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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为期一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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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戎最好的茶楼松鹤楼,就在天工斋的对面,林三思在那定了个包间,等候端木云清驾临。
在这时,外面穿来了喧闹声,嗓门极大,“我倒要看看是谁定的位置。”
门一下子拉开了,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这不是没人吗?”
一旁有人说道:“你们松鹤楼是不想开了,谢大人来赏光,是给你们面子,居然还留着包间,来人,拉出去打个二十板子,让他长点教训。”
林三思听到动静,立刻翻身躲在窗外,原来是谢远和他的仆人,那天就是他们带人抄的家。
怎么会遇上这个家伙,这个地方不宜久留,要尽快通知端木云清。
端木云清的马车正悠悠的往松鹤楼的方向行驶,他懒散的半躺在马车上悠闲的品着茶,突然,从马车后面跃进一个瘦小的身形。
端木云清立刻一个翻身把来人压住,双手压住来人的胳膊,双腿固定住来人的身子,等看清是林三思时,愣了一下。
朱驷听到动静,立刻冲了进来,“王爷!”见王爷压着一个姑娘,这提着刀的手抖了抖。
“年姑娘?”朱驷认出了林三思。立刻看向两人的眼神有了别的意思。
“出去。”端木云清怒斥了一句,把朱驷一个激灵。
朱驷眨了眨眼睛说道:“打扰了!”便自觉的出去,出去后把车帘又理了理,见是密不通风,便放心了。
见朱驷出去,林三思笑了笑,眼眸如春桃润泽明媚:“王爷,您这是何意?”她的语气轻柔,口中的热气微微散出,有股淡淡的桃花香,就如上好的美酒令人微醺。
端木云清看看身下的林三思,凤眼微眯,勾人一笑,语气却丝毫无波,“难道年姑娘不喜欢?”
林三思微微皱眉,后肩上的伤口一直压着,虽然端木云清送的药十分的管用,带着一股清凉,但是也不能这么压着啊。
她用力立刻一个侧身,翻到端木云清身后,一个冰凉的匕首立刻出现在端木云清的脖子上,侍卫朱驷听到了里面动静大了些,不安地试探地叫了一声:“王爷?”
端木云清感觉到脖子上的匕首又紧了紧,不惧反笑,薄唇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声音却淡淡对外面朱驷说道:“没事,在外守着。”
马车依旧缓缓而行,端木云清慢慢转身,面对着林三思,两人也就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都能感受到彼此刚刚交手过后急促的呼吸,眼眸中倒映这彼此的绝色的脸庞,只见端木云清扬眉薄唇微启,声音带着丝丝沙哑,轻柔如柳般拂过林三思的耳旁:“年小姐好身手,本王佩服。”
林三思仿若被电流击了一般,瞪了一眼端木云清,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难过这都城女子都这么爱慕他,原来撩骚的本领强的很,不过他可是选错了对象。
她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匕首,插进了靴中,坐在端木云清对面,揶揄道:“王爷过奖了。”
端木云清苍白修长的手遮住嘴轻咳了几声后,抬头看着她,上一次见她,一身小厮装扮,这一次还是一身男子装扮。
不过即使最普通的装扮也遮不住这女子的玲珑有致的身形和绝色的容颜,端木云清虽不在意女子的长相,但脑中总是挥不去那日在宰相府中那个鲜活灵动的双眸。当日听说年家出事,就有些为年家这个姑娘惋惜,可眼前这个女子哪是被惋惜之人,胆子大的很。
这年彦之性格迂腐,怎么会教养出这个一个既狡黠又胆大的女儿的,在这个年家小姐眼中,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那张狂的气质,像是与生俱来,又像是她本该就如此。
端木云清嘴角微翘,语气戏谑:“年小姐,好胆识,怎么?不是你约本来去松鹤楼的吗?是想换个地方聊?”
林三思看着眼前这个似笑非笑的男子,肤色极白,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眼眸乌沉,萧疏而藏锋,虽带着几分九重天上的威仪,但讲话却尖酸刻薄,暗里藏锋,不好对付。
她凝神顿了一会后,嘴角微微翘起,解释道:“王爷,您知道我现在可是戴罪之身,出行不便,定个包间请王爷喝茶,偏偏还遇上抄我家的谢远,我如何能不躲啊!”
“谢远?”端木云清眉头微皱,他在松鹤楼约的谁?
“王爷放心,我已让人去打听了。”林三思看出他的心思,立刻说道。
话音刚落,端木云清脸色微变,随后浅浅一笑,眼角轻佻,仿若桃花,勾人魂魄,美到极致。“是个聪慧的姑娘,不过喜欢猜人心思的习惯可不好啊。”
林三思真想对着他那妖孽般的脸砸上一拳,面上装作惊慌状:“我刚刚猜中王爷心思了吗?王爷恕罪。”
端木云清不怒反笑,这个年家小姐今日找她,定是因他父亲的案子,现在给她张狂,有求自己的时候。
不过,他倒是好奇,这个年家小姐怎么逃过御史院拿人,怎么又受伤的,怎么还有人送信,还有那一车的桌椅又是怎么回事?她背后究竟有什么实力?
马车自是不会在往松鹤楼方向去了,王爷没有吩咐,朱驷命车夫就漫无目的慢慢行驶着。不过也是委屈这上好的良驹了,本是千里马,日行千日,却总是走着老马的步子。
“年小姐今日早本王来有何事?”端木云清一双冷隽的眼睛懒散的瞧着她。
林三思撩下眉峰扫他一眼,笑着替他到茶,“今日请王爷来,自是为了父亲的案子。”
“你父亲的案子?”端木云清喝了一口她倒的茶,慢悠悠地说道,“皇兄确实把这个案子交给本王。”
“估计也把审理的结果暗示给王爷了吧!”林三思淡淡的问了一句。
端木云清半晌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好像想在她脸色看出什么,林三思也不介怀,反正这都城的姑娘想看都看不到这位王爷,自己被他多看几下应该算是荣幸。
“哼,你倒是心思剔透,那你知道结果,还找本王干什么?本王可是早就提醒过你父亲,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端木云清看林三思小脸上竟是奸猾,一点都没有女子该有的娇羞,不知是该失望还是该庆幸。
不过,他说的也是实话,端木云清确实提醒过年彦之,新政之事不可操之过急,可这人就是死心眼,读得圣贤书太多了,反而失了变通。
“不过,到是年小姐,怎么逃过一劫,你就不怕本王把你抓回去吗?”这个年家小姐,到是胆大,还敢请他这个主审官喝茶。
林三思把当夜的情况说了,接着说道:“当日王爷来府中提醒父亲,定是不愿年家落难,所以我想王爷今日定不会抓我,说不定还会帮我。”
“帮你?”端木云清看着对面的女人,脸皮还挺厚。
“笑话,你自己都说了,这个案子结果已经定了,本王如何帮你?”端木云清倒想听听林三思怎么说。
“父亲这个案子明显是被栽赃的,既然是冤案,岂有不可翻案的道理,王爷说是皇上的话不可为呢,还是民意不可为呢?”林三思接着说道,“王爷,我现在需要的是时间,七日之内,我定将这个案子的真凶找出。”
“真凶?”端木云清笑了,似乎笑她自不量力,又似乎笑她还不知真相,“你可知这真凶是谁吗?”
“端木正荣能说父亲是真凶,我为何不能也找一个真凶呢?到时候就请王爷秉公办案就行。”林三思从容的说出这番话,不由得让端木云清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女子,已经不能用胆大形容这个女子了,这个女子不简单,深不可测。
“你想怎么做?”她一个女子,一个宰相千金,怎会有如此的本事?
“具体怎么做王爷就不用操心了,毕竟王爷是主审官,知道多了对王爷不好。”林三思依旧笑容浅浅。
“本王为何帮你?”林三思说了这么多,端木云清不咸不淡的冒了一句。
林三思心道,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了,只是无利不起早的本质啊!
“王爷想要什么?”林三思知道这个王爷不好对付,所以先看看他提什么要求。
“你。”端木云清身体前倾,抵着茶几,黝黑的凤眸盯着林三思漂亮的桃花眼,缓缓吐出一个字。
说完,端木云清又懒散的靠着椅背上,华丽的脸上嘴角勾起,双眸仍是探究的对上了她的双眸不放,静待她的答复。
“王爷要我做什么?”林三思泄下了自己的笑意,神色淡然问道。
“我王府之中少一个端茶倒水的丫头,不知道年小姐可愿意屈尊?”端木云清凑过头来在林三思耳边小声说道,她甚至能感觉他说话时耳边的热气。
林三思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这个王爷一脸自负的样子,咬着牙说道:“一年为期。”
“成交。”端木云清看她刚刚耳根有些泛红,心情愉悦。
“不过,我有个条件。”不能就这样给他白白占了便宜,“请王爷保我兄长安全。”
年翊在外历练,既然年家被抓,定不会放过年翊的,自己现在也无法通知他。
“可以。”
接着林三思终于从端木云清口中知道了皇上为何要置年家于死地。从古至今,但凡想实施行政的人,最终都是悲剧收场,自己的父亲如今也是重蹈历史罢了。
如果这次能救出他们,希望他能看破这一切,过着轻松惬意的生活,永不入仕。
“好,等年家上下毫发无损的从牢中出来,我自会去云清王府。”林三思冷冷的说道,心中却立刻开始盘算起来。
“王爷这两天都没有审这个案子,估计王爷明日会去御史院,能否带我一起?”林三思想看看他们是否安好。
“好,明日我让朱驷接你。”他知道自己的住处?定是王原回来被王府的人跟踪了,这个端木云清做事真是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