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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赤苇《听见你的声音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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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真的很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说到底人家也不会当着自己的面直接就和你说“对我觉得真奇怪的这些话吧。”看着赤苇愣住的表情，我用力地摆着手。
“抱歉抱歉，就当我没有问过吧。”我惊慌失措地说道，赤苇眨了眨眼睛，在我想要离开的时候喊住了我。
“向井同学，我并不觉得奇怪。”
我看着他出了神，在这个时候特别想找出一点破绽来告诉自己地方只不过是说说表面话而已，但是赤苇此刻的表情却非常地认真，甚至让我有种感觉如果自己不相信他的话会有一种内疚的感觉，想开口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我，就这样愣站在了原地。
“向井同学，我不觉得佩戴助听器有什么问题，这是一个很普遍的现象。”
我往前站了站，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他。
“可是这是缺陷不是吗？”我自嘲地扬起了嘴角，下一秒就看到了赤苇站在了我的面前，语气平淡。
“可是，我们都是普通人不是吗？”他缓了一口气“向井同学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被他这样说的话有些不解，歪了歪脑袋“没有。”
“这不就是了，向井同学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直以来都努力生活着，又有什么好害怕的。”他嘴角的弧度虽然很微弱，但是我能看得出他在笑，赤苇笑起来也很好看。回过神来的我深呼吸了一口，想将头发往耳后翘，但是抬到一半的手，在我看到了角落有人的视线聚焦在我们这边的时候又放了下来。
“我去一下洗手间。”
只有冷水才可以让我获得冷静，只有在自己一个人的空间里才可以得到片刻的喘息，看着镜子倒影的自己，鼻尖和睫毛上挂着水珠，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耳朵上的助听器被我摘了下来，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耳朵，在打算离开的时候洗手间的门被打开了。
透过镜子，看到了来者，我不禁停下了脚步和她面对面，垂放着的手不停地颤抖。
我是冲回课室的，在打开门的时候刚好响起了铃声，看着我狼狈的模样大家不禁有些诧异，也包括坐在我隔壁的赤苇，他从口袋里拿出了抽取式的纸巾递给了我，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看到了我有些通红的眼睛。
“向井同学，怎么了？”他皱着眉头地问道，我摇了摇头，从他的手中接过纸巾，擦拭了还留在脸上的水珠，但是颤抖的手还没有回复到平静，我深呼吸着，努力去平定自己的心情。
讨厌的回忆就像溺水的感觉，永远都会在你回想起来的时候将你压得透不过气来。
在初中的时期，我不停地在反问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情，到底为什么偏偏是我遇到这些事情，我求助无果，哭着打通了妈妈的电话，但是电话那头冷漠的声线让我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
“为什么其他人都没有被欺负就只有你被欺负了？”
“难道你不会从自己的身上找出问题吗？”
“难道不是你做了什么人家才讨厌你的吗？”
那段时间，我无法想象这是一个母亲说出来的话，导致我一个星期不敢回学校里，躲在自己昏暗的小房间里，我不停地问自己，到底问题的来源是不是真的在自己的身上。
放学的铃声响起，我坐在椅子上久久无法平息自己的心情，下午开始的天色变得很昏暗，原来天气预报没有说错，这段日子真的要下雨，而每一次下雨我都会倒霉到家。
同学们要参加不同的社团活动，开始变得安静的课室就剩下了我和还在收拾东西的赤苇。
“赤苇同学。”看着他即将收拾完的书包，我忍不住喊了一声，此刻的我实在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呆着，但是对上了他疑惑的视线，我还是将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没、没什么。”我努力地扬起了一个笑容“你还是快点去社团吧，不然迟到了。”
我朝着他挥了挥手，看着他站起了身子，但迟迟没有动身。
“向井同学，要和我一起去社团吗？”
我有些疑惑，不知道他这样说的用意是什么，看着他背上了书包“排球部的经理今年都三年级了，她们在找新的经理，向井同学有兴趣吗？”
诶？
我很想和赤苇说“这绝对不可能的。”“我真的很不会交流。”“我肯定会弄砸一切的。”等之类的话，可是每一次看到赤苇的眼神，我都没有办法将完整的话说出来，最终我还是背上了书包跟着他走。姑姑发来的短信问我什么时候回到家，我回复了一个今天要参加社团活动的信息过去，最后就收到了姑姑无比惊讶的贴图。
“到了。”在我发送完最后一个短信的时候，我和赤苇已经站在了体育馆的门口，今天早上的木兔已经在里面打着球了，在他跳跃扣下的动作，我能看到他扣下来的球弹到了地上，然后又朝着我和赤苇的方向飞来，按照我三秒里的思考，刚刚木兔扣的球大概用了他八成的力气，虽然打到地上再弹过来的时候冲击力会减缓了不少。
但被打到会痛死人的吧！
我还没有来得及喊出声，赤苇一伸手就帮我把球挡了下来，我泪眼盈眶地盯着他看。
谢谢你，好同桌。
“没事吧。”他扭过头来，对上了我被吓到泪水都出来的眼睛愣了一会，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事情，看到我们的木兔也在此刻大步地走了过来，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啊，抱歉抱歉，没事吧？”
他嘴里虽然说的是抱歉，但是从语气里完全听不到任何道歉的语气，我和赤苇同时叹了一口气，又有些惊讶地看向了对方。
“噢，是你啊向井，今天下午的事情真的抱歉了，赤苇小休的时候和我说不应该那么没礼貌的。”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苦恼，像是努力地回忆着赤苇和他说的话，最后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过，没关系，你就像那些英雄电影里的特工一样你知道吗。”
我眨了眨眼睛，赤苇也陪着我眨了眨眼睛“木兔前辈...”
“你没看过吗？那些英雄电影和谍战片里都会有特工耳朵里佩戴着一个东西然后随时随地地和自己的同班说话！”木兔越说越兴奋，都已经用手来比划着自己要说的物件，赤苇看了眼我，见我的表情没有什么不妥“木兔前辈，你说的那些是蓝牙耳机吧。”
“噢，对对对。”
看着面前没心没肺说着话的一白一黑，我不禁笑了出声，立即收获到了两双带着不解的眼神。
“不好意思，我没有忍住..”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但是对面的两个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木兔又恢复了那大大咧咧的行为，他拿着排气朝赤苇扬了扬脑袋
“赤苇，今天要给我托五十个球！”说着又拿着球回到了体育馆里，赤苇朝着我点了点头，然后手指指向了远处两个女生站着的位置“你可以和她们一起，这是我们排球队的经理。”
或许是看我有些紧张，在往前走了几步又不放心回到了我的身边
“走吧，我陪你去。”
赤苇君是一个好人，我心里这样想到，两位经理在看到赤苇带着我走来的时候表示非常惊讶，在听完赤苇的复述后又拍了拍我的肩膀。
“不用紧张，虽然这些男生脑袋总是少一根经的，但总归都是好人。”雀田前辈搭着我的肩膀说道，我只能全身僵硬地站在原地，听着两位经理说话。我对排球的认知度很少，所以她们说的话我基本上没有听懂，只能一脸迷茫地追踪着赤苇的身影，或许是看到了我的视线，白福前辈撞了撞我的胳膊。
“赤苇很帅气吧。”她眯着眼睛笑道着“他可是我们排球队最值得信赖的人哦。”
我看了白福前辈一眼“赤苇同学确实是一个好人。”
经理的工作其实挺多的，在他们练习到了一半的时候两个人就要去帮那一群运动量大急需要补充水分的男孩子们盛水，临走之前还将一大堆的号码服放在我的手上，赤苇在休息的时候走了过来，看着我手上拿着的东西愣了一会。
“怎么样，还习惯吗？”
“我只是站在这里...也没有帮什么忙。”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眼看两位经理已经捧着一箱的水瓶回来“谢谢赤苇，那个我要回家了。”
站在一旁的木兔听到了我的话，在接过白福前辈递来的水壶后跑到了我的身边“诶！你不当经理吗？可惜了我还以为我们可以有三个经理！这简直是比强豪还要强豪的待遇啊。”
他兴奋地说道，赤苇无奈地摇摇头“木兔前辈，还是要看向井同学的想法吧。”他看了眼挂在体育馆墙上的大钟“已经六点多了，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向井同学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多留一会，我们可以送你回去。”或许是见女孩子一个人回家不好，又是新转学来人生地不熟，赤苇最终还是将自己内心的话说了出来。
“没错，我们送你回去吧！”
我叹了口气，将手里的号码服抱的更加紧。
“那就麻烦你们了。”
白福前辈在他们重新开始练习的时候来到了我的身边“感觉怎么样？虽然木兔看起来脑袋不太灵光...“白福顿了顿，在思考片刻后“不对，是完全不太灵光，但说实在的在看到他打球的时候总感觉自己也充满了力量。”
我摸了摸校服外套上的口袋，发现有东西搁着，拿出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这是午休吃饭的时候赤苇递过来的巧克力，拆开了包装，含在嘴里，入口即化的感觉让我的心情也缓和了不少，听着体育馆里击球的声音，我脑海忍不住回想到了在洗手间看到的一幕。
重新涌上来的窒息感再一次让我有些痛苦，我真的没想到，来到了东京还会看到了自己最不想遇到的人。
“哎呀，她又来了。”在我还沉醉在回忆里的时候白福前辈的声音将我唤醒，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体育馆的大门口前站着一个女生，我不禁后退了一小步，她也看到了我，皱着眉头想要走进来，但是却看到了一旁的教练，想了想还是走了出去。
“怎么了吗？”雀田前辈走了过来“又是她啊，和你说个八卦向井，刚刚那个女生可是特别喜欢赤苇哦，从高一的时候就一直来我们这里看他的练习，本来还想来当经理的，可是那时候我们两个还是高二也不需要太多的人手，就给拒绝了。”雀田撑着下巴说道。
“不过啊，这种特意为了某些人，带着某些目的来的，我们确实也不会让她来。”她拍了拍我的脑袋，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不过，你们认识吗？我刚刚看到她一直盯着你看。”
我吞了吞口水“不认识。”
直到七点的时候，大家的练习总算是结束，我随着赤苇的步伐走出了体育馆。
“向井。”
身后的传来声音令我愣了一会，扭过头的时候看到来者。
“又是你啊灰山同学。”雀田前辈站在我的身边说道。
我叹了口气，灰山千岱，这是我一辈子都不想碰到的人，她指着我“我能和你说一会话吗？”
在听到她熟悉的声音，感觉自己的心都在颤抖，我深呼吸一口，拽紧了自己的背包。
“不好意思，我要回家了。”
夜晚上的街道没了白日的喧闹，在东京的小巷里显得特别安静，赤苇在送我回家的时候，意外发现原来我们住的地方很靠近，基本上是隔了一条马路的距离，我站在红绿灯的路口，无奈地叹口气。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发生了什么。”
他扭过头来“只要向井同学愿意说，那我就会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