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池》cc1995

25、穿越的第二十五天

　　满池的荷灯，静静的深流，一对少年男女，对影成双，喁喁私语，应是很美的画面。如少年的情思，十三四初开，便往水中的月亮奔去。
　　春池看到那样的灼热，几乎要把她灼伤了，齐大非偶，不是良配。她不受控制的想到这样的话来。原是她打算用来讽刺渣男的，只可惜没这个机会了。
　　周仲云已拉住她的手，包裹在胸口，“春池，如果我高中，嫁给我好不好？”
　　春池低了头，转身去看河，“你高中了在问也不迟的。”
　　“那你答应了。”周仲云脑中狂喜，滋滋地看春池，只当她是羞怯。
　　春池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她取了那荷灯，放到水中，轻轻一推，那灯便顺着水流走了。
　　两人打着哑谜，一人觉得来日可望，心头便如抹了蜜一般；一人只觉别扭的幼稚，道也想开了，孩子吗。
　　周仲云蹲下身去，牵了春池的手，交握在自己的大掌里，“春池我一定会高中的。”以前高中的意义是让养父母看看，让那一院子的人知道金麟岂非池中物，他总要走出去的。如今却多了一层别样的甜蜜，是为承诺，是为心爱的女人，又或是不久后的一家人。那样甜蜜的幻想，几乎是周仲云毕生的所求:两人三餐，四季春秋。
　　春池的脸上也露出幻想的神色来，她倚着周仲云的肩靠了，河畔的荷灯灯光如水波一样，流过她的脸庞，跨过千山万水、千年万年，她纵容自己放纵下去、沉迷下去。
　　春池坐在台阶上，周仲云便揽过她的肩，陪她坐下。
　　春池抬头望望月亮，她知道那是一颗她所在星球的卫星而已，一个不发光的圆而已。她问道:“你说是不是只有月亮是永远不变的？”
　　“我也不会变的。”周仲云发誓。
　　春池起身咯咯笑起来，周仲云便越发郑重。春池笑累了，便倒在他的怀里，贪恋一时的暖意。
　　两人真如小情侣一般逛起街来，周仲云处处讨好，春池笑笑则过。
　　抱得佳人归的兴奋，如潮红一样上了周仲云的脸。他有说不完的话，用不完的力气，直到夜深，两人才慢慢往家走。
　　周仲云不舍的送到春池屋门口，再三的看她，说了两句晚安之类，便不错眼的看着春池关了门，这才往自己屋里走。
　　他也睡不着，竟大半夜翻起道家经文来，似是为静心一般。如此熬了半宿，才有些睡意，沉沉睡去。
　　等到第二日醒来，已经是晌午十分。他看了会书，才收拾起，往店子里去。又特特绕了半条街，去买辉记的糕点。
　　“周哥哥。”虎儿在门口耍，随着群大孩子闹，见了周仲云便去求抱抱。周仲云扛到了肩头，惹得虎儿一阵欢呼，两人便进店子去。
　　春池送走了个客人，抬眼见他，如往常一般，“来了。”
　　“嗯，辉记的糕点，你先垫垫，我做饭去。”周仲云自觉于往常不同，连痴缠的撒娇也没有了。
　　虎儿已眼巴巴的去看糕点，春池撇了半个下来，“都给你留着，不许吃多了。”
　　虎儿接过手去，嘴里一口，还含糊不清道:“姨姨也吃，姨姨吃。”
　　周仲云不知想到什么，道了句:“我先做饭去。”便进了厨房。
　　春池蹲下身子来，细细擦去了虎儿嘴上的糕点渣，嘱咐道:“玩去吧，你娘喊你的时候，记得回家吃饭去。”
　　“好，姨姨。”虎儿去了，春池继续守着铺子。
　　”　　周仲云做完了晚饭，两人便在铺子里用餐，期间一两个妇人来买卤肉，周仲云都去处理了。两人没有别的话，周仲云也不多言，只捧了书越发认真。
　　到了晚间，也不像前几日回宅子去了，就关了店门，在堂子里温书。周仲云还想教些诗文，春池已拿了针线篮子出来，“你读书吧，今年要科举呢。”便也在堂子里绣手帕。
　　春池知道自己绣得不行，便寻了简单的兰草、梅花等绣样。又有时也看看书陪着周仲云。
　　周仲云往往每日写上一篇策论，收在匣子内，日间又去书店买些新书。他也见到了几个同乡，去听了几次文会，只坐在里面不出声儿，收集些科举的事。
　　他忍耐惯了，自有忍耐的心性，旁人说他绣花枕头也不恼，何况此地都是是生人，他更不在意。
　　倒是难得碰上了张仲鹏一次，幸而避开了。同乡的人说他是亲贵子弟里真正有才华又平易近人的君子。周仲云知晓了幸而后来没有遇到。
　　此间，又发生了一件大事，二月初，圣上封了新太子，乃是元后所出的嫡长子，养在扬州亲眷家，如今可算是归位了。一同册立的还有太子妃，乃是当今皇后家的嫡出小姐，尚书之女，婚事便在封太子后的半月间。
　　周仲云听了个热闹，科举的文人里便有诸多议论，阴私些的无非是先后之子的流落，又加上皇族逃难的晋南之耻，可谓是绘声绘色的一出话本子。更多的还是猜测此次考题是否与此有关，毕竟皇室根本，百年基业。
　　周仲云不信会有议论此事的题目，影射皇室可是大罪，他只听过便忘，也自信不难。
　　如此到了初春，便是正是的科举。
　　春池打听了一番，知道要待上三天三夜，需备齐褥子、吃食等物。她知道轻重，想着着吃食、被褥必定有讲究，便花了些银钱去问那书社的人。
　　书社的人常年和考生在一处，听也听得多了，什么地方的小炉子最好，怎样的炭火实惠。又或者千万别带棉被，容易被侍卫翻烂等。春池一一记住了，知道了几样好物。她便让于娘子看了铺子，亲自去城中采买。又去求了相国寺的平安福，只如老母亲一般里里外外都打理妥当了。
　　周仲云见时，几分感动，心中又是一番爱意。待要说话时，又见春池眉目柔和，殷殷期盼，那些由内而发的情话，便显得轻浮了。
　　此刻晚霞满天，周仲云不知做何处，倒是低头把春池唬了一跳。
　　便见他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两人前额相抵，周仲云躬着身子，一双眼睛清亮，春池想躲时，已被他捧住了面颊，红成一片，他喃喃道：“等我来娶你。”
　　春池心腔只跳，已有几分不由己了。
　　索性周仲云更怕，竟做了小女儿的样子，跑了。
　　春池抚着心口，只怕心腔要跳出来，竟觉如今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