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未成年》星星九娘

4、你挺漂亮的

　　课桌另一半，堆满了同样的一沓书，陈小星归置课本时，顺手一起整理到了桌箱内。
　　第一堂课是历史课，科任老师是新的班主任，是个个子矮小，身材五五分的中年男子，点名后他看了眼没有应答的名字摇了摇头。
　　班主任正在做自我介绍，唠唠叨叨讲了一大通，陈小星只记住了一点，他叫陈玉，随手将他的名字写在了课本上。
　　课堂开始二十分钟后，门口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
　　“报告！”
　　是个漂亮的女生，身材微胖，白衬衫搭配个性的阔腿牛仔裤，还是破洞款，齐肩短发，此时她睁着灵动的眼睛，嬉皮笑脸的看着陈玉。
　　“第一天就迟到，是想得到我的特殊关照吗？”
　　同学们哄堂大笑。
　　“很好笑吗？”陈玉瞪着眼扫了一圈。
　　“叫什么名字。”
　　“周舟，老师要关照我哦。”没皮没脸的话引得教室又一阵大笑。
　　陈玉拍了拍黑板，教室安静下来。
　　“进来。”
　　女孩咧着嘴笑了笑，径直走向最后一排，一屁股坐在陈小星旁边。
　　女孩看了课桌一眼，笑着偏过头，看着陈小星小声的说。
　　“谢谢啦。”
　　“不客气，顺手整理了。”
　　陈小星看了她一眼，转起笔来。
　　“你挺漂亮的。”
　　笔掉在桌上，手指圈在笔上方。
　　“说我长得还行的人挺多，说漂亮的你还是第一个。”
　　“我见过的女人比你吃的饭还多，你不能不信。”女孩翻了翻桌箱，拿出历史课本，陈小星整理好的桌箱瞬间又乱了。
　　陈小星看着她，扯了扯嘴唇，算是回应她了。
　　那时候陈小星还不懂，那个跟同她一样十几岁的女孩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并称之为女人。
　　“对了，我叫周舟，咱俩以后就是同桌了。”周周翻开陈小星的课本，看到陈玉两个字，也在自己课本写上。
　　“陈小星，你的同桌。”
　　周舟偏过头笑了笑，趴在桌子上没了动静。
　　陈小星从桌箱里搬出一沓书摆在课桌上，又拿出手机盯着张之呈那个对话框发呆。
　　下课铃声响起时，周舟瞬间直起身，同其他同学闲聊，短短几分钟就变得熟络起来。
　　那骨子里的生命力，让陈小星羡慕，望尘莫及。
　　周舟靠近一个男生的耳朵说了什么，然后走过来拉起陈小星。
　　“去哪？马上要上课了。”陈小星喊住她。
　　“厕所，你陪我去吧。”周舟坏笑着拉她继续走。
　　顶楼楼梯间，周舟和几个男生肩靠肩站在一起，指尖轻捻，口中云雾吞吐。陈小星站在一旁格格不入，她不明白，未成年怎么能抽烟的，更何况周舟是个女孩子。
　　“你不是去厕所吗，还去不去，不去我就先回教室了。”
　　周舟拉住她，“哎呀，小星等我一起回嘛。”
　　看着乌烟瘴气的楼梯间，陈小星呛得直咳嗽，有些为难的看着她。
　　“那你快点。”
　　一个同班的男生抽出一支香烟，递给陈小星。
　　“要不要试试？”
　　“小星这样的乖乖女，一看就是没抽过，你给她烟干什么。”周舟瞥了眼那个男生。
　　男生讪笑着收回了手。
　　乖乖女？这个词像一根刺扎在陈小星的神经上，陈小星伸出手。
　　“给我。”
　　那个男生愣了一下，看了眼周舟。
　　“你也要抽？”周舟难得有些严肃。
　　“嗯。”
　　“这不是想抽就随便抽的。”
　　“我知道。”
　　周舟沉默。
　　陈小星伸手拿过香烟盒，抽出一支。
　　深呼吸一口，打火机点燃香烟那一瞬，有一颗叫做自由的种子在她心里发了芽，扎了根。
　　学着周舟夹烟的手势，一口浓烟下肚，一种比烈酒更烈的刺激感让她瞬间剧烈咳嗽起来。
　　眼泪流了下来，陈小星觉得自己有些矫情，周舟吓得一直拍她的背。
　　咳嗽中她听见周舟说“都说了不是想抽就能随便抽的。”
　　陈小星抬头，冲周舟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