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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且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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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路上车流如梭，夜色下，各色灯光划开深沉夜色，宛若流星划过，曳出长长的星线。
聚会的地点在海城市中心的一个名为“且慢”的酒吧。
徐清嘉到酒吧时，几个发小正在门口等他。
见到他走过来，一群人赶紧围上来寒暄。
“清嘉，好久不见怎么你还是那么帅？身材怎么保持得这么好？你看我都开始中年发福了。”说话的是林长信，从小和徐清嘉在一个大院长大的，他身材微胖，脸庞有些富态的圆润。
“诶？这话说得过分了啊，你不是从小就胖吗？哪来的中年发福？”拆台的是模样周正却惯爱油嘴滑舌的原森。
一旁戴着金丝眼镜一副精英人士打扮的秦开一巴掌拍到原森的肩膀上：“就你有嘴，谁不知道长信在开玩笑，你拆穿人家做什么？”
“我这是实话实说，没听说过吗？咱们可得有自知之明，不能成为普信男，不然找不到媳妇。”
“别自欺欺人，你不普信也照样找不到媳妇好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几个人早就订好了座位，坐下后又寒暄了几句，便开始喝起酒来。
徐清嘉心情不畅，一连灌下去好几杯烈酒，话越来越少，面色越来越沉静。
酒过几巡，身旁的原森凑过来，敬了他一杯，满怀歉意道：
“清嘉，当初那件事，我们真的心有余力不足。这么久以来，我们哥几个一直愧疚，当时没能给你帮上忙。”
徐清嘉举杯的手停了停，抬眼看去，见在座的几人都用那种抱歉的目光看着他，他眸底的复杂之意转瞬即逝，微抿了抿唇，举杯敬大家，淡淡道：“没事。”
几个人颜值高气质佳，时不时有男男女女过来搭讪，尤其是对坐在卡座角落里的徐清嘉，频频暗送秋波。
徐清嘉自动忽略了那些暗示性的目光和言语，一脸沉峻的冷意轻易就能将人拒人千里之外。
发小卢佳良含笑坐到徐清嘉身边，将整个过程尽收眼底，神神秘秘地低声问道：“清嘉，还记得许瑶吗？听说她还是单身。”
原森也凑过来，插了一句:“清嘉，许瑶不是阿姨给你介绍的对象吗？难道你对她还……”
秦开将他的头推远了一点，嫌弃道:“闭嘴吧，越说越离谱。”
“哪离谱了？”卢佳良不服。
秦开没理他，反倒低声问了徐清嘉一句:“雨烟姐是不是近期要回国了？”
徐清嘉眸光闪了闪，应了一声:“嗯。”
他拿起酒杯灌了自己一杯酒，然后看向原森，漫不经心问了一句:“最近工作怎么样？”
原森难得被他主动问上一句，十分乐意和他分享:“也就那样吧。最近想并购一家音乐厂牌，出了点小问题，所以有点纠结。”
秦开听言，推了推眼镜，好奇问道:“什么小问题？”
“其实也不算小问题，”原森顿了顿，叹了口气:“近几年国外大热的音乐厂牌Orlan你们都听说过吧？”
娃娃脸郭易凑过来，问:“就是那个新兴的潮流音乐制作公司？小冬果贝瑞温特签约的公司？”
原森点头:“对，正好和国内业务有互补，所以我就想着并购过来。但前两天收到那边的邮件，说作曲家Saudade已经解约了，我这一腔热情一下子就被冷水扑灭了。”
林长信插话进来:“我看你这不是想收购公司，是想收购Saudade吧！”
徐清嘉垂眸，若有所思地拿指尖轻轻敲了敲杯壁。
秦开点头附和:“那是自然，你去问问哪位歌手不想要Saudade给自己写首歌？可惜啊，一歌难求。”
原森笑着和他碰杯:“英雄所见略同啊！”
“卧槽！”郭易突然大叫了一声，引得众人纷纷向他看去。
几人纷纷向他看去，边看边抱怨：“一惊一乍干嘛啊郭易，喝大了就先回家，别在这耍酒疯啊。”
郭易抬手指了指前方不远处：“兄弟们，我想，我的爱情来了。”
一听这神神叨叨的语气，大家纷纷抬头看过去。
只有徐清嘉神色淡淡，旁若无人地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吧台旁的软座上，坐着一个女人，灯光迷离，落在她脸上，映出明艳浓烈的精致面容。
林长信看了两眼，点头感叹：“确实是大美女啊，身材真好！”
原森笑他：“我说长信，你怎么总是关注别人的身材呢？看来真的是缺少什么就注重什么。”
秦开也感叹道：“肤白貌美大长腿，眼媚唇绯小蛮腰，真是绝色佳人。”
郭易继续跟着感叹道：“是吧是吧？完全长在了我的审美点上。”
原森排好队感叹道：“好看是好看，但我怎么觉得，这大美女有点面熟啊？”
他去拉徐清嘉的胳膊，示意他看一眼：“清嘉，你帮我看一眼，是咱同学不？”
林长信笑话他：“你够了原大老板，长得好看的都是你同学是吧？”
原森和徐清嘉为海城国际高中的校友，虽不同班，但关系不错，一向走得近。
徐清嘉被原森拉着，顺着他们的目光抬眼看去。
他们口中的那位大美女穿着卡其色的中长款西装马甲和短裤套装，在昏黄暧昧的灯光下，露出的胳膊和长腿莹白似玉，微卷的长发下一张小脸如玉般光洁明艳，一双潋滟的眸子灿如春华，姣如秋月。
确实是肤白貌美大长腿。
那是乔锦言。
徐清嘉漆黑的眸光微微动了动。
原森戳戳他的手臂，问道：“看清楚了没？那是咱同学不？”
没听到回答，他便回头看了徐清嘉一眼，见他目光直愣愣地看着那位大美女，向来沉静的眼眸中翻涌着深沉的暗色，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清嘉？怎么了这是？”原森又拍了拍他，片刻，终于听到了他冷淡的回答——
“不是。”
“哦，那是我认错了。”原森摸摸鼻子，毫不在意，转身和秦开一起喝了一杯。
徐清嘉低下头，又默默喝了一杯酒。
林长信却突然一拍大腿，骂了一声：“不要脸的东西！你们看看那臭不要脸的猥琐男，非凑到大美女那边去灌人家酒。”
大家又看过去，纷纷附和着。
郭易：“啊我的女神！那SB想干嘛啊？”
原森：“可惜了啊那大美女，可不能被脏东西趁人之危啊。”
秦开：“听说最近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药很是畅销，希望她那酒里没瞎放什么东西。”
徐清嘉仿若未闻，微垂着头，扣在酒杯上的手渐渐收紧。
乔锦言坐在吧台一侧的软椅上，手里捏着支烟，目光冷淡地瞅着身旁刚凑过来的黄发小青年。
那黄发小青年戴着夸张的金链子金手表，左耳戴着黑色的耳环，手臂上纹着龙飞凤舞的刺青，正挤在她身旁，一杯一杯殷勤地给她递着酒。
乔锦言冷嗤一声，从他手里接过酒，举杯，抬头，饮酒，放杯，再接过酒，举杯，饮尽，放杯。
一杯又一杯，比喝水还快。
小青年又状似无意地朝她的座位上挤了挤，故意垂下的手在桌子下轻轻蹭了蹭她露出来的白皙长腿。
乔锦言似乎对此毫无所觉，面无表情地又喝了两杯。
于是小青年愈加放肆，一只手摸上了她的大腿，另一条胳膊一伸，就搂住了乔锦言的肩膀，将她往自己怀里带。
乔锦言并没有挣扎，反而十分顺从地被他揽了一会儿，很快，便被那小青年半搂半抱地强制着带离了座位。
小青年状似温柔地搂着她，堂而皇之穿过喧闹的人群，脸上带着猥琐又得逞的笑容。那笑容之嚣张，晃花了众人的眼。
“这可不行，”一向急性子的郭易看着相携远去的身影，有些着急，就差跳起来了:“这可是我女神，不能被那小瘪三占了便宜。”
“那一起去帮忙。”正义感很强的原森放下酒杯，站了起来。
“我先喊人过来。”林长信也站了起来，拿出手机似乎打算拨电话。
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着，而另一边带着乔锦言已经走到舞池中央的小青年，突然被从天而降的一巴掌狠狠打到了脸上，又被一脚踹到了膝盖骨上，瞬间吃痛倒地。
喧闹的人群顷刻间散开。
人群中央，乔锦言揉着手腕，明艳的脸上带着凛然的笑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慢吞吞问道:“我说，你想带我去哪？”
小青年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瞬间四散开将他俩围在中间的人群，自觉有些怂了，便赶紧摇头否认道:
“没有没有，小姐姐你喝多了，路都走不稳，我只是搀扶你一下。”
乔锦言朝他走近一步，勾唇挑眉道:“是这样？那你刚才在酒里放的药难道是保健品？乖孙子，那你还真孝顺奶奶。”
小青年顿时脸色铁青，但碍于人多，他不敢动手，飞快地低下头猫着腰打算离开这里。
他刚转过身，乔锦言便快走两步，轻轻跳起来，对着他的后背狠狠来了个飞踢，落地时还漫不经心地吹了个嘹亮的口哨。
那小青年一下子飞出去，趴在了地上，不知从哪只口袋里掉出来药瓶，白色的药丸洒了一地。
围成圈的人群顿时散开，生怕被波及，所以便远离了两个人身边，留出了更大的空间给二人。
“卧槽，女神牛逼！”郭易看到乔锦言那干净利落的一脚，不由得拍掌感叹起来。
站着的原森和林长信默默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坐下了。
“地上那药……”秦开欲言又止。
然而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徐清嘉抬眼看过去，眸光微闪。
不等那小青年站起来，乔锦言走过去，一脚踩上他的手，狠狠碾了几下。
刺耳的尖叫声盖过了酒吧内喧嚣的音乐声。
乔锦言踩完手，又去踩他的背。
她边面无表情地像踩泥巴一样踩着脚下的人，边仰头叹了口气:“好像有点不过瘾啊。”
她松开踩在那小青年背上的脚，一把将他揪起来，让他站好。
小青年捂着手，默默后退了一步，大有撒腿就跑的意图。
乔锦言眯着眼盯着他，阴恻恻笑道:“想逃？被我追到可不只是打一顿那么简单哦。”
小青年哪能听她的，拔腿就要跑。
乔锦言利落地伸手，扯住他的后衣领，那小青年顿时呼吸不过来，只好任凭她拉回来。
乔锦言一只手紧紧攥着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摸上他的脸，轻轻拍了拍:“孙子，怎么不听奶奶的话呢？真不孝。”
话刚说完，抚在他脸上的那只手骤然远离，蓦然用力，狠狠地甩了他一耳光:“真不孝啊。”
那小青年虽然被她打得眼冒金星，但也不想任由她胡作非为，一个转身，双手就要掐住她的脖子。
她反应极快，利落地躲开他的攻击，抬起膝盖飞快地向着他的某个部位用力一撞，直捣黄龙。
小青年捂着受伤的部位，一脸痛苦地蹲了下去。
乔锦言岂能由他随心所欲，一只手用力将他提着站起来，另一只手狠狠地连续又送上几耳光。
小青年上下皆痛，像是活在水深火热中一般煎熬。他蜷着身子，无力地瘫在地上，痛苦地抱住自己。
乔锦言面上的表情有些茫然，喃喃自语道:“怎么还是不过瘾。”
她那双似乎燃着火焰的水眸环视了一下周围，见旁边桌上有喝完的酒瓶，目光顿时亮了起来。
她三两步走过去，反手握住酒瓶就在桌角上用力一敲，玻璃片碎落满地，她手中拿着的部分切面参差不齐，遍布尖锐的角，在绚丽闪烁的灯光下反射着粼粼冷光。
她踢开地上的碎玻璃，一步一步朝那小青年走去。
“她想做什么？”原森看见她眼神中的冷意，不由得有些紧张。
而他的问题，也正是大家想问的，所以一时间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大声喘气扰乱了那边的节奏，引来那美女不快。
神情紧绷的众人根本没有意识到，乔锦言这般乖张狂放胆大妄为，居然没有人出来制止她。
乔锦言一脚踩在地上，另一只脚踏上那小青年的肚子，俯下身，对着那小青年笑得明媚恰若四月天:
“孙子，奶奶今天得好好教育教育你，不然你长大了必然会遭到社会毒打。这教育的第一步嘛，就是把不该有的东西切掉。”
她勾着红唇笑得十分灿烂，弯下腰，拿着那尖锐破碎的酒瓶对着那小青年认真地比划：
“切金针菇喽！今天奶奶这刀啊，有点钝，切起来可能不是很顺手，好孙子你忍着点。”
在场的有些男士见状，都默默地护住了自己的某个部位。
小青年在她脚下疯狂地挣扎。
“再乱动奶奶就先把你的手脚打折，然后再把你的金针菇剁碎了给你做汤喝，你说好不好啊？”她揪起他的头发，颇有耐心地问道。
那小青年颤抖地看着她脸上露出的明媚笑容，凄厉地大喊:“疯子啊！这是个疯子啊，救命啊！”
乔锦言如墨的眼眸瞬间冰冷，顺手甩了他一巴掌，脸上的笑意越发张狂:
“你要知道，疯子控制不了自己行为，想试试底线在哪吗？”
明明是很温柔的声音，听起来却让人毛骨悚然。
小青年呜咽着不敢出声。
乔锦言转回头，手里握着酒瓶子，摆出不同的角度，似有苦恼:“是横着切还是竖着切呢？”
很快，她甩了甩头，回头对小青年说了句:“那我随便切了哦，我刀功不错的，说不定能给你切出一朵花来。”
话刚说完，她拿酒瓶的手高高扬起，对着小青年的某个部位狠狠扎下去。
小青年凄厉的叫声响彻在整个酒吧里。
在场不知有多少人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酒瓶在距离目标不到10公分的位置停下了。
乔锦言满眼戾气地回头，看向握住她手腕的那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