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远方有光》三千与

21、第十九章

　　不知道咬了多久，林染只觉得心里有一团火的剧烈的燃烧，直到舌尖尝到了腥味火才渐渐减小，熄灭。
　　她松开齿，向后退了几分，看见江驰的下颚线上一个清晰的牙印，还渗着血。
　　“……”林染舔了舔嘴唇，目光向上移了几分，对上江驰那双深沉的如墨般的眸。
　　林染感到江驰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动了动，手指点了两下自己的腕骨“还舍不得松开啊。”才恍然回神赶紧松开了攥着江驰领子的手，还欲盖弥彰的把手藏在了背后。
　　江驰做了回去，默了一会，从兜里抽出两张卫生纸，又探身凑到林染面前。
　　“干……干什么!”林染冲动劲过去了心里正虚作业，被江驰吓了一跳。
　　江驰默不作声用卫生纸在林染嘴边擦了擦，林染垂眸一看，两点血迹。
　　毁灭吧，真的，别过了，都毁灭吧。
　　江驰看着林染视死如归的样子不禁想笑又忍住了，这要是笑了出来可能会被林染刀了。
　　于是他继续保持沉默，用那张卫生纸又擦了擦自己下颚。
　　看着纸上的血迹，实在没忍住，闷笑了一下。
　　林染的目光“唰”的看过来“你笑什么？”
　　“没”江驰把纸团成一团塞回兜里“牙口挺好。”然后就看见某个牙口挺好的小姑娘耳朵慢慢红了。
　　眼看着小姑娘快要恼羞成怒起来咬人，江驰见好就收侧过头不去看，也不再说什么。
　　两人沉默的出了俱乐部，沉默的打了车，沉默的回了江驰家。
　　回了家江驰把外套扔在一边“你去里屋睡，我家还有一个折叠床，我在客厅睡，去吧。”林染一声不吭回了屋。等从门缝中看见江驰收拾完躺在床上后才一下把自己砸在床上来回翻了几圈又蹬了蹬腿。
　　她都干了什么啊!
　　她居然想亲江驰?
　　还没有成功?
　　还把江驰咬出血了!
　　而且……
　　江驰这是什么意思啊?
　　牙口挺好是什么意思啊!
　　他这么不在意的吗?
　　他居然那么坦然自若!
　　也对，耍流氓的是她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林染翻身把自己埋在枕头里，鼻尖还若有若无闻到江驰身上的烟草味。
　　直到把自己闷的喘不过气才翻身大字型躺在床上。
　　林染长长的叹了口气。反正看江驰那样，也不在意。林染想，他不在意我也不在意，只要我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就不会有人尴尬，嗯。
　　林染觉得自己想明白了，安然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一分钟后，她又猛的翻了个身。
　　哎呀烦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一门之隔的外面，江驰看里屋关了灯，随后从折叠床上站起来做到沙发上，拿出烟偏头点燃，看着卧室的方向。
　　林染当时抓住自己凑过来的时候，心脏好像漏了一拍，他必须承认自己有一瞬间想把林染按在车座上狠狠的亲吻。但是还是克制的抓住林染的手腕没有动弹。
　　因为他知道不应该是这样。他和林染没处对象，林染不是他女朋友，两个人名不正言不顺就亲嘴对林染不好，况且他看不出来林染喜不喜欢自己。今天林染来拽他衣领想亲他是因为翻涌的肾上腺素和多巴胺。
　　上头了。
　　江驰叹了口气，他确实喜欢林染，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他看着窗外昏暗路灯想起来他第一次看见林染那次。
　　那是他从自己出来住最狼狈的一次，被李思雨骚扰，让大熊阴了被人堵在胡同打。这不算什么，江驰清清楚楚的记着自己六岁那年他的亲生母亲，在他爸进监就跟别人跑了。十几年没有管过自己的亲生母亲给自己打电话，求着他让他给自己那个没见过面的同母异父的妹妹献血。
　　江驰，你救救我的孩子吧，妈妈求你了。
　　江驰很想问，那我呢，我不是你的孩子吗，我六岁你就把我扔下不要我了，你后悔过吗。
　　但他什么都没说，不想说那些矫情的话。
　　他坐了两个多小时的火车到了他亲妈那里，去医院抽了五百毫升的血。抽完血后头晕的厉害，看着他亲妈慌慌张张跑进病房里看着病床上那个看起来不大的小女孩。扯了扯嘴角转身离开了医院。又坐了两个小时的火车回了家，到巷子时已经头晕的眼前一阵阵发黑，迎面就被大熊揍了一拳。
　　被打的时候他迷迷糊糊的想，要是就这么被打死了，好像也挺好?
　　后来又想，死在这样的逼人手里面是不是太掉面子了，于是从兜里摸出献血后医院给的多功能折叠刀一通乱划，等人都走后他扶着墙回到自家门口，脱力的坐在台阶上看着受伤的手流血，心里想着要是一直不止血会不会死……就在那时，林染出现了，带着一包药，对自己说“照顾好自己啊。”
　　江驰收回目光，他就是一地痞流氓，说不出来什么矫情的话，但有一点确定的是，有他在，没人能动得了林染。
　　他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