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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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紧急培训的时间很快过去，一行人开车浩浩荡荡到了环映，拜完各路神佛，电视剧《逐风者》正式开拍。
因为何谨减重没达到夏叶的标准，加上剧本开头的女演员有事儿请假，第一场戏从顾琦封王之后，江逐风投奔他开始。
“你不是第一天演戏了，我就不问你台词有没有住这类低级问题了。”夏叶进入工作状态后就不爱笑，连耳朵上带着的耳坠都老老实实不摇不摆，没有任何声响。
“嗯。”何谨还是有点拘谨，悄悄的咽了一下口水。
江一鸣被按在椅子上，化妆室拿了几把不同型号的刷子，在他脸上挥来挥去，不知道有什么作用。他闭着眼睛，替何谨讲话：“夏导演，你少说两句别吓唬小男生，直接讲戏吧。”
夏叶翻了个白眼，翻开剧本，打开她写的人物小传。
“你演的是皇子，不是霸道男主角，一定要控制好情绪，不能太油腻。”夏叶戳了戳角色名，“顾琦，他小的时候很受宠，天不怕地不怕，以为自己能逍遥一辈子。突如其来的灾祸给了他一棒子，他忽然发现，自己不仅不能逍遥，而且，连保护别人的能力都没有。”
何谨点头：“他放弃了一切，放下尊严，还是没能保护自己的母亲，只能看她郁郁寡欢而亡。”
“下面是重点，他就算是再落魄，再不堪，他的内心依旧是那个骄矜的小皇子，他和江逐风在一起不是为了让江逐风帮他夺得天下，也不是想在江逐风这得到安慰或者温暖。从头到尾，顾琦就没想过从江逐风那里得到什么，他想做的不过是让江逐风一世安康。你要知道，他保护江逐风，其实是为了证明自己，但因为他恨自己无能，所以，他不从来不奢求江逐风给他回应。顾琦所做的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
“我明白。”
“江逐风带着自己的朋友来投奔你，你现在还没有发现自己对他的特殊感情，但你受不了他对你的客气疏离。当然，你气的不是江逐风把你当外人，你气的是他为了百姓杀死了内心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夏叶敲了敲剧本，“这里是关键，顾琦守护住了江逐风那个孩子气的梦想，所以结局才是两人放弃权利，周游天下。”
何谨点头，慢慢吸收夏叶讲的话。
夏叶转而对江一鸣说：“你写得人物小象我看了，没问题，就按着你理解的演。”
“收到。”
“我去看看场景布置的怎么样，你们化完妆就赶紧过来。”
江一鸣懒得张嘴，怕定妆粉糊到嘴里，抬手比了个OK。
等夏叶关上门，江一鸣挥开空气中弥漫的定妆粉，蹙眉道：“我的脸现在就像揉面的台子，糊了一层粉。”
化妆师一边修容，一边笑道：“您可别抱怨了。江老师的肤质好，已经省了很多步骤，换了别的演员，光遮瑕膏就要用半管。”
江一鸣顺毛了，笑呵呵道：“还好还好，何谨的皮肤才叫好，不仅看不到一点毛孔，摸上去也很舒服。”
化妆师调笑道：“这话说得的，您摸过？”
“摸过，不止一次。”
化妆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小声，好几个化妆师都说要来摸两把，看看是不是像江一鸣说的那样好摸。
何谨被闹了个大红脸。
“行了，说正事。”江一鸣不再嘻嘻哈哈，脸上没了笑容，就显得冷冰冰的，不近人情。
刚出道的时候，江一鸣就为此被黑过，说他耍大牌端架子，后来，他小时候友情出演的电影被扒了出来。网友发现记忆中意难平的角色都是他演的。
被打碎君子骨的少年将军是他，战死沙场的纨绔小王爷是他，被人设计毁容的清秀小公子是他。
网友表示：有这演技，他确实有傲的资本。不服憋着。
不过没多久，网友发现他本质就是个中二病少年，顿时笑成一片，要把他酷拽的表情存下来，等他结婚的时候发到他超话，让新娘子看看江一鸣小时候多幼稚。
江一鸣继续道：“夏导演讲戏必要意识流，我再跟你说一遍。不生气吧？”
“生气？为什么要生气？”何谨不理解。
“以前我也给人讲过戏，后来转头就被人说成自以为是。”江一鸣闭着眼睛，淡淡道，“你要是觉得自己能够演好这场戏，我就不多舌了。”
何谨想起这件事了，江一鸣为此被骂上热搜后，那个演员又假惺惺出来跟江一鸣道谢，说，希望网友不要曲解他的意思。
那人简直是绿茶修炼成精，江一鸣的粉丝为了路人缘没去骂人，躲在群聊里忿忿不平，而后，群聊内容被人截图传到vb。不明真相的人说江一鸣的粉丝不识好歹，将她们骂了一顿。
事情闹得很大，江一鸣发vb替粉丝道歉，转头就把那人在剧场发火摔东西的视频爆了出来。
从此，没人敢踩着江一鸣上位，连发vb阴阳两句都不敢。
何谨为这事儿心疼了很久，江一鸣其实完全没必要道歉，说出去就是两家粉丝闹事儿，他睁只眼闭只眼，过几天事情就会过去。江一鸣完全是不想自己粉丝被骂才道歉的，
“不会的，我还没有那么不知好歹。”何谨见江一鸣神情淡淡的，生怕他不信，立即抬手赌咒发誓，“我要是说江老师一句坏话，就，就永无出头之日，一辈子当配角。”
“行了，好好的发什么誓？”小奶狗成功讨得江一鸣欢心，把他逗笑了，“我跟你详细说说。”
“嗯。”
“听说江逐风来了，顾琦是欢喜的，但当时有很多人在，他必须把感情压下去。所以，今天顾琦的冷淡是演出来的，不是真的冷淡。你要把他的‘演’表现出来，难度比较大，NG几次不算什么，别着急，最重要的是心态。”
“我明白。”
小男生很乖，说什么是什么，认真听讲的样子让人很想欺负一番。
江一鸣闭着眼睛没看到，旁边的化妆师助理心都化了，悄悄拿手机将这段录了下来。
“江逐风跟顾琦行礼的时候，顾琦是悲痛的，但你主要表现的是他的不敢置信，他已经慌了，所以，顾琦放下了架子，直接走到江逐风身边，不让他跪下。”
“如果江逐风跪下了，就说明我没能保护好他，又一次证明了我的软弱可欺。”
江一鸣见小男生入戏了，微微一笑，继续道：“是的，你要保护江逐风，这是你活着的意义之一。”
何谨完全入戏了，低着头碎碎念，不知道在说什么。
江一鸣拉着他出去的时候他也没反应，直到场务出声，他才调整好状态。
“《逐风者》一场一镜一次！action！”
兖州，当了半年王爷的顾琦已经内敛很多。他不再是后宫中无忧无虑的小皇子，也不是冷宫中受尽白眼的落魄皇子。
刚来到封地的时候，地方官员看他不受宠，可了劲儿地给他下马威，顾琦为了活下来，不再倔强，学会了虚与委蛇。他相信，自己只是一时活成了以前讨厌的样子。
但是官海浮沉，顾琦越来越记不清自己以前是什么样子了。
他现在努力练习说话，偶尔也能连贯地说出一句话。一切似乎都要朝好的方向发展，一切又似乎毫无变化。
顾琦揉了揉太阳穴，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丢了出去。
正在这时，下人告诉他，他在京城的旧友来了，自称是江逐风。
顾琦放在桌案上的手猛地缩了一下，他不动声色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抬手示意下人把人请进来。
下人不敢抬头直视王爷天威，因此没发现顾琦的眼眶已经微微红了，嗓子里也发出了细碎的哽咽。
穿着朴素衣衫的江逐风走了进来，没有心情打量王府的陈设，只盯着主位上的故人。
服侍顾琦的下人没有离开，颇为疑惑地看了一眼江逐风，不知他为什么愣在了那里。
七月的天气闷得吓人，微风拂过时，江逐风的发须扫过他的脸颊，他恍然，撩起下摆就要行礼。
主位上端坐着的少年终于忍不住，快步走下来，一把握住江逐风的胳膊，眼眶已经完全红了，眼泪在眼中打转，却固执地没有掉落。
江逐风叹了口气，微微后退半步，轻声道：“礼不可废。”
说完，认认真真给顾琦行了个大礼。
与此同时，顾琦背对着下人闭眼，滚烫的泪水顺着少年的脸颊落下。
“卡！”
夏叶又看了一遍录像，很是欣慰，高声道：“何谨不错嘛，演得很好，午饭给你加鸡腿。”
何谨的助理陈启连忙走上前，给何谨递纸巾，化妆师跟在他身边，等他擦完眼泪后补妆。
“加鸡腿？”江一鸣笑了，“你忘了他还在减重？哪壶不开提哪壶。”
何谨咽了咽口水，他已经一个星期没吃过荤腥了，馋的不行。
“瞧我这记性，忘了忘了，杀青后我请你们吃饭。”夏叶说完，拿起剧本写写画画，“我后面删了一段戏，既然何谨可以，那就补回来，你们俩中午的时候把台词记一下，就几句话，不多。”
江一鸣没意见。
夏叶写完，给他们分配任务：“刚才那一段差几个镜头，你们补一下。”
两人补拍结束，按着原先的剧本拍下面的戏。
中午吃完午饭，江一鸣看了两眼修改后的剧本就把台词背了下来，在脑子里走了一遍戏，确定走位后，便放心睡午觉了。
临睡着前，江一鸣迷迷糊糊想起，加的那段戏里好像有肢体冲突，自己还没教过呢。
江一鸣拍拍额头，彻底睡不着了。
朦朦听到响声凑过来问他怎么了。
“你去何谨房车一趟，他要是没睡，就跟他说，我有事儿找他。”
朦朦不疑有他，颠颠儿地去了，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大尾巴。
大尾巴脱了戏服卸了妆，清爽了很多。
“剧本看过了？”江一鸣起床，走到房车的小桌子前坐下。
何谨点点头。
“看明白了么？”
何谨摇摇头。
诚实得可爱，江一鸣被他磨得没了脾气，无奈地笑了：“为什么不来找我？怕我嫌烦？”
那倒不是，和江一鸣相处了七天，何谨更加确定他是一个有耐心的大好人。同时，他也知道了江一鸣的作息习惯，江一鸣每天中午都要睡十几分钟，保证下午的工作状态。
何谨看着江一鸣睡乱了的头发，慵懒的神情。胸腔中的心脏剧烈跳动，恨不得冲出来直接告白。他咽了咽口水，笑得像个憨憨的毛头小子：“我怕耽误你休息呀。”
江一鸣发觉了何谨的小动作，挑眉，坏心思地往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本就松松垮垮的私服又往下坠了几分，领口露出一大片白瓷般的肌肤。
果不其然，对面的小男生又咽了咽口水。
“小粉丝，你不应该有空就来找我吗？还是说，和我相处了几天，发现我和网上的形容的不一样，脱粉了？”
何谨连连摇头，怎么会脱粉呢？明明是更喜欢了，喜欢到想把他藏起来，只给自己看。
江一鸣继续逗他：“啧，还摇头？我看你不仅要脱粉了，还想要回踩我。说说，都准备了什么东西准备发vb？”
“没有的，”何谨被逼急了，小声嘟囔道，“您这么好，我怎么舍得黑您呢？”
“这才乖。”江一鸣坐好了，伸手揉了揉小男生的头发。
他一俯身，胸口露出的皮肤更多，何谨没注意，瞥到了粉嫩的一点，立即被口水呛到，咳了个昏天暗地，差点喘不上起来。
江一鸣被吓了一跳，走到他身边给他拍背顺气。何谨连连摇手，讲话都讲不清楚了：“没事儿，没……咳咳，没事儿的。”
“怎么了？突然被呛到？”等何谨恢复后，江一鸣才有心思问他。
何谨憋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您的衣领太低了，以后注意，最好别弯腰，会被看到的。”
江一鸣低头看了一眼，确实有点低了。要是见别人，他肯定不会穿的这么随便，没想到吓到小男生了。
“还有，”何谨继续道，“您站起来的时候也是，不要抬胳膊，会露出腰线的。”
“说实话，”江一鸣意味深长道，“你私底下看了多少次？要不是今天没忍住咳了出来，你准备看多久？占我便宜呐，何小谨。”
何谨耳朵红了，直勾勾看着江一鸣，眼神坦坦荡荡：“我早就想和你说啦，就是没找到机会，本来想让朦朦姐提醒你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没白养他，江一鸣感慨。担心他别扭，江一鸣特意回房间换了一件上衣，和他对戏。
没了福利，何谨倒是更加定心。
他年纪小，悟性高，练了几次就抓住精髓。
“一会儿推我的时候不用紧张，正常用力就行，推不疼我的。”江一鸣道。
“嗯，好。”何谨嘴上答应，手上仍然不敢用力。
江一鸣没辙，只能吓唬他：“你要是不用力，被夏叶发现了，肯定要重拍，到时候就是二次伤害了，绝对更疼。”
何谨果然被吓到了，用上几分真力气。
被喊去化妆时，江一鸣还在感慨，小粉丝是真的惹人疼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