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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三媒六聘 ...

  •   萧瑜一死,贺长霆杀妻灭子之仇得报,元晖帝没了后顾之忧,宋姮因装了两天重伤的怀宁郡主,经由元晖帝之口昭告天下,怀宁郡主不治身亡。

      宋姮因与贺长霆搬出怀宁郡主府,暂时住进紫藤院,元晖帝有意恢复贺长霆定南王爵位,被他果断拒绝。

      元晖帝仍不死心,约贺长霆月牙肆喝酒,叫上宋真和步六熊替他做说客。

      时隔将近一年,四人再次聚的这么齐整,元晖帝不由想起在边关坐镇的时光,彼时四人皆是意气风发,慷慨激昂,誓要戎马一生,保家卫国。

      四人各拎一坛酒,席地而坐,时光太静好,谁也不舍打破这份沉默。

      步六熊看看沉默的三人,个个芝兰玉树,最先开口:“白狼,别走了,留在京都继续当你的定南王,咱们兄弟四个还能常常喝酒,是不是?”

      贺长霆呵呵一笑,“今日若不是飞虎作东,我能见到你的面?恐怕还被你家小郡主扣在府里腻歪呢。”

      元晖帝和宋真都是哈哈大笑,唯有步六熊红了脸,垂下头去喝酒。

      “脸红了?少见啊。”宋真打趣。

      步六熊瞪他一眼,“你以为都像你没皮没脸呢,人家公主想嫁你的时候你推三阻四,公主不想嫁你了,你又三番五次进宫变着法儿的偶遇,我家锦儿说了,倾澜公主何等聪明,能看不破你的心思吗,至今不搭理你就是不想嫁你,你别自作多情了。”

      听到这话,元晖帝与贺长霆齐齐望向宋真,这一段光顾着设计捉拿萧瑜,没想到宋真忙里偷闲还闹了这一出。

      被人道破心思,宋真讪讪了一会儿,大大方方的承认:“为了见倾澜公主,我确实费了些心思。”

      元晖帝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看着宋真。

      贺长霆也挑了挑眉,看宋真没打算交待,转而去看步六熊,饶有兴致的问:“你刚刚说,你家锦儿?你和华锦郡主已经?”

      男人们的注意力顿时都凑过来,看着脸色飞快涨红的步六熊,拉长尾音煞有介事的“哦”了一声,表示明白了。

      步六熊从男人们戏谑的长音和不怀好意的笑容中察觉他们一定想到了更不堪的事,攥紧拳头公平的每人赏了一拳,“你们想哪儿去了,我和锦儿还有一个月就成亲了,我说我家锦儿有什么不对!”

      他越解释,男人们越起哄,表示相信他的清白。

      步六熊嘴笨,懒得再解释,索性不说话了,大口大口的灌酒。

      其他三人笑了一会儿,各自喝酒,又沉默下来。

      宋真看看贺长霆,他坚毅俊朗的脸上比之少年时多了些许柔和,那是宋姮因带给他的痕迹。

      宋真知道他该劝贺长霆留下,可是总开不了口,他知道所有理由都抵不上一个宋姮因。

      “阿因呢?”宋真忽然开口问。

      “在家陪阿若读书,阿若最近逆反的很,不想读书,一心要去周游世界,把大舅兄惹毛了,差点没把他腿打断。”

      贺长霆一想到陆蔚云拿着鞋底追着阿若满院子跑的样子就忍不住发笑,他以前很佩服陆蔚云的气度,总是云淡风轻运筹帷幄的精明贾人,居然能被一个十岁的小屁孩惹的炸毛。

      元晖帝笑了笑,心疼自己乖巧可爱的侄子,“不能怪阿若,谁让大哥天天给他看《山海经》和《列国风物志》呢,看的久了自然想亲身去见识见识。”

      步六熊忽然郑重的望向宋真,“你刚刚问的是阿因?”

      宋真点头。

      步六熊又看向贺长霆,“你说阿因在家陪阿若读书?”

      贺长霆亦点头。

      步六熊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又去看元晖帝,元晖帝肯定的说道:“你没听错,就是阿因。”

      步六熊愣怔了好一会儿,联想贺长霆近来的状态,想到萧瑜和怀宁郡主死后他竟然没去莽岭祭奠亡妻,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冲三人瞪眼:“萧姮就是阿因,你们为何不早告诉我!”

      三人都笑笑,不吱声。

      步六熊彻底生气了,闷闷不乐灌了两大口酒,忽然想到什么,问道:“这事慕容昊知道么?”

      如果慕容昊也不知道,那他心里就好受多了,至少还有人比他知道的更晚。

      贺长霆安慰似的看着他笑,“慕容昊不知道。”

      步六熊点点头,这还差不多,不然以后不跟他们做兄弟了。

      “明日把阿因叫出来一起喝酒吧,我们都想她了,是不是,宋狐狸?”步六熊拍着宋真的肩膀笑呵呵的问。

      贺长霆睨了步六熊一眼,“叫你家锦儿陪你喝!”

      步六熊大眼一瞪,重重捶了贺长霆一拳,“你横什么!以我跟阿因的交情,她成亲怎么也得请我去喝杯喜酒,你倒好,悄无声息就把人娶了,真以为阿因没娘家人么!我不管,我明天要去找阿因喝酒!”

      说罢,不忘拉拢元晖帝和宋真,“你们说是不是,咱们明天一起去看阿因,让白狼把欠咱们的喜酒补上。”

      元晖帝捏捏眉心,他叫他们来做说客的,不是来约酒的,可两个人好像都忘了最初的目的。

      看见元晖帝发愁,步六熊意识到自己的使命,悻悻一笑,笑嘻嘻的往贺长霆身旁凑了凑,开始劝人:“别走了吧,阿因肯定舍不得我们,万一以后想找我们喝酒了怎么办?”

      “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跟我一起喝酒?”贺长霆嗤之以鼻。

      步六熊嘴笨,想来想去只有大家一起喝酒这一个理由,听贺长霆如此说,急忙辩解:“当然不是!”

      贺长霆笑了笑,拎着酒坛与三人相碰,喝了一大口酒后才缓缓说道:“男儿报国,又不只当王爷这一条路,我只是带着阿因四处走走,只要陛下用得到我,万死不辞。”

      说起宋姮因,其他三人都不说话了。

      贺长霆接着说道:“你们知道的,阿因没多少时间了,那一次她死时我没在她身旁,往后我不想再错过任何与她有关的事,而且,陛下文武双全,如今天下一统,海晏河清,我想安安心心陪着阿因,好好经营自己的小家。”

      元晖帝顿了顿,拍拍贺长霆肩膀,眼底情绪复杂,温声道:“别多想,今日只是约你出来喝酒,没有强留你的意思。”

      步六熊不解的看看元晖帝,这就放弃了?

      可他舍不得宋姮因走,也舍不得贺长霆这个兄弟。

      宋真自始至终话少的可怜,如今听元晖帝都放弃了贺长霆,轻松的吐了一口气。

      元晖帝继续说道:“大黑熊说的对,你欠阿因一场三书六礼,欠我们一顿喜酒,打算什么时候还?”

      贺长霆顿了顿,点头:“确实欠阿因。”

      元晖帝灿然一笑,“那就抓紧补上,你无父无母,只能靠我们这些兄弟帮你操持了。”

      步六熊哈哈一乐:“算我一份!”

      贺长霆笑哼,去看宋真。

      宋真摇头,“你别指望我,我是阿因的兄长,她择婿,我得把关。”

      “有慕容昊在,背她上花轿的事肯定轮不上你。”贺长霆笑着打趣。

      步六熊脸色一沉,“你不是说慕容昊不知道这事么?”

      “他现在不知道,阿因出嫁自然不能瞒他,等他知道了,你说他会不会把这个送阿姊出嫁的机会让给别人?”

      男人们高声笑语,至晚才散。

      ···

      这日晚上贺长霆没回紫藤院,宋姮因只当他和兄弟叙旧难免在外多耽搁了一些时间,并没在意。

      过了两日,陆蔚云听说贺长霆自上次出去喝酒至今未归,心头冒火,暗骂这个贺长霆不沾家,失而复得的媳妇儿才稀罕几日就又撇下了,盘算着替阿灼好好教训人一顿,遂遣化溟去传话,要么赶紧回来,要么永远别回来!

      话刚刚传出去,一位身着华服气度雍容的老妇人来紫藤院拜访。

      守门的云苍不认识她,不肯放人进去。

      老妇人不愠不恼,掏出一块儿玉佩交给云苍,让他去传话柳大夫:“薛门柳氏登门拜访,请柳大夫出来一见。”

      云苍去了不多时,柳大夫急匆匆迎出来,看见老妇人时不禁怔了怔,面色忽的一红,好像又回到了五十年前少时模样。

      不等柳大夫思忆旧事,老妇人笑道:“师弟,我来都来了,不请我进去喝杯茶么?”

      柳大夫急忙把人迎进厅堂。

      老妇人与他寒暄几句,问了些近况,便直入主题,问道:“这院子里当家的可是陆蔚云先生?”

      柳大夫不知她为何突然问起别人,却本能的点头,“是小陆先生,师姐找他?”

      老妇人只是轻轻颔首,还没说来意,柳大夫已经殷切的出了厅堂,留下一句话:“师姐稍等,我这就去喊小陆先生。”

      老妇人呆了呆,笑着摇摇头,这么多年过去了,师弟还是这么个急性子,急她所急。

      陆蔚云听说来访的老妇人是柳大夫的师姐,一进厅堂便恭恭敬敬的行了晚辈礼,客气的赔不是:“有失远迎,伯母恕罪。”

      “陆先生快起,老身今日来是做媒人的,可不是叙旧的。”老妇人呵呵笑道。

      陆蔚云一愣,“此话怎讲?”

      说着话已经在席上坐下。

      老妇人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听说陆先生有一位妹妹,乖巧玲珑,可有婚配?”

      陆蔚云微微一笑,他之前听闻柳大夫的师姐夫薛神医与贺长霆关系匪浅,老妇人今日来定是受贺长霆撺掇,这个白眼狼,好几天不沾家,原来憋了这样一桩事。

      算他有良心,知道委屈了阿灼,自觉补了一场三媒六聘。

      不过,陆蔚云没打算让贺长霆轻轻松松就把事办了,遂笑着拒绝老妇人:“小妹虽未婚配,但是过了年要随我远行,并不着急说亲。”

      老妇人虽然早就料到事情不会那么顺利,却还是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叹口气道:“不瞒陆先生,老身有个义子,自从悄悄见了令妹一面,那是情根深种茶饭不思,老身不忍心他受相思苦,今日特意登门为他问媒。陆先生只管放心,我那义子钟情令妹,成婚之后定不会勉强令妹,陆先生要带着小妹远游,大可带上他一起,往后令妹在哪儿,哪儿就是他的家。”

      老妇人言辞恳切,陆蔚云心底动了动,面子上却是客气疏淡的笑了笑,“事关小妹终身幸福,我得同她商量商量。”

      柳大夫在旁听着,诧异的看了陆蔚云一眼,贺长霆不是早就与少主成亲了吗,现如今不过走过场,陆先生怎么还为难上了,与少主商量什么,少主肯定会同意的啊!

      虽然想了很多,柳大夫却是一句话没有多说。

      感情的事他不懂,所以打了一辈子老光棍儿。
      旁人说,随着时间流逝,年龄增长,那些求而不得的苦涩、悸动、遗憾通通都会像久经风吹日晒的彩帛一样,褪色、破烂,最后被丢弃,可他为何见到师姐还是会脸红、会心乱无措?

      柳大夫垂眸想事情,后面的话根本没听进去,直到陆蔚云大声喊他才回神,看到柳氏正笑眯眯的望着他,忙问:“何事?”

      “送伯母回去。”陆蔚云不忍笑话守了一辈子本心的医痴,温声交待。

      柳大夫立即点头,与柳氏一前一后出了紫藤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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