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IF（上）be警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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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爱上一个人，
就好像创造了一种信仰，
侍奉着一个随时会陨落的神。
02
江映叶靠坐在病床上，刚刚结束跟高层直接冲突和监禁生活的她现在还有些疲惫，接过硝子递给她的烟后便放空了思绪，享受着难得的休息时候。
家入硝子也并未多言，倚着窗台，有些漫不经心的回着手机上的讯息。
“五条拜托我来和你谈一下。”
身上还穿着白大褂的硝子突然开口，坐在床上的江映叶也并不意外，只平淡的转过头看向硝子，“那能再给我支烟吗？”
薄荷的凉意再次涌入，她心里盘算着这位“高专珍宝”可能会问的问题以及该怎么应对，但结果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你喜欢五条？”家入硝子拉过桌下的椅子放在我床边，她看着江映叶一副惊讶的表情后虽然还是如同先前一般的漫不经心，可上扬的语调中也能听出几分兴味。
硝子侧过头去，也为自己重新点上支烟，身子向后，放松的靠在椅背上，随即吐出烟圈问道：“还真喜欢啊，五条那种人，搞不懂你怎么会看上他。”
江映叶确实没想到原本应该是偏审讯性质的一次谈话，竟然会以这样的问题来开始。
既然硝子这样问了，她也没打算回避，也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谁知道嘛，就是喜欢了啊。”
“他性格真的很糟糕哦。”
“但除了性格方面的话其他真的都超级优秀哎。”江映叶顿了一下后又以她惯用的温柔口吻开玩笑似的说着，“其实就凭五条老师那张脸就够让人心动啦，前提是他别说话。”
听到这句话，硝子也不由得赞同的点了点头，“确实，五条要是做个哑巴美人，那肯定会受欢迎不少。”
二人相视一笑，都十分认同对方的观点，却并没有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
硝子再次点开手机，翻看着五条悟给她发过来的大段文字，正式开始了这一次的“谈话”。
“你自己应该也清楚吧，”硝子熄灭了手上的烟，却还是那一副闲适的姿态靠坐在椅子上，看上去对这次谈话并不十分在意，“你的身份上有很多不合理之处。”
“更何况，你刚刚又和高层直接起了冲突，按照他们一贯的作风，你后面应该会受到不少刁难。”
这么多年来，作为咒术界所谓的“珍宝”，家入硝子和高层打交道的地方也不会少，自然是非常清楚他们那副嘴脸。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明白寒河江这一次虽然是因为五条悟的原因而无辜受难，但她的身份仍然是个隐患，五条悟也不可能一直护着她，毕竟......
完全无效化的术式啊。
对高层而言，这种战略性的术式可比不受他们控制的六眼还要有用。
难怪他们这么直接就把人抓过去了，家入硝子并不意外，亦或者说是在情理之中，咒术师协会的高层向来都是这样，一边信任着五条悟，又一边防备着他。
不过双方这么多年岌岌可危的平衡，怕是会因为她而颠覆吧。
硝子微微蹙起眉，筛选着五条悟那一大串语气词和情绪宣泄中的有效信息。
随后，她无可奈何的关掉对话框，凭自己的想法继续这次谈话。
“那么，你有什么要说的吗？”硝子看向病床上这位脸色苍白的同事。
尽管她们只认识了几个月的时间，但家入硝子和她还算得上是熟稔。硝子对寒河江每天晚上跑出去做的事说不上是了如指掌，但也比五条要多了解一些。
她当然知道这位同事的身份有问题，毕竟怎么想一个东大毕业学生也不会跑到一所高专来又当学生又当老师的。
可那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只是个校医罢了。
她......只是个局外人。
要不是高层强行分配了几个不得不去的紧急任务给五条，这次谈话也不该她来进行。
靠坐在床上的寒河江表情分毫未变，柔柔和和的把问题给挡了回去，“五条老师当初已经查过我的身份了（至少明面上你们查不到任何问题），而且也是五条老师亲自邀请我入学的（又不是我自己愿意来的，现在再来质疑不觉得矛盾吗）。”
随后又故作为难的叹了叹气，“至于高层，我明白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我（不管怎么说，这一次我被高层抓过去的根本原因是五条悟），而我作为学生，又刚进入咒术界，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所以还是要看老师的意思吧。（微笑）”
清晨的阳光顺着被推开的窗户缝一缕缕的跑进来，空气中细小的灰尘在房间里飘荡，而那俩人，一位坐在病床上面上笑得温柔，另一位则一副毫不在意的厌世样。
一方不愿多问，一方不愿多谈，双方就这样沉默着，直到传来几声婉转的鸟鸣，寒河江才有些低落的垂下头。
叹息声响起，寒河江扭过头去，原本挺直的背脊微弯，显出几分颓势，“对不起，硝子小姐。”
家入硝子面色不变，她平淡的起身，看着寒河江的侧脸，双手放回兜中，“没必要和我道歉，反正你自己也有数。”
说完，她便转身向外走去，当右手握上把手时又再次开口道：“对了，后面自己注意安全，高层没那么容易放弃的。”
随着门合拢的咔哒声，寒河江再次叹了口气，呆愣愣的盯着窗户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拿出手机拨打着电话。
“嗯，没错，还是按原计划进行吧。”
寒河江翻身下床，整理着泛起褶皱的衬衣，“我马上过去，稍等我一会。”
03
寒河江按着羂索给的地址，推开了那扇毫不起眼的门，门外还是普通的公寓，而门内却已经变成了沙滩。
这是寒河江第一次来到陀艮的领域，尽管她和其他几个咒灵已经打过几次交道了，却直到现在才被邀请进入这里。
“哎呀，真是好久不见了，不知各位身体还好吗？”
人未至，声先到，除了还在水中的陀艮，其余咒灵都回过头看了过去。
真人原本闲适的姿态也在听到声音后瞬间坐直，左手手臂绷紧，咒力也不自觉的汇聚在手掌。
寒河江还是穿着那件黑大衣，长发和脖间随意挂着的红围巾互不纠缠，被海风吹拂起。
坐在最左边的花御察觉到真人的咒力波动后，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真人，克制一下。”
可还不等真人平复下来，寒河江已然走到了他的面前，故作夸张的抬手挡住嘴，“哎呀，是真人先生啊，几天没见，身体恢复好了？”
真人直接挣脱花御抓住的手腕，积蓄的咒力也不在掩饰，全部都汇聚到了手上。
而寒河江像是完全没看到一样，更是主动弯腰，拉近了双方的距离，明明听起来是关心的话，可浑身上下的恶意浓厚的让一旁的花御也忍不住想要出手。
“怎么了这是，我们不是盟友吗？”
骤然升高的气温和身旁的树枝，以及架在脖子上的刀，都没有让寒河江露出任何恐惧的表情，甚至还饶有兴趣的挑起眉看向一旁的羂索。
“夏油先生，你们不会就是这么对待合作伙伴的吧？”寒河江伸手解除掉周身围绕着的树枝，似笑非笑的说着。
“当然不是了。”羂索像是后知后觉一般，只轻飘飘的说着，人却纹丝不动的坐着看戏。“但我们也是合作关系，可没办法命令他们哦。”
“呵，”寒河江意味不明的笑了下，蓝色的字带飘浮起，随后挥手打掉真人的手，边说边向后方的石桌走去，“咒灵就是咒灵，这么容易冲动，怪不得随手就能被祓除。”
脾气最为火爆的漏瑚听了此言后温度再次上升，真人也在此时回过味了，“漏瑚，冷静。”
“冷静什么！我要把那个女人烧成灰！”“她是故意的。”
“什么？”漏瑚诧异的看着真人，而真人死死地盯住寒河江的背影，紧攥住自己颤抖着的手说道：“她是故意要激怒我们的。”
听了这话，漏瑚狐疑的看了一眼真人，又看了看寒河江，“为什么？”
真人摇摇头，伸手搭在漏瑚的肩膀，语气严肃而又警惕的看着石桌旁自顾自斟茶的寒河江，“那个女人实在是诡计多端，我们注意不要上当了。”
等所有人都落座后，羂索扫视了一眼各怀鬼胎的众人，这才不紧不慢的说出他的计划。
“......这次交流会我们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拿到宿傩的手指和咒胎九相图，至于封印五条悟，10月31日，涉谷......”
“不好意思，我觉得这个计划不太好。”寒河江放下手中茶杯，毫不客气的打断了羂索的话。
羂索面上也不见愠色，“哦？那寒河江小姐觉得该怎么办呢？”
“在交流会上封印五条悟。”
“痴心妄想！”还不等寒河江做出解释，对五条悟实力有着明确认知的漏瑚便先一步否决了她的提议。“你和五条悟接触了那么长时间，会不知道他的实力？还想在他的地盘上把他封印了，哼，真是没脑子。”
寒河江仍是那样温温柔柔的笑着，说出来的话却像是拥有什么魔力似的蛊惑着几个咒灵，“我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是做好了周全的计划，难道，漏瑚不想狠狠的挫一下他们的士气吗？”
“你想想，如果能成功，那群咒术师该有多惶恐啊，最强的五条悟竟然被咒灵打上门来封印住了，你们不想看看那群咒术师的表情？”
无论是什么，都很难和自己的本性对抗，人类是，诅咒更是。
看着咒灵们有些意动，寒河江也继续劝说着，“诸位不觉得很不公平吗？人类又有哪里比诅咒高贵吗？凭什么让咒灵们这么躲躲闪闪，而让那群蝼蚁占着本该属于诅咒的地盘！”
“想想平安京时代，那才是真正属于我们的时代！”寒河江整个人如同一个演说家一般发表着自己的见地，也蛊惑者本就智商不高的几位诅咒。
听到熟悉的时代，原本站在后方不屑参与其中的里梅也转头看向她。
“……想当初，诅咒之王两面宿傩又是何等风采，而无论是咒术师还是诅咒都远非现在可比！”
“只要能成功封印五条悟，我们就能重现平安京时的繁荣！”
“诸位！”寒河江眼神热切的扫视过所有人，最后停在了羂索身上，“我已经制订了周全的计划，我们一定能把五条悟封印，请诸位相信我吧！”
……
虽然是合作关系，但无论是寒河江还是羂索都不会在陀艮的领域里待太久。
“夏油先生”寒河江站在巷口等着稍慢一步的羂索，“不知我可有这个荣幸，去参观一下您的盘星教呢？”
04
“寒河江小姐愿意前来拜访真是不胜荣幸啊。”屏退会客厅中的教众，羂索亲自为寒河江斟上茶。
寒河江如今并不爱喝茶，就如同她不爱喝咖啡一样，可她也甘愿忍受这种“苦楚”，面不改色的喝着今天的第二杯茶。
“其实准确来说，应当是您有话要对我说才是吧？”女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始至终一直画在脸上的柔和笑意彻底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刀刃般的冰冷，以及她鲜少直接展示出的攻击性，“羂索先生。”
而她轻抿一口茶水，升腾的蒸汽并未使她的面庞变得柔和，反而让羂索看见了那右眼中的危险。
事实也如同他所想，他陡然瞪大了双眼，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那个一身黑衣的女人，又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匆忙的想要掩盖方才的些许马脚。“抱歉，寒河江小姐，你是不是……”
“羂索先生”寒河江重新扬起微笑，却是任何人都看得出来的讽刺，和不屑一顾，“我既然敢这么说，那么自然是证实过了。”
她没打算在这种事情上和羂索做无意义的拉扯，所以也毫不客气的阻止了羂索开口，直接摆出杀手锏，“如果您还要辩解，不如试一下我的术式？依着您的情报，应该很清楚我的能力。”
空气瞬间安静，寒河江则像是对后续了如指掌般，面色平静的盯着羂索。而羂索，该怎么说呢，他为此已经谋划了千年，忍辱负重的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可能在这种紧要关头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
旁边的茶炉再次沸腾，羂索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是，没错，我的确不是夏油杰，不过寒河江小姐能查到我的名字，还真是了不起啊。”羂索为寒河江杯中添上些热水，随后仍将双手拢在袖中，狭长的双眼也直白的展现出属于羂索的攻击性。
“既然寒河江小姐有如此才智，又为何要制定这样的计划呢？”羂索的攻击性并不是那么直白 ，用绵里藏针来形容是最恰当不过，可寒河江不是，或许从前的她也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进行，但她现在不会。
寒河江按下自己脑中不停翻滚的黑泥，尽量平静的回答羂索的问题，但结果很显然，已经泄露出来的危险品，不会那么乖顺的收回去。
“您的意思是，不赞同我的计划了是吗？”砰的一声，寒河江重重的将茶盏放回桌上，冷着脸看着羂索。
羂索微微有些诧异，在他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以及相关的资料，他一直认为寒河江和他是一类人，足够的狡猾，足够的心狠，当然，也足够的虚伪。
他并不恼，只平和的提出自己的疑问，“不，在下并没有不赞同的意思，只是您是否也需要重新考虑一下，”羂索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该如何措辞才更合适，“毕竟，悟的实力......”他委婉的说着，希望寒河江能稍微改变一些计划，那群咒灵没有脑子容易受挑拨，但他也不愿平白失去。
檀香香料静静地燃烧着，缕缕青烟缭绕，屋内的装潢雅致素净，而夏油杰又自带佛性，这一点在羂索盗用了他的身体后甚至更甚。
但寒河江只觉得恶心，终日焚烧的檀香并不能掩盖他灵魂中散发的恶臭，身上的袈裟也不能遮掩他往日的罪恶。
在听到羂索欲言又止的劝告后她只觉得讽刺又恶心，这样的装模作样有什么意义？彼此都很清楚，大家是一类人，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罢了，那群咒灵不就是作为你伟大计划的“牺牲者”而存在的吗？现在这般劝阻不过是舍不得真人的能力罢了。
真的太恶心了，真的太好笑了。
寒河江还是如同先前般面无表情，几秒后却又神经质的大笑起来。
羂索眉头微蹙，看着面前不知为何突然大笑的女人，却也并未多言，只静静地等待她开口。
“我倒是不知道，羂索先生什么时候这么菩萨心肠了，连咒灵的生死都要考虑在内。”寒河江站起身来俯视着仍然端坐着的羂索，“还是说这么多年过去了，羂索先生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咒术师还是咒灵了？”
“并没有这个意思，在下也只是提出一些合理的疑问。”
羂索等待着寒河江的反驳，或者是怒气，但他仍然没能预测寒河江的想法。寒河江踱步到他身前，附身撑着座椅两旁的扶手，压下身子和羂索平视。
寒河江盯着属于夏油杰的眼眸，表情恢复到了从前的柔和，她重新为自己画上那副温和的笑容，一字一顿的说着：“羂索先生，您的目的我再清楚不过了，咱们现在可是盟友啊，就不用弄那些虚的。”
随后，她又凑近几分，低声说着：“羂索先生，我的生得术式，其实不止一个哦，您不如猜猜，另一个术式到底是什么？”
“答案是，灵魂改造！是和真人先生一样的术式哦！”寒河江并没有等羂索回答的意思，她直起身来，微微偏头，如同jk一般做着这样有些娇俏的动作，可没有人会觉得可爱，“怎么样，是不是很意外啦！”
羂索看着面色苍白、神情又明显错乱的寒河江，终于意识到他从一开始就隐约察觉的不对劲之处究竟在哪里了。
这个女人，终于，不，或者说，早就疯了。
尽管她还是和先前一样的狡诈，但她切实的、疯了。
这该怎么选呢？羂索抿唇微笑，手掌相合，看着面前同样假笑的女人，心中下了决断。
与虎谋皮，也比与其他东西合作更值得。
更何况，谁是虎，还说不定呢。
05
我这个人什么也不是，不是战斗的剑。
我只是回声、遗忘、空虚。
寒河江再次来到了Lupin,太宰治早就坐在了吧台旁等着她。
不同于以往轻松的气氛，今天的二人都说得上是压抑。
刚从羂索那里回来，寒河江现在还没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演戏真的好累，还要演的让那种老狐狸信以为真，真是太为难我这种耿直的理科生了。不过，结果是好的，那就没问题。寒河江苦中作乐的想着，按照我刚才的表演，咒术界欠我一个小金人。
“看映叶君这样，事情是成功了。”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太宰治的语气却甚是笃定。
寒河江下意识的露出微笑，眉眼弯弯似月牙，语气轻快的答道：“那肯定，有太宰先生帮我，所有计划一定会成功的！”
以往面对这样直白的恭维，或者说是肯定的赞赏，太宰治多多少少都会展露些笑意，但今天除外，他自己很清楚这个计划的后果，甚至比寒河江本人还要清楚，但他无权干涉，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寒河江也很快意识到了太宰治有些低落的情绪，笑容也逐渐敛去。
比起平常看似欢快和睦的气氛，其实今天这样才更接近他们的真是情绪。没有做戏般的笑容，不用温柔或者欢快的语气来掩盖自己，只是这样静静地坐着，收敛起所有的表情，平静，不，或者说是空白。
“其实如果时间更长一点就好了。”寒河江没头没尾的突然说了一句，“这样遗憾也会少一点吧？”
太宰治端起酒杯，垂眸看着上下浮动的冰球，“痛苦和遗憾是永远不会缺席的。”
“的确是这样，”她说，“可还是会想试一试。”
寒河江又为自己添上一杯酒，却只捏在手里，“谢谢，太宰先生，真的谢谢。”
“那不如给我讲讲你的故乡。”太宰治没有回应她那句感谢，拿起酒杯自顾自的和寒河江碰了个杯。
她，或者他，他们都知道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是多么的腐朽，但一个旁观者，一个外来者，却妄想着去改变。
这么说也不准确，太宰治心想，不是没有别的路，而是不愿意，不愿意自欺欺人，不愿意做个睁眼瞎，就是她这样莫名其妙的“良心”才导致她走到这个地步。
无法放弃从前，却也不接受未来，不是想要死亡，只是不想苟活。
寒河江放下酒杯，左手托住下巴，微微转头看向太宰治，轻飘飘的答道：“好啊。”
06
“映叶姐！这里这里。”钉崎微微踮脚向寒河江招着手。
在她的提醒下，钉崎终于在交流会的前一天意识到了并不是去京都比赛，虽然避免了收拾东西的麻烦，但还是好想去京都玩。钉崎有些愤愤的想着，今天比赛要让京都校的那群人忏悔！
寒河江今天倒是罕见的化了妆，遮住了眼下从来没消失过的青黑，看见钉崎的招呼后她也扬起笑容快步走了过去。
钉崎熟稔的凑近了寒河江，有些惊奇的问道：“哎，映叶姐今天竟然化妆了啊。”
“是啊。”寒河江顺手将手上的伴手礼递给钉崎，“毕竟京都校的学生要过来，我还是稍微整理一下形象啦。”
“也是。”钉崎点点头表示赞同后就打开了寒河江递给她的礼盒，“不过映叶姐你最近也没好好休息吧？正好等交流会结束了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不过你这会还好吗？听五条老师说你之前遇到点事情。”
听了钉崎关心的话，寒河江整理礼物的动作一顿，随后又故作平常的笑了笑，“没关系的，睡一觉就好了哦。”
“映叶姐早，钉崎早。”
“早。”
“映叶姐早上好，大家好。”
“早上好。”
“鲑鱼子。”
寒河江依次将手上的伴手礼送给大家，被真希敏锐的发现多了一份礼物。“映叶姐，你是多买了一份吗？”
“并没有哦，不过，等一会你们就知道了。”她笑着将属于真希的那一份礼物递过去，下方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
“哎呀，东京校的各位都到齐了特意来迎接我们的吗？”真依抬手将碎发挽至耳后，挑衅的说着，“真让人恶心。”
东京校同学不为所动，直到五条悟推着箱子小跑到中间，d大家都惊讶且有些无语的看着他，“大家都到齐了，我去海外出差了，映叶酱，来，帮我给大家发伴手礼！”
寒河江柔声应下，顺势将自己准备的伴手礼送给五条悟，“老师，这是我给您准备的喜久福。还有，是箱子上的这些吗？”
“没错，映叶酱还真是了解老师！”五条悟接过礼盒，拿起箱子上那一推奇怪的“附身符”递给寒河江，“这是某个部落的护身符，送给京都校的各位，顺带一提，没有歌姬的。”
“我才不要！”
并未理会庵歌姬大喊的五条悟推着银色箱子格外兴奋的转着圈，“接着，这个送给东京的各位！”
“O Pa Pe!”砰的一声，悠仁从箱子中钻出来，但其余人看上去，一、点、也、不、高、兴！
全场似乎只有乐岩寺校长受到了惊吓呢。
趁着五条悟在后面挑衅乐岩寺校长，寒河江招呼着钉崎、伏黑惠和顺平一起走到悠仁旁边，她微笑着送上自己提前准备的伴手礼，顺便阻止了钉崎还未说出口的话，张开双手给了悠仁一个拥抱。
“欢迎回来。”
......
所以，还是没能逃过举遗像框这一惩罚。
“然后呢，怎么说？”结束互相介绍后，真希站在前方询问着众人的意见，“团体战的形式虽在意料之中，不过我们多了个人，要改变计划吗，没时间了。”
“木鱼花。”
未等他们询问在一旁带着耳机不知作何的寒河江，伏黑惠先一步开了口，“不用改变，映叶姐的计划从一开始就包含了他们两个。”
“没错，确实是这样，加上他们两个就刚刚好。”熊猫听了伏黑惠的话后也立即反应了过来。
见其他人还是不明所以的状态，熊猫便准备为他们解释一番。
可还不等众人明白自己的任务，就见寒河江脸色阴沉着走过来，“各位，计划取消，我们重新制定。”
认识这么几个月以来，除了顺平，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寒河江如此严肃的表情。跟着寒河江“工作”了一段时间，吉野顺平也算了解寒河江，立刻就拿出了先前做助理的态度，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映叶姐，有什么安排，您请讲。”
其他人略带诧异的看了眼吉野顺平，倒是悠仁，跟顺平关系最好，也知道顺平先前在寒河江那里打工，对此并没有太多反应，也看向寒河江问道：“映叶姐，发生什么事了？”
寒河江点开手机上刚刚存储的音频，年迈的声音立即传了出来，是，乐岩寺校长的声音。
“把宿傩的容器，虎杖悠仁杀了。”
经历了同伴“死亡”的钉崎和伏黑听到这话脸色也立即难看了许多，却在寒河江的示意下耐着性子继续听了下去。
“那不是人类，因此不会追责，会当做意外事故处理。”
“只要用他人咒力给他最后一击便没有问题。”
“现在身体主导权在虎杖悠仁手里，只要宿傩不出现就只有一条命。”
“要下手......”
砰的一声，随着东堂踹开门后离开，这段录音也结束了。
尽管二年级的对虎杖悠仁并不熟悉，却也不会接受别人这样对待他们的同伴，二年级的三人对待宿傩的容器这一可以称得上是危险的身份是极度包容的，毕竟先前的乙骨忧太也是不相上下的危险人物。
他们还是不谙世事的学生，尽管经历了上一次悠仁的“死亡”，但也没那么容易接受这一残酷的事实。
“好了大家，”寒河江拍了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我们的计划重新制定一下。”
07
随着五条悟的一声令下，所有人快速按照既定路线出发。
“不过，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尽管这个新计划取得了所有人的同意，但伏黑惠还是忍不住说道。
跟在伏黑惠身后的钉崎听到这话则立刻反驳了他，“哈？我们刚才不是都决定了吗？更何况，我早就想把京都校那群人好好揍一顿。”
不多时，那只蜘蛛形的咒灵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是杂鱼呢。”熊猫简单看了一眼便确定了咒灵的等级。跟在后面的真希正想要出手，却被伏黑和寒河江同时的呼喊收回了刀。
“前辈，停下！”“大家散开！”
下一秒，东堂就从侧方拦住了大家，而东京校的几位快速向两边散开，隐匿于附近的树林。
按照计划，悠仁仍然负责拖住东堂，寒河江则大概丈量了一下位置，在斜后方的树上等待着京都校的到来。
其实这个计划非常简单，既然京都校想趁乱暗杀，寒河江就决定直接来一个瓮中捉鳖，将他们一网打尽。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也是为了后面的第二个计划......不过此刻，寒河江静静地站在树枝上，等待着京都校的光临。
不多时，枪声响起，悠仁闪身躲避，又一个利落的空翻躲开了三轮的攻击，然而不知不觉间却陷入了京都校的包围中。
“鵺，把她打下来。”
寒河江从树上一跃而下，正正好落在悠仁身旁，随后，东京校的其他人也顺势从后方走出。
吉野顺平手举相机，将镜头对准场中的寒河江。
“乐岩寺校长，午好。”寒河江左手置于胸前第二颗扣子，微微欠身，随后，大量的、粘稠的咒力倾泻而出，黑泥顺着指尖流淌，将每个人都包裹在其中。
监控室内的画面也替换成了吉野顺平所拍摄的场景，只见寒河江展颜一笑，敬语用得得体又恭敬，“我想与您商讨一下关于虎杖悠仁的事情，不知您可否给在下一个解释。”
坐在监控室的众人没能想到这样的展开，就连五条悟也掀起眼罩的一角，查看着寒河江那里的情况，随后，颇有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味说道：“老头，你这次又做了什么，我们映叶酱气得连领域都要展开了哦。”
乐岩寺面色阴沉的看着屏幕上言笑晏晏的寒河江，心里不由得有些后悔。并不是后悔对虎杖悠仁下手，而是上一次高层对她还是太手软了，以至于她竟然敢在交流会上做出这种事，哼，该说不愧是五条小子的学生吗，真是难缠。
“寒河江映叶，”乐岩寺沉声说道，“你需要我解释什么？”
站在场中的寒河江并未回答，而是警告从一开始就蠢蠢欲动的机械丸与加茂，拔枪、上膛、射击，子弹擦着加茂宪纪的耳边，鲜血逐渐滴落。“各位同学还是好好待着，这是大人们的事情，再有小动作，我就不客气了。”
随后又嚣张的斜睨着镜头，语气不复先前的柔和，而是透着些讽刺：“乐岩寺校长，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发生了什么吧。”
寒河江冲着顺平微微点头，先前的录音也在这时一字不落的传到了监控室中。
那老头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寒河江忍不住心想，可惜了，没有办法直接看见，该找个人在监控室实时传导的。
事实也的确如寒河江所料，乐岩寺强忍着怒火，上一次他还觉得其他同僚对寒河江这个人有些小题大做了，早知道这个女人这么会捣乱，就应该提前把她关押起来！
“寒河江映叶，你可别忘了，宿傩的容器，本来就该立即处死！”乐岩寺用力杵了下手中的拐杖，“而且你扰乱交流会的秩序，是在公然挑衅咒术师协会，还是说你觉得上一次协会对你的违规处理不够！”
又是这样，钉崎忍不住攥紧了手上的铁锤，高层难道都是这样？仅凭着偏见就要让人去死？搞什么啊，那个家伙，那个家伙明明就只是一个乐观过头的笨蛋而已啊！
离钉崎最近的熊猫则拉住了钉崎，几不可查的摇了摇头，虽是咒骸，却也能看出熊猫此刻的表情也有些凝重。除了对悠仁，他自然也注意到了乐岩寺的后半句，前段时间高层也对映叶姐下手了吧，熊猫有些惊诧，却也意识到高层可能是借寒河江去要挟五条悟，不，不只是要挟，是拉拢不成，恼羞成怒了。
察觉到身后少年骤然停滞了一瞬，寒河江将手放在悠仁那浅粉色的短发轻轻揉了揉，顺势下压两分，轻声安慰道：“别多想，都交给我好吗？”随后向左跨一小步，用自己消瘦的身形遮挡住他，“我会解决的。”
寒河江无声的吐出一口浊气，安抚好少年的情绪后，她慢慢勾起笑容，语气是温柔的，让人忍不住依赖，可手上逐渐流淌的咒力却在不自觉的增强，脚下粘稠的黑泥慢慢流过，场中京都校的人，浑身都感到一阵阴冷。
而寒河江压下怒火后，也这用这幅极具欺骗性的表情重新看向镜头，“乐岩寺校长，我并不认为我们之间没有商量的余地。”她停顿一下，依次扫视过京都校的学生，“毕竟现在身体的主动权是掌握在虎杖悠仁手中的，若是诸位想要暗杀或者强行处死他，那么还能保证两面宿傩安安分分的呆在他的身体里吗？”
没等乐岩寺回答，寒河江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们都知道，宿傩是不会束手就擒的，所以保证虎杖悠仁的生命安全反而是我们应该做的。”
虽然听起来确有几分道理，但乐岩寺并不会就这样答应，若是像乙骨忧太那般，高层到未必不会网开一面，祈本里香在怎么样，也只是一个特级罢了，五条悟有能耐把它祓除，而且咒术界还能收获一个强有力的咒术师，这笔买卖很划算。
但两面宿傩不同，那是千年前的诅咒，五条悟很强，大家都认可，但他们也并不能完全相信他能将宿傩压制，最稳妥的方法，当然是立即执行死刑。
但还没等乐岩寺回答，他看见一滴红色的鲜血射向虎杖悠仁！
且不说悠仁那灵敏的反应力，在加茂宪纪出手的一刻寒河江也察觉到了他的攻击。她反手射出一枪，右手挡住那滴血珠，被无效化的血滴顺着寒河江垂下的手滑落。她轻轻一推，将悠仁推出她的领域范围。
被推的踉跄悠仁被伏黑一把扶住，同时制止住他想要再度往里冲的动作，玉犬守在他的身旁，腰背下沉，随时都能冲上前去。
“别担心，”伏黑也像寒河江一样安慰着他，“映叶姐会赢的。”伏黑惠看着场中被所有人包围的寒河江，心里不免担心，却还是选择相信她。
至少，她可是已经掌握了领域展开的一级咒术师了。
寒河江的心情其实很轻松，不如说她就是想要这样的效果，除了东堂，每个人都已经做好攻击的准备，她看向镜头，故作夸张的说道：“哎呀，看来乐岩寺校长的学生们倒是很坚定嘛，您说，我是不是也得给你们点颜色瞧瞧，才能让你们明白现在的形势？”
话音未落，她选择了机械丸，率先朝着他冲了过去。
淡蓝色的咒力包裹住右手，翻身越过机械丸射出的炮火，来到他的身后，抓住手臂同时抬膝，右手紧抓不放，顺着惯性绕到他的面前，枪口抵着头后子弹立即如雨倾泻。
“寒河江小姐，”加茂宪纪不知何时也站在了寒河江后方，泛着蓝光的弓箭瞄准着寒河江的后脑，“我理解您想要保护同伴的意愿，但很遗憾，虎杖悠仁作为容器，根本上与诅咒无异，您不应该凭借着您的主观臆断就这样公然与我们作对。”
寒河江放下已经成为废铁的机械丸，她选择机械丸作为第一个目标自然也是因为他们的相性最差。她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寒河江这幅模样，所有的表情都收敛下去，漆黑的眼眸没有一点亮光，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他们。
“主观臆断？”她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也是，毕竟我进入咒术界不过数月光景，自然比不得诸位。但两面宿傩究竟意味着什么，我想我比你们更清楚。”
她微微抬头，语气沉重而缓慢，“我想你们应该没看过少年院事件的卷宗，那是我第一次出任务，我被两面宿傩反复折磨，”她伸出手指，点在自己的嘴唇上，随着她的话又逐渐向下，“我的舌头、喉骨、四肢，被两面宿傩砍下、捏碎、折断了数次，甚至悠仁的心脏，也被他抓着手掏了出来。”
她笑得讽刺，眼中却流露出她的愤怒，“主观臆断？我想，主观臆断的应该是诸位吧？随着大众的看法，人云亦云的嚷着‘虎杖悠仁作为容器，就是个诅咒，必须要将他祓除！’这样自大的话。”
“寒河江老师，到此为止吧。”一直沉默着的东堂沉声说道，他严肃的语气完全看不出先前的模样，“您的实力和天赋都值得赞赏，但就像先前所说，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余下四人默契的在四个方位封住了寒河江，西宫桃在空中也做好了支援的准备。
寒河江偏头看向东堂，态度也放软了许多，她斟酌着回答他，“东堂同学，你是在场所有人中我唯一没有把握获胜的人。”她又看了一眼站在外围的虎杖悠仁，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但是呢，中国有句古话，‘不知不可为而为之，愚人也；知其不可为而不为，贤人也；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圣人也。’我不想做贤人，也不想做圣人，我只知道，我想做，我要做。”
在监控室的五条悟听了这一番话，身子后仰看向夜蛾正道和乐岩寺嘉伸，“怎么样，我的学生很优秀吧，你们京都校的，可能会全军覆没哦。”
站在场中的寒河江则扔掉已经空了的弹夹，缓慢的换上一副新的，但她并不打算使用枪了，而是别回腰间，右手竖起两指，从先前就在地上缓慢流动的黑泥也开始翻滚起来。
“其实我不太想展开领域的，”她身上蓝色的字带也同时漂浮起，其实她很少公开术式，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但在今天，她决定让自己，继续占据着高层的视线，“既然是咒术师，那就公开一下术式好了，虽然对我并没有用。”
“[人间失格]”她指了指身边飘浮的字带，“我的术式能完全无效化所有的咒力，”说到这，她回头看了眼机械丸的废铁，又有些惋惜的转过身来，“所以机械丸与我的相性真的很不好。”
说完后，她抬起左手，粘稠的黑泥还在向下流淌，像一位认真讲解的老师一般为他们介绍到：“我的领域[此间无我]，是精神类的领域，只要在领域范围内，所有的咒力都无法使用，同时，精神也会受到很大的损伤，搞不好真的会变成疯子哦。”
她抬起头看着徘徊在上空的西宫，下一瞬间，领域立即完成，西宫桃立即从空中跌落，被真依扶起后警惕的看着我。
“我好像没有说过我的领域需要等很长的CD吧？”她重新看向镜头，除了顺平，其余东京校的学生都被隔绝在领域外了，此刻，胜负已分，毕竟京都校无人能展开领域，“乐岩寺校长，您现在的意见呢？”
沉默许久，乐岩寺的声音才传出来，“已经够了，寒河江映叶，难道你想杀了他们？”
“这可不会，您怎么会这么想呢？”寒河江故作震惊的说着，但语气里的嘲弄却更让人火大，“学生们都是无辜的，我怎么会杀了他们的，至多不过，让他们疯掉。”
“他们什么也没有做错！”
“他也什么都没做错！”
寒河江的表情又霎时冷淡下来，砰，子弹射穿了加茂宪纪的手腕，而寒河江继续盯着屏幕，“我说，乐岩寺校长，您再不同意，您的学生是什么下场，我可不保证。”
“这并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事！”乐岩寺浑浊的眼睛紧盯着屏幕，双手颤抖着握住拐杖。
“没关系，”寒河江的嘴角逐渐上扬，“我只要您立下束缚，保证您会负责虎杖悠仁的生命安全，如果他死了，您也跟着一起，如何？”?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IF（上）be警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