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魔王养成》幽寞

91、消失的记忆

　　手指上传来了些许的刺痛，是刚才一不小心割伤的。真倒霉，如果是一块玻璃直接砸下来，我倒可能没事，但这种自己送上门去的伤就没办法了，对于自己魔力的控制，我实在无话可说。
　　而且，我的体质还有点特殊，魔法和魔药到了我身上的效果简直是惨不忍睹。上次我喝掉感冒药水后，差点把房子烧了，从那以后，就连普林斯女士也放弃了我的医疗事务，还好，至少汤姆的魔法对我的效果正常。

　　我掏出手帕，想要把血擦干净，谁知道一只冰冷的小手已经无声无息地抓住了我的手指。
　　幽灵般空洞的声音传来：“实在是太浪费了。”
　　凯紫色的双眸责备地看着我，然后伸出舌头，舔去了半凝固的血渍，冰冷而濡湿的触感在我的指尖上流连。
　　我伸手拉了拉他银色的长发，说：“我还以为你去睡觉了。”
　　“你流血了。”他简短地回答，眼睛中的紫色越发地朝红色的方向偏移，意犹未尽地又舔了舔我的手指，然后索性含住了指尖，开始吮吸起来。
　　感觉到尖利的牙齿触到了皮肤上，我连忙想要把手指抽出来：“喂，我可不是你的早餐。”
　　“我还没吃早餐呢。”他幽怨地看着我，好像是我饿到了他似的。
　　无论怎么用力，我都感觉自己的手指仿佛被嵌在了石头里，一动不动，只好无奈地说：“好吧，好吧，但是不准咬！”
　　“你最好了，梅。”他如同玩偶般精致绝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欣喜的笑容，但完全不打算松开我的手指。
　　我翻了个白眼，拖着他向前走去，“总不能一直站在外面吧……我还要回去睡觉——想都别想，不准上我的床！你想冻死我吗？”
　　“可是人家的房间在地下室，好远的……”他含糊地说道。
　　“三层楼。”我毫不妥协地看着他，“半分钟你就可以回到你的棺材里了。”
　　“到处都是狼的气味。”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莱姆斯。”
　　“太阳已经出来了。”
　　“晒一晒你才可以长高。”我尽量用力地拍了拍他的头。

　　凯•格雷是我的表弟，法尔舅舅和赛琳娜舅妈的儿子，比我小了差不多八个月。因为有一半媚娃血统，所以也拥有魔法的资质。
　　小时候的他很好玩，像他妈妈，有点没心没肺的，我说什么就听什么，却总是做错事，有他在的时候，你永远都想象不到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当然，比起我来，他差远了。
　　四年前，汤姆带我们去看在罗马尼亚举办的魁地奇世界杯，比赛持续了三天之后，我们两个觉得无聊，溜出去玩，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圣芒戈，却一根头发都没少。世界杯于一个月前因为意外中断，比赛会场全毁，死伤惨重，一群巫师还在争论是否应该继续比赛，总要有个冠军吧。
　　汤姆对这件事讳莫如深，报纸上也没有关于我的事，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一切绝对和我脱不开关系。随后汤姆就从魔法部辞职了，而直到半年后，我才再次看到凯。他天真的蓝色眼睛变成了妖冶而诡谲的紫色，温暖柔软的小手变得冰冷而有力。
　　“你是谁？”
　　“我是凯啊，梅！”他如同原来一样亲热地抱住了我，在我耳边轻轻地说道，“我们……来玩吧。”
　　模糊的记忆在我的脑中闪过，却无论如何也捕捉不到，不过算了，对于眼前的这一个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没关系的。
　　不过我知道，那个傻傻的，总是闯祸，对我言听计从的凯已经消失了。

　　据说，凯被吸血鬼袭击了，幸好他有一半的媚娃血统，所以还有挽回的余地，汤姆想办法保住了他的性命，但改变已经不可逆转，他渴望鲜血，讨厌阳光，体温极低，动作却敏捷而有力。唯一表明他不是真正的吸血鬼的，是他那仿佛一直在犹豫是否还要继续工作的心脏，还有，他在成长，虽然速度不到我的一半，但至少，他还活着。

　　回到卧室里，一眼就可以看到鼓鼓囊囊的被子，好像有人在睡觉。这原本是为了防止普林斯女士查房用的，谁知道我因为狼人的影响突然爆发，被抓了个现行。
　　我一边整理着被子，一边琢磨着怎么把凯打发走，这时，一个半透明的白色影子从墙壁里钻了出来。
　　那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长长的头发，仿佛珍珠一样幽冷的白光使得她和凯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相似，但是，她已经死了，她的一切都停留在了死去的那一刻，甚至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只是在这座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的建筑里徘徊。
　　女孩行了个礼，说：“她点燃了绿火。”
　　“很好。”我点点头，伸手从枕头底下翻出了一面银质的灰蒙蒙的小镜子，这是从汤姆那里偷来的，很有用，但我总担心自己把它弄坏了，这种古老的魔法物品坏掉了的话是很难修复的，所以我把它扔给了凯，吸了我那么多血，他总得干点活吧。
　　凯轻轻地敲了敲镜面，灰蒙蒙的影像开始波动，然后，我们的倒影变幻成了另一个房间。
　　一个身材修长的黑发巫师从容不迫地走出绿色的火焰，白色的魔杖在他手中轻盈地打了个转，清理掉了可能存在的灰尘。
　　普林斯女士仍然穿着那件很难看的睡袍，在他身边唠唠叨叨地说着：“……抱歉，汤姆，我知道你很忙，今天是霍格沃茨的开学日，那么多学生……可我真的被吓坏了，他们两个就站在前面，离莱姆斯还不到两英尺。我知道，莱姆斯是个好孩子，不想伤害任何人，可他那时已经变成了狼人，随时都会杀了他们……梅利却一点都不在乎，还有心情开玩笑……我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好像，好像从来都不在乎死亡……”
　　“好了，艾琳，不用担心。”汤姆柔声安慰着她，“在清醒的时候，梅利有足够的判断力。弄坏的东西我会处理的，你回去换件衣服，吃点东西，别忘了，今天也是这里的开学日。”
　　仿佛是被催眠了一样，普林斯女士点点头：“那就拜托你了，汤姆。”
　　随后，汤姆悄无声息地从原地消失了，普林斯女士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突然脸一红，慌张地找出一件长袍套在身上。
　　花了两分钟，汤姆将一片混乱的厢房恢复了原状，然后拐去莱姆斯的房间。西弗也在那里，他们两个见他进来，立刻站了起来，满脸惊喜地迎上前。
　　“里德尔教授！”
　　然后西弗的脸色一变，急促地说道：“对不起，都是我的主意，梅利只是想帮忙。”
　　莱姆斯也沮丧地低下了头：“要不是我……”
　　“你这次又弄出了什么，西弗勒斯？”汤姆温言问道。
　　西弗连忙伸手摸向自己的口袋，在掏出了一堆诸如干瘪的果实，散碎的叶片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后，他找到了一个脏兮兮的笔记本，翻到了某一页，递给汤姆。
　　本子上面写着乱糟糟的药方，很多地方都被涂污了，改来改去的。即使是汤姆，也需要几分钟辨认。
　　莱姆斯小心翼翼地说：“我觉得这次好像有效果，我不是那么……那么疯狂了。”
　　“乌头！”汤姆轻声说道，“能够抑制你的反应，但毒性太大，对身体有害。如果你不是狼人，现在就得被送去圣芒戈了。西弗勒斯，我告诉过你要先把药方给我检查吧。”他略略抬高了声音。
　　“是的，对不起。”西弗低下了头，并没有说出是我怂恿他的——“反正狼人恢复力强大，只要没死，喝下什么都没关系，汤姆正忙着霍格沃茨的事，等到下个月，多慢啊。”
　　“算了。”汤姆无奈地说道，“是梅利吧。”
　　“不，是我的责任。”西弗的头更低了。
　　“是我愿意喝的。”莱姆斯连忙辩解道。
　　汤姆摇摇头，说：“你们两个，这个月所有的作业加倍，还有，西弗勒斯，在进入霍格沃茨之前，我禁止你配置任何魔药。”

　　一个月的双倍作业！？他们两个都这样，那我……
　　随后我就把担心抛在了脑后，大不了让凯替我写，反正他写字很快。
　　接着汤姆应该会来我的房间，我收起银镜，缩进被子，打算装睡，可凯却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自动自觉地黏了上来。
　　“咝——好冷！”我打了个冷战，努力想要把他踢出去。
　　空气颤动了一下，黑色的人影突兀地出现在我的床头。看着我身边的凯，汤姆皱了皱眉，说：“凯，请你回去自己的房间，我需要和梅单独谈谈。”
　　“O——K——”凯拉长语调答应着，跳下床，慢吞吞地离开了房间。

　　“早上好，汤姆！”我轻快地打着招呼。
　　汤姆避开了我的眼睛，抓起我的手腕，皱着眉，审视着破碎的银链。
　　“是因为狼人吗？”他直接问道。
　　“大概吧，莱姆斯的那个时候总是很吵。”我挤进他的怀里，下巴压到他的肩上，在他耳边说道，“要惩罚我吗？”
　　汤姆僵硬了一下，可是仍然没有看我，冷冷地反问：“对你有用吗？”
　　他修长的手指灵巧地整理着银色的链条，将它们重新连接起来，打上复杂而精致的结。
　　总是这样，他完全不看我的眼睛。
　　小时候不是这样的，他那个时候到哪里都带着我，去魔法部，去参加聚会，去别的巫师家做客……微笑着应下我每一次惹出的麻烦，直到，四年前……
　　我的记忆少了一部分，最关键的部分。
　　别人作用在我身上的魔法都会失效，除了，汤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