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禾爱着我》洁白花树

35、数学成绩不好的季初禾。

　　不知他站了多久了。
　　明明是每堂数学课都能看见的游闻离，但当他站在眼前时，季初禾却觉得跟他已是好久没见了，她低头一笑，“小游老师怎么来了？”
　　“刘海长了。”他站直身子，“不剪了么？”
　　“不剪了。”季初禾说，“也不留长，就留这种。”

　　游闻离点了点头，“阿姨让我今天接一下你。”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出现在这儿，原来只是今天，今天接一下她而已。
　　“好的。”她走过去，“谢谢小游老师。”

　　一走近他，就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香，还是沐浴露的香，之前她去游闻离家里住宿的那天晚上，还闻了很久，他放在浴室里的沐浴露。
　　他穿着黑色衬衫，没穿外套，还穿着带有青春气息的帆布鞋，黑白条纹的，好像也是某个牌子的。
　　“小游老师不冷吗？”
　　他反问，“你穿裙子不冷吗？”

　　差点儿忘了自己还穿着裙子了，季初禾摇摇头，“就穿这一次。”
　　她想坐到后座去，可游闻离帮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她走近他，准备上车，他的手搭在车门上，就好像环绕着她一样。
　　“好看吗？”她问，“裙子。”
　　“好看。”他手指敲了敲，示意她快点儿上车。
　　“时元元的。”她带着微笑上了车。

　　车里有白老师身上的香味，季初禾觉得自己的鼻子很灵敏，但也不必要如此灵敏，现在灵敏。
　　“麻烦小游老师了。”她说。
　　游闻离“嗯”了一声。

　　路上时，游闻离对她说，“数学有明显进步。”
　　“谢谢。”
　　“辅导班比我教的要好。”他笑了一声。
　　季初禾摆摆手，“不是啊，是我最近有一点点用功。”
　　“只有一点点用功？”
　　“因为只是及格了。”季初禾笑着说，“所以不敢说自己很用功，这样显得我更笨。”
　　“没关系。”听到游闻离这么说，她心下一暖，接着他又说，“笨也没事，起码你放在心上了。”
　　季初禾干笑两声，游闻离看她一眼，“你没系安全带。”
　　“对噢。”她正笑话自己，游闻离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收声，不想打扰他接电话。

　　是白老师打来，她们在商量这次月假去哪里吃饭。
　　季初禾不想去看笑着的游闻离的侧脸，她看向窗外，突然感觉到一股暖流。
　　月尾，完了，她大姨妈不会来了吧。

　　游闻离还在跟白老师说话，他点了外放，所以季初禾不得不听。
　　好不容易等他挂了电话，季初禾正要开口，又有人给他打来了电话。

　　季初禾看了眼屏幕，是个男生的名字，估计是他朋友吧。
　　“你说。”
　　“你不接电话吗？”
　　“没事。”游闻离将电话挂了，“你先说。”

　　车里恢复了宁静，季初禾艰难地开口，“我大姨妈好像来了。”
　　游闻离侧目，“你没带？”
　　“带是带了。”季初禾指了指自己的包，“在包里，但我要去卫生间，一下。”

　　沿着路边，游闻离将车停在了一家正规网吧门口，季初禾看向他，他说，“车里等我一下。”
　　季初禾看着他走到店里去了，她猜测他应该是去找店长交涉去了。
　　等了两分钟，他回来，拉开车门，对她说，“去吧。”

　　季初禾说，“好的。”她慢吞吞地下了车，游闻离瞄了她腿一眼，按住她的肩膀，“等一下。”
　　“怎么了？”
　　他拉开后座的门，拿了件外套出来，是黑色的，是他的外套。
　　他将外套系在季初禾的腰间，遮住了她臀部，也遮住了她露出来的大腿。
　　“多谢小游老师。”

　　他跟在她身后，走进了网吧，网吧里有不少人在打游戏，男生居多。
　　游闻离走到她前边来，带领她往卫生间那边走。

　　网吧里有人声张，“高中生还来打游戏啊？”
　　她停下脚步，游闻离说，“别管。”

　　她到卫生间里处理好之后出来，游闻离站在门口看手机。
　　“好了？”他收起手机，“走吧。”
　　她点点头，跟在他身后。

　　好了是好了，就是一条裤子又要报废了，好在没弄到时元元的裙子上，如果没弄到时元元裙子上的话，就说明她没蹭到游闻离的车座上。
　　从网吧里出来，季初禾笑着说，“还好我没弄到你车上，你刚才是不是很担心？”
　　“不担心。”他说，“车脏了可以洗。”
　　季初禾点了点头，“过完这几个月，你就要走了吗？”

　　游闻离看向她，似乎没意识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那你走了之后，不就跟白老师是异地恋了吗？”季初禾接着说，“你忍心离开吗？”
　　季初禾话里的意思其实是不想他离开，这样起码，季初禾每天都能看见他。
　　“你不希望黄老师回来？”他帮她拉开了车门。
　　“希望吧。”她也说不好，这种事情，怎么说得好。

　　等游闻离坐上车后，她问，“所以你是真的要走吗？”
　　“嗯。”他点头，语气坚定，“要走。”
　　“好吧。”

　　两天月假，她要上辅导班，又见不到游闻离了。
　　早知道，就不跟吴雅芳说想上校外的辅导班了，那时她说想上校外的辅导班是因为她不好直接说要换掉游闻离。
　　没想到吴雅芳也正有此意，据说等黄老师生完孩子之后，也会到那个辅导班去。
　　辅导班可以，就是要爬楼梯，还是七楼。
　　“那你跟白老师，就要异地恋咯。”季初禾装作是开玩笑的语气。

　　游闻离没说话，季初禾想说，她能不能要个游闻离的□□或者微信什么的。
　　但她觉得她不应该开口，这样她不就是第三者了吗。

　　“继续加油。”游闻离冷不丁地说。
　　“啥啊？”
　　“数学。”他偏头，冲着她笑了。
　　他一笑，让季初禾的心里都变暖了，她点点头，忽地肚子有些疼。

　　是生理痛，很正常，她揉了揉肚子，摸到了游闻离给她系上的外套。

　　“忘记取下来了。”她说
　　“肚子痛？”他问。
　　他还蛮会察言观色的嘛，只要他关心地问一句，季初禾就觉得很开心了。
　　她点点头，“很正常，疼一会儿就过去了。”

　　游闻离什么也没说，最后一截路，他开得飞快，季初禾有些担心他回去的时候开太快会出安全问题。
　　下车时，她说，“你回去要注意安全，不对。”她冲坐在车里的游闻离笑了笑，“小游老师，无论什么时候开车，都要注意安全。”

　　游闻离略一低头，余光看见了她脱在副驾驶上的外套。
　　她转身往楼道那儿走去，游闻离下了车，站在车头那儿，看着她的背影。

　　游闻离有点儿搞不清楚，搞不清楚这天气，快十二月了，为什么还会时不时来个高温，搞不清楚雨水的轻柔或猛烈，搞不清楚乌云的停留时间。
　　或许搞不清楚的，还不止这些。

　　美好的周六，被生理痛给毁掉了。
　　虽然季初禾不用去学校那边的辅导班补习数学了，但她也没法出去买新手机了。
　　她缠着吴雅芳，让吴雅芳在周日的上午带自己去换新手机，可吴雅芳说要去打麻将。
　　吴雅芳真的是太喜欢打麻将了，她来到自己的房间，给简明月打电话。

　　“今天有空吗？”
　　“怎么了初禾，我在补课呢。”简明月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多少激情，“补课补到快吐了。”
　　季初禾说，“那好吧，本来准备约你明天上午去商场买手机的。”
　　“你妈妈不带你去吗？”
　　“她不去。”季初禾有些生气，“她要打麻将。”
　　“我也去不了。”简明月说，“我爸妈给我请的家教，我妈现在还在旁边看着我呢。”
　　“那你快忙吧。”季初禾说，“我明天一个人去。”

　　周日上午，吴雅芳说话算话，给她在手机上转了大几千块钱。
　　等吴雅芳出了门后，季初禾才慢吞吞地去换衣服，她在衣柜里挑了条修身牛仔裤，又挑了件碎花长袖小衫，一个人逛街也要有仪式感。
　　她洗了头，披散着长发，黑发齐腰，没来得及去剪，不剪也行吧，她站在穿衣镜前反反复复地审视自己。
　　她没学会卷头发，她有点瘦，胸部比简明月的小很多。
　　她是真觉得瘦了不好看，也不知道外面冷不冷，要不要加个外套。
　　这样想着，她忘了带外套，背上杏色小包，穿上鞋，就出了门。

　　刚走到小区门口，吴雅芳给她打来了电话。
　　她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公交车站走去。
　　“怎么了妈？”季初禾跟吴雅芳开着玩笑，“你要回来陪我去买手机吗？”
　　其实她心里还是想多个人能陪着一起去的。

　　“你现在在哪儿？”吴雅芳问，“你说你在哪儿等。”
　　“等谁啊？”
　　“小游老师啊。”
　　“等他干嘛呀？”季初禾笑起来。
　　“我麻烦他载你去商场，他正好也要出门。”

　　季初禾皱起眉来，游闻离正好也要出门？那不就是跟白老师约会，一起吃饭吗？
　　她连忙说，“不用了吧。”
　　“小游老师快到了啊。”吴雅芳说，“你要是一个人回来的话路上要注意安全。”

　　吴雅芳在那边交代事情，季初禾看着游闻离的车开到了她面前。
　　她站在公交车站里，风吹起了她的黑色长发。

　　他降下车窗，副驾驶是空的，季初禾笑起来，她问，“小游老师，你今天不跟白老师一起吃饭吗？”
　　他冲她一笑，眉目舒展开来，“昨天吃过了。”
　　“噢。”季初禾坐上车，她拉着安全带，听见游闻离问，“你肚子今天还疼吗？”
　　“昨天不舒服了一天，今天没事了。”季初禾说，“昨天也没有很疼，就是不舒服。”
　　“你昨天补课了吗？”游闻离问。
　　季初禾摇摇头，“那你有跟白老师说，你送我去商场的事吗？”
　　“说了。”
　　“在你心目中，我是什么样的存在呢？”这把是坦白局她心想。
　　“数学成绩不好的季初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