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城】用画笔去触摸你的唇》赵梧桐

2、吻那浅红色颜料的所在处

　　又是一些短小的速写。

　　吻了几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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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这样温柔的在他唇上辗转反侧。一开始凉快的触感让杜城一激灵，然后紧张无措的反应被沈翊发现，只听下一秒他温柔在他耳边说：“把唇张开。杜城”声音温柔又带着一些醉意，杜城听他说完发现语气又好像醉了一般连声音都带着一种朦胧不清的心情。

　　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杜城感觉周围空气温度突然升高，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脸越来越热了。

　　明明是第一次接吻，杜城却总觉得他好熟练，从看他一开始抬脚，沈翊的唇碰到他的唇，先是贴了一下，然后沈翊忽然间犹豫了一下，下一秒却紧紧抓住杜城的肩膀，然后好像确认什么想法一样，慢慢顺着他的唇瓣的形状吻着，仿佛很熟练他的唇形，从慢慢的贴着到熟练般的辗转反侧。

　　这…和他想象中亲吻的沈翊不像啊？

　　被他温柔的吻的一塌糊涂的杜城都震惊，这是那个一直没有谈恋爱的画像师吗？怎么感觉这么有经验的样子？这种反差实在是太令人震撼了。

　　“怎么了？”他此时眼睛正闪闪的看着他，发现他不对便停下来问着他，然后退一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清澈的眼睛里倒映着杜城不敢相信的神情，沈翊微微一笑好奇着：“怎么你是这么个反应？”用手握住他的手，轻轻晃了晃，示意他赶紧回神。

　　“沈翊？你怎么这么熟练？”杜城有点不太相信的说着，沈翊听了后噗呲一笑，眼睛更加明亮的望着他，眉毛舒展着，嘴微微咧开然后温柔的说：“没有。我也是第一次，和你第一次。”接吻。

　　他就这样青涩的笑了笑，眼睛里是一片期待又满足的看着他，柔软的黑色刘海因为他们离得近，时不时蹭到他额头上，杜城见沈翊下意识摸了摸嘴，眼睛恍惚着，好像在回味那个吻，杜城感觉脸更加热了。

　　看着反应就像个大学生一样青涩，怎么，怎么可以…这么熟练？

　　杜城寻思：有这么第一次接吻吻的好像知道他的嘴形，猛烈的吻的，可以称为“第一次”的吻吗？

　　可别跟我说他们画画的，天生就会吻，他才不信！

　　沈翊下一秒用指尖蹭了蹭杜城柔软的唇，然后又低下头，目光很温柔，不让他看到他很满意的笑容。

　　沈翊在想：他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你认为是第一次的时候，我已经不知道在画上用画笔多多少少画着你的唇，用颜色深入你的唇，你的唇是什么样子的，我都记在心里。

　　只不过，这一次没有画笔，就靠行动去触碰你，没想到当吻上那个反反复复画着的唇，他下意识温柔的笑了。

　　是他心里所想那样的柔软，那样的舒适。

　　“如果不算上画的次数，那就是第一次接吻了。”他温柔的看着他笑着，然后认真的回答他的问题，任春风再次吹乱他们的头发，却吹不掉杜城脸上慢慢升起的热度。

　　靠，他就知道沈翊不是那么简单，原来早就反反复复琢磨了那么久。

　　太会了吧？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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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杜城经常看着沈翊家里挂的那些画，时不时想起他那天说的温柔的：“如果不算上画的次数，那就是第一次接吻了。”用沉稳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起，杜城就下意识揉一揉鼻子，然后整理半天动容的情绪，继续双手叉腰看着用画布盖上的画架。

　　这到底画的是什么啊？他双手插兜拧着眉头看着眼前被盖的画布好奇他画的什么。只不过本人说还不能打开。

　　语气倒还是挺温和和认真的，他倒是越来越想知道。

　　尤其那天还神秘兮兮的，说什么这是最满意的作品搞得他云里雾里还是没有问出个什么，反而听他说这作品他自己觉得还满意的。

　　而且那天沈翊他的眼神也时而明亮也时而捉不透的复杂，杜城寻思着他是不是偷偷画他了？画表情包？杜城寻思着也不可能，也非常有可能，一边想着他这么沉稳一个人，干不出这种幼稚的事情，也不可能干出这种幼稚的事情。

　　他矛盾的想着，最后还是望了望四周，他知道沈翊休息去了。他也刚好分析完一部分看完最近的一个案子，他就忽然间小心翼翼的低下头，谁能想到他城队为了一张画，体验了一把偷偷做事情的感觉，小心翼翼的掀开画布，在阳光下慢慢的拉来———

　　反正他们都是同事和恋人，看一看又能怎么样？

　　结果他看到面前的画布上用黑白色画出自己在午后困的睡着的模样，他歪着头闭着眼睛，嘴也闭着，沈翊用一些类似白的亮色与黑白画面有了对比。

　　强烈的光线打在他身上，整个画面看起来他的样子很累但是莫名的…温馨？

　　尤其杜城他忽然睁大眼睛，然后皱着眉看着他的嘴唇被涂上一个淡红色的颜料，颜料然后顺着他的唇的方向往外抹去，到左半边脸颊部分淡粉色用手指好像抹了一下，给他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在成人身上用暧昧也不合适了吧？

　　这是……什么意思？

　　“杜城。”沈翊忽然在他耳边喊他，他有些诧异的回头，正当他要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发现面前忽然间出来一个沾着淡红色的笔，淡红色的颜料？

　　杜城来不及想，颜料便在他嘴上划了一道，又顺着脸颊划了一道，就像在这幅画上划得一道一样。

　　“你干什么？”杜城有些慌张的擦着，结果手被制止了，沈翊身穿着蓝色毛衣，下身配着白色的裤子，他看着杜城一下子严肃的脸上多着一道颜料，沈翊忽然间笑了。

　　“那你在干什么呢？”揭发人也在说着揭发人，杜城皱着眉，明显觉得这句话哪里都很不对好不好？杜城看着沈翊笑的温柔的看着他，想了半天来了一句：“这又在偷画我又在画我脸上，明显我吃亏好不好？！”

　　虽然他承认他打开了，但是眼下他被动的倒是很多！

　　谁知道沈翊无奈的笑了笑，想了半天，然后把笔塞到他的手里，抬眼期待的看着他说：“那你也可以画回来，杜城。”把这根沾着淡红色的笔放在他的手心上，咧着嘴看着他笑，因为他刚睡醒，柔软的黑发有些乱，却给他精致的脸增加了一份懒散感。

　　那你也可以画回来啊…杜城……

　　“哈？但沈翊你知道我不会啊？”杜城明显感觉不对劲，然后手握着画笔想还回去，还回到他的脸上、唇上…啊不…手上。

　　“怎么，不敢啊？”忽然听到沈翊有些好笑的说着。连杜城他自己都觉得他刚刚的想法不对劲！怎么了这是？他忽然间有脸又些发热的这么想。却看到他噗呲一笑，眼睛柔情的看着他。

　　让他回想起在那时透过玻璃看到他在窗外也是蓝色毛衣，里面搭配白色短袖，修长的腿被白裤子包裹着。他歪着头，黑色刘海也随着歪头遮住他的眉毛，用着温柔的神情看着他，然后咧嘴一笑。

　　隔着玻璃还能看到面前两个他笔下画着的胡子，却没想到，在今天，画到他的唇上和脸上。

　　他和他久久对视着，透过彼此眼睛能看到了彼此的表情，一个温柔一个严肃，最后杜城感觉到眼前伸出来一双手，白皙的手顺着他的颜料痕迹，在颜料尾处用手轻轻抹开。

　　浅红色的颜料被抹开，颜色也突然模糊了，黏在白皙皮肤上，好像要与皮肤融为一体。杜城感觉到沈翊这个举动，下意识后退，有些热的他忽然在想：“怎么画家这么神秘兮兮和奇怪啊？”

　　偏要选在嘴唇上。

　　可他一瞬间想起了，又想起了他那句：“如果不算上画的次数，那就是第一次接吻了。”他想下意识找卫生纸擦，忽然间听到沈翊在他身后喊他：“杜城。”

　　声音还是熟悉和温柔，此时笑意也满满的，他背对着他慌张擦着嘴上的颜料没有理他，忽然间听他说：“第二次。”

　　杜城茫然的回过头问：“什么？”用纸擦着浅红色颜料，看着沈翊正抱着双臂，然后笑的越来越温柔的看他，嘴也笑成更好看的弧度，把他的慌张在眼里。然后沈翊满意的笑了笑说：“第二次，如果现在再算上画画的话，是第二次，对吧？”

　　他用黑色的眼睛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和一些情愫混杂在一起。杜城听了之后，脸更红了。靠…他每天都在想什么啊？！

　　“鬼才想什么第二次！”杜城慌乱的说着，把纸扔进去桶里，又继续无奈着说：“下次不要再随便往我脸上画了，我不是画布，沈翊。”然后有些气愤的跑去洗脸了，当然，他感觉自己这会估计脸红了。

　　杜城借着水不断拍打在自己脸上，然后微微抬头看着镜子上的自己，有些慌张又生气的神情，嘴角处还沾着一些淡红色颜料，然后他忽然间把水关住，然后低头看着剩下的水被流走。

　　“如果不算上画你的次数的话……”他有些脸红的摸着剩余的浅红色颜料，脑回路回想他的这一句，在他脑海里，在他画布里，在他心里，自己是不是从头到尾，从外貌到□□到骨头，直直看到他的心里？

　　否则，怎么会反反复复的说他画了他许多次？其实他很明白他三岁就会画老这个天赋，正和七年前让年轻的他画自己小时候，他自信一笑简单画着他的模样，他当时就感觉自己好像一瞬间被看过了小时候，那样震惊，那样的相遇他都历历在目。

　　可他一直不知道，在浓烈的感情下。他居然会画了无数次他，让他没有发现，发现了也会震惊。在这个屋子里，还有多少有关他的画呢？

　　沈翊。把爱都留在了画上，每一寸都不放过，想摸着他的脸想与他融入到骨子里。他想：“这种爱好疯狂”仿佛要与他深入灵魂里。

　　平日那看似温和的目光，其实在深处还留着七年前的放荡不羁的气息，只不过被深深压在他的内心里。包括他发现他的爱，也是这般沦陷，痴迷。

　　他还是没变，他还是七年前的他，只是抹去了锋利，圆润了自己的外轮廓，却在艺术表达上还是那么浓烈的，吸引着他。

　　也包括爱他的方式，也是那么深，那么迷恋。杜城久久看着镜子，任凭水滴往脖子上流下，流下…

　　但他也做到了，他已经触碰到他的唇了，通过画笔，通过颜料，触碰到他。

　　真不愧是你。沈翊。

　　——第三份速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