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毒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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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再起，原来有停歇意向的雨重新下起，豆大的雨点彼此不停歇地砸向这张牙舞爪的皇宫，落在地面又高高弹起。
一声接一声的雷鸣接连响起，李晔沙哑的声音随着雷声落下，“原来父皇此番召儿臣入宫，是早已做好了打算。”
李睦不语，他沉默地审视着李晔，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他想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在想什么。
李晔将视线从他的脸上挪向托盘，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杯毒酒，一个过分强壮的太监，还有李睦过分近的距离。
他父皇不一定是想杀他，大概率是想看他在临死之前对他这个父皇有没有怨怼之情，会不会被逼到绝境后拿刀刺他。
那锋利的匕首，能自杀，也能杀别人。
李晔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把手伸向毒酒，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李睦眸子一缩，冷酷无情的表情彻底崩裂，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晔，没想到他没有一句求饶，直接选择了喝毒酒。
那酒喝下去，食道似烈火灼烧，疼得令人发抖，李晔倚靠在轮椅上勉强地扯出一个笑，“父皇，儿臣这辈子最难忘的是五岁时的生辰，只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他刚说完，一口鲜血呕出，染红了李睦的龙袍。
李睦彻底慌了神，大吼道：“太医呢？快召太医，这不是毒酒，他怎么会吐血。”
李晔昏过去前，最后听到的就是这句，他赌对了。
又是一场巨雷声响起，童莱被从梦中惊醒，她大口喘着气，剧烈的心跳声像是要把心给崩出来，脸侧碎发被汗珠浸湿，软趴趴地伏在额头上。
怎么会梦到李晔喝毒酒被赐死了，他可是男主啊！
要是他都玩完，那自己岂不是必死无疑。
房间里很安静，静到童莱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的双手依旧止不住地颤抖。
都只是梦，不要怕，不要怕。
童莱坐起身，拿手背擦了一下额头，长长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都怪自己太在意李晔了。
睡不着觉，童莱索性披衣起身坐了起来，思考起了原著剧情，原著简介里讲李晔第一次回京都时他已经有了自己军队。
当时正值皇朝内乱，外敌入侵，李睦下旨迁都，李晔带着军队扫平内乱后，进入京都，防守南下入侵的东突厥。
大战打了足足三个月才结束，此战之后，李晔在北方百姓心中的威名足以和李睦抗衡，父子俩达到一种南北对峙的微妙平衡。
童莱打开窗户，任由窗外潮湿的雨气纠缠上来，或许她应该放弃对原著剧情线的依赖，反正连她自己都是剧情里的意外，谁知道一下秒蝴蝶的翅膀会把命运扇去何方。
要是杜瑾知道她有这个想法，一定双手赞成，因为现在杜瑾就被这双蝴蝶翅膀扇的头昏脑胀，他不清楚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走向。
把李晔送进去之后，他在太极殿门口候着，雨水把他的衣摆打湿，粘腻的贴在腿上，他艰难地维持着平静假象，生怕今夜要给李晔收尸。
结果没等到李晔出来，反而是早已等候的太医朝着侧殿蜂拥而入，把杜瑾吓得朝前连走好几步，最后强行制止住自己，勉强不让自己的担心露馅。
李晔吐血晕倒把李睦给吓到了，以为是这酒出了差错，差点站不稳。
太医署都几个太医都诊了脉，一番商讨之后先用银针封住了几个穴位，再由太医令上前回禀。
“陛下，殿下是因为之前中的剧毒一直未能清除，身体内五脏六腑都有损伤，此次情绪激动，导致血气上涌，心肺有些承受不住，才会吐血晕倒。”
李睦坐在那里，看着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儿子，眉头狠狠皱起，“他的毒还能治好吗？”
太医令有些犹豫，“陛下，殿下当日中毒没能及时救治，这毒药又霸道。”
李睦听出了他的犹豫，直接打断道：“说，朕恕你无罪。”
“殿下怕是时日不多了。”
李睦拨佛珠的手一顿，神色冷硬，“他还能活多长时间？”
“要是能天天服药，配合针灸，殿下最多还能活五年。”
太医令知道李晔被囚禁在禁苑的事，随即补道：“若是这样放任下去，殿下活不过一年。”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太医令琢磨不清陛下怎么想，沉默地跪在那里，不敢多言。
一声佛珠被扣在桌面的声音猛然响起，李睦站起身向前起步，他的声音从太医令的头顶响起。
“该怎么用药就怎么用药，把他给朕救过来。”
“诺，臣遵命。”
“还有。”李睦居高临下地看着太医令，语气冰冷中带着杀意，“关于他的病情，你们要是敢泄露出一个字，太医署所有人全部处死。”
冷汗顺着太医令的脊背流下，他慌忙应道：“臣明白。”
下了一天一夜的雨终于停下，空气里的冷意和水汽缠绵，积水映着晨光，凋零的黄叶打着旋，落在低泊处。
树上的水珠仍旧在滴答，一声接着一声，瞧着深秋的寂寥和萧瑟。
李晔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杜瑾要死要活的幽怨表情，活像一个怨妇。
“哎呦！咱们殿下这是终于醒了。”
李晔没搭理他的怨气，嗓子哑的发痛，胸腔里还有没散尽的痛意，“这是哪里？”
“回禁苑的马车上。”杜瑾换了个姿势，让自己看起来不是这么狼狈，“咱们陛下怕您死在宫里，让太医把您救过来之后，连夜往禁苑送。”
李晔对他这么做丝毫没有意外，“他都说什么了。”
杜瑾对于李晔只身犯险，还喝了毒酒这些事怨气十足，这会没有外人在场，忍不住怼道：“您都不先问一下自己会不会死。”
“孤要是该死了，你绝不是这个表情。”
杜瑾气的想给自己掐人中，当年在崇文殿里被李晔拿捏的日子仿佛又回来了。
李晔扯了扯嘴角，唇边露出一丝笑意，“看来是个好消息。”
杜瑾正经了神色，道：“殿下，恭喜您得偿所愿，陛下允许您离开禁苑。”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毒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