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有幸》风西兮

5、告白？

　　九月底，南方的天气依旧不见转凉，三十几度的高温依旧不逊色于炎炎夏日。尽管这样的炎热，也阻挡不了操场上运动的学生们。
　　“小狼，咱们回宿舍拿羽毛球拍吧！”体育课解散后，陈青禾兴奋得对奚怡说。高三学习紧张，每周仅有的两次体育课显得格外的珍贵。
　　“好啊，然我把咱们小禾培养成羽毛球高手！”奚怡有一套球拍，是她高一的时候和夏咏一起买的，只是后来分班之后，这一对球拍一直放在奚怡这，夏咏没找奚怡要过，这让陈青禾捡了便宜。陈青禾的运动细胞一点也不好，运动全靠别人带，所以陈青禾很开心能有一个愿意教自己打球的好朋友。
　　“诶，你们是不是要去拿球拍！等我！我也要拿，我和你们一起打！”出声的也是陈青禾的舍友，大家都叫她企鹅。
　　“好，走吧！”
　　企鹅明显是正经学过羽毛球的，发球、挥拍、接球到扣杀的动作都十分的标准、优美且有力度。而奚怡则是流氓派，没正经学过羽毛球，但以前会经常和别人一起打，所以虽然动作不标准但总是能接到球，并且你永远不知道她打过来的球会飞往哪个方向。只有陈青禾是真正的羽毛球小菜鸟，虽然菜，打多了也能接住一些比较好接的球的。
　　“……三个，四个，五个……八个，九个……”奚怡在旁边数着，“哇，你连续接住了企鹅九个球诶，好棒！进步好快，前几天你只能接住两三个的。”
　　“那是因为企鹅的球发得好嘛，她打过来的球总是在正中间，当然好接啦！”说着，陈青禾把场地让给了奚怡，让她和企鹅打。
　　企鹅和奚怡对战，不同派系各显神通。企鹅发挥她的运动基础，高远球和近球交错而发，让奚怡在场地上匆匆忙忙的来回跑跳。而奚怡则发挥她的流氓派术——毫无规律的运球。
　　总之就是看得陈青禾热血沸腾。
　　在她们打了两三个回合之后，一些男生也来打羽球。场地并不是很够，男生们看到奚怡和企鹅打的如火如荼，便申请加入：“企鹅，奚怡，要不要来试一试和我们双打？”其中一个男生对她们说道。
　　“好啊，来就来，谁怕谁？”
　　这是高手之间的对决，陈青禾融不进去，她只能站在旁边为大家加油，顺便偷学点技巧。突然有谁拍了下陈青禾的肩膀。陈青禾回头，是封铭。
　　“干嘛啊！”
　　陈青禾是在羽毛球场边的地上，封铭看见她回头，就蹲了下来向陈青禾提出了个建议：“她们都去打球了，要不要我来教你打羽毛球？”
　　听到这，陈青禾眼睛都发光了：“你也会打啊？好啊好啊，来叫我吧！”
　　“什么叫做我也会，我每天下午都在这和他们一起打球的好不好。”封铭起身张望四周，“好像没场了，咱们去那边的空地吧”
　　“嗯好，我们走吧。”陈青禾起身拍了拍屁股，然后朝奚怡的方向喊道：“小狼，我和封铭去那边打球啦，待会儿吃饭的时候记得叫我啊。”奚怡回了一声知道了。
　　封铭非常耐心的从发球开始教陈青禾：“有正手发球，你看是这样的……还有反手发球，是这样的。不过你力气比较小，推荐第一种。”陈青禾练了几次发球之后大概就了解了。然后封铭就教她挥拍，摆怎样的动作，怎样正确发力。
　　“你可以用我的拍来打一打。”说着封铭就把自己的球拍塞到陈青禾的手里。
　　陈青禾一脸疑惑，球拍不就是用来打球的吗，不同的拍区别能有多大？但当她把封铭的拍握在手里的时候，陈青禾立即改变了她的想法，她用封铭的球拍颠了几个球：“哇，这个手感好好，原来不同的球拍用着体验差别能这么大啊！”
　　封铭笑着看着陈青禾：“那肯定啊，以后你要是来找我打球，我的球拍就给你用。”
　　“可以啊，找你打球你还能教我呢……”
　　体育课下课之后他们又练习了一小会，直到奚怡来找陈青禾去吃饭，他们才结束今天的锻炼。
　　从那之后，陈青禾在有体育课的下午都会拉着奚怡和封铭一起去打羽毛球。企鹅偶尔会和他们一起打双打。封铭一次教两个人，奚怡学得比陈青禾更快一些，效果也更好一些。然后他们俩就一起带着陈青禾打球，陈青禾觉得那是一天中最快乐且放松的时间。
　　晚自习回到班级的时候，陈青禾盯着教室外面的成绩墙在发呆。高三的每一个班级外面都有一张大大的Kt板，划分成九个格子，每一个学科各占一个格子。每次考试，无论大考小考，老师都会叫课代表把当科的成绩单贴在这张成绩板上，这样一来，班里每位同学各科的成绩与排名都一览无余。这次月考，陈青禾发现，虽然她依旧是年级第四，班级第三，可是已经有人的成绩离她越来越近了。比如说同班的张一彬，这令他非常的不安。她与张一彬总分只差了十五分，于是她就怼着张一彬的成绩一栏一栏地看。陈青禾发现张一彬的理科好得出奇，每一门都是班级前两名，而陈青禾的理科只能说是一般，确切来说，陈青禾每一门科目都很一般，就是胜在从来不偏科，所以她的总分不低。
　　陈青禾心里很疑惑，为什么张一彬所有理科都比她高分，可总分却比她低呢？再看到张一彬的日语成绩的时候，她的疑问得到了解决。张一彬的日语成绩才五十出头。而陈青禾的英语却上了一百。
　　“难怪……听说日语班的课程还没有学完，但每一次大考都是以高考的出题标准来出题的，所以我们班日语的同学分数才这么低……那等他们学完日语之后呢？如火张一彬的日语也能考到一百一呢？那他的成绩不就很离谱了吗？估计能当年级第一了吧？”想到这里，陈青禾更加的不安了。
　　其实仔细观察，进入了高三，周围曾经浑水摸鱼的同学都开始努力起来了。还有同宿舍的林语冰，之前高一高二的时候她是和她的小伙伴早起化妆。但到了高三，她们不化妆了，就一直早起学习，这次月考成绩林语冰的进步也非常的大，她和年级里其他同学一起，被老师称作“黑马”。
　　陈青禾觉得四面楚歌，她觉得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在进步，都在努力学习。而她自己却还处在一种“该运动就运动，学累了就看一会儿杂志舒缓心情”的状态里。曾经陈青禾非常嫌弃江小雪放弃任何运动的时间去学习，体育课的时候江小雪逃课在课室学习，开年级大会的时候江小雪在下面背书、写练习册。江小雪中午从来不睡午觉，一直在学习，晚上也一直学到凌晨一两点。她以前还沾沾自喜：江小雪学得这么刻苦，可是她的成绩也没有比我好多少嘛。
　　这份“沾沾自喜”的骄傲只是在为她的浮躁做伪装罢了。
　　她做不到啊，做不到无时无刻学习，做不到放弃任何的娱乐学习。可是身边的同学都如此认真，都在进步，都在超过她的路上。那她是不是也应该放下一些东西，然后去孤注一掷了？
　　晚自习的时候强按着自己的性子把作业应付完了，课本她此时此刻是一页也看不下去了。按照以前的经验，在不想学习的时候可以看看杂志或小说。可是当她拿出杂志的时候，她愣住了。同桌奚怡在很认真的做题，周围的同学都在刷刷刷地翻着书或写的卷子。她看向自己手中的杂志，一股没由来的负罪感席卷了她全身。她此时此刻只想迅速逃离这个地方。
　　她悄么么的溜出了课室，泡澡了操场上。现在是晚自习，操场上一个人也没有，她散漫地逛了两圈操场，然后爬上了操场旁边的一个高高的梯子。那是校运会的时候裁判坐的。陈青禾坐在梯子的最高处，仰头看着黑洞洞的天空，今晚的云彩很厚，连月亮都透不出任何的影子，更别说星星了 。
　　但好在还有风。陈青禾眯着眼睛，调动全身的感官感受周围气流的流动，感受着时间的流逝。今晚就偷懒吧，明天一定会打起精神的。陈青禾这样想到。

　　“封铭，听我说哦～”课间的时候张一彬贱兮兮的凑到封铭身边。
　　此时封铭还在和数学题斗智斗勇：“干什么，有屁快放。”
　　“今天陈青禾她又问我题目了，凑的好近啊，真的好近啊～我感觉我都感受到女孩子软软的胸部了。”
　　封铭把笔扔下了，伸手按住张一彬的头，是男生间经常打闹的姿势：“滚滚滚滚滚，别烦我做题。”
　　可是当张一彬贱兮兮的走了之后，封铭他再也静不下心来了。张一彬虽然和男生相处起来很狗，但是对女生却十分的正经且有耐心。从高一开始就一直有女生喜欢问他题目，因为无论是什么题目，只要他会，他就会耐心解答。只要女生听不明白，他就会一直讲。所以尽管分班了，也会有别的班的女生专程来找他问他问题。陈青禾也不例外，况且她和张一彬还是一个班的。
　　封铭很苦恼：为什么陈青禾要问张一彬问题啊！为什么她要和别的男生挨得这么近啊！明明张一彬会的题目我也会啊！他只是考试分数比我高而已，为什么不问我啊！
　　持续好几天，封铭的心情都特别低落。他发现他留意陈青禾的时间越来越多，能专心学习的时间却与来越少了。终于又一次他忍不住问他的舍友阿杰：“我记得你和陈青禾高一一个班的，跟我讲讲她以前是怎样的，还有……她喜欢怎样的男生？”

　　课间的时候，陈青禾刚从厕所出来，就在开水间遇见了正在打水的阿杰，原本陈青禾只是向往常一样直接离开，却被阿杰拦住了。他突然问了陈青禾一个问题：“诶，陈青禾，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
　　陈青禾觉得他这个问题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了：“我喜欢厉害的人，我慕强。”这本应该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陈青禾莫名地十分在意，于是他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奚怡。
　　“阿杰什么意思啊，难道他对我有意思？”
　　奚怡的眼中透露出同情的光：“你说，有没有可能，他是代替别人问的呢？”
　　代替别人问的……不知道脑中想到了怎样的答案，她突然心跳加速，让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叫封铭出来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高三楼顶层的小露台的。她靠着墙，将身子转了过去，没有看封铭，双手握拳，感受着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还有早已紊乱的呼吸，以及无法思考的脑子。
　　顺着感觉，未经过思考的，唐突的，陈青禾问封铭。
　　“你是不是……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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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章，比以前的长耶～
今天被安排做核酸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枯了
来个读者叭球球辣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