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间印象成谜》饰玉

2、第2章

　　不愧是东京。竹间岚站在体育馆门口感叹着，进去以后直奔观众台。

　　篮球、羽毛球、乒乓球、那边还有游泳池，远些的排球场人数不多。竹间岚颠了颠背包的重量，她来前特意买的一系列装备都装在里面了，以及不得不放在包里的手机。她关机前看了一眼，柏杏还没回消息。

　　“哦…！那边有跟我们差不多大的美少女在泳池训练呢！”孤爪研磨咬下一块黑尾铁朗特意给他带的饼干，古井无波地望向少年夸张描述的所在地。

　　少女身着比赛泳衣，青涩的热身姿势和游刃有余的表情反差引得人们困惑不已：这架势是会还是不会啊？

　　纤细的双腿并入水内，水花在拍打下激起一帘雾象，隐没了竹间岚紧闭的眼睫。

　　他们在那边看不见她的水平，上岸后的戏水倒能勉强看到。孤爪研磨身旁的少年忍不住说：“要是我们排球这边也有个美少女就好了。”孤爪研磨不语，牙齿和舌头细密地磨着酥软的饼干。

　　在游了两个来回后竹间岚就上岸坐在泳池旁踩水了。虽然对这具身体算不上好久，但对于她来说，真的是好久没游过了啊。大腿上的水还在往下滴，竹间岚随意地掀开泳帽，毛巾盖在头上就往更衣间走。

　　乒乓球？学过一点，就是这个拍子不太趁手。羽毛球？她就知道还是不适合她。篮球？身高压力太大。

　　竹间岚穿着深绿色为底的运动衣朝排球场走去。孤爪研磨那么大一个印象栏横在那，让她格外注意对方，又怕他认为她是个怪人，不敢搭话。

　　【运动很好的邻居美少女种类。她走到这边了。】

　　要是找他搭话的话肯定又要在心里吐槽了吧？竹间岚的眼神在观众台绕了一圈，没聚焦到他身上。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姐姐，新人也可以加入吗？”比她个头高上不少的姐姐拍拍她的肩：“当然，毕竟你可是舍弃了刚才的一众运动直奔我们排球啊。看你各种运动都会一点，那排球基础规则知道吗？”竹间岚应了声，高个子姐姐把排球抛给她：“发个球试试。”

　　竹间岚回忆着刚才观察的几种发球方式，扔球，助跑，跳起，拍球，力度不大。

　　竹间岚瞄准了对面接球的女孩。她迟疑着向左走了一步，球就送到了她怀里。没发好，她失落地想着，她以为自己一定能够控制好落点的。“你真的是新人吗？”和善的高个子姐姐揉了揉她的发顶，竹间岚走了两步，伸长手臂接住对面女孩的发球：“就那样吧。”不过，打排球果然很累。竹间岚垂眼看着发麻又红了的掌心。

　　“研磨，你也在看她？好稀奇。”孤爪研磨顺手拧开黑尾铁朗拧松的矿泉水，“吨吨”往喉咙里灌水。

　　“感觉…有点像。”孤爪研磨小声道。

　　「如果身高再高一截又是男生的话，很适合做队友。」

　　竹间岚脑中也“叮铃”一声，她条件反射性地望向在观众台休息好久的孤爪研磨。

　　对上视了…！孤爪研磨靠近黑尾铁朗，逃避地拉开自己的外套用它挡住竹间岚不解的目光。他侧身注视着自家幼驯染，不管他一脸迷茫的神情。她是听到了…还是感觉到了？不管是哪种都好恐怖。

　　「恐怖的邻居…好恐怖…但是，还是感觉哪里有点像。」

　　竹间岚不懂她这位新邻居更换印象的频次规律，和莫名其妙给她盖上的恐怖滤镜原因。

　　「说不出来。但是，刚才发球的样子，很厉害，不像新手。」

　　这又是什么新滤镜？

　　竹间岚找借口逃脱了姐姐迫不及待想安排的训练，一步一阶踏上观众台，僵硬地坐到了黑尾铁朗旁边的位置。她一开口就是满嘴敬语，把黑尾铁朗也吓得敬语不停，像是要比谁的头更低似的。

　　「姓名：黑尾铁朗
　　身份：你受了惊吓的邻居的幼驯染
　　印象：我长得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呜，不可怕，但是宅家里太久了，属于大人的社交能力完全消失了呢。尤其是关于同龄人的。柏杏不算，小杏是家人，研磨也不算，他看起来太小了。

　　“孤爪君，又再见面了呢。你们好，我是竹间岚，刚搬来东京的中国人，十三岁，今年升入中学。”黑尾铁狼露出豁然的笑容：“你好，我是黑尾铁朗，即将成为国二生。竹间桑，恕我冒昧，能问下你申报的是哪里的中学吗？”

　　“竹泊附属中学。”不算东京最好的一所，但胜在离家近，成绩门槛也不算低。

　　“好巧，我们也是呢。”黑尾铁朗手摸上孤爪研磨的肩膀，提醒他要打招呼的事。“你好，我是孤爪研磨。”竹间岚越过他看着放下外套的孤爪研磨，笑颜淡然：“孤爪君还记得我吗？我们下午刚见过面。”

　　“记得。”

　　「印象：……什么时候走呢？但是，还是有点好奇。」

　　竹间岚装作没看见，整理了下手边的背包。她把手机从底端捞出来，混着小袋曲奇拿出来给黑尾铁朗：“见面礼，如果不嫌弃的请品尝。”他如获珍宝般当场吃完了，顺势评价道：“很好吃。”

　　孤爪研磨快速看了竹间岚的背包一眼。

　　「印象：没有我的吗。」

　　两个小时她不是刚到他家送过一大袋吗？竹间岚在心里腹诽着，手上动作却诚实地给孤爪研磨分了新的。“黑尾！孤爪！下来打排球了！”小憩时间结束了。

　　竹间岚在混杂着球类运动声音和叫喊声的体育馆点开聊天框，手机放在她的大腿中间，就算被提醒也能假装是自娱自乐。

　　【木白木：不会吧……你再在日本走两步是不是都能跑遍运动番了。不过感觉好危险啊，毕竟你是猝死的，想当年你还差点进了国家队呢。】

　　【山风：他是哪个番剧的角色？】

　　【木白木：《排球少年》，顾名思义，就是打排球的少年们的故事。等会我跟你说一下主线，幸好我补完漫画还没多久，还记得大部分剧情。】

　　竹间岚的刻板印象发作。

　　【山风：……这里面有死人吗？】

　　【木白木：你怎么能这么想！虽然近两年火的基本都是异能力少年漫，死的配角不计其数，但小排球可是为数不多的治愈日常番了。】

　　【山风：希望如此。】

　　竹间岚就那样看着柏杏发来的主线内容沉思，直到孤爪研磨坐到和她隔着一个位置的时候。
　　【木白木：研磨就是会对大部分人不感兴趣所以反应很抗拒啦，熟悉了就好、如果能熟悉的话…我相信你，请多攻略，研磨以后是总裁…】

　　感觉他长大以后好有钱，要不要拉近一下关系呢？

　　「印象：又在看他了。」

　　孤爪研磨眨了眨眼：“饼干、很好吃。”竹间岚应了声，问他：“打排球有意思吗？”孤爪研磨把注意力转回到排球场上，沉默了好一会儿。

　　“就那样。”他闷声说道。

　　「印象：你也想打排球吗？」

　　竹间岚想到拉近关系的好办法了。她脱下特意为了体育馆空调准备的长袖外套，把手机扔进去，尝试握住孤爪研磨的手腕：“这样，不讨厌吗？”

　　孤爪研磨抿住下唇，摇了摇头：“没关系。”

　　「印象：手上、有薄茧。」

　　竹间岚把他带到一块相对人少的排球场地上，兴致勃勃：“能麻烦孤爪君教我吗？”孤爪研磨迟疑着：“我打的也不太好。但是，不用这样叫我，研磨，叫我研磨就好了。”

　　“好的，研磨。”简易的言语知识被通通省略，孤爪研磨直接让竹间岚边上手边讲解。说是讲解，也就是他做一个说名称，她模仿习得后也做一个的实地实践。

　　“都懂了吗？”她感慨着这具年轻身体的好用，排球在指尖上旋转：“差不多吧，研磨你是打什么位置的？”

　　“二传。”

　　竹间岚抬眼和孤爪研磨相视，他飞快转头，就是不看她。“我知道，是很看头脑的位置。那研磨你，觉得我适合什么位置呢？”

　　单字的音节被孤爪研磨咽出又吞下，他低声开口：“二传。”

　　「印象：很适合，而且你打的时候很有观赏度。」

　　该说没想到吗，在他眼里她居然这么聪明吗，真是谬赞了。竹间岚清了清嗓，笑道：“但是，我想做主攻唉？”

　　身高二字缩回到喉咙里，孤爪研磨上下扫视了一圈竹间岚的身体条件：细骨架，良好的运动神经，优秀的视听反应，绝佳的聪慧，以及进步神速的球场意识，是超难攻略的角色类型。他脑袋里转了圈相似的几个游戏人物，都只堪堪擦边。

　　「印象：想要了解，想要观察。」

　　她又做了什么？孤爪研磨原来是擅长自我攻略的人吗，和小杏口中的情报不太像啊。

　　“竹间，你最适合二传。”目前和孤爪研磨身高持平的竹间岚不太想说话。大家都是一米六，难道除了二传和自由人就没有其余选择了吗？日向在高中时期都能做副攻手呢。

　　“那教教我吧，二传手。”竹间岚朝孤爪研磨伸出手。

　　“称不上，请多指教。”他轻轻回握住她的手，一触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