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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枯萎的心收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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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已是傍晚。
夕阳的色彩还在天边弥留，向丘走在回公寓的路上，耳机里播放着听了一遍又一遍的曲子，每一个音符都熟悉得刻入骨髓，连贯成曲诉说着茫然失措。
曲里的低沉烟嗓哼唱着旋律，手机的界面上显示着音频的名字，《终点站.demo未修.》的字样滚动着，无不显示着编曲人便是听着歌的少年。
这是向丘最近刚刚完成的样曲，也是答应给王平之的“作业”。
冷调的路灯一个接着一个照在身上，影子随着灯光长短变换，来回的行人逐渐少了，就连车子驶过的声音也仿佛更小，世界好像只留下一个人，没了波澜的微光，没了悉数的低喃。
向丘终于在此刻整理好了，下午因为红发少年而翻起波澜的心。
手里提着蔬菜水果的身影缓缓走近小区，已经开始咕咕叫的肚子有些不舒服。
“我不想见你。”
突然，熟悉的声音从拐角的路灯下传来。
【……白鹄？】
向丘想起来了，今晚的剧情。
“我不知道老师给你提了什么建议，但我希望，即使以后我们会经常碰面，也可以装作互相不认识……”
果然，白鹄是在和秦岚划清界限。
【很难过吧？这个时候的秦岚。】
向丘心底一片酸涩，不知是替从不露出柔软脆弱的秦岚难过，还是因为自己的那颗心又一次被刺痛了。
“切～你想真多。”果不其然，秦岚再用轻佻的语气掩藏难过，不自觉躲在树后的向丘听在耳里，鼻尖一酸。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小白鹄。”阴影挡住了少年的表情，影影绰绰分不清真假。
“那我问你，你来S市的目的是什么？”金发少年皱着眉语气不善，“我们为什么会住的那么近，甚至是一个小区？还有为什么……”
声音似乎顿了顿，生硬地咽下了原本要说的话。
【要给我做饭。】
这就是白鹄想要问的。
“以前你针对方塘做过的那些烂事，就算了。”
“我不会替方塘原谅你。”
“我也恨过你，但那些都过去了。”
刺痛人心的话语刀刀见血，字字伤人。
“我本以为来我到新的地方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可为什么这里还有你？”
“我不希望你一次次来找我，一次次来闯入我的生活，我不喜欢这样……”
“你不要单方面的以为这样做没有打扰到我，我有我的计划和安排，你有你的，我们的未来本来就不该有交集，对么？ ”
“我希望你以后能够……”
白鹄的话未说完，就被秦岚打断。
“我们本来就该是两个世界的。”
“你想说的是这个，对么？”
路灯的光好似划开了分外清晰的交界，将两人隔开，一边是光，一边是暗。红发的少年坐在阴暗的长椅上，弓起背脊此刻脆弱得不堪一击。
向丘想要把他揽入怀里，但也只是想想。
“白鹄，你出生的时候就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被宠着被照顾着，没人伤得了你。我呢，就像扎在沼泽里的，我也不知道我是个什么玩意……”
“但是，你是不是觉得，我生来就该仰望你？”
秦岚的话语间没了轻佻与随意，此刻锋芒毕露着，只因为那个已经几乎磨没的自尊心被白鹄重重地伤到了。
“哈？我不是这个意思……”白鹄听出了话语间夹杂着的刺，想要出言解释。
“啊～～～”只见红发少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随你便吧。”
秦岚站起身。
“至于为什么会住这么近……啧，可能就是冤家路窄吧。”话落，少年的脸上也没了阴郁之意，反而是看起来毫不在意地准备往公寓走。
他走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阴影似乎随时会将它吞噬。
忽然，一只手扯住了后领。
突如其来的拉扯感让他睁大双眼，白鹄硬生生将他从黑暗里拉到灯光下，就好似把他拉进了自己的时间一样。
向丘看在眼里，匆匆闭上眼睛不再看那两道靠得极近的身影。
“你这家伙……”
“我管你到底是冤家还是什么，但你擅闯别人家，又自作主张做饭的行为，严重干扰了我的生活。听见没？”
白鹄的声音在耳边挥之不去。
【我都要走了，这次，可是你主动把我拉回来的，小白鹄。】
这就是秦岚此刻所想，向丘记得一清二楚。
【……这种自虐的事情他到底要做多少遍？】
树后耷拉着眉眼没入黑暗的少年终究是抬步离开了，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与过去的每一次一样。
绕了远路回到家的向丘没有开灯，他无力地将自己砸在沙发上，茫然呆滞地望着昏暗的天花板。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结果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冰箱里的啤酒被拿了出来，冰凉刺骨的液体从口而入，寒意渗透着这具似乎没有任何知觉的身体，醉人的酒精仍是无法让少年做一个美梦。
音箱播放着一首缠绵爱意的曲子，熟悉到不知被主人播放了多少遍。简单的吉他声配着钢琴伴奏清脆又明朗，好似拨开的云雾，暖人阳光透过窗落在爱人的肩上，映射出斑斓如蝴蝶般的光影。
那是向丘的美梦，一个做了一次就无法忘怀的美梦。
他将它作成曲，谱上乐，填上词，却不敢发布出去。
光盘在播放器里缓慢地旋转着，向丘也随着那音乐一同进入梦乡。那似乎是一个噩梦，趴在茶几上的少年时不时呻/吟出声，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落下，没入臂弯，滴在桌面上。
——
第二日，睁眼入目便是晴天，细碎的阳光透过薄纱般的窗帘，几分暖意在脸颊蔓延。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与昨晚后半夜的绵绵细雨全然不同。
宿醉刺激着昏沉的大脑，眯起的双眼不敢直视窗帘缝隙漏出的光，宣泄后的疲惫伴随着低烧的无力，双双侵袭着身体。
【好晕……】
抬起的手掌掩住了双眼，恍然若失的错觉仿佛蚕茧将意识笼罩。
跌落在地毯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几个未接电话，一眼看过去都是舍友的来电。
微信界面上显示着询问的话语，向丘只是随意地回复了两句。那边知道向丘没事之后，也是让他好好休息，不用担心上午大课的点名。
金发的少年放下手机，撑着桌面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费了些力气才扶着墙摸索到厕所里。
水流从脸颊划过，冰凉湿润的清爽感让昏沉的脑袋清醒了许多。简单的梳洗过后，向丘望着镜子里通红肿胀的眼睛有些头疼，只能把额前的碎发放下来遮挡几分。
宿醉过后，客厅里全是各种瓶瓶罐罐。
向丘用最大号的垃圾袋把它们收起来，准备出门把垃圾丢了再回来洗掉这一身的酒臭味。
门刚开，低着头准备往电梯走的向丘就被一道声音叫住。
“向丘？起这么晚啊？”打招呼的是秦岚。
“啊，嗯。”向丘几乎是反射性地把头埋得更深，试图掩饰自己眼睛的红肿。
“喝酒了？怎么也不叫上我们啊～”
秦岚和朕尧凑近几步就嗅到了浓重得吓人的酒臭味，很难想象他昨晚到底喝了多少。
“……下次。”
过分沙哑的嗓音几乎没有了以往那种低沉的魅力，让向丘忍不住地咳嗽了两声。
“那下次来我那呗，吃个饭顺便小酌两口。”朕尧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少年被遮掩住的眼睛，笑着抬起手提议道。
“……嗯。”
向丘只是点点头，心底却是没打算再与他们有任何交集。
——
两天后，总算在公寓里忙完整整两个日夜的向丘终于去学校上课了。
“丘子！这！”大老远就能看见黎明站在教室角落往这边挥手。
金发少年温吞地朝那边走去，刚一走近就被卫岳揽住了肩膀带到早就留好的座位上。
“啊啊～烦死了，为什么要来听电影赏析课啊？这不是戏剧学院的课吗。”谭东南趴在桌子上一脸被榨干了的模样，一看便知道昨晚肯定是通宵打游戏了。
“谁让老徐那大作业非得让我们找导演系的合作啊，喏，你看，咱们班和隔壁班的今天都来了，就等着等会去抓个冤大头一起做作业。”黎明朝着左前方探头探脑想找人要联系方式，又怕吓到别人的同班同学努了努嘴。
“话说你们都想好主题没，等会课间怕是有一场硬战啊。”谭东南瞧了一眼那边各个眼里流露着凶光的同学，浑身一个激灵，“你看莫丹她们宿舍那几个，简直跟饿狼扑食一样，听说还打算等会顺便再找几个编剧和表演系的同学合作。”
“莫丹她们是真的要搞大制作啊。”卫岳瞧了两眼也不禁有些感慨。
“丘子，你等会别害羞啊，晓得不？要是给人抢光了你作业可咋整。”黎明有点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金发少年的脑袋。
想也知道，这家伙慢吞吞的模样等会八成话没说两句就被别人挤开了。
“没事，我等会试着帮你抓几个的。”卫岳朝着黎明翻了个白眼，安慰着身边有些愣神的少年。
向丘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和人说不了两句话，这对于小组作业来说太吃亏了。
“嗐，就凭丘子那水平，你还担心人家。”谭东南给黎明后脑勺来了一巴掌，“我们两才是真的要担心啊，你主题想好没？我都要紧张死了，昨天完全忘了这事。”
“哎，这有啥的，咱空手套白狼第一名好吧？”黎明被打了也不恼，反而一副摆烂的模样，理直气壮极了。
“诶，看！来了来了～就是他。”
忽然教室里响起一阵躁动，嘀嘀咕咕的议论声从旁边传来。
“之前军训时候就特别两眼的金发男神……我给你看过照片的那个～”
“啊！朝这边走过来了！”
四人朝门口看过去，赫然是那道有点熟悉的金色身影。
“咋又是他啊？”黎明显然是觉得这人最近出现的频率高了点。
“你忘了？这人是导演系的。”谭东南简直是对于他的记性不抱任何希望了。
“是这样吗？”黎明嘀嘀咕咕地回忆道。
向丘看了两眼就重新扭回了头，似乎并不在意的模样让旁边的卫岳看在眼里，心底松了口气。
课上的只是多是与作曲系无关的，所以向丘几人都几乎是各干各的，只等着下课好去找人要联系方式。
“叮铃铃～”
下课铃很快就响了。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各班同学们记得将作业发给我。”讲台上带着眼镜的老师端着保温壶走出了教室。
“噌——”
巨大又整齐的起身声在教室里猛然响起，吓得其他系的所有人都怔在了原地。
只见四十几个目露凶光的身影齐刷刷地扭过头来，就好似饿狼看见了肥肉一般盯着他们，嘴里发出奇怪到让人发怵的诡异笑声。
“你，你们，要干什么？”带着眼镜的黑发少年哆哆嗦嗦地开口，显然是被眼前的事情吓到了。
“这位同学！了解一下我的作曲作业吧！”几个男生瞬间眼冒绿光地围了上去。
他们的话就好似一声枪响，所有的人都从位置上冲了上去。
“这位同学！想不想搞一个MV录制！”
“帅哥！你缺不缺一个绑定作曲人！”
“美女！美女你别害怕，我不是变态！考虑考虑当我们MV的女主角吧！”
“大哥，做个作业吧！就一个！”
“我先来的！不准抢老子的人啊！”
“滚！明明是我先看到的！”
教室里乱糟糟得犹如菜市场，作曲系的学生就跟疯魔了一样争抢着眼前本就不多的戏剧学院学生，对于此时一心只有大作业的他们来说，抓到一个不亏，抓到两个小赚，抓到三个就是爽歪歪！
“那个……”
向丘站在闹哄哄的包围圈外，张了张嘴刚想和最近的表演系学生说几句话，就被隔壁班的女孩子一把推开了。
“……”向丘抿了抿唇有些沮丧，本就过长的刘海将那双金色的眸子藏得更深了些。
搭话向来不是他的强项。
向丘硬着头皮又往里挤了挤，可惜他那明明特别高大的个头搭配上温吞不敢用力的性子，此时便成了毫无作用。
刚刚挤进去一点就又被弹了出来的向丘身上还留着不知道是谁踹的鞋印，那副愣神在原地的狼狈模样看起来有些滑稽。
“噗嗤！”笑死从不远处传来，向丘有些怔愣地看过去，便瞧见了那抹熟悉的红色。
那人被人簇拥着，脸上挂着戏谑又勾人的笑意，正朝这边看来，目光与向丘交汇了两秒，朝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向丘想要假装没看见，脚步却是不知为何不受控制地往那边走去。
“哟，又见面啦～”秦岚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反而笑得灿烂。
“嗯。”向丘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啊，我们有约了哦——”秦岚一把揽住身旁白鹄的肩膀，连挪带挤地从包围圈里挤了出来。
“呼——真是恐怖。”红发少年状似后怕地拍了拍胸口，似笑非笑地看向身侧的同伴，语气有些意味不明的暧昧，“你们学生还真是热情似火啊～”
白鹄自然是察觉了他口中的意味，不悦地皱起眉头。
“刚刚听他们说是要拍什么mv哦，看起来竞争很激烈嘛——”秦岚根本没有想过会得到回应，旋即朝着眼前气质依旧阴郁的少年笑道。
“怎么，需要哥哥我帮忙吗？”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呜呜收藏评论摩多摩多嘛，本来就是冷坑，真的会没有动力写的呜呜呜呜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