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读信息》一只胖兔CC

6、番外一（降谷零side）

　　00
　　我有一个幼驯染和一个青梅竹马。
　　我的青梅竹马不知道，我一直都很喜欢她。
　　01
　　小时候，我经常和其他孩子打架，因为我特殊的发色。
　　他们嘲笑我，说我是奇怪的人。
　　只有Yuka和Hiro从不嘲笑我，愿意和我玩。
　　Yuka虽然是女孩子，但是打架很厉害。只要她在，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挡在我的身前，气势汹汹地帮我吓退嘲笑我的孩子。然后笑着和我说这是她爸爸教她的，因为“女孩子也要能够自己保护自己”。
　　每次我打架受伤，她都会帮我包扎伤口，然后撩起她金棕色的长发笑着和我说“Zero，你看！我的发色和别人的也不一样！但是我很喜欢我金棕色的头发，Zero也要学会喜欢自己！”
　　有一次，Yuka很认真地告诉我她的爸爸是意大利人，她的发色和她爸爸的一样，“所以Zero绝对不是什么奇怪的人，只是爸爸或者妈妈是外国人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我躲到哪里，Yuka总能第一个找到孤零零的我，然后摸着我的头发告诉我，她喜欢我金色的头发，因为“像春日暖阳”。
　　Yuka她不知道，她才是我的暖阳。
　　02
　　Yuka从小就是个热血又充满正义感的女孩，想要成为警察的梦想从未动摇过，因为“当警察可以保护更多的人。”
　　每当她问起我关于未来的梦想时，我都会告诉她我也想当警察，因为我也想保护更多的人。
　　其实我更想与她并肩。
　　03
　　大学毕业后，我和Hiro、Yuka三个人一起如愿考入了警校。
　　我在警校结识了三个挚友：总是和我唱反调的松田、女人缘超好的萩原和总是很严肃的班长伊达。
　　警校的半年是我人生中最难忘的时光。
　　在那里，我有四个兄弟和一个喜欢的女孩。
　　我以为毕业后我们会一起守护公平、一起维护正义、然后一起慢慢老去。
　　04
　　那天，公安找到我。
　　“你愿不愿意去做卧底？”
　　“你不能联系你的家人、你的朋友。”
　　“你要和你的过去切断联系。”
　　“我们会负责帮你抹去一切你存在过的痕迹。”
　　“即使是牺牲，也不能有墓碑和葬礼。”
　　“你是否愿意？”
　　“我愿意。”
　　“从现在开始，这世间没有降谷零。”
　　Yuka，如果是你，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吧。
　　我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和你一起守护好这个国家。
　　05
　　降谷零消失了，没来得及说一声“再见”。可能，也再也不会相见。
　　06
　　萩原牺牲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在组织的射击训练场，咬咬牙，憋回眼泪，扣下扳机。
　　“20发全中。干得不错，安室。”
　　我初入组织，还没得到代号，我不能回头。
　　07
　　我觉得自己的运气不算太坏—卧底这条路虽不好走，却并不孤独。我的身边还有Hiro，在最绝望的至暗时刻，我们靠着对方的一个眼神咬紧牙关，靠着走回光里的信念死里逃生。
　　08
　　我获得了自己的代号，Bourbon。
　　被黑暗认可的代价是自己堕入黑暗。
　　09
　　我和Hiro悄悄去看过萩原。
　　我们去的时候，看到了松田、伊达班长和她的背影。
　　10
　　我没有舍得扔掉那部旧手机。
　　我不该留下它的。
　　早已废弃的号码却每天都能收到新的信息，来自不同的发件人。
　　提醒着我原来降谷零不是我自己在梦里虚构出来的人物。
　　我有多久没有听到过Zero这个称呼了？
　　算了，就让我纵容自己唯一一次贪婪任性吧。
　　人有时候总是执着于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于我而言，即过去的回忆—我割舍不下，却又无法捡起，因为那是我曾站在光里的证据，是降谷零曾经存在的证明。
　　11
　　其实在组织中消息并不闭塞，相反，十分灵通。尤其是对于作为情报专家的波本而言，打探一个人的消息从来都不是难事。但我不敢打听她的情况，我不能自私地将她置于险境。
　　我装作漫不经心地从新闻中、网络上寻找她的名字，我读到媒体把她称为“铿锵玫瑰”、我知道她是警视厅有史以来晋升最快的新人警察、我看到她穿着警服一脸严肃地敬礼的模样，我不禁微笑，那个冲动莽撞的小女孩长大了。
　　12
　　那天我完成任务，独自一人开车行驶在返回的路上。
　　我看到了她，和两个警校的学妹走在一起，有说有笑。
　　我迅速掉头，绕路开走了。
　　现在不是相认的时候，她过得好就好。
　　13
　　松田殉职了。
　　我原以为在组织的这四年已经让自己习惯了死亡。但听到松田的死讯时，我的脸颊隐隐作痛，好像被人揍了一拳，但是揍我的人已经不在了。
　　14
　　我和Hiro躲在阴影里，目送着班长和她远去的背影。
　　萩原、松田，对不起，没有及时回复你们的短信。
　　15
　　Hiro死在了我的面前，就差一步，我就能救下他。
　　我恨那个杀死Hiro的男人，赤井秀一。
　　但是我更恨没能救下Hiro的我自己。
　　16
　　我以为见惯了死亡，就会对死亡麻木。
　　听到班长的死讯时，我才知道我的心脏还有热血在跳动，但我已经流不出泪了。
　　17
　　我瘫坐在阴暗的小巷中，腹部中枪的地方血液在快速地流失。
　　我从怀中摸出了那部旧手机。收件箱里有很多封未读信息，发件人姓名都是Yuka。她…几乎每天都会给我发信息。但是，我一封都没有点开过。我会读萩原、松田和伊达班长发来的信息，但她发来的信息，我不敢点开。
　　腹部的血止不住，我点中了她的名字，开始编辑一条信息，打上句号的那刻，我沉默了两秒，迅速地删去了这条未发送的信息，心中暗骂自己。
　　冲动，可是卧底的大忌啊。
　　我忘了我是怎么挺到组织的人来接应的，我只知道我想活下来，因为活下来才有再见到她的希望。
　　18
　　看到她差点被炸死在东都铁塔的电梯里的新闻时，我刚出完任务。
　　“怎么了，Bourbon？”
　　“没事。”
　　幸好，她没事。
　　我知道她会做出什么选择，因为萩原、松田、Hiro、伊达班长和我，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幸好，她没事。
　　19
　　那晚我喝醉了。
　　卧底不能喝醉，很危险。
　　「就这一次。」
　　我这么告诉自己。
　　20
　　我接到了朗姆的指令—接近调查名侦探毛利小五郎。
　　21
　　我在波洛咖啡厅见到了她。
　　我应该离她远一点的，但是我还是以波洛服务员安室透的身份和她的朋友们攀谈了起来，送上了她最喜欢的冰沙，但她没吃。
　　22
　　第二次见面我被她沉着脸教育了一顿。
　　Yuka真的越来越像个警察了呢。
　　她好像对“安室透”非常感兴趣，一直在和兰小姐打听着“安室透”的消息。
　　不能让她再问下去了，我打断了她。
　　“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认识哦。”
　　卧底最基本的常识，半真半假的话最容易让人相信。
　　23
　　我去看了伊达班长，差点撞上了她和两个后辈。
　　「你在哪里做什么啊？偶尔也要联系一下我啊！—伊达」
　　“安静地长眠吧，我的朋友。”
　　即使有一天我不能来了，也会有人替我来看你。
　　24
　　最近她来波洛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每次都坐在靠窗的位置和两个朋友一起有说有笑。佐藤美和子和宫本由美，是毕业那天围在我车边的那两个学妹，原来她们也毕业这么久了。
　　她现在不是一个人，真好。
　　245
　　没想到会在伊豆的网球场遇到她。
　　说实话，有些怀念国中网球社的日子。但那是降谷零的过去，与安室透无关，与波本无关。
　　26
　　“砰！”
　　「这是—！？」
　　窃听器里传来我最熟悉不过的声音—“不好！是枪声！就在前面！安室先生再开快一点！”
　　「快一点！再快一点！这次一定要赶上！Hiro…Yuka…」
　　27
　　“Yuka！趴下！”
　　降谷零曾幻想过无数次用什么样的借口可以抱一抱Yuka，而安室透刚刚以最狼狈的模样与天海警官相拥，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钟。
　　幸好，这次我终于赶上了。
　　28
　　“内，安室哥哥以前认识天海警官吗？”
　　“不认识哦，柯南君。”
　　安室透与天海警官是没有交集的两个人。
　　回到公寓，我点开了收件箱，一条一条地读着Yuka发来的短信，时而哭、时而笑，仿佛降谷零陪着天海結夏一起走过了那七年。
　　最后我删除了所有的信息，因为降谷零终究是缺席了她的七年，而她的未来，也不一定会有他的参与。
　　没有参与过曾经，怎么敢谈未来。
　　29
　　她知道了。
　　她说会等我。
　　我告诉她，不用等了。
　　30
　　她一个人在巴士上。
　　我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这次，我绝不会让她一个人面对。
　　31
　　我们活了下来，我决定告诉Yuka，我喜欢她很久了。
　　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对你一见钟情。
　　既然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那不如抓紧今天好好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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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室哥哥，这是天海警官交给我的。”
　　“她…有说什么吗？”
　　“天海警官说如果换作是那个人，一定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
　　“我之前就想问你了。安室先生，你有女朋友吗？”
　　我沉默良久，答道：“我的恋人是这个国家。”
　　我望着小小侦探的身影消失在白昼与黑暗交汇的地平线处，垂头翻开了她的手机。
　　…………
　　「傻瓜，被你猜对了，我当然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但是，我不希望你做出这样的选择，无论是你，还是萩原、松田、Hiro、伊达班长。」
　　退出发件箱，我无意中瞟到了草稿箱后面的数字“1”，我的心脏开始狂跳，我颤抖地点开了草稿箱，里面只有一封邮件，短短的八个字：「Zero，我喜欢你，很久了。」
　　「傻瓜……」
　　我年少时未说出口的那句话也像这条草稿箱里的信息一样，永远送达不到了。
　　Yuka最终还是没能等到Zero，那个最喜欢春天的女孩，死在了一个春天。
　　晨曦刺眼的金光穿透电话亭的玻璃照在我的脸上，我拨通一个号码：“喂，风间…”
　　「安静地长眠吧，我的朋友们。你们的心愿，降谷零会替你们完成。我会守护好你想守护的这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