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伏汤同人》陌上青衣舞

1、告白

　　时间线是lvtr从欧洲之旅回来汤姆在翻倒巷遇到格林德沃，这里假设汤姆翻车中了吐真剂。

　　我喝了一口波厄罗罗刚刚赠送的黄油啤酒，一边等待一边拿起菜单浏览起来……接着我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菜”单，上面列着各类违禁药剂。

　　很快，我就听到了除了蛇身爬动的窸窣的声音外的讨论声，那声音越来越清晰――我放下了酒杯，仔细谛听着。

　　我发现格林德沃似乎想要诱劝乌姆里奇谋杀辛克尼斯？

　　辛克尼斯是我们的人，是伏地魔在魔法部扶植的傀儡……看样子格林德沃在试图阻止食死徒对魔法部的彻底掌控，但出于休战契约又不能亲自动手……而乌姆里奇既不属于双方的人又足够毒辣到愿意下这个狠手。当乌姆里奇指出沙克尔的背后是邓布利多时，那边沉默了一瞬间，我打赌格林德沃没料到乌姆里奇这么聪明。尤其是在她说到邓布利多老糊涂了居心叵测的时候，格林德沃没有回复。可怜的乌姆里奇，我在这边露出一个假装怜悯的笑容。格林德沃声音轻快地继续说着，我敢保证无论他心里有多浓的杀意此刻他的演技也毫无破绽。果然，乌姆里奇最终还是被他说服了。

　　“如果你能帮我把辛克尼斯的死直接栽赃给沙克尔的话……”

　　“成交。”戴瑟尔干脆地说道。

　　我听见两个人推开椅子起身的声音，而后波厄罗罗的声音就出现了，“希望二位享受我们小店的服务，我们对老顾客有优惠……”

　　他的声音逐渐变小，那条小青蛇按我的命令爬了回来。我解除了它身上的窃听咒，坐在原位等待着。其实就算我现在走出去格林德沃也不太可能认得出我来，但我还是不想冒那个风险迎面撞上他们。虽然说通过德姆斯特朗的衔尾草我的魔力已经提高了不止一个等级，伏地魔的高强度训练也让我的战斗反应和技巧有了明显的提升，但如果休战契约一结束，不管是对上邓布利多还是格林德沃，我恐怕暂时都应付不了。

　　而下一秒，仿佛要即刻印证我心中所想似的，空气中的气氛突然变了。前方传来一股冰冷强大的压迫力，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来了。

　　Damn it .

　　我在心里咒骂了一句，故作镇静地从沙发椅上站起身，向对面悠闲走来的人看去。

　　“很不错的地方，”格林德沃似乎已经把乌姆里奇送走了，他环视了这处隐蔽的小角落一圈评价道，“――对蛇佬腔来说，不是吗？”

　　果然，格林德沃已经识破了我的伪装。不过我也没觉得装傻就能糊弄过去，我冷冷地看着他，“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开始谈话的时候……如果不是发现了你的小伙伴身上的窃听咒，我可能就真的被你监听了一下午还毫无察觉呢。”他略带遗憾地说着，然后轻笑了一声，“胆子真大啊，小子。”

　　格林德沃毫无预兆地扬起了手中的魔杖，让我心中一惊，但看起来他还记得休战契约，炙热的火舌完全避开了我，席卷向了这个地方的各色蛇类。

　　我迅速地用无杖魔法架起了保护屏障，一边驱散着厉火咒一边朝这群蛇们大喊，“快躲起来！”

　　几乎同时，所有的蛇都听话地四散开，爬进了外面的丛林里，火光已经点燃了这个小角落里茂密的雨林植物的枝叶和树冠，周围悦耳的林间背景音也停止了。波厄罗罗掀开垂下的巨大的叶子看向我们，显然他是被刚才的动静吸引来的，但如果按他之前所说的话，我们这边的声音应该连邻桌也听不到，这让我对他们店的全隐私化服务持怀疑态度。

　　“两位尊贵的客人，我并不想打扰你们的私人恩怨，但如果有什么事请离开我们小店到外面去解决！”

　　谁都没理会他，格林德沃击碎了保护屏障，打量着我现在占用着的伊琳诺的身体，谐谑地说道，“ tradidero corpus ……他连这个咒语都教给你了？”

　　“从物理形态消失，以纯灵魂的形态入侵咒语范围内任意生命体，压制对方的意志，从而对其身体获得掌控。能否成功压制，以及控制时间取决于人施咒人与被入侵者哪方灵魂和法力更为强大――这么危险的咒语可不适合未成年的小巫师，而且我记得记载这个咒语的书应该被放在我曾经宅邸的藏书室里。”

　　格林德沃轻易地把咒语的作用完整地背了出来，语调中波澜不惊，透着熟悉的危险和震慑。

　　“哦，前辈，你忘了之前自己被邓布利多打败关进了纽蒙加德吗，当然如果不是我从中插手你现在还待在那儿呢，我想你应该也用不到那些藏书了，不介意把它们让给更有作为的年轻人吧？”

　　我十分不要脸地微微一笑，嘲讽地说道。想起伏地魔在他们决斗时洗劫了格林德沃庄园里的魔法宝物和藏书还利用后面前来讨伐的巫师们完美掩盖了痕迹，我就忍不住得意起来，尽管这并不是我做的。

　　“小子，看来之前的解咒方式并没让你学会基本的礼貌。”格林德沃脸上平静的表情终于消失了，声音冰冷带着明显的怒意。接着，他忽然就朝我露出了微笑，有些突兀地问，“辛克尼斯是你们在魔法部的人？”

　　“……是的。”

　　当答案不受控制就被说出口时，我愣住了，顿时心下一沉，全身都紧绷起来。

　　“你给我下了吐真剂。”我阴沉地道，又不想再说出些什么，只能愤怒地瞪着他。

　　“是你干的好事？！”我几乎毫不犹豫地看向了站在一旁快被遗忘的波厄罗罗，抽出魔杖立刻就赏了他个钻心剜骨――那杯他离开前放在我桌上说赠送给每个新顾客的黄油啤酒。

　　“戴瑟尔先生……你之前说过我只要按你说的做就……啊……”波厄罗罗被剧烈的疼痛折磨地倒在了地上，惨叫着向格林德沃求救道。

　　“能去见梅林。”

　　我替他补充道，然后杖尖就甩出了一道绿光。

　　虽然从来没喝过吐真剂这玩意儿，但我也能意识到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我已经没心情和格林德沃在这儿闲聊了。

　　“ fick dich ” 我用德语说道，然后果断幻影移行了。

　　其实我应该回米德尔斯堡宅的，那里有伏地魔在，格林德沃跟上来也没办法再对我怎么样――但我不想把麻烦带回家，让伏地魔来帮我收拾烂摊子。而且就算格林德沃再卑鄙也不能真正对我出手，我觉得自己应付得了。

　　于是我来到了里德尔宅外，是的，我还是下意识地选择了这里。

　　天色已近黄昏，我望着山坡上熟悉的成排生长着的红豆杉，一时心中有些怀念和感慨――如果不是看到紧跟着出现的格林德沃的话。

　　就在我思索着怎么摆脱他时，格林德沃的注意力忽然被另一边突然出现的紫色巫师袍吸引了。

　　“阿不思，你怎么来了？”

　　fuck .

　　或许今天下午我就不该出门？

　　说实话，在看到邓布利多的时候我是这么想的――我已经快忘了自己最初只不过想为浇灌黑曼陀罗找点花肥。

　　邓布利多似乎没认出我，直接走向了格林德沃，他解释道，“盖勒特，今天下午我必须得去一趟魔法部，虽然三强争霸赛取消了，但学生们都还待在霍格沃兹，我需要你回去帮我保护他们。”

　　“我当然同意，不过眼下我得先解决一个小麻烦。”格林德沃看着我，戏谑地说道。

　　我嫌恶地瞪着他，别逗了，明明是你一路跟着我从翻倒巷到里德尔宅来找我的麻烦。

　　“阿不思，你可能不知道有一种黑魔法可以让灵魂附身到别人身上，这小子刚才就是这样窃听的我和别人谈话……不过他现在喝了吐真剂，我们或许还能问出点什么？”

　　“汤姆？”邓布利多有些意外地打量着我，他当然相信了格林德沃的话，于是毫不客气地问道，“你附身在这个巫师身上有什么目的？”

　　“我只是碰巧在翻倒巷遇到格林德沃就跟踪了他，想看看能获取什么情报，然后我就发现他似乎在诱劝乌姆里奇谋杀辛克尼斯，想要扶植凤凰社的沙克尔……

　　反正在给德林格沃找点麻烦这种事上一回生二回熟，假扮哈利波特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把他在暗中召集手下开会的事装作不经意透露给了邓布利多。当然，对邓布利多来说我口中的话可能并不是那么可信，但这是在之前，现在我中了该死的吐真剂说的可都是真话。

　　于是我又向邓布利多继续快速地说道，“你都不知道你的好情人有多贴心，暗地里替你干了所有脏活――他背着你在欧洲策划恐怖袭击，以食死徒的名义四处作乱来败坏我们的名声。因为这样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建议欧洲各国和英国魔法部联合起来，宣扬自己的理念完全不用受到任何的心理谴责。”

　　我挑眉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个人，嘲讽地说道，“他甚至还因为推罪给我们的计划进行得不太顺利，把我们的行踪暴露给了欧洲魔法部，让他们在不清楚我们身份的情况下前来围捕。如果我们杀掉了几个欧洲魔法部的人，那么他们就不得不卷入这场斗争站在我们的对立面。”

　　果然，听完这些，邓布利多僵住了几秒，月牙形镜片后的蓝眼睛含着惊讶和隐隐的愠怒看向格林德沃，“我记得你答应过不会再有事瞒着我，盖勒特？”

　　“ 当然，阿不思，我只是不想让你和凤凰社在魔法部的局势太过被动。”格林德沃用一种劝哄的语气说道。

　　“这些事不需要你来插手！盖勒特，不要随意伤害无辜的人，我们明明有更好的方式去赢得和平――我以为这件已经谈得很清楚了，我不能成天管着你。”邓布利多很恼火地说。

　　“但你的敌人可不会管什么无辜的人，他们要比我不择手段多了”，格林德沃听上去很委屈地说，“难道要我坐以待毙看着他们控制了魔法部，让你在未来的战争里陷入不利地位吗？”

　　“盖勒特……”邓布利多的声音缓和了一些，他无奈地说，“这些我们回去再讨论。”

　　你就包庇他吧……我索然无味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突然，格林德沃冲我咧嘴一笑，“喂，你的家长来了。”

　　“汤姆！”

　　我听到伏地魔在喊我，赶紧回过头去时，他已经走到了我的身后。虽然不知道伏地魔怎么也来了，但我确实因他的出现而感到了安心。

　　我和伏地魔对视了一眼，他先查看了一遍我的情况，然后走到我的前面，朝另一边的两人看去。

　　邓布利多也平静地看着伏地魔，神情依然和蔼，但显然彼此都不想做多余的交流。

　　“等等――”邓布利多在离开前又叫住了我，仿佛不死心般地劝告，“汤姆，还记得我说过的吗，你和他不一样，我一直相信你心中尚存着一丝善念，所以放过这个你附身的女巫吧。”

　　是啊，我无奈的撇了撇嘴，伟大的白巫师当然不愿意看到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在他面前白白地死去。

　　“收起你的那套吧，我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怎么可能不一样？”

　　但最终我还是答应了放过这个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倒霉的女巫，因为放走这次的花肥料已经是小事了，我实在想快点把这两人打发走。

　　我离开了伊琳诺的身体，好在有过上次训练的经历后，我很快就成功地从虚空之中找回了自己的身体。然后就见这姑娘颇为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她渐渐回过神来，抽出魔杖慌乱地看着我们，不知道该干什么也不敢发问。

　　当看到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离开时，伊琳诺像是才想起幻影移行，也紧跟着迅速离开了。

　　世界终于清净了。

　　我走到伏地魔的身旁拉住了他的手，想直接幻影移形回米德尔斯堡宅，但他没有看我，仍然站在那儿凝视着远处的里德尔宅。

　　“现在能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出门找趟浇花的肥料能碰上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吗？”

　　好吧，他生气了。

　　如果没被格林德沃发现，回答这个问题时我可能会有些得意，但现在我只能乖乖地把刚才的经历原原本本交代了一遍，伏地魔几次欲言又止的听着我的讲述，最后我说完了他也半晌没回复，只是神色复杂地盯着我。

　　“你知不知道就这样毫无准备地去监听格林德沃有多危险？”他终于冒出来一句。

　　嗯，意料之内……

　　“和我以前干的事比，也就平均水平吧。别这样看着我，换作是你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我无所谓地耸耸肩，片刻后又有些沮丧地道，“好吧，我承认这次自己确实不够警惕，还被格林德沃下了吐真剂，不过幸好没泄露什么重要的事……”

　　“你明知道你附身在别人身上是不受休战契约保护的！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被格林德沃发现的时候他出手就是个死咒或者给你下的不是吐真剂是其他致死的毒剂你怎么办？”

　　“汤姆！”伏地魔没有放开我的手，反而把我拉得离他更近，对我恼火地叫道，“这不是闹着玩的事！”

　　“是啊，这当然不是闹着玩，”我直视着那双猩红的眼睛，试图和他辩解，“这可是食死徒在魔法部夺权最关键的一步，所以你应该考虑考虑接下来怎么让辛克尼斯应对。”

　　“我明天会给穆尔塞伯写封信，他现在暗中操控着魔法部法律执行司，我会把辛克尼斯的安全问题交给他处理的……”伏地魔的胳膊稍微用力把我向他拉去，我只来得及瞥了一眼他阴沉的面色就顺势埋进了他的怀里，伏地魔在我耳边语气认真地说，“但他只是一个随时可以被废弃替代的棋子，失去他与让你直面格林德沃的风险相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我很清楚地和你说过，我不想――”

　　“你不想一转身的功夫就看到我不小心死掉了，”我接口道，然后轻声和他解释着，“但是格林德沃不会贸然出手的，他并不认识我附身的那个女巫，她也有可能是个受契约保护的食死徒。格林德沃会考虑到这一点，而且他也确实没对我真正出手不是吗？”

　　一瞬间伏地魔似乎没想出来怎么反驳我。

　　“也许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莽撞。”我歪着头说。

　　伏地魔的手在我的背上轻抚着，而我仿佛终于在今天下午发生的事里平静下来，心里默叹了一声，他的触碰似乎永远带着某种令人安宁的魔力。

　　“不，显然是你对你自己的了解还不足。”他不以为然地回了一句，然后抽出紫杉木魔杖给我施了几个检测咒，片刻后说道，“你得庆幸这次中的只是吐真剂，时间过了效果就会消失，而且现在看来你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确实，虽然刚才和伏地魔说话时我很难才控制住自己不立刻回答，但效力至少不像之前那么明显了。

　　“那我们现在可以回家了吧？”

　　“当然，”伏地魔已经放开了我，转身后又像是想起什么随口道，“我和马尔福已经安排好，在下个月中旬帕金森家会举行纯血家族的生日宴，到时候会邀请到雷诺特一家，准备好怎么和小姑娘谈恋爱了吗？”

　　“还用准备吗？你应该知道年轻的自己在逢场作戏这方面有多擅长吧，为了骗取波斯环我会让她爱上我的，不过要是真心的话我只想跟你谈……”

　　该死的格林德沃。

　　伏地魔的动作一顿，回过身来看我。

　　“ right？你对我怀有那种想法？”

　　我怔住了，没敢回答，没敢去触碰他的目光，但在吐真剂的作用下我还是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诚实而清晰地说，“……没错。”

　　他并没对这个回答有任何表示，过了一会儿才神色复杂地问，“什么时候？”

　　是啊，什么时候开始的，记不太清了，为什么会有，梅林才知道。

　　一片暮色中，我注视着伏地魔的侧颜，那张英俊的脸上不像往常那样平静，甚至带着明显的困惑和诧异，看来他对我想和他……这件事有点在意？

　　我打量着周围的景色，忽然想起他曾经刚刚复生时边商量着说里德尔宅不适合关押哈利波特，边把米德尔斯堡宅的门钥匙递给我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四下寂静，两个人站在红豆杉下。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试着开口道――

　　我知道自己中了吐真剂，在这种的情况下开口可不是什么好的选择，不过这也只能怪自己刚才大意了。显然我们对此都很意外，我也不太清楚自己接下来会说什么，但我也没什么事是不能让他知道的对不对？

　　“……从很久之前就有了吧，那时候我终于弄清楚自己心情郁闷失落的原因――我看到你为了拿到地图和别人一起离开了。我不想任何人去沾染你，我知道这毫无道理，但我只想独占你，虽然你甚至根本不是我的……我又想象如果画面中的另一个人不是别人呢？这全新的念头对我的刺激太大了，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我的反应，那时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知道自己会对你产生情欲了，我假扮哈利波特时在霍格沃茨的级长浴室里就发现了……”

　　说到这我就已经后悔了，但梅林，我似乎……停不下来了？！

　　“还或许……在更早的时候，我茫然地来到这个世界，在逃离霍格沃兹后我其实不知道该干嘛。然后我想到了你，我或许该去帮助你……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我以前背着你做了很多的事，但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事实上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之前我私自留下冠冕只是出于同情，帮助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因为他就是另一个你，无法拒绝他的亲密接触也是因为……他也是你的曾经。”

　　“我并不是一个怕死的人，即使知道自己作为魂片被融合掉也并不会多么恐惧，但当冠冕用你书桌上研究逆向变换咒的羊皮纸挑拨离间的时候，我感到既害怕又难过……虽然不相信也不甘心，但原谅我那时候真的想不出你研究这种魔法还有什么别的用处。我以为你在表面温情的相处下只有冰冷无情的利用，我以为这些……从来没能博得你的信任，心里那种无法形容的难受的感觉比在格林德沃的诅咒下死去还要更折磨人。”

　　我仰头看向他，发现伏地魔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他似乎在深思着什么，又在我看向他的时候回过了神。

　　“我知道，给你施驯化咒是不可原谅的事，对不起……你说我是唯一一个让你真正伤心的人，我很抱歉，伏地魔。那时你不知道在格林德沃的诅咒下我在找到你之前就已经时日无多了，我本来打算在被折磨得无法忍受时再把一切都交给你。但我没想到你对驯化咒这么抗拒，我觉得我明明对你挺好的啊？不过也是，我该想到的，你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甚至不愿意把脆弱和痛苦展现给曾经的自己，你宁愿死也不肯受制于人。”

　　“后来让我惊讶的是，你会为了我去找格林德沃交换解咒，我对此感到很自责，但你告诉我黑魔王面对失误时不需要悔恨。要知道这么多年来你独自一人，从来没人会这样把你搂进怀里，也不会有人来训练教导你如何躲避危险……我想快点变得强大起来，能够真正帮助到你，那种面对强敌时深深的无力感依然时常折磨着我。而邓布利多那些人也说着想要强大起来，不过他们是为了所谓的‘爱’。”

　　“说实在的，儿时的我从没见过爱。大概是因为我自出生起就被认为是魔鬼的种子，不曾接受洗礼，不受上帝眷顾，不被任何人真爱，只会给世界带来罪恶和梦魇。但没关系，我不需要这种使人软弱愚蠢的情感，也无法理解有些人把爱视作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更不能对他们这种可笑的情感感同身受。”

　　“我想，虽然我不知晓爱，但这并不代表着我不懂得利用爱，爱可以使人盲目，可以让警惕如格林德沃卸下防备，也可以让伟大如邓布利多受到诱惑。所以说，爱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我知道我们都不需要爱，因为不曾得到，也无意去了解。我们都是骄傲的人，选择了一条常人无法想象的艰辛道路――于是我们更加远离了这种东西……甚至忽略了，它或许并不是能被自己控制的。”

　　听到这伏地魔的眼神里终于露出些许疑惑，但他并没在吐真剂的效力下向我发问，只是一言不发地注视着我，仿佛在等着我自己解释。

　　我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垂下了目光。我现在还是没有勇气和他坦白那些真实的过往，不过我知道自己以后总会告诉他的。

　　“伏地魔，你是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我从来没想过要取代你，我一直是站在你这边的，我渴望能和你一同对抗凤凰社和面对这场战争。我想陪你去创造永生的神话，也想亲眼见证你最终的胜利，想和你一起让黑魔王不朽的大业和辉煌的历史永远铭刻在整个魔法界。”

　　“我承认，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对察觉爱有些迟钝……但我想我是……”

　　我得庆幸他不好奇又或者是不在意没有继续问下去，让后面的话得以永远埋葬在我心里。

　　那是即使喝了吐真剂，我可能也没法说出口的话――

　　是的，我曾经从没想过自己会对另一个人产生这种情感，只要他有所需要，我就能不顾死生。就算是约瑟夫……好像也没做到这种地步。我想在他追求永生的道路上一直陪伴他，想方设法地让他避免走向原来毁灭的结局，只要是和他在一起我就没什么可恐惧的，即使有时候会觉得他可能已经强大到不需要我了也想竭尽所能地保护和帮助他。我理解他的追求，渴望他赢得胜利，忠诚于他，也爱……

　　虽然我还是不懂得他们所说的“爱”，也依然不太理解这种可笑的情感，但这已经是我最接近于“爱”的情感了，所以……我猜想我是爱你的。

　　还应该再说些什么呢？不该说的和想说的好像都说完了，我垂着头有些无奈地笑了，在彼此重新回归静默之前不明所以又似总结般地低声道：

　　“你是唯一的黑魔王。”

　　果然在这之后我们都没说话，但这样的沉默也没有保持太久。我不知道最后是他先开口还是我先抬的头……

　　我抬起头，平静地看向他――

　　是的，我还是想看向他。

　　其实不管将从伏地魔一贯没什么真实表情的脸上看到什么，好像都不是不能接受了。毕竟是我自己要在中了吐真剂的情况下把这些甚至在之前都没想清楚的话说出来的，梅林啊，我也不知道那一刻为什么这么冲动。伏地魔在许久之前就开始沉默了，既没有不屑讽刺，也没有生气反驳，或者只是因为黑魔王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不是吗？只要我仍然对他忠诚，一切都不会改变。而我从始至终都只是一心想帮伏地魔完成他的大业，以后我也会一直陪在他身边――这样想着，但几乎是同时，我的呼吸一窒。

　　那双标志性的红眸在薄暮里沉淀成了暗红色，伏地魔也注视着我，微弯着唇角说了句话，宛如叹息。

　　夕阳在天边洒将下最后的余辉，四周弥漫着一种从未见过的柔和暮色，云层染上了夜的昏黑，在更远更暗的地方，黛青色的天空与星河交织成了一条极细的线。

　　仿佛微风一般的一句轻柔的叹息。

　　“你是我的小汤姆。”

　　遥远的群星闪烁起微光，夜色渺茫。

　　答案在风中飘扬。

　　那时日落过分的漫长，黯淡的暮色天光下，一丝微笑照亮了他的面庞。

　　“伏地魔，我想我还有很多的事没告诉你。”

　　“我当然很愿意听你自己交代清楚，如果不是在天黑后我们还要继续呆在这里的话。”

　　“喂，讲道理可是你先不愿意回去的。”

　　“ Well , 回家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