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早死的郎君黑化了》绿豆奶茶

9、第 9 章

　　等戚柒回来时，星和车夫两人在原地都快急死了。他们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看戚柒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敢问。

　　方曦微的包裹里，除了象征国师身份的玉章，就只有一张纸。纸上写的，其实也就是方曦微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去找他了，你要加油。我们两人总有一个要成功。’

　　原来最后一句话中，是‘他’而不是‘她’。方曦微去找自己车祸的爱人了，也就是说，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

　　戚柒瘫软着身子被少年架回马车后就呆呆地倚着窗流泪。窗外，雪与月争辉，但却孤寂又空旷。

　　【别挤你那猫尿了，因为客户端错误的补偿，他的客服已经升级完，带着他去做新任务了。你倒是管管你自己吧！没有任务对象，你可怎么办！】自那方曦微死后，客服就是这样的暴躁状态，在戚柒脑海里吱哇乱叫。

　　“可是人家肚子饿啊！”从中午被巫祖薅出去后，戚柒到现在滴水未沾，直饿得无法动弹，默默垂泪。

　　【哎呦，我金城武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遇上你这种用户！】

　　女孩听着脑海中客服的哭叫，也不理睬。半晌她忽地坐起身子，抹了把泪，“我想到个事儿。”

　　【啥？】

　　“男主死了我不是完成任务了吗？”这都完成最终目标了，还管什么前面的小任务，不搞笑呢吗。

　　【……】金城武被戚柒的脑回路惊呆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像她说的也有点道理。

　　“诶，你别装死啊。”

　　马车帘忽地掀起，巫祖回来了，伴着风雪。他带血的脸庞透露着妖冶的气息，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戚柒。

　　戚柒被他看的发毛，拿过一旁的汗巾，弱弱地问：“您要不要擦擦？”

　　“我叫秦思年。”

　　“啊，你好啊秦思年。”戚柒干巴巴地回应着，只觉得后脖颈发凉，不好的感觉又来了。

　　面前的青年，顿了顿，“但是从现在开始，你叫我方曦微吧。”

　　【叮！新的男主已经诞生。】

　　这可能就是晴天霹雳吧。就在戚柒以为能完成任务回家的时候，现实的巴掌狠狠地扇在她的脸上。以至于，一时间她的面目有些扭曲。

　　“你说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诶嘿，这不就好了。你看有人愿意当目标任务，你要好好把握！】

　　“可他不是啊！”戚柒崩溃了，在脑中与金城武据理力争。

　　【原来那个方曦微也不是原主啊，所以他说是，你就当他是吧。好了好了，你不要吵我了，我要去整理任务了。】

　　“……”听到这里戚柒只能认命，毕竟秦思年和那个客服，她那个都得罪不起。

　　“我会以方曦微的身份，和你一起去帝都。那姓方的为了你都死了，估计你也忘不了他。但没办法，趁早接受这个现实吧。”看见女孩崩溃的表情，秦思年说完也不管戚柒，拉过垫子就要靠下去。

　　眼见他身上沾的血迹就要碰到垫子，戚柒想到接下来，还要在这马车里度过好几日。赶忙就上手擦了起来。

　　脸上的触感，青年以为是女孩的妥协示好。无奈回头，眼前之人眼皮泛红，杏腮沾着点点泪痕，看来哭了很久。秦思年叹了口气，压下心中的不耐烦，找了个切入点委婉解释，“ 他两跳入的是魔眼。每十年一次的出世其实还有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在出世之人中抽选一人生祭。”

　　“所以去正北的就是生祭之人。”那个卦象，就算自己看不懂。也觉得确实不怎么吉利。但很快，戚柒就发现了盲点，“除了我他们都知道？”

　　看着缓缓点头的方曦微，戚柒整个人都在风中凌乱。回忆起出发前，大家在殿中炽热的表情，这不是巫，这分明是个传销窝点。哪有要去死，还跃跃欲试的，哕哕欲逝还差不多。

　　“我记得占卜前，他们的表情挺期待的啊，总不至于，一开始内定就是我去死吧。”

　　女孩一开始还娇弱垂泪，两句话打岔下来，就忘了之前的难过，开始握着拳头义愤填膺。

　　看着她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方曦微有些失笑，调侃道：“这确实是你运气好。他两跳入的地方叫魔眼，是由世间之人的贪嗔痴恨爱恶欲生成。在不断吸收养分后，会慢慢绽放，然后诱使深受苦难之人入魔，加剧人间的灾难。而生祭能缓解这种进度。”

　　听完这番话，生祭这种原本在戚柒心中视为迷信糟粕的东西，忽然就高大起来了。人家女娲补天用的五彩石，这里填堵魔眼用的是一个个的活菩萨呀！

　　“虽然之后他们就会发现，那真正主持生祭之人不见了。但现场有血，魔眼也收拢了些，已有人生祭是事实。那些老头不会在意是你自己生祭了，还是你两一起下去的。所以也就不会得知方曦微替你去死的事儿。”

　　“所以呢？”

　　“但是他们会在意选出的伐乱之巫是否有去帝都，我刚好需要这个身份。”

　　“大人，我们……”星托着碗掀开帘子，看见秦思年后呆了一瞬，眼神恍惚后随即施礼“见过方师大人。”

　　戚柒伸出接碗的双手悬在半空，愣愣地问：“你叫他什么？”

　　“方师大人啊？”星有些错愕，“您用完餐后时间就差不多了，车夫说今日就在这里过夜。”

　　有道是指鹿为马，现下是指秦为方。

　　看见星下车后，戚柒小心翼翼地询问“您对星做了什么呀？”

　　看着戚柒大为震惊的表情，方曦微有些好笑，便生出作弄她的心思，“催眠，所以你要老实一点，我才不会对你动手。”

　　“我会老实的。”戚柒立马保证，满脸真诚，拿出了小学加入少年队时十二分的认真。说着还拍了拍胸脯。

　　*

　　从巫山出来已经两天了，也没见着人。天天坐在车上，就算马车的减震效果再好，屁股也坐麻了。

　　中午趁着饭后的休息，戚柒便开始在马车附近溜达起来。却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背着身子在树下挖着什么。他脚上穿着双草鞋，露出冻得通红的脚脖子。

　　寒冬萧瑟，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在山里。“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戚柒走上去问。

　　小孩头也没回，继续吭哧吭哧地挖着。戚柒法办法，只能走近看他在做什么。
　　等戚柒走到他身后两步远，他终于有反应了，“我在挖番薯。”说话间，低着头，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口齿也不甚清晰。

　　“冬天番薯也长吗？”戚柒有些疑惑，她从未在乡间待过，初中学习科学之前，甚至不知道番薯是长在土里的。

　　就在戚柒回忆的时候，一张用藤蔓织成的大网，从天而降，逗头罩住了戚柒。小孩转过身来，他的眼睛呈杏仁样，眼距很宽，面部扁平，舌头还伸在口外。

　　他吸溜着鼻涕，笑着指着戚柒说：“抓到了，大番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