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画梁木

8、 周家秘术

　　周家的秘术，上瑶曾经在古书上看过，将普通人的神识抽离，让他们变成行尸走肉，而那部分脱离身体维持意识的灵识转化成怨气，□□死亡，便来不及了，而这样的秘术，需要下术之人用自己性命维持，而施咒之人也好不到哪去，周褚这就变成了厉鬼，正是因此损人不利己，才是被禁止的邪术，它和白家注灵术的相同之处在于，注灵术也可以抽取灵识，但只是简单的抽取灵识，没有化灵识为鬼气激发怨念之法
　　周家村几百人被下了这样的秘术，她用莲花符查探到最浓郁之处便是在周家祖庙，鬼气需要容器维持，最浓郁之处是源头，斩断并且杀了施咒之人就可以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控制的住”
　　上瑶站在付重归设下的结界内，山上的怨灵聚集，皆是因为抽了人的灵识。用邪术鬼化，周家村的那些人，相当于是都死了
　　周褚的魂魄鬼化严重，几乎是没有人型，付重归的结界其实挡不了多久
　　“铮”的一声，不知道从何处劈过来的劈天白刃，发挥着雷霆万钧之势，斩开周褚的鬼气，剑锋一转，长剑翻飞，剑花令人眼花缭乱，身着白衣的公子落在结界旁，手腕一转劈出剑刃，将周褚直接斩杀
　　“白公子？”
　　白苑收剑，瞧着穗君山散去的半数鬼气，转身走向上瑶
　　“你用过剑吗？”
　　“没有，只是看别人用过”
　　“这除魔剑在我手里发挥不了作用，送你了”
　　白苑愣了一下，温和含笑的眉眼带着错愕，他垂眸手指轻抚在剑柄上，剑刃发出共鸣震颤，在白苑手里散发着清冷的剑光
　　“它认你了”
　　上瑶垂眸，长睫微颤，有些羡慕的看着一人一剑，格外相配
　　“小宗主”
　　白苑声音拉低，微微俯身看着上瑶极力掩饰的失落神色，喉间溢出轻快的笑声，宽大细腻的手掌轻抚了一下她的发顶
　　“这周家村的秘术解决方法是你告诉付门主的吧，他过来的时候有条不紊肯定是心有成算，上山之前他一准是碰到你了”
　　“是知道，不过是从一些杂七杂八没用的书里偶尔看到的”
　　“谁说没用，你不告诉付门主，我们是肯定不知道的，毕竟各大世家是不会教这样的邪魔外道”
　　上瑶收敛起神色，露出一抹录笑
　　“你也觉得这是邪魔外道”
　　“我不觉得，可救人性命的便不是，即便是所谓正道残害忠良，也可称邪，要看用它之人，善恶不过一念”
　　白苑的眸色似是染上雾气，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暗情绪，但不过是一瞬，他的眼底又被明媚的暖色取代
　　“世林的人上了山，那边还有付门主在，想必也没什么大事了，我得想想怎么和陈家家主解释破坏了山下结界的事了”
　　“你不用特意去解释，我可以帮你讲明，事出有因，是为了逃命”
　　“那还要多谢小宗主，后会有期，告辞”
　　白苑就这么来去无踪，似乎是随性而起就这么来了，事毕后又这么随性走了，他虽为世家子弟，却没有半分架子
　　上瑶抬头看着依旧灰蒙蒙的山顶，拔腿往山上周家村而去
　　此时周家村内，楚青衣负剑深入村中，患失魂症之人□□都卧在家中，有的倒在街上，有的行尸走肉般满街游荡
　　“大娘，醒醒”
　　“小姑娘，听的见吗？”
　　楚青衣企图用灵力将人唤醒，将灵识找回来，可是无济于事
　　“他们都死了”
　　世林里颇懂些悬壶的弟子露鸠鸣检验了那些没了灵识的□□，他们的灵识被鬼化了，就算被召回来也没用了
　　“为什么会这样？”
　　“据说岳阳周家人是随着清苑陈家迁过来的，当年第三十代家主陈庚让他们在穗君山种地为生。养家糊口，但是他们只是普通人，寿命有限，而穗君山下的清苑是仙门，多修士，曾有人下山求道，被拒绝了”
　　“寻常人和仙门被就有严格的界限，陈庚不答应，也是为他们好，没有资质和灵力，哪怕是一辈子也修不成，反而困住自己”
　　露鸠鸣叹了口气。语气也有些萎靡低沉
　　“可他们不知道，人都有欲望，三年前，周家村受战乱波及，村长还向我们凤阳山求救过，但是仙门是不能过多插手普通人的事，周家村除了侥幸逃离的，其他全部都死于屠村，他们不迁村，可能还是记着当年陈庚陈家主的恩，守着这里”
　　楚青衣静静的听着，弯下腰，从地上的尸体上抽出一张伪造的清苑入门会的入门帖
　　“这些东西，到底”
　　一阵清风吹过，一袭红衣的女子出现在黑白枯槁的周家村，褚硫作为世林中的弟子中资历最长的，便是从周家村拜师上山的，如今故乡满目疮痍，她内心最是惆怅
　　“爹，娘”
　　褚琉起身，慌忙往自己家所在的方向感，可是这村子都空了，哪里还有活人
　　“褚琉师姐，你别太伤心，是村民们太或许执着被人利用，别多想”
　　褚琉握着手里的剑不发一言，当初清苑是收了她的，她不知道为什么这还让村里人觉得清苑是瞧不起他们才不让他们入门，以至于轻信了那假的入门帖，被利用，成为世家斗争的牺牲品
　　“虽然不知道是谁伪造散播假的入门帖，但是这个行为确实挑起了周家村和清苑本来就不少的芥蒂，乔门不听劝阻直接天祭那些伪造之人，这让周褚觉得是清苑派人在戏弄他们，本来觉得有希望的周家村人更气愤，我想周褚就是因此才有用邪术和清苑同归于尽的举动”
　　褚琉眸色渐深，身侧紧攥的手指微微发抖，她脸色发白，身形晃了晃
　　“这个伪造入门帖之人究竟是谁？”
　　褚琉声音破碎，微红的眼底透着满满恶恶意
　　二人不知如何回答，只听东南祖庙方向骤然巨响，庙毁人亡，秘术就此终止
　　“我要去找家主问清楚，究竟是不是有人挑拨周家村和仙门的关系”
　　褚琉步子刚踏出，青白剑柄拦住了她的去路，付重归眉眼平淡，直视着怒火中烧的褚琉
　　“你这个样子，是去兴师问罪的”
　　“那又如何？家主同意乔门的主意，问都不问就杀死了中间之人，我还不能问问吗？”
　　“求仙问道靠缘，这些人强求，盲目听信他人之言，因这点小事就怪罪仙门，况且，此芥蒂一直都在，即便没有伪造入门帖之人，爆发也是迟早的事，人不能偏安一隅，欲望过重才自食其果”
　　“小事？付门主，你扪心自问，现在的乔门和各世家就没有欲望吗？他们早晚也自食其果”
　　付重归眉眼立马沉了下来，虽无言以对，但他也不会违背乔门
　　“褚琉，慎言”
　　褚琉攥着剑柄的手心因为力气太大被硌的通红，她眼底满是不甘和愤恨，一甩衣袖转身往村里狂奔
　　“付门主”
　　楚青衣上前，轻飘飘的转移了话题
　　“祖庙那边的怨气”
　　“打散了，虽是普通人灵识，并不顽固。但周家秘术歹毒。只能打散”
　　楚青衣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并不是他们想看到的，如今到这份上，仙门和普通人之间的界限要严格区分开，对于扰乱二者秩序的人也不知存的什么心思
　　“别多想，各家入门会在即，准备好考核才能入门，这次世林考核通过，优者可入乔门，今年只有五个名额”
　　是谁说的入了清苑世林就相当于入乔门了，只有五个名额，而各家的竞争者可不只五个……
　　“对了，上瑶师妹呢”
　　“师兄可算想起我了”
　　上瑶拖着自己灌铅似的腿，狼狈的爬上山，她此时长发凌乱，发髻都跑歪了，尽显疲惫，本来她没这么颓，但是听到今年考核更加激烈的竞争，她连进入清苑。自家门都是走后门进去的，她说资质，可能和然仙画等号
　　何时何日能入乔门
　　“上瑶师妹”
　　“露师姐，青衣师兄，天祭之时为何没见你们？”
　　露鸠鸣笑了笑，抽出袖口中的帕子给她擦了擦脸上的灰尘
　　“怎么弄成这样？出了这么大乱子你应该待在清苑，你师兄没把你送回去？”
　　楚青衣一脸冤枉，上瑶不以为然
　　“哪有一出事我就跑的道理，这次”
　　“这次多亏了小宗主，告知我解周家秘术之法。杀死了施术之人，助我破了邪术”
　　一旁的付重归竟忽然开口替上瑶讲话，这让她有些意外。听他这么说，露鸠鸣毫不吝啬的夸了起来
　　“小师妹懂的真多，谁说师妹看的书没用了，这天下精怪邪术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即便是修为剑术再高，寻不到源头，也会背这些怨灵鬼气拖死”
　　“师姐说的对，再厉害的修士也比不上咱们学识渊博的师妹”
　　上瑶都被他们夸的不好意思了，哄小孩似的
　　“付门主，我从县里里长处要来了周家村的户籍册，还有一部分人不在村子，有的是科考离开后在他处为官，我怕他们回村后因为周家村之事寻上清苑，门主也知道，如今清苑，家主已说不上话，您既兼任清苑门主，能不能”
　　“你放心，清了曾无故殴打寻常百姓之事不会再发生，我会处理好”
　　楚青衣闻言微微拱手，上瑶在一旁看着，她只觉得这些人好像在瞒着自己什么，独她像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