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看天色暮看云》冷橘子

17、第 17 章

　　后来在送走外婆后的第二天，我与云暮老师一起回老家收拾外婆留下的东西。让我记忆深刻的是那一摞摞书信，和那一墙有些泛黄的照片，书信只字不提“爱和牵挂”，可信中却思念满溢，爱得很深沉，读懂了才明白仿佛这些就是他们爱情细水长流的最好证明。
　　云暮妈妈走进来：“小暮，你和天天把照片全部收进相册吧，别放外面了，以后不怎么回来……没人收拾会变得更糊的”。
　　云暮懂母亲的欲言又止：“好，我知道”。
　　云暮看向我：“天天，把那些信也递给我”。
　　我初次见外婆，没有见过外公，却因他们的故事动容。
　　虽然外婆走了，所有与外婆有关的东西被放进了箱子里，但她却是如此这般美好的活在云暮老师和家人的心里，也活在我的记忆里。
　　云暮：“妈，我爸你们俩是直接回上海，还是在这里再呆两天”？
　　云暮妈妈：“回去吧，在这里，每天看着与你外婆有关的一切，思念只会愈发浓烈”。
　　我看着云暮妈妈还没说完，眼泪又开始往下掉，我知道此刻，所有安慰的话都太过苍白无力，只是握着她的手。
　　云暮：“也好，那我给你们订票”。
　　云暮妈妈：“那你什么时候送天天回去”？
　　云暮：“我们订了下午6点15的票”。
　　云暮妈妈：“那你爸我们俩就和你们订相近时间的票，到时候一起去机场吧”。
　　云暮：“好”。
　　我心想反正这次开学，邱老师和竹姐肯定是会陪我去北京的，到时候在北京见也是一样的。我也和云暮说了，可以自己回去，反正马上要开学了。
　　只是他坚持说想见我爸爸妈妈，我讶然：“云暮老师，不是说好你不用送我的吗？”
　　云暮：“邱老师和兰老师都放你来了这么几天了，你觉得我不上门拜访一下合适吗”？
　　云暮妈妈：“是啊，天天，我和你叔叔本来说，与你一同去，去拜访一下你父母的，但是小暮说，你还在读研，他还没有正式以男朋友身份去过你们家，我们去了岂不是乱了顺序了”。
　　我尴尬但还得不失礼貌微笑面对着云暮妈妈。
　　不过好在，因为航班的时间，话题没有再往下继续，就这样我们从老家收拾好东西，就直奔机场了。
　　小昱也打电话来说，在机场等云暮老师了。
　　来到机场我们就分开走了，只是云暮妈妈在快要走的时候，似乎小生叮嘱了云暮老师一些事情。
　　云暮妈妈：“天天，到时候有空了和小暮来家里吃饭啊”。
　　云暮：“好了妈，需要快一点了，你和爸”。
　　云暮爸爸：“天天，你替你简瑶阿姨和我代你父母问好”。
　　我：“谢谢叔叔阿姨，我会的”。
　　我：“叔叔阿姨再见”。
　　这一路上，我一直忐忑不安，邱老师和竹姐会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如果他传出绯闻或者说邱老师和竹姐能理解他的工作性质吗？会不会觉得他文化水平不高而被嫌弃（邱老师是博士、兰老师是硕士），因为确实我们的生活方式和生活状态差距太大了。
　　不过回家后才发现我真的是多虑了。
　　虽然邱老师会为难他，但也不会故意刁难他。
　　重庆到宁市飞机也就一个小时多一点点，我们到家的时候还挺早的，我从未想过在聚光灯下闪闪发光的人，会在这个时候紧张。
　　云暮看向我：“等一下，快看一下我，我这样可以吗？”
　　我笑着：“云暮老师，很可以，一百分好吗？。”
　　云暮：“确定、真的？”
　　我握着云暮老师的手打趣道：“原来你还会紧张呀，不是万人的舞台你都稳得很吗？就两个人，洒洒水啦”！
　　云暮老师笑了：“走吧，上楼”。
　　竹姐看了看手表，和邱老师说：“天天他们该到了吧”。
　　邱老师其实也有点不淡定，但是他装的极好，而且还很嫌弃竹姐。
　　邱老师：“等会儿自然就回来了，你老在这晃悠啥呀，晃得我头疼”。
　　竹姐：“好好好，我碍着你眼了，晃得你老人家头疼是吧，那行，你就自己待着吧，我下去看看”。
　　竹姐才走后几秒钟，邱老师就搁窗子边观望了。
　　云暮对我说：“兰老师下来了”。
　　我一看，还真是竹姐，我赶忙先下车，生怕我妈遇到邻居又唠个没完没了。
　　竹姐似是也看到我了，快步走来。
　　我挽着竹姐，傲娇的说：“你莫不是故意下来等我的，怎么，才几日不见就那么想我，那我开学了，你可怎么办呀，我的姐妹”。
　　竹姐：“你这孩子，一天没大没小的，你走了才好，我和你爸落个清净，不用天天给你做饭，还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云暮从后备箱拎过东西，走上前来：“兰老师”。
　　竹姐笑得乐开花：“哎。小暮，你辛苦了，我听天天说你都堆了很多工作了，其实我们能理解的。你看，你还故意送她回来一趟，天天不太懂事，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云暮摸了摸我的头，然后看向竹姐：“兰老师，这次是我做的不妥，还希望您和邱老师别生气，而且我也好久没见您和邱老师，我也很想来看看你们。”
　　我赶紧挽着竹姐的手：“是的是的，本来之前云暮就打算来的家里了，只是后面耽搁。”
　　竹姐白了我一眼，转而一脸满意的看向云暮：“我与邱老师理解的，活着的人更需要好好活着，邱老师我们俩也盼着你和小天一起回来，见着孩子们开心，我们做父母的也欣慰。”
　　我：“走吧，邱老师也肯定很想立马见到我呀”。
　　才刚上楼，我就唤着：“邱老师，你的宝贝女儿回来了，快来开门呀”。
　　邱老师开门的那一刻，我觉得挺突然的，邱老师在家的时候，向来都是喜欢穿一些休闲的运动装、格子衫之类的，今天怎地突然穿了那么正式了。
　　我：“邱老师，你今天是出席什么会议了吗？还是”？
　　竹姐笑了：“他能有什么重要会议，你也不看一下今天周几”？
　　邱老师结巴着狡辩：“就是……，就是有那么一点重要的事情”。
　　然后邱老师又看向我：“你们年轻人不都讲究什么仪式感吗”？
　　我强忍着笑：“是是，仪式感，你开心就行”。
　　云暮一脸认着，一脸的敬畏：“邱老师”。
　　邱老师没说话，只是放下手中的报纸，点头。
　　云暮看着邱老师，也没敢坐下，只是看向竹姐：“兰老师，这是我父母的一点心意，因为家里的事情，他们抽不出身来，让我代他们向您与邱老师问好”。
　　竹姐：“人来了就好，还带那么多礼物，谢谢你父母挂念，坐，坐下说”。
　　我：“妈，你今天做了什么菜？有没有做我爱吃的”？
　　竹姐：“藤椒鸡、回锅肉……”
　　我搂着竹姐，蹭了蹭：“哇，兰老师，果然我是你亲生的，鉴定完毕，mua……”
　　竹姐：“好了，邱天，你这个马屁精，干紧和小暮去洗手来吃饭”。
　　我笑嘻嘻的看向云暮：“快尝尝，这是我兰老师的独家秘制，一般人可吃不到。”
　　云暮也笑着：“那我的多吃点，好好记住这个味道。”
　　我疑惑；“不用，下次你若想吃，让兰老师给你做就是。”
　　云暮：“那等你开学了，想吃呢？”
　　我瞬间就懂了，笑着小声的看向云暮：“云暮老师，你是想让我夸你么？”
　　而邱老师却仍是一言不发，尤其看我好像很不顺眼。
　　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向云暮：“你会毛笔字吗”？
　　云暮：“尝试过，但写得不是很好”。
　　邱老师似是问云暮意见有似乎是下命令：“一会儿，陪我练练”。
　　我知道邱老师毛笔字写得极好，从小就在我耳边念叨：“书，心画也。通过书法可以投射出人的性格、心理、情绪、能力等方面的信息。”也正是这样自小不仅让我练硬笔书法还要练习软笔书法。而邱老师自是很喜欢书法，在家闲暇时间要么是读书要么是写字。
　　我：“邱老师，你是今年没有学生带吗？你学生的科研KPI不着急了？闲得慌”。
　　邱老师咳了咳。
　　云暮知道我的心思，但是我不知道他写的怎么样，所以我自然担心万一他让邱老师不满意，那邱老师岂不是更不待见他了。
　　云暮看了我一眼，然后看向邱老师：“其实，书法是有着很强的个性风格的一门艺术，从这个意义上说，书法有利于修身养性，书法的练习可谓是自我调节情绪的过程，我也还蛮喜欢书法的，待会儿还请邱老师多多指点”。
　　吃过饭后，邱老师和云暮老师去了书房。
　　竹姐知道邱老师的心思，我也知道邱老师是有话要和云暮老师说，便没跟去。
　　邱老师：“观其力而不失，身姿展而不夸，笔迹还算行云流水”。
　　云暮：“谢谢邱老师”。
　　邱老师大笔一挥，写了一句“天上月圆人间半，自古世事难两全”。
　　随后邱老师说道：“人间事皆有其自己的归属和规律。人的这一生啊，往往多数时候，会因个人冲动的选择而改变，人呢也往往会过于自信的以为能够掌握全局，但殊不知却在悄然中铸就了错误。”而世事的博弈中，无论你胜负与否，总归两全其美的办法有、却也难有。
　　云暮：“我知道邱老师的顾虑，可有的人穷尽一生，也未能找到对的人，而我想我是幸运的。邱天对于我，是现实给予我最大的馈赠，遇见她爱上她是我人生的必然选择，毫无疑问，在俗世声名之间我也不能免俗，但请您相信我，我定会爱她护她周全”。
　　邱老师看向云暮：“世事的博弈中，无论胜负与否，总归会有两全的但终归是难寻。”
　　我想了想，总觉得邱老老师一定会为难云暮，便还是推开了书房的门。
　　我试探性的问道：“邱老师，竹姐切了水果，让我拿来给你们”。
　　邱老师自是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小心思。
　　邱老师：“小暮，你写两笔给邱天同学观摩观摩”。
　　云暮写下“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邱老师知道这是写给自己看的，也是写给邱天看的。
　　我看着云暮，边鼓掌边夸耀：“字写得不错嘛，不愧是我……，不愧是有艺术天分，”。
　　邱老师：“字如其人，人亦如字。写字若能做到方圆结合，刚柔并济，便算得上是好的书法；而做人，能方圆处之才是一门大学问，过分的方，让人觉得你锋芒毕露，有勇无谋；而过分的圆，唯唯诺诺，便是毫无主见”。
　　我看着邱老师：“是是是，所我定会好好探索这门大学问的”。
　　然后我笑着看着云暮，凑近他说道：“邱老师就是这样，像个老学究，你习惯就好，别太在意啊”。
　　竹姐也进来了，她故意打趣邱老师：“邱老师，这种氛围你还写字呢，心里浮躁着呢吧，赶紧出来吧。”
　　邱老师只是看了竹姐一眼，似乎是示意，：“当着孩子的面，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但邱老师还是顺着竹姐的意，和我们一同出了书房。
　　客厅里都一同看着云暮老师的剧，包括云暮自己也在与竹姐一同吐槽着剧里的角色设定。
　　只是，我似乎想到明早，云暮老师得早起，因为他已经耽误挺久了。
　　我：“邱老师，兰老师，云暮明早飞机有点早，他该睡觉了，我带他去洗漱。”
　　邱老师：“去吧，的确挺晚了”。
　　云暮老师正刷着牙呢，但我还是问了一嘴：“邱老师没为难你吧？”
　　云暮：“那么担心我？放心吧，没有，邱老师很好的”。
　　我点了点头：“那就好，你洗吧……我等你。”
　　云暮：“天天，你过来”。
　　我走近，只见云暮老师眉头轻挑，瞬间身体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
　　我抬头看着他，他的皮肤真的超级好，或许是刚刚洗完脸，被打湿的睫毛此刻也显得更加浓密，嘴边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云暮宠溺而笑：“我本来只想抱抱你的，是你一直盯着我看，就怪不得我了”。
　　我想说什么，但是未尽的语言都淹没在了那个满是情意的吻里。
　　云暮将清冷的舌滑入女孩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味道，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这一瞬间似乎让自己忘掉了所有。
　　我自是知道，云暮最近已经他身心俱疲，或许只是想抱抱我，但一想到邱老师，我吓得一下子就推开了云暮老师：“待会儿被我爸看到，我就死惨了”。
　　只不过，因为我后退的时候用力过猛，还是不小心打翻了杯子，反而把动静闹大了。
　　竹姐：“怎么了天天？”
　　云暮老师笑着：“是吧！这下是真要被当场抓现行了……”
　　我撇了撇嘴：“都怪你”。
　　云暮：“阿姨，没事儿，就是手太滑了，杯子没拿稳”。
　　然后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唇，笑着说：“丹唇翳皓齿，秀色若珪璋，怪我，怪我太贪恋邱天小姐的美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