我俩都没互动。”
　　其实也是有交道的，但是余闲无论看到男生还是女生都是那一句“哟，好巧哦”。所以池漫觉得那天公交车上他打招呼是正常的，并不是对她而言很特别的。
　　池漫是那种只和自己深交的朋友玩，就像宋今语和江绵意她们一样。可是余闲不一样，他是天生的自来熟，班里的每个人都能和他说上几句话。所以，她和余闲简直是互不相同。
　　可电视上说“彼此互不相同的人会相互吸引是理所应当的事”，池漫单方面觉得这句话说得不错。
　　自从知道池漫和余闲缺少打交道的机会后，宋今语变着法子让池漫去接水，因为余闲就坐在离饮水机最近的位置。

　　池漫第一次去接水的时候，余闲的开场白终于变了:“终于肯自己来接水了？”
　　他会说这句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思绪回到刚换座位那会儿。
　　换了位置后池漫的座位离饮水机更远了，池漫才不想绕一大圈去接水，于是各种卖弄惨相让宋今语去。
　　池漫习惯了课后就算不困也要在桌子上趴一趴，至于宋今语嘛，已经在池漫的鞭策下学会了主动去接水。
　　“看不出来嘛，余闲你还是这种勤奋求学的人。”宋今语的声音从老远传过来。“余闲”两个字让池漫竖直了耳朵。
　　“那是。”不出所料，余闲的声音旋即也落入池漫的耳朵，“你一个人怎么接两杯水？”
　　“你以为我乐意啊？你看看那个人懒到什么程度，我就没见她从那张桌子上爬起来过。”
　　下课大部分同学都在趴着休息，所以余闲和宋今语的对话被池漫听了个大概。听见余闲的声音，池漫本能的往他的方向看去。
　　余闲恰巧看了过来，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接头，池漫如同惊弓之鸟缩回脑袋，脸却肉眼可见的变红了。
　　思绪回到现在，见池漫没反应，林青木以为余闲的话让她难堪了:“你懂什么，不知道女孩子都是水做的吗？”
　　“就是，我是喝你家的水了吗，我也是交了钱的好吧。”
　　池漫也想过和余闲心平气和的说几次话，但是心底总有股想和他较真的劲儿。
　　“……”余闲看她一眼，话却是对着林青木说的，“你倒是了解女孩子，也没见你读三年高中有女朋友啊。”
　　林青木无语，池漫替他反驳:“这话说得，好像你读了个高中就有女朋友一样。”
　　“就我这姿色，信不信我能随随便便给你找一个来？”
　　池漫突然有些慌神，盯着杯里的水波没有说话，过了半晌终于憋出一句:“就凭你那黝黑的皮肤？”
　　没有听到余闲的回答，池漫便匆匆离开。
　　“她这是肤色歧视？”
　　林青木看着他莫名有些严肃:“我觉得我这种读了三年高中都没有脱单的人，不配回答你这个高级的问题。”
　　“……”

　　看着池漫恍恍惚惚的样子，宋今语有些莫名其妙:“不是，虽然我知道你和他说几句话不容易，但是你也不至于这么不可置信吧。”
　　池漫没心情搭理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在草稿纸上默写余弦定理。
　　写到最后她又莫名的有些伤感，连abc都能在数学里拥有这么密切的关系，但是余闲那个榆木脑袋居然想着随随便便找一个人给她看。
　　看着被池漫用笔划破的作业本，宋今语瑟瑟发抖:“那啥，作业本这么无辜，你别太过分了吧。”
　　“好烦啊！”池漫揉揉脑门儿，对着被涂黑的作业本叹了口气，“虽然但是，我可不可以不学‘余闲定理’了？”
　　说这话时沈三圈刚好经过，池漫尴尬的笑笑:“开玩笑，开玩笑的。”
　　看着沈三圈满意地点头，然后离去的背影，池漫又耷拉着脑袋:“算了，我还是先和数学拼个你死我活吧。”
　　倒不是突发奇想，只是无论是电视剧还是小说，先动心思的那一个总是会在另一个得意的领域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池漫到底没能把那道余弦定理的题解出来，并且对‘余闲定理’这道题也是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