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未成年》星星九娘

9、酒无人劝

　　周六百无聊赖的傍晚，陈小星窝在宿舍追剧，周舟和她打个招呼便不见人影，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
　　安静的宿舍里，陈小星半眯着眼，电话铃声响起瞬间将她惊醒，电话接通，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小星，你能来一趟吗？”
　　像砂纸磨过桌面，像被撕裂的哀鸣，低沉却让陈小星听到了声嘶力竭。
　　“你在哪，你现在有没有事。”
　　耳朵紧紧贴着手机，那声音牵动着她的心。
　　手机发出一声嗤笑。
　　“我倒是希望有事的是我。”
　　“别说傻话，你在哪？我过来。”陈小星安慰。
　　“在星辰，555号。”陈小星听见那头的开门声。
　　简单套了件外套，在校门拦了辆的士，路上给夏若雪打电话告知包厢号。
　　到星辰楼下时，看着灯红酒绿的大楼，在夜幕里肆意张扬，陈小星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来这样喧嚣的地方。
　　看到佳佳时，陈小星脑子里浮现一句话。
　　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
　　偌大的包厢，她就安安静静的缩在沙发角，握着话筒的手颤抖着。
　　一九八四年庄稼还没收割完女儿躺在我怀里睡得那么甜
　　今晚的露天电影没时间去看 妻子提醒我修修缝纫机的踏板
　　明天我要去邻居家再借点钱
　　孩子哭了一整天呐闹着要吃饼干蓝色的涤卡上衣痛往心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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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碎的声音泣血般吟唱，突然她发了疯般的操起酒瓶往嘴里灌。
　　陈小星一把夺过酒瓶，将她推倒在沙发上。
　　“小星，我没有爸爸了。”
　　音乐还在继续，陈小星看着她用力张合的嘴，嘴角还挂在酒水，眼球布满着血丝，夹着音乐声陈小星勉强的听到她说的话。
　　陈小星靠着沙发紧紧拥抱她，凄厉的哭声在她耳边响起，话筒落在地上发出阵阵杂音。
　　陈小星说。
　　“我在听。”就如那日的山顶上，那人告诉她一样。
　　接下来佳佳断断续续的说着和她爸爸的往事，每个字都像石子般砸在她的心上。
　　半个时辰后，夏若雪来了，风尘仆仆的她脸上带着疲倦。
　　不同于陈小星的沉默，她抱着佳佳絮絮叨叨的说着，有时牛头不对马嘴显得苍白的安慰，佳佳却安静的听着，耷拉着眼皮靠在她肩上，仿佛那些话是她唯一的救赎。
　　也许是被佳佳的悲伤渲染，三个女孩仿佛找到宣泄的缺口一般，用力的歌唱，酒精发酵，麻木了神经，烟圈染出一室朦胧，夜还在继续。
　　凌晨，工作人员从包厢骂骂咧咧的出来。
　　“他妈的，几个疯女人，害得老子又不能准时下班，真他妈倒霉。”
　　张之呈接到电话时，已经在睡梦中，对于陈小星的“深夜造访”他很意外，但接通电话的那一瞬间就黑了脸，随即立马起床赶过去。
　　到门口他深深的吐了口气，控制住内心的情绪，打开了包厢，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顿时愤怒的走向陈小星。
　　三个女孩披头散发，东歪西倒的靠在沙发上，酒瓶乱七八糟倒了一地，桌上的几盒香烟空空如也，烟头满地都是。
　　陈小星歪着头恬静的睡着，刘海遮了一只眼睛，宇宙球灯还在不停的旋转，忽明忽暗。
　　怒火卡在喉咙无法发作，叹了口气，费力的将三人拖出并结了账，已经凌晨两点，张之呈认命的带着她们去了一家小旅馆。
　　开卡时，老板娘堆着一脸的肉挤着一对小眼睛笑道。
　　“小伙子，挺厉害嘛。”
　　张之呈不以为然的叹了口气。
　　“确实挺厉害，三个得三百来斤吧，累死了。”
　　惹得老板娘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