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婚后爱之替身白月光》大耳完子

22、第二十一章

　　安荣之所以答应，是因为他觉得这事儿有蹊跷。
　　于美心刚来京城不久，这么巧就让裴川看上了，他倒要去看看，这背后到底有没有人在搞鬼。

　　聚会选在汇明楼，二楼临街的包间里，宋静呈和于美心手拉手有说有笑，安荣抽了个空去露台上透口气，裴川眼瞅着也跟了出来。

　　他们一出去，宋静呈忙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于美心娇羞，“就那样啊，他天天来，就是个傻大个儿。”

　　“我可不相信你会败在他的金钱攻势之下。”

　　“本来我挺烦他的，可是，有一回，有一个客人喝醉了，非要来缠我，甩都甩不掉，是他出面替我解了围，那之后，我才对他另眼相看。静呈，你也知道，我从小就被我爹卖了，几经辗转才被师父收留，得师父教养之恩，我才能养活自己，可我常年混迹欢场，我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得一人，若他真心护我，我便倾心相许。”

　　于美心望向窗外裴川的背影，“不管他能待我好几时，我都不后悔。”

　　回去的路上，宋静呈不想坐马车，安荣便陪她一路步行，宋静呈挽着安荣手臂，对于美心这样义无反顾，她感慨颇深，“你说，裴川会护她一世吗？”

　　安荣摇头：“说不清，大概率不会。”

　　“不会？”

　　安荣道：“男人追求女人时，总是花样百出，实则可能是出于各种各样的目的，但男人都很狡猾，会把这些目的伪装成你们女人最渴望的东西。”

　　宋静呈问：“真心？”

　　安荣轻笑：“对。”

　　宋静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要说真心与否，除了于美心，旁人谁又能知晓呢，宋静呈虽不知道裴川的心意，但于美心一腔真情，她却是看真切了。要是裴川负了她，她不是也说了么，她不后悔。

　　宋静呈摇头：“如果，男人都是出于其他目的才去追求女人，那证明，这个男人实在卑劣。”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安荣愣了一下，才重装作若无其事。

　　宋静呈偏头问：“那你呢？你当初追求我，是出于真心吗？”

　　安荣点头：“那是自然。”

　　安荣不禁握拳，他一生追求过两个女人，两个女人有相似的脸庞，有想似的命运，都和他纠葛不清，他接近她们，追求她们，都不曾怀着真心。

　　也许他，当真卑劣吧。

　　大周皇宫里。

　　安荣立于宝蓝阁内，萧贵妃午憩刚起，见到安荣，她和颜悦色，问起近日来赵颜阳一党可有什么动作，又谈及五皇子赵珩年满十六，该出宫建府一事，萧贵妃叮嘱安荣，五皇子出宫建府一事，他当全心全意，务必稳妥办好。

　　安荣一一应下，正事谈毕，他躬身道：“臣还有一事禀报。”

　　“何事？”

　　“永乐侯世子裴川，昨日向臣禀明，在忠孝之间他已想清楚，他愿追随其父，效忠贵妃娘娘。他托臣转述，恳请求见贵妃娘娘一面。”

　　“哦？这事儿倒稀奇，”萧贵妃想了想，“明日，你带他进宫一趟吧。”

　　裴川进宫，带了一封他父亲永乐侯亲手写下的推荐信，信中，永乐侯说贵妃娘娘可以考虑培养重用裴川。
　　可仅凭这一封信，萧贵妃还不足以信任裴川。她问：“你跟本宫说说，你为何要选本宫？”

　　裴川跪于宝蓝阁，腰背挺直，坦然道：“臣所选，并非贵妃娘娘，臣选的，是五皇子。父亲说，五皇子聪慧仁厚，虽不是嫡出，才能却远胜嫡子。选择他，将会为我大周朝选中下一代贤君。我等大周男儿，当以大周朝江山社稷为重。”

　　萧贵妃点了点头，挥手让他离开了。

　　不日，一纸调令赐下，西南军裴川奉旨调入京畿火器营，任火器营统领。名义上，他官职降了，可实际上，京畿火器营归属于禁卫军，乃皇家专属的保卫军。
　　而他之所以只是个小小统领，自然是因为萧贵妃对他还并不完全信任，他想获得信任，得做出些实际行动来。

　　而眼下，就有这样一个机会。

　　辽远王贺仲乃大周朝第一名将，他领兵多年，先后辅佐两任皇帝，在军中威望甚高，如今，他的孙女贺珍已过及笄之年，谁要是能娶到贺珍为妻，那么，整个大周朝的军权便都可收归囊中。

　　这个名门贵女贺珍，可是皇亲贵胄们等着长大的宝贝。

　　大皇子赵瑄，五皇子赵珩，都未婚配，为的，自然都是将正妻的位置留给贺珍。可是，贺仲将军将这个孙女看得极重，轻易不会许配给人。不管是萧贵妃，还是赵颜阳，都在想尽办法拉拢贺仲，可是，贺仲一直没有表态。

　　要说，贺仲也许更倾向于大皇子赵瑄，毕竟，他才是大周朝嫡长子。

　　可是，裴川却愿意去为萧贵妃当说客。贺仲将军的发妻是赵梦莲的表姑妈，裴川与贺家，因为其母赵梦莲的关系，算得上沾亲带故。

　　裴川将去亲自说服贺仲将军，将其孙女贺珍嫁给五皇子赵珩。

　　亲手将整个大周朝的军权，从他母族的手里抢出来，交到五皇子手里，这样，萧贵妃总能相信，他确实已选择了拥护五皇子赵珩。

　　此事，算是萧贵妃近日挂心的头等大事，五皇子不日将出宫建府，若能娶得贺仲孙女，那么，太子之位便算是十拿九稳。

　　为此，萧贵妃特许，裴川在京城可便宜行事，锦衣卫当尽力暗中辅助。

　　这样一来，安荣和裴川的交集日渐加深，宋静呈和于美心见面的机会也多了起来。裴川尚未娶妻，他不比安荣，在京城，他是永乐侯世子，一言一行当遵家族管束，是以，他一时半会儿还纳不了于美心，他便在离安府不远的地方置了处宅子，算作他与于美心的爱巢。

　　几人常常在这处宅子聚会。

　　近日，宋静呈常常听他们提起五皇子，心中，对这个五皇子不免有了些好奇。

　　可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快见到五皇子。

　　那日，他们都闭门熄灯了，安府大门突然被拍得震天响，不一会儿，徐管家来报，安荣立刻披上衣服去迎人。
　　随后，宋静呈也跟了上来。

　　她先是见到裴川，他喝多了，满脸通红，脚步虚浮凌乱，和他勾肩搭背在一起的竟是个儒雅少年，他个子不高却气质干净，一看就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那少年也喝了不少，一直在勾着裴川傻笑。

　　两人身后跟了不少人，有奴仆也有侍卫，可所有人见到安荣一刻，全都吓得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安荣黑沉着脸，怒斥裴川：“你胡闹也该有个度，滚回你永乐侯府去。”

　　很快，有人架走了裴川，那名少年则被徐管家命人小心翼翼扶回了后院厢房，安荣又招手喊来人，让人进宫去通知贵妃娘娘，五皇子夜宿安府，让她不必担心。

　　宋静呈这才知道，这少年竟然是当今五皇子。

　　伺候的人进进出出，很快就安顿好了五皇子，安荣命所有人都离开，他一人踏进了厢房，宋静呈实在好奇，悄悄跟了上去。

　　她偷偷从窗缝里瞧，那五皇子醉得稀里糊涂的，安荣黑着脸，可还是亲自动手帮他掖了被子，那五皇子醉眼朦胧，看清安荣，他嘿嘿一笑，叫了他一声：“大哥。”

　　安荣制止他，“别胡叫。”

　　那五皇子“嗯嗯”点头，可开口还是说：“还是大哥这里好。”

　　安荣叹了口气：“那裴川，心性不定，不知道他背后是不是在耍什么花招，你就这么信任他，跑去跟他喝得烂醉如泥，还夜不归宫，让贵妃娘娘知道了，她指不定要有多担心。”

　　五皇子挥了挥手，砸吧下嘴朝安荣讨水喝，安荣给他喂了水，他酒也醒了大半，他道：“我知道，我有分寸。我只是羡慕大哥你，你多好，将来娶妻，说不定能娶个自个儿真心喜欢的。我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你素来稳重，当知其中厉害。”

　　“我知道，我只是对大哥你一人说，难道对你，我也不能袒露心声了吗？我今日和裴川喝酒，是因为贺仲，今日终于松口，答应我和他孙女的婚事了。大哥，我要娶妻了，你为我高兴吗？”

　　安荣沉默很久，才拍上他肩膀：“你长大了，大哥为你高兴。”

　　五皇子低下头：“母妃她也会很高兴，是不是？”

　　安荣点点头，突然，他察觉到窗外有人，怒喝一声：“谁？”

　　五皇子一下子酒都吓醒了，安荣按下他肩膀，将他往床里送，转身从腰后抽出了一把短刀，他正欲挥刀，窗外传来宋静呈的声音：“是我。”

　　安荣看一眼五皇子，立刻起身走向门外，制止宋静呈露面。

　　他将宋静呈赶走，五皇子扶着门出来时，只看到了宋静呈的背影，他问：“那是何人？”

　　安荣答：“是我的小妾。”

　　五皇子不解：“既是大哥的小妾，又为何要赶她走？自大哥纳妾，我还从未见过她。今日难得来你府上，你倒是叫她来，咱们也好认认亲。”

　　安荣转身将他推进门：“你第一次见人，要这样满身酒气吗？回头等你建府，我自会带她入府见你。夜里凉，你喝了酒，别吹风，小心身体。”

　　五皇子听话地拢了拢衣服，他突然道：“大哥，她偷听你我说话，此事非同小可。”

　　“她知道贵妃娘娘是我义母，你唤我一声大哥也无妨，珩儿，她是我的女人，我自有主张，你不要动她。”

　　赵珩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