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系统影响我拔剑的速度[穿书]》好多木头

16、爱

　　林倚正襟危坐。

　　九百万大概没想到金鋆这么问，一时间也有些懵了：“……你看上她了？”

　　金鋆：“谁？”

　　“林妹妹。”九百万砸吧砸吧嘴，自言自语道，“这绿茶的招数难道这么厉害么？就刚才一眨眼的功夫，不仅水怜东和衮冬冬那个女人闹掰了，你竟然也上钩了……”

　　“咳咳咳……”林倚一口菜差点没噎住。

　　隔着那块布，他能感到金鋆的目光又落了下来，暮色昏昏沉沉，他的视线藏在暗处，颇有些晦涩不明。

　　林倚头皮发麻，脊背硬生生直了几分。

　　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吗！

　　幸好九百万夹了一筷子菜，适时挡住金鋆：“不过金兄，实在不好意思啊，那林妹妹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如同亲妹子一般，我不放心让她远嫁，实在对不住了啊。”

　　金鋆沉默了一会儿，才轻笑了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九百万：“啥？”

　　“我主……我家公子的意思是，这个水什么东见异思迁，见色忘义，今日见了这个喜欢，明日见了那个又爱，实在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娃娃脸侍从插嘴道，“九百姑娘，你适合更好的人，这样的男人，可不值得你天天为他烦忧。”

　　金鋆摘下蒙眼的那块布，将它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好，然后才提起筷子，去夹菜吃。

　　简简单单的几个动作，被他做出了一股子飘洒写意的味道，像是天生的贵族，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山水画的诗意作派。

　　听着自家那个娃娃脸侍从说话，他垂下眼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一言。

　　天色渐渐昏昧下去了。

　　水族居临于大山深处，寨子房屋都建得不低，往下俯瞰皆是层层叠叠的梯田，就着晕染开去的绿色森林，像是一副快要淡蔓开去的水墨画，灯笼是其中唯一的亮色。

　　在这次第渐燃的灯笼堆里，最好看的，莫过于金鋆的那双眼睛。

　　那双林倚已经近距离看过的、又狠狠伤害过的眼睛。

　　林倚的心又忍不住猛跳一下。

　　他沉默低头，沉默吃菜，沉默地重复着机械动作，心中是浓浓的内疚与愧意。

　　对不起！虽然他上次打晕他是故意的！但他不是有意的！

　　九百万在一旁看得出了神，半晌才幽幽开口：“是啊……你说得对。”

　　她其实并不喜欢水怜东，心里也清楚地知道他并非良人。只是她好像一直以来都走在一条族人安排好的既定道路上，成为大巫师、与族长儿子结婚，都是这条道路上的一环又一环。

　　只是，这条道路真的是最好的道路吗？

　　也未必吧。

　　空气一时间沉寂了下来。

　　山风轻柔地拂过发丝，带来稻田与青草的香气。林倚忽然觉得，自从进入这个疯狂的世界之后，这是一个难得的晚上，他似乎真正安静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这灯，也许是因为这风，也许是因为，一起吃饭的人。

　　和看起来就让人安心的人在一起，笃定安宁也没有那么难了啊。

　　打破这沉寂的，依然是九百万。

　　她放下手里的酒，忽然抬头问金鋆：“你觉得我爱水怜东么？”

　　金鋆瞥了她一眼，没说话，意思很明显。

　　九百万倏尔释怀地笑了：“是啊……那爱又到底是什么呢？”

　　没人说话。

　　林倚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打算快速说个话，帮她找个台阶下：“我觉得吧，爱其实很简单的。”

　　三个人都看了过来。

　　林倚有些紧张：“那个……就是……我觉得吧……爱就是你想一直陪着一个人啊，想一直和他在一起啊，不想和他分开啊。”

　　九百万有些不信：“就这么简单么？”

　　“那个，有个很简单的问题，你可以自己检测一下。”林倚这回倒是挺认真的，“如果水怜东从今天起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生活里了，你会有什么感觉？”

　　九百万想了想：“没什么感觉啊，不在就不在了呗。水族又不是只有一个男的。”

　　林倚：“……所以说啊。”

　　不知道他的话戳中了金鋆的什么□□，林倚能感受到，金鋆周遭的温度瞬间冷了下去。

　　可能是金鋆受过情伤？被谁抛弃了？

　　林倚还在心里这么猜测，就听见金鋆说：“你有试过在暗夜的雪地里一直走吗？”

　　九百万愣了一会儿，才发现金鋆是在问自己。

　　她点了点头：“有两次去塞北，遇到过。”

　　“冷吗？”

　　“真冷啊。”九百万呲牙咧嘴，“而且你是不知道，那个天气不仅冷，光线还暗，走来走去啥都看不到的，就觉得我好像到了地下世界一样，都不知道走到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手脚都冻麻了。”

　　金鋆放下筷子。

　　“这时候，你一抬头，看见天空中出现了一轮月亮——什么感觉？”

　　九百万：“那我肯定开心啊，激动啊，感觉这月亮真的是太美了啊！”

　　金鋆淡淡：“差不多了。”

　　等他带娃娃脸走了，九百万才回过味来：“他的意思是……这种感觉，差不多就是爱了？”

　　没等林倚说话，她又自言自语道：“那我对水怜东，肯定是没有这种感觉的了。还什么雪地里看到什么月亮，他就算是雪地里的太阳，我也一点感觉都没有。”

　　林倚依然没说话。

　　金鋆的这番话明明没什么特别，甚至有些酸到不符合他的装逼人设了，但是林倚却莫名觉得，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场景真的好熟悉啊。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走在暗夜的雪地里，望不见路的尽头。

　　不知到了哪里，忽然一抬头。

　　然后看到了天空中，挂着那一轮皎洁的月亮。

　　.

　　第二天一早，林倚是被九百万的敲门声惊醒的。

　　他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打开门：“干嘛？”

　　“别睡了别睡了！”九百万激动道，“金鋆临时有事，他马上就要走了！”

　　“走就走呗，关我屁事。”林倚要关门继续睡。

　　“可是他会封心锁爱十八式！”九百万一只脚插了进来，“怎么样我仗义吧，我知道了这件事，第一时间就跑过来和你说了！”

　　封心锁爱十八式，主线任务。

　　林倚一下子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