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3/4的美好时光》米戎

17、隐约浮现的暧昧

　　乔母的身体情况只是稳定下来了，并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和医生聊完注意视线，布置好所有事务后，乔其这才有空将褚歌拉在了一边：“度假村那边的会，彻底取消吧。”
　　“嗯。”褚歌点头，“你忙你的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有我安排，你放心。”
　　“好兄弟。”拍拍他的胳膊，乔其一脸疲惫，勉强地笑了笑，“这次的单子不给你，我都不好意思了。你也放心，等我一腾出手来，就立刻签单。虽然我挺想拿百货这块，好好做个试验田，不过无所谓了，夏华也不指着这个过日子，给你们就给你们了，不是什么大事儿。”
　　褚歌微微一笑，“该走的流程还是该走。不过不着急了，你好好照顾伯母。有事的话……随时和我联络。”
　　他的语气停顿了一下，眼神深邃，笑容里带着一抹嘲讽。
　　乔其却一点都没察觉，他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褚歌拍拍他的背，没有作声。

　　度假村的会议，在褚歌含糊的解释下，草草地画上了句号。
　　每个人都心怀疑惑，褚歌虽然并不沉默，但向来和下面的人距离遥远界线分明，他有心隐瞒，就没人能打听得出半个字来。
　　新的一周开始，不过三天，陆文武主动登门拜访，一改在度假村时又拽又傲气的大爷做派，十分客气地向UD公司褚总监，表达了夏华方面热切的合作意向。
　　众人皆一头雾水，完全弄不明白，怎么两位老总单独出去了一趟，事情就全被搞定了？甚至，夏华连之前的条件也绝口不提，陆文武更是口口声声说，只要照着褚总的意思，拟好了合同，不日就可以和乔总直接签约。
　　虽然吃惊的眼镜跌碎一地，但这个好消息，立刻就传遍了UD的上上下下。黑猫白猫，抓住耗子就是好猫。在市场部的一些有心人的刻意宣传下，拿下合约的褚总，被渲染得犹如超人一般。——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褚总出马，刁钻难伺候的夏华乔总立刻被拿下。
　　谣言散播的速度极快，任放在第一时间内就听到了消息，前来求证的同事络绎不绝，哪个部门的都有，她只能笑而不答。
　　在一片喜洋洋的气氛中，褚歌显得分外的冷静。任放冷眼旁观，褚歌虽然性格深沉，可之前的项目每每告一段落，他好歹还能流露几分喜悦之情。然而这一次，他却完全的无动于衷，眉宇间甚至还弥漫着淡淡的隐忧。
　　也许只是她想多了。其他人似乎完全没有任何察觉。
　　晚上，在同事们的起哄下，按照惯例，春风得意的褚总自然是要请客的。下班后，市场部全员在后海的一家酒吧里集合，这里靠近什刹海，视角极佳，一到晚上生意就好的爆棚。褚歌向来出手大方，既然市场部全员到齐，索性把整间店整个包了下来。

　　冰凉的龙舌兰顺着任放的喉管滑下去，一直冷到了胃里，再过一会儿，热辣辣的酒从胃底又翻了上来。
　　好诡异的味道！任放后悔得暗咬舌头，把杯子推回了吧台。
　　“再一杯？”帅气的调酒师在吧台后问道。
　　她微笑着拒绝，疲倦地倚着椅背。张云龙走过来坐在了她的身边，关切地问：“身体不舒服吗，Kerry？”
　　她笑了笑：“还好。”
　　最近这半年多来，张云龙的日子过得相当尴尬。从之前孙思阳手下的大红人，变成任放如今的冷板凳队员，也亏得他心态上佳、能力不错，才能继续在这家公司里生存下来。风水轮流转，随着孙思阳与任放握手言和，任放也渐渐将对他的成见抛到一边。
　　老板说行，你未必行；但老板说你不行，就必然不行。即便只是高了一个级别，但上司若真想玩死你，多的是手段。——这些职场基本规则，张云龙自然门儿清。
　　现在他们都需要一个机会。用这机会，张云龙证明自己；用这结果，任放来信任他。眼下只要有这种共同的活动场合，张云龙都会积极地向“组织”靠拢。
　　四处都很嘈杂。有人在大厅中央放声K歌，有人围成一圈摇色子喝酒，有人打牌，有人狂欢，有人躲在角落里咬耳朵。因为环境喧嚣，张云龙凑近了些，近到他的气息喷在了她的脖子上，微微的热，带着淡淡的烟味。
　　任放微笑：“谢谢你关心。”
　　灯光喧嚣，在他的脸上映下五颜六色。他点了一杯血腥玛丽，血红色的液体颜色十分乍眼，血脉喷张。张云龙啜了两口，笑着调侃：“Kerry对这类活动似乎不太感兴趣？我以为咱们做Marketing的，都是些喜欢凑热闹的家伙。”
　　任放轻笑：“女人和男人，在某些方面，优势不同。”
　　眉目间自信满满，与几个月前的畏首畏尾判若两人。
　　张云龙大笑，神色感慨：“Kerry……这句话很有道理。”
　　任放吟吟一笑：“说起这方面的经验，你应该比我更丰富才对。”
　　“你太过奖了，这话……不敢当。”话说到半截，他忽然打住，朝她后方努了努嘴。任放看过去，不远的转角沙发上围坐了好几人，处在最中间的，自然是今天的主角褚老板。
　　莺莺燕燕把他围在当中，市场部的美女几乎全部登场，围得那叫水泄不通，男人们连插脚的余地都没有，来来回回只见觥筹交错，褚歌被一杯接着一杯的灌，女人的尖叫声不绝于耳。他微笑着，沉默着，眉宇间有些淡淡的疲倦。
　　任放在心中暗笑，显然是有几分幸灾乐祸的。——谁让褚歌平日里总是一副正经八百的模样？那些公关能手们可不会轻易放过他，不把他灌个七荤八素，今天绝不会善罢甘休。
　　下个刹那，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灯光迷离，距离不近，她却看得一清二楚：坐在褚歌身边的汪雨媛，借着劝酒的机会，十分大方而自然地把手放在了老板的大腿上。
　　褚歌的表情微微一顿，仰头痛快地干掉了手中的酒杯。遥遥的，他似乎感受到了任放的注视，直直地看了过来，视线再也没有挪动。
　　一秒、两秒、三秒……任放故意东张西望，装作没看见。对手显然比她更有耐心，固执地盯着她这个方向，一动不动。
　　她的如坐针毡实在太不自然，张云龙看不过眼，在她耳边低声提醒：“Kerry，褚老板在等你去救场呢。”
　　实在躲不过，她只好迎上他的视线，极具穿透力的带着点谴责的眼神，让她的微醺酒意在瞬间被扫的干干净净。场子内依旧热闹非凡，但褚歌向来是众人的焦点，汪雨媛敬酒这一幕，早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无论是正在拼酒的Kevin和孙思阳，还是在角落里咬耳朵的老范、Sam和Jerry许。这些人各怀鬼胎，各打算盘，但一样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饶有兴趣地期待着发展。
　　随手端了一杯酒，任放立刻起身，笑着走向褚歌。
　　五颜六色的灯，映得她的脸暧昧而模糊。
　　“褚总，我来敬您一杯。”她巧笑颦兮地挤进人堆。
　　“嗯。”褚歌站了起来。
　　“美女们，能把褚总先借我一会儿吗？”她的视线扫过众人，在汪雨媛的脸上，微微一顿，不容拒绝地冲褚歌伸出一只手。
　　“有点事，需要私下汇报。”

　　褚歌拉住她，顺势起身。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指节有力。在被紧紧握住的一霎那，任放的手不禁轻轻颤了一下。
　　“喂喂喂，Kerry你也太过分了吧，今天是大家happy的good day，您竟然就直接抢走了男主角，这让我们接下来怎么热闹呀？”拨弄着发尾，市场部头号美女徐莎莎娇娇嗲嗲地开口，一双桃花眼隐隐约约地闪烁着小火苗。
　　她和汪雨媛，一左一右地坐在了褚帅哥的身边，简直就像他的左膀右臂……黑白无常？不对，应该说大房二房才对。原本是莺莺燕燕争风吃醋的场景，因她的到来，而迅速变成了齐心协力一致对外。
　　任放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这都tm是什么事儿，为了救老板的场，被这群女人嫉恨。孔夫子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市场部的关系盘根错节，这些美眉们的背景各个不简单，她一个都得罪不起。
　　“我自罚一瓶如何？”任放从褚歌的手中，顺势抽出自己右手。放下左手捧着的杯子，拎起桌上的一瓶刚开的百威，“就当给各位姐妹们赔罪了。”
　　她刚要拎起酒瓶仰头大口灌酒，却被徐莎莎按住了胳膊，“嗳，可别，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们才不干这种灌酒的粗活儿。Kerry今年也算是春风得意了，事业这么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决个人问题呀？”
　　旁边的女人们吃吃地笑。
　　完全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听到这种隐藏着敌意的隐私问题，任放脸上的笑变得僵硬：“呃……我目前还是单身。不知道sasa有什么指教？”
　　她“咯咯咯”地娇笑，明眸一转：“Single就更好办啦。既然要带走Jason，不如用个Kiss来换吧？Kerry你亲褚总一下，我们就心服口服地让你带走男主角。否则哦……”
　　她像蜡烛一样地插在了他们俩间，一手拉着任放，一手挽住褚歌的胳膊，倚着褚歌的肩膀，笑得十分开心，“今天就是宋总亲自来，也不能把Jason带走。”
　　任放的眼珠子差点瞪得掉出来。这娘们儿疯了吧？知道她是有点来头的，平常在市场部充当个花瓶，也没人敢把她怎么地。但给点颜色，她就开起了染坊？？虽然有点不悦，但任放立刻盯着褚歌，表情遗憾，努力地想表达她已经尽力、实在是搞不定这些女人的无奈。
　　“Well，你们真强大，佩服佩服，”任放两手摊开，“这种条件当然要say sorry，我……”
　　无能为力喽。
　　剩下的五个字，被她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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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得不说，鄙人的运气实在是不太好。
原本很顺利的入职，因为各方的角力耽搁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切才能够上正轨。写稿也一直很颓，卡卡卡卡卡。谢谢大家的支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