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午门结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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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蒋伯听说来的都是英雄好汉，命我等在此等候，家里酒肉都是现成的，乡亲们得知不是土匪，也纷纷回家取了吃食，送了过来。”呼延英见大哥和刚才的一路人马相携而来，便上前一步禀告道。
叶流云在马上微微点点头，扭头向身旁的红脸汉子说道：“前面就是了，大家随我来。”
当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蒋伯家门前的时候，尚未散去的乡邻便纷纷从院中迎了出来，为首的蒋伯腰间居然系了一条青布围裙，冲下马走到跟前的乌寒乌晨两兄弟抱拳一笑：“老朽见过各位英雄，人马劳顿，不多寒暄，赶紧院儿里请，咱们边喝边聊！”
在众人闹闹哄哄的声音中，乌寒乌晨兄弟二人带着自己的手下，跟随蒋伯进了院。
“蒋老伯，院里桌凳摆不开，我看不如这样，咱们分两拨，一拨在你这儿，另外一拨去我家，反正是隔壁，有什么事也好招呼。”
他这么一说，正解了蒋伯心中所虑。于是，五六十个人分成两队，一队留在此院，一队随着大汉去了隔壁院。
“乡野人家也没什么好吃食，正好今日上山打猎，我那侄儿射了头黑熊，这还有些肉，壮士趁热吃吧！”蒋伯将盛在一个褐色坛子里的熊肉端上了桌，鲜嫩的肉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多谢老人家！”
赶了一天的路，早已饿得饥肠辘辘，如今闻到这令人垂涎的肉香，性子本就粗狂的乌寒也不客气，道过谢，便伸手撕了一块熊肉，先递给坐在身边的兄弟，待兄弟接了，这才又拿起一块，就着碗里的干饭埋头吃了起来。
院子里二十几口人，分坐在四张桌子旁，整个院子里一时没人说话，全是唏哩呼噜往嘴里扒饭的声音。
不一会儿，饿了一天的人们酒足饭饱，满足的饱嗝声此起彼伏。
肚中有粮，心中不慌。吃饱喝足的乌家兄弟这时才有了心思抬起头来与主人说话。
“不知老人家如何称呼？”
“呵呵，老朽姓蒋，单名一个霈字，镇子里我老头子年岁最大，辈分最高，孩子们都称我一声蒋伯。”
“晚辈乌寒，多谢蒋伯款待之恩！”乌寒站起身抱拳。
“壮实无须多礼，我听英儿说，你们本是驻守边关的将军，为国为民不知如何操劳，老朽只不过管了一顿饭，怎当得起你这一拜！”蒋霈伸手将乌寒扶起，见此人身旁的年轻人正四下观瞧，好像在找什么人，不由得问道，“这位是……”
“哦，舍弟乌晨。晨儿，还不见过蒋老伯？”
“晚辈乌晨，见过蒋老伯。”显然心不在焉的乌晨被哥哥叫起，这才回过神来冲蒋霈抱拳施礼。
“蒋伯，不知前去镇子口阻拦我们的两位兄弟可还在此处？怎的一直没有见到？”乌寒吃饱饭这才发现，那个救了乌晨的年轻人和使枪的少年都不在了。
“哦，你是说云儿和英儿啊！他们带着镇上的治安队巡逻去了，一会儿便回。这年头儿哪儿都不太平，我们这儿虽然是山仡佬，可也紧邻边塞，不经心不行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蒋霈话音未落，就见呼延英和叶流云一前一后进了院。
巡逻的时候，叶流云就已经嘱咐过呼延英，身份要保密，时机未到不能轻易说出。此时见两位“副将”正站在院中与蒋伯说话，便信步走了过去。
“云儿，英儿，你们回来得正是时候，这位乌寒乌兄弟正问起你们呢！”
“抱歉，出去匆忙未来得及相告。不知饭菜可还合口？”叶流云略施一礼，冲乌寒微微一笑，这一笑，本就俊美的面容更是色若春晓，让人顿时乱了心弦。
“云儿，英儿，你们与这二位好汉说会儿话，我去给大家安排住处。”蒋霈说着，便到院中招呼了聚在一起聊天的众人，往偏房走去。
呼延英添了一壶茶，四个人在桌旁重新坐下，叶流云细细打量对面的兄弟二人，均是标准的国字脸，只不过一个眉目刚硬，一看便是刚正之人，另外一个则黛眉秀目，却也是个顶天立地的血性男儿。
“不知两位以后作何打算？”自从叶流云得知他们是因父亲的关系而间接受到牵连，心中总觉得有些歉疚，如果害他们从此做了强盗，岂不一辈子心下难安。
“唉，如今兵荒马乱的，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投。我们这些人里，绝大多数都是跟着我造反的士卒，平日里驰骋沙场，浴血奋战，虽然数次死里逃生，却活得光明磊落，哪像现在，白日在深山里躲着，直到晚上才能出来见人，平常的老百姓见着我们就躲，朝廷的军队看见我们就抓！”乌寒说着，眼中隐隐闪动着泪光。
“哥，兄弟们跟着你无怨无悔，我们就算做土匪，也照样可以杀寇抗敌。前些天我们不就在老林山把迷路的鲜煜兵马打得蒙头转向吗？”一旁的乌晨不以为意，见哥哥心中难过，不由得劝解道。
“切，就你们几个人，也能耍得鲜煜兵马团团转？”呼延英不信地轻笑一声，如星的眸子似有似无地瞟向对面的乌晨。
“喂！你休要门缝里看人，把人都瞧扁了！有本事，你也打一两个鲜煜兵马，咱们看谁是英雄，谁是窝囊废！”
“你！你以为我没……”
“英儿！”
叶流云及时制止住呼延英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刚才乌寒的一番话倒是让他心中有了主意。
“乌兄是将军出身，身手自然了得，又懂得如何排兵布阵，统领兵马，如今既是四海漂泊，倒不如留在此地，与我兄弟二人一起统管镇上的治安队，一来可以一展抱负，抗击鲜煜来犯之敌，二来，也能保一方平安，让跟随将军的手下人吃饱饭，不知乌兄意下如何？”
乌寒一听这话，原本失神的眼眸顿时亮了起来，不由激动地问道：“可以吗？”
看他那一脸惊喜的表情，叶流云心中便有了底，淡然一笑道，“乌兄本是将军，若是肯答应留下来，不仅是流云的福分，更是午马镇上下三百口老百姓的福分。”
“哥~~”
一个声音，却同时由两个人的口中发出，呼延英和乌晨各自瞪了对方一眼，却又都同时将脸瞥向一边。
不理会自家兄弟暗地之中的小动作，乌寒站起身冲叶流云一抱拳道：“叶兄弟，如此说来，乌某代弟兄们谢过午马镇百姓的收留之恩。”
“既已是一家人，乌兄不必客气。时候不早了，蒋伯已为二位收拾好了住处，二位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便将二位及手下众人介绍给镇上的治安队。”叶流云随即站起身，将他们送至偏房的门前。
看着已经进了偏房的兄弟俩，呼延英这才问道：“大哥，你为什么要让他们留在这里，还要让他们接管治安队？”
“你我总有要离开的一天，难道你希望我们走后，这支辛苦成长起来的队伍便成为一盘散沙？乌家兄弟是武将出身，又是因为家父的关系而流落至此，若能留在此处，他们既能有个安身之所，这午马镇的百姓，又能安享太平，何乐而不为？”
原来是这样，大哥总是时时处处都为他人着想，唯恐因为自己而给大家带来不便，却从来不知道，正是因为他的影响，才有了心向百姓的自己，才有了能保一方平安的治安队，也才有了午马镇百姓可以夜不闭户的太平日子。
接下来的几日，平淡而又充实。镇上的治安队因为乌家兄弟的加入而更加庞大，乌寒、乌晨每日里组织治安队员到山里进行操练，使得以前因为疏于管理的治安队战斗力明显增强。看到已经渐渐适应了这里生活的乌家兄弟，叶流云的一颗心这才稍稍安稳下来，便有了更多的时间来为今后打算。
这一日，晌午刚过，吃过午饭的人们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家中歇息，而是不约而同地走出家门，来到镇子中心为治安队新腾出来的训练场上。原来，今天下午，这里要举行一次“公演”——公开演练，由治安队所有成员向午马镇的老百姓汇报这些天的训练成果，同时，也是为了招募更多的年轻人加入到治安队来。
“各位乡亲，感谢这些日子以来大家的热情照顾，我们治安队食百家饭，穿百家衣，保大家平安我们在所不辞。然而，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如今鲜煜兵马犯我南陵边境，现已攻至虞城，身为南陵百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只有主动出击，才能赢得永久的和平。所以，今天借此机会，一来向大家展示展示我们治安队的实力，二来，我也想请镇子上有热血的兄弟，同我们一道抗击鲜煜来犯之敌，将侵略者彻底驱逐出境！”
“说得好！将鲜煜蛮子打出南陵，打到天边儿去！”
“对！打得他们再也不敢犯我南陵，再也不敢兴兵动众！”
乌寒的一番话说得午马镇的百姓热血澎湃，已经有好几个小伙子当即表示要加入治安队，抗击鲜煜来犯之敌。
“好了，要报名的到蒋老伯那里，拿不定主意的再考虑考虑，接下来，就让大家看看我们治安队的实力！”乌寒说到这里，站在高台上将手中的令旗一举，早已整装待发的治安队员便齐刷刷地上了场，那整齐的步伐，划一的动作，顿时令老百姓眼前一亮，还未操练，只那股如下山猛虎的劲头儿，就让人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一场别开生面的操练从列阵到攻守，由肉搏到骑射，无不精彩到位，这不到百人的方阵，俨然就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铁军！
叶流云在一旁看着站在帅台上聚精会神指挥的乌寒，心中暗自称赞，倒是没有留意自己身后同样观阵的两人眉眼间相互较劲的杀气。
一场操练下来，真正见识了保安队实力的百姓不由得竖起大拇指夸赞，先前还在犹豫的青年，早已经跑到蒋伯那里报名去了。
“叶兄弟，你这主意果真不错，只一下午的功夫，又有将近五十个人报名参加，这样一来，若再遇上转进山里的鲜煜散兵，我们保管能把他们全部歼灭！”
“是乌兄你训练有方，也不过短短数日，就能使大家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可见，乌兄才是真正的将帅之才。”叶流云谦虚的一笑，丝毫不以功臣自居。可他越是这样，才越让人敬佩。
乌寒看着眼前这个淡泊名利，却心怀天下的少年，心中蓦地涌出一丝感动，竟张口说道：“叶兄弟，你我四人年龄相仿，又都志气相投，如今既是一家，我们便结拜为兄弟如何？”
叶流云听他这么一说先是一愣，自己身为朝廷通缉之人，又身背“逆臣之子”的骂名，若是结拜，万一日后为他带来祸患，岂不痛兮？而且，自己时至今日也未将真实身份告知，如此欺瞒下的结拜，日后若是真相大白，还怎当得起兄弟结拜之义？但当他看到对方以为自己不屑与之结拜而有些微红的脸膛时，只好灿然一笑道：“如此，便是小弟高攀了。”
论年龄，以乌寒为最长，其次是叶流云，呼延英与乌晨，虽然极为不愿意，却是不敢忤逆哥哥的意思，两人不情不愿地报了自己的生辰，那呼延英竟是比乌晨大了两个月而排行老三，这样一来，乌晨便成了老小。
四人趁众人散去，便在帅台之上堆土为炉，插草为香，冲北拜了三拜。待站起身后，叶流云便走到乌寒面前再次撩衣跪到，叩拜了大哥，呼延英与乌晨也是有样学样，一起见过了二哥叶流云，倒是该老四见过三哥的时候，呼延英站在一旁高高地仰着脸等着这个一直与自己作对小子跪下来磕头，等了半天却没听到声音，待翻眼一看，那小子早和大哥、二哥作伴走远了！
“喂！臭小子！你还没见过你三哥我呢！”呼延英跺跺脚追了过去。
由乌家兄弟和叶流云、呼延英率领的这支隐藏在山野中的抗敌小队，在短短半月之内，数次将偶经铁岭山、老林山的鲜煜漕运兵马全军歼灭，这支神出鬼没的百十口人，如神兵天降，竟牵制住了前线鲜煜的一万兵马，而鲜煜皇帝万俟潇，也不得不将精力由战前转移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与此同时，虞城元帅皇甫极也收到密报，在距虞城不远的午马镇，有着几位顶天立地的英雄少年，一次次成功截获了敌军的粮草，致使敌军不敢轻犯虞城。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午门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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