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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情事 ...

  •   “小师妹,疼,我们真是路过——啊——”

      花信逮到两个女弟子,一手揪一只耳朵,那俩人嗷嗷叫起来。

      “从吃饭开始就一直盯着我,我有那么好看么?说,到底是为什么?”

      其中一个女孩机灵,看到花信放地上的餐盘,忙解释:“厨房大娘遣我们来拿盘子,听到小师妹跟大师兄说话,不好打扰,因此等着你们说完。”

      花信哼笑,从袖中带出一张写过的符箓:“不肯说实话是吧?没事,验一验就知道了。”

      这是“读心符”,花信在翻找房间时找到的,上面已经画好了符咒,她觉得好玩,便揣了一张出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女弟子表情一滞。蔡蓟云喜欢研究稀奇古怪的符咒,担心自己被当做小动物,急忙承认:“小师妹,是我俩的不是。前些日子你跟大师兄闹得不愉快,所以看到你俩在此讲话,觉得稀奇来着,并没别的意思。”

      花信疑惑:“如何闹得不愉快?”

      两个弟子面面相觑。除宗主一家和宋易礼之外,其余弟子只知道小师妹回来之后行为古怪,并不知道她记不得往事了。

      由于极难出口,在花信百般催问下,她俩才支支吾吾说了个大概。

      花信这才知道,自己居然喜欢宋易礼!

      虽说此人肤白条正,是个一表人才的男子,但,不至于吧?

      她刚跟他说话的时候,一点内心悸动都没有啊,难道连感情都忘了?但要说真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吧,现在被人这么一提,仿佛还真有点意思。

      于是侧头听她们讲,听到后来,她大概明白自己为什么没反应了。

      原来宋易礼这么不是东西!

      蔡蓟云生性孤僻,吃饭训练皆独来独往,对任何人都冰着一张脸,唯独对宋师兄不一样,虽然这个不一样,非得这群人硬磕才能觉察出来。

      比如,去饭堂吃饭(她几乎不跟宗主同桌),每当师兄出现,她的视线就不自觉跟着移动,等到他转身搜寻注视他的目光时,她才慌忙低头。

      年前,宋师兄领师父之命,开始搜集整理符箓书籍,因蔡蓟云在这方面阅览甚广,所以,经常找她讨教。

      经此之后,小师妹一反常态,不再独自去后山修炼,时常等在宋易礼房门前,说哪个符箓记错了,让他改掉。

      师兄呢,是个老好人,不好拂她的好意,一来二去,俩人传闻便闹得沸沸扬扬。因为感受到不便,于是刻意与她疏远,不再邀请她进房说话。

      但她呢,全无察觉,仍一如既往地示好,殷切地询问帮忙。有一次,她下山搜罗到几本罕见的符箓秘闻,赶着来送给师兄,结果正碰上大师兄训练同门,可能怕人起哄,便将她晾在一边,没有理会。

      蔡蓟云一根筋,趁着他休息,又捡了书不请自来,最终激怒了大师兄,大吼着说现在已经够累够心烦的了,能不能离他远一点?!他想安心修炼。

      那天的动静极大,躲在外面看热闹的同门都听见了。小师妹出来时,眼里挂着泪珠,忿忿看了我们一眼,独自回房了。自我隔绝了几天,之后便独自下山历练去了。

      “我们以为你三年两载不得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要不是我们光华宗的结界能识别魔怪,几乎以为你被邪物附身了。”

      花信听罢,揉揉眼。这俩人说的全无感情,但她听得很动情,觉得自己也忒惨了。

      凭什么宋易礼看不上她?她好心送书又错在哪了?你要不愿意,不想抄,就跟她爹发泄去啊!

      冲她一个姑娘家发火,算什么本事?

      到了晚上,爹遣人来叫她吃饭。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故事中,觉得没胃口,便拒绝了。

      蔡永兴坐在桌边,看着蔡紫英有气无力地将筷子放下,说她也不饿,更加疑惑了:“好不容易一起吃个饭,你们都怎么了?不要扫我个你娘的兴啊!”

      蔡紫英听了这话,更没好脸色,扭头便走。

      梁夫人哼一声:“你做得那么明显,她还有心情吃饭吗?”

      蔡永兴更迷糊了,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好。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一家子摊上三个,他是没这个本事去猜度,叹息一声,埋头吃饭。

      **
      半个时辰后,那两个“不饿”的女儿,一前一后进了饭堂,这让所有人,不管是主动想八卦的还是被迫看热闹的,都纷纷停下筷子。

      换做平常的话,这场景并不好玩。

      蔡蓟云孤高冷僻,即使受了委屈也是咬碎牙往肚里咽的主儿,指望她跟姐姐揪头发耍泼干架几乎不可能。但看今晚这架势,大有大干一场的意味。因为蔡蓟云妹端了食盘,直接往宋师兄坐的地方去了。

      白日里,听了小师妹的八卦,大家隐隐觉得背后藏着一场风暴,但没想到来得这样快。没一会儿,看到大师姐进场,众人更激动了。谁都知道,她的占有欲比谁都强,只要涉及到大师兄,方圆几里的苍蝇都不敢沾染宋易礼。

      宋易礼抬眼看到花信,并未表现得很吃惊,依旧淡定扒饭。

      花信挨着他坐下,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昵地将一块鹑肉夹到他碗里。

      周围顿时出现死一般的寂静。

      宋易礼感觉所有人的目光汇集在他脸上,都快灼烧出一个大洞来了,这让他十分不快。

      他纵然有错,也是被逼的,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难道非得他下跪磕头求她放过这事才算完?本来看在她下山做了件大事的份上,他打算重新整理自己的心情,好好跟她相处,但如今这样,事情又变得讨厌了。

      宋易礼眉头一拧,二话不说,直接将鹑肉夹起丢到桌上,带着些许愤怒。

      花信眉头一皱:这人不节俭啊。

      光华宗都困难成这样了,作为首徒浪费食物,毕竟是新鲜肉,不是中午的泔水,怎能说丢就丢?

      宋易礼瞥见花信捡起那鹑肉,放嘴里吃了。不由张口结舌:比起之前的蔡蓟云,这个失忆的家伙才可怕,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丢脸。

      眼不见为净,他刚准备起身走人,右边位子上又坐下来一个人。

      蔡紫英脸上挂着笑,冲她娇俏地晃晃脑袋,让宋易礼感觉更头疼。这姐妹俩的拉锯战升级,他也明白撂下蔡紫英的后果,只得强撑着力气,重新坐下。

      “师兄,这个给你,可好吃了。”

      宋易礼一看,也是一块鹑肉。

      明显感觉到左边一道目光灼灼射来,宋易礼心如死灰,想着速战速决,早死早超生,闭眼将那鹑肉放进口中,嚼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众人表面上虽维持着君子风度,内心都在咆哮呐喊,感觉比看年戏还有趣。要命的是,蔡蓟云根本不认输,将夹着菜的筷子送到宋易礼嘴边,说是送,实则是强迫,逼着正咀嚼的宋易礼张口。

      “师兄,同样的肉,难道我夹的有毒?”

      宋易礼被弄得一嘴油,内心的愤怒到达了顶点,拍走花信的筷子,喝道:“你们很闲吗,眼见着遴选之日临近,伏魔任务急迫,一点紧迫意识都没有?!再做这等无聊的事,我就去告知师父!”

      众人纷纷借故吃完,离开饭堂。

      花信见宋易礼虎着脸,蔡紫英也瞪着自己,嘻嘻一笑,淡然地捡起被扫落在地的筷子,嗔道:“师兄可得爱惜着点,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作为首徒,感情可以随意,但对待食物可得有些敬畏之心。”

      说得宋易礼脸色骤变,十分不悦。

      但花信从此放开了,不再被议论牵着走。

      对待闲言碎语的方式就是不以为然,这事之后,花信发现只要自己不尴尬,那尴尬就会跑到别人哪里去。

      她依旧自在地吃饭,睡觉,观察新冒出来的春芽或找人聊天。集训时,照样用挑逗的眼神看着宋易礼,使得他喊号令时出错。

      这天,花信来药堂找小梦换药,发现那里空无一人。想着回去也没事可干,便走到后屋去转转。

      南药师这人,虽然老,但说话好听,不像其余人那样招人厌。

      之前听小梦提起过,说师父这人如何和善,惹得花信动了一个念头。想着自己在宋易礼手下,天天对着他那一副冷脸,即使不放在心上,总或多或少影响心情。

      反正她对练刀剑不感兴趣,若能跟着南老头,天天上山采药,下山买药,天天跟植物打交道,倒不失为一桩乐事。

      这处院落不小,后面三厢都是屋子,屋檐下堆着不少柴火,码得整整齐齐。院中种着不少植物,有的只有枯茎,有的长得葱茏,似乎是喜寒的。靠近北边屋宇的四方廊檐下,有一张石桌,设着凳子,旁边架着一只不小的锅炉,咕噜咕噜冒着响。

      花信心想,这老头用这么一口大锅煮水?啧啧。

      锅盖被开水顶地噗噗作响,花信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正研究那里头煮着什么呢,听到里头一个声音喊:“水开了,拿进来吧。”

      声音虽轻,却清澈富有朝气,明显不是南老头。

      她蹑手蹑脚地挪向门边,朝虚掩着的房门缝隙里瞧去,见屋里头立着一块屏风,隐隐看到纱幕上映出半个人的身影,似乎在泡澡,浓白的蒸汽从屏风上头升腾而起。

      花信略略哽了一下,心想,大白天的搁这泡澡,比自己爹还闲。还有,,还是这家伙从没被人偷窥过?就这么有信心地半开着门。

      “小梦?”

      花信踌躇地盯着这一大锅开水,望望前面,还是没人,心道我是做好事来了,到时可别讹我。

      片刻之后,房间里发出惊呼声。

      小梦放下药草篓子匆匆跑进来,看到花信落汤鸡似的从房里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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