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不是萨摩耶！》小小一柯

6、第 6 章

　　凳子上的土行孙慢慢恢复成刚刚进门的样子，那有些发黄的头发，刚刚还像枯草，就在霎那间有了光泽。
　　想起土行孙那矮矮的身材和这发黄的头发，蓝亦卿觉着他是不是小时候家里穷吃的不好，所以缺钙长得又矮、头发又黄。
　　蓝亦卿偷偷瞥了一眼正在认真喝水的洪樱，见她没有注意到自己后便悄咪咪地把白诗宸拽到身边，垫着脚凑到白诗宸的耳边说道：“你这个朋友看起来像缺钙，你多他些钙片之类的补补吧。”
　　蓝亦卿自认为自己的声音足够小，可是说完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而笑声最大的就是洪樱这个臭初中生。
　　“他不是缺钙。”洪樱直截了当，丝毫不给蓝亦卿面子“他是天生的。”
　　一旁的白衣天师没有洪樱这么咄咄逼人，他语重心长地对着蓝亦卿说道：“土行孙他们整个家族都是这么矮。”
　　“是被人下了咒吗？”蓝亦卿乖巧地问道。

　　她刚刚摆阵做了法，不由心生一种自己已经是天师了的错觉。
　　她甚至想过，这解除土行孙一族的矮小咒，可能是自己作为天师的第一个任务。

　　“不是的。”一旁的白诗宸摇了摇头“这个不是关于咒法之类的问题，估计土行孙一族为什么这么矮的这个问题只有生物学家才能解释到了。”
　　这？还得讲科学？
　　刚刚还在施法呢。

　　蓝亦卿突然觉着这个世界是不就是科学和迷信“和谐共存”的世界。
　　那些被发现的“真相”，就是“科学”。
　　而那些人类还未发现的“真相”，就是“迷信”。

　　“蓝小姐有没有兴趣跟我学习法术？”白衣天师一脸慈祥地看着蓝亦卿。
　　说真的，蓝亦卿从未想过自己能够学习法术。
　　她摇了摇头：“我没想过。”
　　“我也是从未想过自己会学法术。”
　　白衣天师还是一脸慈祥，但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刚刚那般冷面不近人情了，他像是会变“气质”那般——此时的他宛如一位白发苍苍的长者了。
　　“我也是在同你这般年纪的时候，我的师傅有一日化缘到我家，他一眼便看出我有慧根来。果不其然，我在天师府学习的那几年，比同班任何同学学的都快。他们还在学画符的时候，我已经跟着师父到处去执行任务了。”
　　蓝亦卿想起自己今天那下意识做出的手势，与口诀契合的完美，似是做了几百年那样的熟练。也许自己真的在这一方面有着常人所不比的“慧根”呢？
　　“那我学什么呢？”蓝亦卿动了心。
　　“捉妖。”
　　“咳咳咳咳。”
　　洪樱一口水呛在胸口，猛地咳嗽了起来。
　　“我突然想起来蓝小姐来家里是为了拿包的。”
　　听洪樱这么一说蓝亦卿这才想起此次白府之行是来干什么的。
　　“你带蓝小姐去大堂吧。”
　　白诗宸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洪樱，洪樱快速起身接着对着蓝亦卿就说了一句：“请。”
　　“啊，我还没问大师叫什么名字呢。”
　　自从蓝亦卿听到“捉妖”二字，就仿佛是打通了自己身体最深处那个被封印已久的“魂脉”。
　　“侯鹤渲。”
　　候聪明不过是猴子随意编造的名字，那张名片只是他的一根猴毛。
　　接着猴子又补充道：“鹤是我师门中的一个辈分。”
　　蓝亦卿咯噔一下：“你们师门···不会是德云社吧？”
　　“什么鬼什么鬼！”洪樱不耐烦地催促道“快走啦，再不走太阳下山你就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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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府大堂的正对门的墙上挂着一副白狼像，画中白狼气宇轩昂的好不威风。
　　蓝亦卿一进门就被这画像吸引住了目光。
　　“你家真的养白狼了？”蓝亦卿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白诗宸。
　　“没有。”洪樱抢先回答。
　　蓝亦卿指了指：“那这幅白狼像？”
　　“别指。”洪樱把蓝亦卿的手拽下来“这是我们家族的图腾，你这样指着，很不礼貌懂不懂。”
　　洪樱一脸嫌弃的样子，把蓝亦卿气了个够呛。
　　“我第一次来哎，我懂什么懂！”
　　“你第一次来？”洪樱正要继续开火，就被白诗宸挡在了身后。
　　“你赶紧去把蓝小姐的包儿拿过来吧。”
　　“别叫我蓝小姐了。”蓝亦卿本来还是火中烧，但看到白诗宸那温柔的眸子，一瞬间就不觉着这么生气了“叫我亦卿吧。”
　　“还亦卿。”洪樱做着鬼脸，摇头晃脑的离开了大堂。
　　“你别和表妹一般见识。”
　　眼前的白诗宸真的像水那般温柔可人。
　　蓝亦卿在心里美得不行，眼前这个大美女怎么让自己遇上了。
　　说真的，她真的不喜欢医院里遇到的那个性格的白姐姐，冷冷的，没有感情，不好接近。
　　最重要的是这哪儿赶得上眼前这个这么温柔爱笑的白姐姐～好呀！
　　“不会。”蓝亦卿甜甜地摇了摇头。
　　谁和这个初中生一般见识啊！我大人有大量！

　　“包儿来了！”洪樱柔媚的声音响起。
　　怎么有一种站在青楼门口揽客的感觉。
　　但是见到洪樱本人。
　　瞬间有一种民国卖报小孩儿的感觉。
　　这女人真让人割裂。

　　“你是怎么捡到我的包儿的。”蓝亦卿毫不客气地将包儿从洪樱手里拽过来。
　　“我可是私人侦探哎～”洪樱很神气。“什么？”蓝亦卿两只眼睛瞪的老大“你不是初中生吗？”
　　“谁和你说我是初中生！”洪樱的眼睛瞪的比蓝亦卿的还大“白诗宸是不是你和她说的！”
　　白诗宸看着眼前这俩人的架势，就觉着好笑：“不是我。”
　　“不是白姐姐！”蓝亦卿那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白诗宸恍惚间看到了千年前的自己。

　　那时的自己不过百岁，每日就像跟屁虫那般跟在莫离身后。
　　好像自己的全世界就是莫离，只要看着她对自己笑，就什么都够了。
　　那时的莫离不像现在的蓝亦卿。
　　她不爱笑，但她从不吝啬对自己的笑。
　　白诗宸将手伸入口袋，轻轻抚摸着口袋里那玉石小人，仿佛莫离就还在身边，从未离开。

　　这玉石小人和蓝亦卿带的那玉石小狼是一对。

　　当日白诗宸捉了一对玉石精，传说中玉石精情比金坚，将它们雕刻成彼此的模样互相佩戴，只要玉石不离身，便可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感受到彼此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蓝亦卿为什么总感觉奇怪，奇怪白诗宸为何总能猜到自己在想什么。
　　因为，另一只玉石就在白诗宸的身上。

　　“那谁告诉你的？”洪樱还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我长着一双眼哎！”蓝亦卿拿手指着自己眼睛“你长得这么矮，还长得这么小！不是初中生是什么！”
　　蓝亦卿见洪樱气的鼓鼓的脸蛋儿，简直开心死了，自己终于扳回一局。
　　就在自己得意忘形之时，她恍惚间看到洪樱身旁生出一团红红的雾气，在雾中她像是看到洪樱的脑袋上长出两只赤红色的尖耳朵，身后足足有九条又长又粗像扫把一样大尾巴。
　　她心一惊，又定眼一看，发现什么都没有，洪樱还是气鼓鼓地站在自己面前。
　　“本小姐不想和你吵。”洪樱扭过头不去看她。
　　“好啦～”白诗宸揉揉洪樱的脑袋“那咱们就多吃点，长得高一点啦。”

　　“还能长高吗？”蓝亦卿也想被白诗宸揉脑袋。
　　“我当然能长高！”洪樱又开始神气起来“但是，你，就不一定了。”
　　这句话像是戳到了蓝亦卿的痛处，蓝亦卿闷声不说话了。
　　洪樱见到蓝亦卿的样子，有点过意不去，自己也没啥坏心思，只是炫耀一下妖族的属性而已啊···
　　“你也想长高吗？”洪樱小声问道。
　　蓝亦卿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知道，你们俩人为什么都觉着我矮？难道以前我高过吗？”

　　这话一出，大堂里顿时鸦雀无声。
　　没有人能解答她这个问题。
　　或者说，她们还没准备好怎么和蓝亦卿解释这件事情。

　　“你长了一张高个子的脸。”洪樱一脸认真“不过没关系啦～你现在也不矮啦！”
　　洪樱用手比了比自己和蓝亦卿的身高“比我高很多呢。”
　　见蓝亦卿还是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哎呀哎呀好啦！”洪樱把包儿塞到蓝亦卿手里“你点点看少东西了嘛。”

　　蓝亦卿翻着自己的包，她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们都一副很失望的样子问自己为什么这么矮。
　　也许，她真的曾经高过。

　　蓝亦卿冲着洪樱点了点头：“没少。”
　　“没少就好。”洪樱回了蓝亦卿一个ok的手势“我就知道我的探子靠谱。”
　　“探子？”蓝亦卿那本来暗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白诗宸看着蓝亦卿这个样子，唇角勾起一抹笑。
　　此时的蓝亦卿就像是个孩子，白诗宸从未见过这般样子的莫离。
　　白诗宸之前时常怨自己没在莫离及笄之年遇到她，她想看看那个无忧无虑的莫离。
　　她恨莫离生在那个朝堂不稳的大金，恨沈寰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将莫离拽到自己的政治阵营中——为了自己能够登基成为大金新帝，沈寰剥夺了莫离的自由。
　　上天就像是和自己开了个玩笑，将那个无微不至照顾自己的莫离姐姐夺走，又还给自己一个一身孩子气的蓝亦卿。

　　“就是···就是线人。”洪樱找了个现代人能理解的词汇。
　　“啊！线人啊！”蓝亦卿一下子就想到了《无间道》。
　　“但是···”蓝亦卿非常认真的盯着洪樱的眸子“私人侦探需要线人吗？”
　　“私人侦探怎么不需要线人的。”洪樱觉着眼前的蓝亦卿是个傻子“私人侦探更需要线人！”

　　洪樱没骗她，她确实在人间有很多线人，只不过，都不是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