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杀》D调慎行

4、刺杀

　　草屋，栏栅外，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
　　他就是小七。
　　小七注视着雪妩，静静地。
　　他从来没有无声来过，这次例外。
　　“那些钱应该够雪妩后半生的花花销了。”
　　小七想。
　　他这次要去刺杀一个人；
　　谁雇他的？
　　出酬金是小七自己。
　　刺杀对象？
　　这个人就是天山剑派的掌门人牟逸禅。
　　小七这次没把握，他担心仇恨会影响到他杀人。
　　如果刺杀失败，他永远再也看不这个叫“雪妩”的女人了，这个曾经用奶水救过他的女人。
　　小七永远也不会忘记，曾经在他病发时，咳嗽个不停，整个人处于昏迷状态。
　　是雪妩救了他，那时他已经晕了一天一夜了，小七又渴又饿，树林里没有可吃的东西。没有可喝的水，雪妩刚生小孩不久，她便用奶水救了他，那时小七感受到了母爱的伟大。
　　小七迷恋地再看了雪妩一眼。
　　“雪妩，小七没有对不起你。”
　　小七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无声无息，原来平时一瘸一拐的人，用内功走路也可以无声无息。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两道泪水，又从雪妩的双眼流了出来，她再次紧咬着嘴唇，留下了深深的两道唇印。
　　雪妩没有听到小七一瘸一拐的脚步声，但她闻到了小七的气息，野狼特有的气息，这气息只有小七才有。
　　她知道小七从没有去而即返，这次是例外。
　　她闻到了小七的不安和牵挂的情绪，这是一个杀手最致命的。
　　一个杀手，必须是心无杂念。
　　她不愿为小七流泪，但泪水却已哗哗流了出来。
　　为小七？
　　为她自己？
　　“小七，你不能死，你一定要死在我的手里。”
　　她不知道这是她在给小七诅咒还是祈祷？
　　不，在她的心里，小七必须死。
　　但她今天闻到小七的气息，感觉到小七的惊恐与不安，这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是致命的。这样的情绪去杀人，肯定是凶多吉少。
　　……
　　雪，飘落在院子；
　　积雪厚度已经没过小腿。
　　雪地上，一串脚印。
　　一高一低。
　　小七？
　　对，是小七。
　　小七走的很慢，
　　雪落在他的身上，呼啸的风吹起他遮盖在脸上的长发，露出了脸上的长疤和狼一样的眼睛。
　　小七站住了，
　　“来者何人，何事上天山。”
　　小七的面前有十二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滚。”
　　小七冷哼了一声。
　　“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到天山来捣乱。”
　　为首一人，话刚落，剑已出，直刺小七。
　　他觉得与小七无冤无仇，并无意伤害小七，剑并未用全力。
　　“砰。”
　　只见那人重重地摔到地上，整个身体陷入积雪之中，再也没爬起来。
　　小七依然站在原位，脚印半点没差别。
　　是谁杀了他？
　　当然是小七。
　　“摆阵。”
　　其他的人看到小七如此恐怖，大喊着摆开天罗地网的阵容。
　　他们的剑如织网，轮流穿梭着向小七进攻。
　　小七在雪地极速移动着身体。
　　突然，十一个人停住了攻击。
　　他们面前的雪变红，颜色越来越红，范围越来越大。
　　“砰砰……”
　　十一个人不约而同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
　　“少侠年纪轻轻，却是如此心狠手辣。”
　　一个庄严的声音在传了过来。
　　小七面前多了五个人，中间说话的是俊雅飘逸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中年人旁边站着四个道骨仙风的老者。
　　中年人看起来修养极高，他的弟子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个，他竟然还能气定神闲，还称他为“少侠”，若没有极高的修为，怎么能做到如此？
　　“叫牟逸禅出来见我。”
　　小七冷冷地说道。
　　“大胆。”
　　中年人旁边的一位老者，大喝一声，一跃而起，一掌拍向小七。
　　小七一侧身，避开老者的攻击。
　　随之，只见寒光一闪，
　　小七移动了一个位置，站着不动。
　　老者站在小七对面，一脸恐惧与不相信的表情。
　　随之，脖子上的血狂喷，
　　老者慢慢躺在雪地上。
　　“徐长老……”
　　对面的中年人和几位老者大骇：这是什么武功，徐长老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尽然被一招致命。
　　其实，徐长老被一招毙命有原因；
　　一方面是他并没有杀死小七之意，只是想把小七拿下，问清原因，查清楚后面的指使人，因为他不相信年纪轻轻的小七有这么大的胆闯天山剑派。
　　另一方面他小看了跛子小七的武功，更不清楚小七武功的怪异，小七的武功是快、狠、准，一招致命；小七的刀快、准、刁、狠；这是徐长老万万没有想到的。
　　“你是谁？年纪轻轻就如此狠毒？”
　　中年人终于怒了，大声喝道。
　　“叫牟逸禅出来见我。”
　　小七冷冷地看着对面几个人。
　　“我就是天山剑派掌门人牟逸禅。阁下是何人？怎么与我天山剑派有如此深仇大恨？”
　　中年人朗声说道。
　　“牟逸禅，你可记得柊吾信玄。”
　　小七冷冷地看着牟逸禅问道。
　　“柊吾信玄？！哦，当年与宁燕双逃婚后就失踪了。”
　　牟逸禅想了一下说道，毕竟已经过了二十年了，如果不是因为柊吾信玄在他的印象中特别深刻，他也许早就忘记了。
　　“失踪？拜你所赐。”
　　小七眼睛射出凶狠的光芒。
　　“当年，我们各门派都接到了一个消息，有个倭国的奸细潜入中土，偷学各派武功以教传给士兵攻打中土；武林门派有发现者格杀勿论，后来他和宁燕双离开了聚贤山庄后再没音讯了。”
　　牟逸禅说道。
　　“胡说，是你不满我父母亲在一起，把我父亲打下千仞峰的悬崖。”
　　“把你父亲打下悬崖？”牟逸禅疑惑问。
　　“假惺惺。”
　　小七大声喊道。
　　“你是柊吾信玄的儿子？你父母亲呢？”
　　牟逸禅听到小七称柊吾信玄为父亲，明白他是柊吾信玄的后人。
　　“我让你去见他们。”
　　小七话音刚落，月之刀出鞘，只见刀光一亮，弯月般的刀锋割向牟逸禅的脖子。
　　“好快的刀。”
　　牟逸禅看到刀锋如流星，一闪就到脖子，他骇然后退。
　　小七的月之刀那容他退后，紧追着牟逸禅到他的脖子；
　　牟逸禅感到脖子一凉，刀锋贴着脖子而过。
　　他一摸脖子，一抹血丝，脖子被刀气所伤。
　　牟逸禅惊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他刚才退得快，现在的他可能已倒在雪地上了。
　　其他三位老者意识到小七这个野性男孩的厉害。
　　世上竟然有这么快，这么怪异的刀法，竟然连天山剑派掌门人牟逸禅也差点被他的刀所伤。
　　吃惊的不止是天山剑派的人，比天山剑派更吃惊的人是小七。
　　从来没有失手过的小七竟然失手了，而且还是在仇人面前栽了跟头。
　　牟逸禅竟然躲过了他致命的一击。
　　这让自信的小七的心产生了一丝恐惧，原来他不是天下第一。
　　三位长老看到小七的刀不仅快而且奇特，他们互相望了一样，一跃而起，攻向小七。
　　“压制他的刀，不能让他出刀。”
　　刚才一交手，牟逸禅知道小七的刀法奇特，出刀非常快，便大声提醒他们道。
　　三个长老听到牟逸禅的提醒，攻得更猛，他们只能让小七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小七才没机会出刀。
　　牟逸禅静静地观摩着小七的刀法，他听说过天下第一杀手的名号，今天遇到才知道天下第一杀手果然名不虚传。
　　四个长老中的一个在眨眼间被断喉了一个，自己也差点被断喉，如今竟然是三个长老合力攻打一个年轻人，这传出去，天山剑派还有声誉吗？以后天山剑派还怎么在江湖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