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禾爱着我》洁白花树

37、高考之前，不准恋爱。

　　季初禾看着游闻离的脸。
　　看着他那张没什么表情没什么波澜的俊脸。

　　他看着她，不说话，等了几秒，季初禾转身要走，却听见他说，“你自己吃吧。”
　　“噢！”她一边走一边大声回应着。
　　他站在原地没动，看着她的背影，说，“吃完去停车场，我在那儿等你。”
　　“你为什么还要等我？”季初禾回过头来，没忍住笑了一下，“我们不能一起吃吗？”

　　游闻离冲她并不善意地一笑，“想得美。”
　　“噢。”季初禾走到他面前来，脸上带笑，“那我请你。”
　　“用不着。”游闻离看着她。
　　她又说，“那你请我？”
　　“想得挺多。”
　　“那你走吧。”她说。

　　游闻离站着，看着她，眨了下眼睛。
　　季初禾没忍住笑了，“刚才是你肚子叫了？”
　　怪不得游闻离还眨了两下眼睛，表情有些尴尬的样子。

　　季初禾小声地笑着，扬起手来，拍了拍他的肩。
　　“我请你。”游闻离拿开她的手，问，“火锅吃不吃？”
　　季初禾点了点头。

　　火锅店里。
　　两人面对面坐着，季初禾是个后知后觉的，她看了眼对面的游闻离，竟然有些害羞。
　　这是多么真实，却又不太真实的感觉。
　　她跟游闻离竟然在外面，两个人，面对面地吃饭，有了这些因素的加成，季初禾很难不想到约会上去。
　　这时她问，“你昨天跟白老师是吃的什么呀？”
　　“湘菜。”
　　季初禾点点头，“那你们吃过火锅吗？”
　　游闻离将菜单递给她，“点单。”
　　“又不回答问题。”
　　游闻离抬眉一笑，“我的隐私，为什么要告诉你？”
　　“噢。”

　　服务生一路小跑着过来，因为是中午，店里的人没晚上的多。
　　这桌点完单后，她还有另外一桌要接待。
　　“您好，需要什么锅底？”女服务生看了看游闻离，又看了看季初禾，通常一对情侣来吃饭，女方的意见比较重要，所以她索性看着季初禾。
　　“鸳鸯？”游闻离问对面的季初禾。
　　季初禾点了点头。

　　大概是客少，刚点完单，菜就陆陆续续地摆了上来。
　　游闻离坐在对面看手机，季初禾撑着下巴看他。

　　锅底才送上来，季初禾靠在柔软的沙发椅背上，看着那边的游闻离，锅在她们之间冒着热气，他的脸仿佛在烟雾缭绕之中。
　　游闻离回完信息，抬眼，跟一直在看他的季初禾对上视线。

　　“你不是饿了吗？”他问。
　　“是啊。”季初禾点头，学着他之前的语气，“吃饭的时候为什么还要看手机？”
　　游闻离瞥了她一眼，拿起公筷，开始下菜。

　　季初禾在对面扭捏了一下，她先是整理上衣，然后又把碎发别到耳后去，接着她又理着身后的长发。
　　见她用手指梳理长发，游闻离无语，“要不你现在下去买个梳子？”
　　“可以吗？”季初禾问。
　　游闻离拿筷子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下，“随你。”
　　“算了。”季初禾拿起筷子，她看着锅里，说，“被风吹得有点乱，好像起风了。”

　　游闻离望向窗外，天气由晴天变为多云，现在乌云遍布，下午似有暴雨要下。
　　“好久没下雨了。”季初禾吃一口肉就拨一下溜到前边来的头发。
　　“你没带那个吗？”
　　“什么？”她抬眼，嘴唇红彤彤的。
　　“绳子。”
　　“皮筋？”季初禾笑了，“那叫头绳。”

　　“需要皮筋是吗？”跑来的女服务生递给季初禾一个黑色头绳。
　　季初禾受宠若惊地接过来，“谢谢。”

　　游闻离笑了声，季初禾一边拢头发一边问，“她是不是会读唇语啊？站那么远，也能听见我们在说什么吗？”
　　“不是。”游闻离摇摇头，“是你一直在弄头发。”
　　“噢。”季初禾在脑后扎了个低马尾，她撇嘴，“你好像很不喜欢看我弄头发一样的语气。”
　　“什么时候？”
　　又来了，季初禾不理他，扎好头发，她就能好好地吃了，忘了说了，这碟子里的火锅料是游闻离给她一并弄来的。
　　看来游闻离喜爱辣啊，喜欢吃辣皮肤竟然还这么好，不长痘痘。
　　季初禾看了他一眼，他问，“辣？”
　　她实事求是地点了点头。
　　“刚才我叫没叫你一起去？”
　　“我那时不是想上卫生间吗？”季初禾反驳。
　　“辣着吧。”游闻离放下筷子，给她倒了杯水。

　　她心下一暖，接过那杯温水，说了声“谢谢。”
　　游闻离跟没听见一样，季初禾不放心地问，“你对我好像挺好的，我们这样对白老师不好吧？”

　　话音刚落，游闻离刚夹起来的青菜，掉回了锅里。
　　他投了个疑惑的眼光过来，“你在想什么？”
　　“还不是。”季初禾闭上嘴，算了，还是打住这个话题吧。
　　“怎么又不说了？”
　　“没什么好说的。”

　　她看着游闻离渐渐皱起眉来，然后歪了歪头。她没忍住一笑，游闻离说，“从现在开始，谁说话谁是猪头。”
　　“幼稚。”
　　“猪头。”
　　“幼稚。”季初禾笑得被呛住了。
　　她喝了口水，对面的游闻离看着她，说了句“牛。”

　　完美的月假甜蜜地结束了。
　　晚自习的课间，季初禾坐在课桌前，皱着眉头。
　　“初禾。”简明月跑了过来，“这道题你不是做出来了吗？”

　　答题区都写满了，季初禾怎么还皱着眉头，简明月看看她又看看她写出来的题，“你还在题海里遨游吗？”
　　“遨游地快要晕了。”季初禾拉过简明月，让简明月坐在小晴的位置上，小晴去厕所了。
　　“怎么了？”
　　季初禾极小声地说，“我在想怎么处理跟游闻离的关系。”
　　“这还要怎么处理呀？”简明月不解，“你也就数学课能看见他啊，教室里还那么多同学呢。”
　　“也是。”但是季初禾烦恼的是，她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喜欢游闻离了。

　　总之就是一待在他身边，就更想继续待在他身边，跟他说什么，做什么都觉得很有意思很开心，但同时又希望他能越来越好，一直开心。
　　“难道游老师陪你买手机那天，你跟他相处后，就又开始喜欢他了？”简明月问。
　　“不好说。”季初禾问，“我要不要跟他保持距离啊？”
　　“你们现在的距离。”简明月张开手，“就很宽很远。”

　　简明月伸出来的手打到了来人的腿。
　　这来人，简明月回头，是景原木，班长怎么会突然走到后面几排来。
　　简明月扬起小手，“嗨，景原木。”

　　景原木瞟了她一眼，对季初禾说，“你语文练习册没交。”
　　“刚才不是收走了吗？”季初禾看向自己的桌面，“小组长来收了呀。”
　　“小组长收走了的话。”景原木的手指按在她数学练习册下露出的那截语文练习册边角上，“那这是什么？”

　　“初禾又不是故意的。”简明月小声说，“她只是很认真地在做数学题而已。”
　　景原木看着简明月，“我说她是故意的了吗？”
　　简明月有点儿敢怒不敢言，季初禾有些不解，简明月为什么会怕景原木啊？
　　“这题，错了。”由于简明月说的季初禾在认真做数学题，所以景原木就多看了她的练习册一眼。
　　“选择题吗？”季初禾问，“哪道？”
　　景原木指了指第三道，“选C。”

　　他走后，季初禾问简明月，“你怕班长干什么呀？想说什么就说。”
　　“我也不知道啊。”简明月懊恼道，“主要是一跟他说话，我就紧张，一紧张，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从外边回来的封子凡，径直走到了季初禾的桌前，他看着简明月，说，“外面有人找你。”
　　“又是那个高一的？”季初禾问。
　　封子凡回忆了下，“应该是。”
　　他看了眼季初禾的数学练习册，指了指选择题中的第三道，说，“选C。”

　　季初禾笑着说，“我改改改。”
　　简明月拉着封子凡的胳膊，“要不你陪我出去吧？”
　　“我？”封子凡看了看季初禾。
　　季初禾跟着站起来，“我跟简明月去，封子凡去，怕好多人要误会。”
　　简明月点点头，“你不写题了？”
　　“写完了都。”

　　高一的学弟就站在门口，他等着简明月出去。
　　简明月挽着季初禾的手经过景原木的前边，他停笔，抬眼，想看看门口那个高一的学弟到底跟简明月是什么关系。

　　高一学弟礼貌地对季初禾说，“我能跟简学姐单独说话吗？”
　　简明月摇摇头，“不行。”
　　“为什么不可以？”
　　季初禾看着简明月，简明月看着季初禾，“因为我，她是我好朋友。”
　　“所以呢？”高一的学弟宠溺地看着简明月。

　　“你高一的？”景原木站起来，冲他问了一句。
　　声音有些大，学弟听见了，他看向景原木。
　　简明月说，“我们班班长。”
　　“班长。”学弟说，“又不是班主任。”
　　季初禾心想这学弟还挺嚣张的。

　　景原木走过来，他比学弟要高，学弟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脯。
　　两人对盯着，都不说话。

　　季初禾，“他们干嘛呢？”
　　“不知道。”简明月摇摇头。

　　“堵门口干嘛呢？”走到门口的雄廷将学弟推了一把，“还不快进去，班主任来了。”
　　学弟稳住身子，看向他，他“啧”一声，“不好意思，不是我们班的啊。”

　　景原木转身，他看了简明月一眼，回到座位上去了。
　　“高一的吧？”雄廷问，“高一的在我们班门口干嘛？”

　　季初禾跟简明月正要走，雄廷看了眼她们的背影，笑了声，“是之前那个在食堂，路上，楼梯里堵简明月说要追简明月的吧？”
　　雄廷声音可大，学弟有些紧张起来，因为他刚才说过班主任来了，所以学弟怕班主任会听见他说的话。

　　学弟回头一看，走廊尽头，的确站着一位男老师，并且好像就是高三二班的班主任。
　　他转头就跑，雄廷一手插在校裤裤兜里，慢悠悠地往教室里走。

　　景原木突然站了起来，雄廷瞄了他一眼，走到教室后边去了。

　　他快步走到简明月跟季初禾的前边，堵住她们的去路，在班主任进来之前，警告简明月，“高考之前，你不准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