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禾爱着我》洁白花树

45、什么时候再见呢？

　　“你是真牛。”季初禾小声说，“每次我爸妈在的时候，你就会说些好听的话，还会喊我初禾。”
　　“有吗？”他轻声一笑。

　　“不是让你来吗？”吴雅芳看了眼跟过来的游闻离，“你还把小游老师拉来。”
　　季初禾耸耸肩，她端了几盘菜摆到餐桌上，吴雅芳看了她一眼，“你披着头发怎么吃饭？用个皮筋扎下。”

　　季初禾跑到房间去拿皮筋了。

　　吴雅芳确认着，“小游你是在A大吗？”
　　游闻离点了点头。

　　一直没说话的季诚突然问，“之前谈过几个女朋友？”
　　游闻离愣了愣，随后他竖起一根手指头，“一个。”
　　“发展到什么程度？”吴雅芳问。
　　季诚看了眼吴雅芳，“你这问的什么问题？”
　　“这问题不是你先开展的？”

　　游闻离端好盘子，正要走出厨房，余光见吴雅芳还望着他，他停下来，有点儿不好意思，空出一只手来，他拨了拨额发，“发展到，亲嘴巴。”
　　季诚没忍住笑出了声，吴雅芳也跟着笑了，“你还真实诚，没非要你说出来。”
　　“你眼巴巴望着，人家不说？”这话是季诚说的。

　　游闻离觉得有些尴尬，赶紧走了出来。

　　季初禾拉开门，走了过来，她将黑发梳成一个麻花辫，垂在胸前，发尾处，是一朵小巧白洁的花。
　　“你看什么？”
　　“真花吗？”游闻离将盘子放到餐桌上，看着她。
　　“头绳呀！”季初禾捏了捏那朵小白花。

　　游闻离看着她，点了点头。

　　这顿晚餐吃得很开心。
　　季初禾觉得，只要游闻离在身边，就会很开心。
　　吃完饭后，游闻离还帮着擦了桌子，季初禾跟在他身后转悠，她一吃完饭就散开了头发，游闻离看了她一眼，问，“怎么散开了？”
　　“怎么了？”季初禾盯着他，“披着很丑是不是？你说实话。”
　　“谁说丑了？”游闻离低声，“你像刚才那样扎着也好看。”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肯定，语气诚恳，他突然如此直截了当，让季初禾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感觉游闻离变了呢。

　　晚八点，她跟着游闻离下楼，她说要送他下楼。
　　游闻离看了她一眼，那朵小白花又在她发尾绽开了。
　　“我倒要看看，我爸妈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还跟刚才那样。”
　　“刚才哪样？”
　　“又会说话又会夸人。”
　　“你不知道我会说话会夸人？”
　　“你之前不是这样的呀。”季初禾看着他走出楼道的背影，觉得他高大又帅气。

　　这么快就又要分别了，她心底涌起不舍来。
　　她舍不得放掉这个“甜美的梦。”
　　“走神？”他俯身，近距离地看着她的眼睛。

　　季初禾回过神来，瞳孔肉眼可见地放大了。
　　她不记得游闻离是什么时候转过身来的了。

　　灯光下，季初禾眼前，游闻离浅笑一声，他嘴边挂上满意的微笑，“怎么回事呢？”
　　“你突然。”季初禾说，“吓我一跳。”
　　游闻离直起身子，瞧了季初禾一会儿，说，“那我走了。”
　　“什么时候再见呢？”

　　游闻离转过身来，“你想什么时候呢？”
　　“我能给你打电话吗？”问完这句话，季初禾耳边的空气都凝固了，她眼都不眨，只想快点等到游闻离的回答。
　　他冲她扬眉一笑，“你觉得我能拒绝你吗？”

　　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啊？”季初禾问。
　　“你打我就接。”他说。
　　季初禾点了点头，她转身，往楼道里跑去。

　　步入电梯，她有点心慌耳鸣，是过于紧张了吗，她突然懊恼起来，游闻离这种态度，不像是讨厌她的态度，那么她刚才，何必不直接表白呢。

　　一直怀着要跟游闻离表白的想法，到了考试成绩出来的这天。
　　看见分数那刻，季初禾失望又沮丧，果然不是高分，果然进不去A大，果然第二志愿是她最后的选择，她之前从吴雅芳嘴里听到第二志愿这所学校的时候，就生出一种冥冥之中她要去这所学校的感觉。
　　这真的是命运吗？是命运安排好的吗？她注定跟游闻离不是一类人吗？

　　查完分数，吴雅芳跟季诚比较满意，她有些不甘心，摊在沙发上放空了半个小时。
　　吴雅芳跟季诚开开心心地出去买菜了。

　　搁在肚皮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季初禾接起简明月的电话。
　　“初禾。”简明月语气低沉，“出来喝酒。”
　　“我刚才看见你发过来的分数了，虽然我们俩都不能上A大，但我们起码还能去同一所学校。”
　　“初禾。”简明月叹了口气，“你知道我顶着三个人的压力吧？”
　　“你。”她话还没说完，简明月带着哭腔，“我在车上了，你快来见我，我承受不住了。”

　　季初禾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她跑到房间去随便换了条白色连衣裙，背上包，她一边去卫生间一边编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她发尾那儿随意地围着一个红色的蝴蝶结发绳。
　　在玄关处穿好白色帆布鞋，季初禾拉开门，突然想起没带钥匙，她拉开柜子，拿了钥匙后，跑出了门。
　　她走出小区，站在路边给吴雅芳报了备。

　　“初禾！”不远处行驶来的出租车上，简明月开了窗子，冲她喊了声，“上车。”
　　季初禾坐上车，用大拇指擦了擦简明月眼角处的泪痕。
　　“你自己想想。”季初禾说，“你之前没努力时候的成绩跟现在的能比吗？简明月，你真是一匹黑马。”
　　“真的吗？”简明月说着又要哭，“我觉得我辜负了景原木的信任，你知道他考了多少分吗？那么多，他考了那么高的高分。”
　　“我看了群里了。”季初禾说，“他好像跟封子凡的分数差不多。”
　　简明月靠在季初禾的肩头笑了两声，“他现在应该正在跟封子凡暗暗较劲呢。”
　　“你这么想，简明月，我们考上的，也是好学校，只不过A大是最好的而已。”
　　“果然。”简明月说，“前两年没认真学习的不配去好学校。”

　　“别想那么多了。”季初禾笑着说，“其实挺有缘的，除了封子凡跟景原木，剩下的我们几个，分数都差不多。”
　　“我不管，把她们叫出来喝酒。”简明月说，“今晚我们就履行承诺，不醉不归。”
　　“难喝。”季初禾说，“我陪你做别的，别喝酒。”
　　“为什么？”简明月质疑她，“你背着我偷偷喝过了？”
　　“一点点。”季初禾比了个手势，“之前我爸喝的时候，给我尝了一口。”

　　陪简明月逛完商场，晚上七点，她们来到了音乐酒吧。
　　季初禾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灯光很暗，氛围很好，台上的吉他手在唱民谣，他的声线沧桑，感情充沛。
　　简明月选了张四人桌，这儿好像最多就四人桌。
　　她们看着点了几个看起来还不错的餐，接着，简明月问她要不要来点酒。
　　季初禾皱着眉，“你只能喝一点儿，我就不喝了，要是我们都不行了一会儿我们两个怎么回去。”
　　“封子凡跟雄廷不来就算了，时元元不是说要来吗？”
　　“但是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到。”
　　“也是。”简明月笑着说，“她说来可不一定来呢，我也不是觉得她不守信用，我是觉得，她是那种有可能在半路上就突然改变主意的人。”
　　季初禾点点头，“我也觉得，并且我觉得她，如果你在半夜三点跟她说去干什么，她要是觉得有意思，会马上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叼着烟跟你走的那种。”
　　说完，季初禾捂嘴，“对了她现在不抽烟了。”
　　简明月来了兴致，“那雄廷跟封子凡呢？”
　　“他们。”季初禾故意顿了顿，“他们真的不是一对吗？”
　　“我也觉得！！！”简明月拉着她的手摇了摇，“他们真的好像我看的漫画里的那种设定你知道吗？年下暴躁攻。”
　　简明月话还没说完。
　　“说什么呢。”季初禾提醒简明月收敛点儿，服务生将她们点的餐端了上来。

　　季初禾惊讶，“你什么时候点的酒啊？”
　　“你没看见？”简明月取笑她，“我刚才点餐的时候，你好像盯着台上唱歌的男人在走神。”
　　季初禾直言不讳，“我在想游闻离。”
　　“哟？”
　　“我在想怎么告诉他呢。”季初禾跨着脸，“我没考上A大这件事。”
　　简明月递给她一只手，她们双手交握。

　　伤感之际，时元元坐下来，她看了她们一眼，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
　　“时元元。”简明月说，“这是酒啊！”
　　时元元舔舔嘴唇，“还以为饮料呢，没什么味道啊。”

　　季初禾眨巴眨巴眼睛，“我喝一口。”她拿过杯子，也喝了一口。
　　她喝的这口比时元元喝的那口要少很多，简明月护食一般，“你们自己点啊，别把我的给喝光了。”
　　时元元举起了手，“太渴了，我一路跑过来的。”
　　“为什么不坐车啊？”季初禾问。
　　“刚分完手，他一直追我。”叫来服务生的时元元点了两大杯啤酒，她将菜单递给季初禾，问，“你喝什么？”
　　“我点跟简明月一样的吧。”她说。

　　坐在音乐酒吧里，听了半个小时的歌，半个小时里，她们都没有说话，大概是各有各的心事。
　　时元元喝酒又快又猛，她将两大杯啤酒干完之后，接起电话。

　　接完电话她说，“我有事先走。”
　　季初禾点点头，简明月举起手来，“回见！”
　　简明月有点儿醉了，她酒量挺差的，季初禾喝了一杯酒，喝了跟没喝一样，她盯着空酒杯，心想这酒精含量是不是很少啊。

　　“时元元又回来了？”简明月趴在桌上，她一手伸在身后。
　　季初禾定睛一看，什么时元元，站在简明月身后的是景原木。

　　他板着脸，脸上的表情是雷电跟暴雨即将来临前的一片阴霾。
　　简明月抓了抓他的手，他抽开手，问季初禾，“她喝了多少？”
　　“一杯啊。”季初禾难以置信世界上竟然真有一杯倒的人，这人还是她的好朋友简明月。

　　景原木探了探头，他看了眼简明月，“装醉？”
　　“不可能。”季初禾说，“简明月不是那种会装的人。”
　　“噢。”景原木在季初禾对面坐下，他一坐下，就看着简明月。

　　简明月趴在桌上，真真是熟睡过去了。
　　“你会跟简明月去同所大学吧？”
　　“嗯。”季初禾点点头，“我觉得你是不是给简明月太大压力了，我感觉你给他的压力比她爸妈给的压力还大。”
　　景原木高傲地看了季初禾一眼，“不给压力，她能考好吗？”

　　简明月跟景原木被简明月妈妈派来的司机接走了。
　　季初禾站在路边，准备打车，她跟简明月她们不是同个方向，她也不想麻烦人家还特地把自己送回去。

　　对面的路边停下一辆黑车，车身跟车牌都很眼熟。
　　好像是游闻离的，游闻离今天给她发的信息，她没回，她不好意思回，因为她觉得自己太差劲了。

　　季初禾看见对面的游闻离下了车，副驾驶上坐的是周丞，周丞下车之后，游闻离对他说了句什么。
　　然后从后座，走下来一个穿短裙的红色长发的女生，季初禾顿时来劲了，她盯着那个女生，认出她就是赵暖。
　　她心想现在她跟那个赵暖是公平竞争，她鼓足了勇气，走过了斑马线。

　　“季初禾？”周丞看见了她。
　　游闻离猛然抬起头来，看着她，然后把她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个遍，游闻离收起手机，冲她微微一笑，“怎么回事呢？不回我信息？”
　　“有吗？”季初禾在装，她看了眼赵暖，赵暖的脸是红彤彤的，好像也喝酒了。

　　游闻离走到她这边来，她赶紧说，“没考好，跟简明月一起喝了酒，头好疼。”

　　“真行。”周丞问，“满十八没有啊你。”
　　“早就满了。”季初禾看他一眼。

　　游闻离看了季初禾一眼，他一眼就看出季初禾在撒谎。
　　“喝了多少呢？”他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