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魔王养成》幽寞

50、恶魔的交易

　　时间的流逝会造成很多有趣的变化，比如说，城堡的地面事实上是原来的第二层和第三层的混合物，真正的第一层已然深埋地下。
　　我毫无滞顿地穿过重重石块，仿佛穿越了千年时光，来到了城堡原本的大厅中。
　　同上面有些相似，这里也在进行着一场战斗，穿着甲胄的士兵永远凝固在了厮杀的那一刻。粗糙的石板地上躺着倒下的士兵，伤口处的血迹还未干涸，似乎那锋利的箭矢在几分钟前才穿透他们的躯体，无神的眼睛看着窗外，却再也看不到阳光。
　　但房间里还是有光线的，那是一支长矛，好像是刚刚击中目标一般凝在了半空中，木质的手柄光可鉴人，不知道有多少人使用过它，锋利的矛尖上染着几点血，散发着神圣的白色光芒，无坚不摧。
　　挡住这支长矛的却是一块书本大小的，晶莹剔透的祖母绿。它的一面被磨的光滑如镜，铭刻着一行行古老的文字。
　　宝石被持在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老人左手中，他的右手拄着一根长长的法杖，笔直而凛然地站在那里，身上插着几只羽箭，鲜血已然染红了半边长袍。

　　可惜这停滞了千年的战场已经被人毫不客气地破坏了，忠诚的战士被拖到角落里，石板地面上画出了暗红色的纵横交错的线条和符文，一座黑色的祭坛被放置在房间正中，血淋淋的祭品摆放其上。
　　两个一身黑袍的高大巫师神色肃然地坐在角落里的木凳上，在他们身边，是那个倒霉的随军牧师和几个跪在地上祈祷的修女，年纪最大的那一个神色超脱，一脸视死如归的觉悟，而其他人则瑟瑟发抖地挨在一起，不时惊恐地看一眼大厅中间的那座祭坛。

　　我径直朝着祭坛走去，看着坐在上面的黑影说道：“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灌溉农田的爱好，撒旦。”
　　“闭嘴。”他瞪了我一眼，阴森森地说道，“你在英国做你的保姆就够了，为什么要跑到我这里来？”
　　我很无辜地摊了摊手，说道：“我可爱的契约者被卷入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我当然也要跟过来了。”
　　他不屑地哼了一声，对于无所不知而又相互了解的恶魔君主来说，所有的遮掩都是无用的，不过，该说还是要说的。
　　我不敢苟同地绕过地上的一颗心脏，在他旁边弄了一个座位，舒舒服服地坐下来，慢悠悠地说：“其实，这件事本来就和我的关系比较大吧。”
　　“那又怎么样？”他冷冷地看着我。
　　“他与你之间的关系只是等价交换，交给你多少祭品，借给他多少力量。”我轻轻地说，“你真的确定那力量足以破坏‘它’吗？”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眼，冷笑着说：“你也太宠那个小男孩了吧，他那双手拿得动吗？”
　　“年轻就等于拥有无限的可能性，比起一个命运已经决定的王者有着更大的价值。”我抬头看向斜上方，轻轻地说道，“更何况，近在眼前的胜利已经令他失去了清醒的判断，因为一件随时可以做的事情丧失了关键的战机，将战争的结束至少提前了两年，再加上，如果他因为‘它’牵扯了大量的精力……”
　　“随便你。”撒旦突然笑了，“我不会做多余的事情，不过，属于我的东西一点都不能少。”
　　我点点头：“成交，反正我对她们也没兴趣。”
　　“你太挑食了。”他阴笑着递过一只盛着鲜血和黑雾的酒杯，殷勤地问道，“要喝吗？”
　　黑雾里面传出了扭曲而痛苦的哀嚎，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迅速地计算了一下得失，然后很干脆地拒绝了他：“免了，我和你的口味永远都不会一致。”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接受，让他郁闷一下宝贵食物的浪费，不过最近我的胃因为小汤姆的缘故变得越来越挑剔，实在犯不得为了这点事情让它受苦。

　　堆在楼梯上的石块无声地滑动开来，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通路。
　　盖勒特•格林德沃大步从石阶上走下，黑袍飘飞，身后跟着满脸沮丧的小巫师们，无法顺利的使用魔法，面前又站着一个当世最强大的巫师，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基本上都失去了抵抗的念头，汤姆要好一些，故作乖巧地同其他人保持一致，却慢慢地落在了后面，不过他之前出挑的表现显然令格林德沃印象深刻，很和蔼地把他叫到了身边。
　　大概是今天受到的刺激已经不小，见到房间里的诡异场面，即使是两个女孩也只是脸色更加惨淡了几分。
　　“大人！”如同雕像一样静坐的两名巫师立刻站了起来，迎向前去，看向小巫师们的眼神中满是疑惑。
　　格林德沃淡淡地说道：“当我到达这里的时候，我发现我们很意外地多了几位客人，伍尔夫。”
　　“这不可能，大人！”名为伍尔夫的巫师惊讶地说道，“我并没有收到警报。”
　　“这完全可以理解。”格林德沃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们的小客人很谨慎地遵守了《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根本没有使用任何魔法，而唯一使用了魔法，并带领他们来到这里的是这位平克斯顿小姐，她也算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不是吗？”
　　“平克斯顿？在英国的那一个？”
　　“是的，在英国的那一个。”格林德沃冷笑着说道，“她带着她的同学逃课来到这里，为了救出上面几个陷入困境的麻瓜。”
　　“这几个小孩子？”
　　“愚蠢，莽撞而又……‘高尚’的行为，但这太巧了，”格林德沃轻轻地说道，“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伍尔夫谨慎地猜测道：“霍格沃茨的学生……难道是他？”
　　格林德沃摇了摇头：“他们太小了，起不到什么作用的，好了，我们没有必要因为这个浪费时间，于尔根。”
　　另一个巫师沉默地点点头，转过身去，将牧师拖了出来。
　　神的仆人的血液化作了祭品，流淌在石板上，空中的雨云被撒旦的力量所吸引，聚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一道道闪电劈了下来，上方厚重的石壁一下子被这巨大的能量烧熔，穿透，电光撞击到了长矛上，迸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一瞬间，大厅被炽热的白光吞没。
　　当一切结束的时候，格林德沃脸色阴沉地发现，那根孤零零的长矛仍然纹丝不动地悬浮在空中，散发着柔和的白色光芒，宝石，老人，所有的物品都没有改变……或许不能这么说，石质的祭坛已经在两种力量的冲突下完全地气化了，同时消失的还有祭品和鲜血绘成的法阵。
　　洁白的月光从上方的缺口照进室内，乌云已经散了。

　　我很满意地说道：“现在干净多了。”
　　“哼！”撒旦退到一旁，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办。”
　　“很简单啊！把它拔下来就可以了。”
　　我站起来，走到月光之下，六支洁白的羽翼伸展开来，房间里充满了与刚才完全不同的白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