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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画地为牢1 ...
“南海水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
三月前,南海传出鲛人的踪迹,后面陆陆续续又多了许多渔民亲眼目睹的消息。民间传言,原本不能上达仙听,偏偏有人自称抓住了第一尾鲛人,尽管只拿出了一片银白色的鳞,但足以吸引有心人。
法器灵船络绎不绝,往常空无一人的南海这几日放眼看去皆是各个宗门派来寻鲛的弟子。
“快!在那边—我看见他了!”
绘制了多重法术的渔网状法器投入水天交接的海面,带着阵法没入海面以下,身着同系道袍的道士负手立于木船船头,身旁的小道童指着水天相连处的波纹欢乐得直跺脚。
“师兄!快收网,我看见他的尾巴了!是银色的,从未见过的银色。”
小道童将船踩得七摇八晃,他师兄却站得稳稳当当,目光深深,也不动作。
直到那一尾银卷起一片延展的海铺上天际,原本不动声色的道士迅速抬手掐诀,重重术法自海面以下升起,将方圆数百里铺开的灵力收束其间,然而师兄弟二人关注的,只有术法中心禁锢的一抹银。
“师兄,我们过去吗?”
仍旧掐着法诀的师兄低头看他一眼,冷淡道:“怕了?”
小童咬着牙否认,操纵着木船向漩涡中心而去。
离得近了,即便还能控制住木船,小童却觉得有一只大手将自己往漩涡中心抓去,他咬着牙,迎着扑面的海风去看阵心。
蜿蜒,艳丽,夺目的银色。
囿于阵法的鲛无法动弹,身上的鲛人衣却不甘地想要乘风而去,挣扎向上,仿若第二条鲛人尾。
小童的目光紧锁鲛人蜿蜒在海面银白修长的尾,情不自禁感叹:“好漂亮……”
听见他的声音,被捕的鲛突然回头,与猝不及防的小童对视,眼底幽光一闪而过,若不是身边人单手压下,半只脚踏进海面的小道童只会被阵法带着沉入海底。
鲛人一招不成,仰首吟唱,晦涩难懂的音调华丽繁杂,却干净到不属于人间,然而阵法逐渐收束,鲛人的歌声被牢牢锁在其中。
姜荼感觉差不多了,收声后静静地把自己盘成一尾鱼球。
【要被抓了。】
0408客观道:“任务者尚有余力,可以挣脱阵法。”
【不,我不行。】
0408:“……”
确认了,这鱼就是犯懒了。
在阵法堪堪只笼罩鲛人后,小道童的师兄自怀中取出一盏雕刻成莲花状的玉雕,玄色的锁链被他掷出,化作细细黑镯扣在鲛人手脚,随后术法召唤,银白的鲛化作掌心大小,静静盘桓在玉雕之中。
小道童凑近来看,忍不住想上手,可惜被师兄无情拍开,他便踮着脚认真去看小鲛人,可惜道:“菏泽师兄,真的要把它献给神君了吗?我们归一宗也养的起的啊。”
江菏泽单手掐诀,操纵木船返航,淡然反驳:“我们养不起银色的鲛。”
船行不过百里,半空中有艘灵船叫住了他们。
趴在船沿往下看的男人直勾勾地盯着江菏泽,没用传音术,直接喊道:“阁下可是归一乾元江菏泽?”
唯恐是来抢鲛人的,小童紧张地握紧拳头,强忍着不去看江菏泽挂在腰间的莲花玉雕。
江菏泽点点头,声色冷淡:“阁下何事?”
“在下江中坤泽,凤久圩!”那人自报了家门,高兴道,“菏泽兄,我想请你喝一杯!”
小童皱眉,悄声骂道:“师兄,他勾引你!”
他也是归一乾元,也感受到灵船上飘落下的凤凰竹香,他不喜这个味道,挪动着离一身青竹的师兄近些。
这个距离,刚好挡住他看鲛人的动作,那鲛抱膝侧卧着,银色宽大而繁复的鱼尾飘逸在玉雕中,柔软华美。
江菏泽断了法诀,拱手回礼:“多谢凤公子相邀,只是在下师尊急召需先行一步,日后必来回礼。”
说罢再次头也不回驾船离开。
凤九圩目送他的背影,肆无忌惮地打量完江菏泽,撇嘴,不高兴地收敛了自身的凤凰竹香。
身后的小厮琢磨着他的情绪,小心开口:“公子,要派人去拦下吗?”
“拦什么?”凤九圩侧眸,“我看上去很喜欢他吗?”
火红的光自他眼底明灭,小厮呼吸骤紧,低下头不敢再回话。
凤九圩收回目光,遥遥望向不远处平稳的海面,他指间挂着一根火红的凤凰羽,随着他抬手掀起巨浪,那片炽热的羽毛仿佛就要燃烧起来。
身为中庸的小厮无力在巨浪飓风中稳住身体,不得不退到船厢门口抱住船柱,艰难地睁着眼去看凤九圩。
与他不同,凌厉的风雨水都避开了凤九圩,在那唯一的祥和之地,凤九圩褪下尾指上的凤羽丢进海里,睥睨无尽的蓝吞噬那抹火红。
很快,风停,浪平,海面再次归于平静,破水而出的凤羽晃成一束火焰,直直冲进凤九圩怀里,羽尖直指海里。
“……”
凤九圩把凤羽攥进掌心,望向江菏泽离开的方向,他被骗了。
“有人偷了我的鱼。”
刚刚爬起来的小厮骤然看进凤九圩眼里,腿一软,再站不起来。
****
“师兄,你再快些,那人要追上来怎么办!”
小童时不时向后张望,他怀里抱着被江菏泽将木船转向时塞来的莲花盏,他紧紧护着,一直到现在都如同惊弓之鸟。
江菏泽听过凤九圩的名号,虽是坤泽,但修为高深莫测,甚至越过江中乾元得了江中塘的凤凰传承,依那人的地位,应当不会过于关注不过刚觉醒的小乾元,是以他才将莲花盏给小童,自己则去任由凤九圩打量。
可依照方才的动静来看,凤九圩应当察觉不对了。
除非南海还有第二只鲛。
“归一宗?”
迎面撞上一行人,江菏泽看着他们的服饰,紧紧皱眉,见他如此,小童默默将莲花盏藏进衣襟。
这一路回宗门,应当十分狼狈了。
****
姜荼一觉睡醒时,入目是一帘小瀑布,另三面青青石壁,看起来像是一处山洞。
他抬手试探,被无形的屏障挡了回来,这也代表下禁制的人还没死。
【我其实也能破开。】
就是它被放在山洞最深处,还被封了体内灵力,拖着尾巴爬出去,多少有些不雅观。
没等他纠结多久,水帘被剑气劈开,小童扶着江菏泽跌跌撞撞进来,鲜红的血顺着江菏泽手腕滑落,又被水瀑带走。
怪不得选这呢。
“师兄!你快服药!”
小童将人放下,自己从身上口袋里摸出丹药服下。
“知道。”江菏泽坐在莲花盏旁边,喘一口气,从自乾坤处取出丹药服下,不经意一转眼,和浮在盏上的姜荼对上视线。
0408:“回收对象确认。”
【他们看上去关系不好,我能挑拨一下吗?】
毕竟小童听着着急,有现成的药可没一点要给自己师兄的意思。
0408:“最好不要。”
它难得给建议,姜荼好奇,趁机问了句为何。
0408一板一眼:“数据推测显示,任务者被丢出去概率1%,逃出概率70%,被追杀概率99%,其中江中塘占78%……”
【停,知道你升级了。】
姜荼不想再听,再回神时,江菏泽把受伤的手摊开在姜荼面前,牛头不对马嘴来了一句:“舔吗?”
姜荼:?
【我看上去很饿?】
莲花盏上,银白稀有,容貌姣好的鲛对他吐出一个泡泡,鱼尾起伏,游去了盏的另一边。
江菏泽勾勾嘴角,闭目调养。
姜荼刚盘好自己的尾巴,玉盏结界外落下一片阴影,小童的脸上被剑划了一道,他看上去并不在意,也不处理,抱着膝盖蹲下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姜荼。
“你会说话吗?”
姜荼晃晃尾巴,没开口。
看了好几天沉睡的鲛,突然得到反馈,小童显然有些过度兴奋,挂着小虎牙冲姜荼笑。
“传闻中鲛人善乐,能使万鬼同哭,你能给我听听吗?”
万鬼同哭是什么冥场面?姜荼腹诽,间或夹杂几缕银发的黑发低垂,挡去他略显冷漠的稠丽五官。
小童被无声拒绝也不恼,笑嘻嘻学江菏泽姿态,闭目一柱香不到,不耐地睁开眼,开口便是:“不然我将师兄打晕了,放你出来玩玩?”
此“打晕”非彼“打晕”,“玩玩”想来也不止“玩玩”。
【这小孩真虎啊。】
姜荼看他盯着江菏泽蠢蠢欲动,似乎已经在盘算如何出手了,当即惊叹,许久未见熊得如此明目张胆的小孩了。
可惜,江菏泽眼睛都没睁:“正清。”
有如一道紧箍咒降下,小童当即端正了姿态,可眼里明晃晃的不服气,细看还有些诡秘的恶意。
不知过了多久,在姜荼险些又要闭眼睡去时,江菏泽收回运转的灵力,自袖口取出一枚不断震动的铃铛,握于掌心片刻,起身负剑去了水帘旁。
应是有人来接应他们,然而率先而来的是劈进水帘的一道剑影,惊鸿一剑,停在小童身前半寸不到的位置。
紧跟着剑气踏步而来的少年连声呼喊:“正清师弟!你还活着吗!”
语调高昂,抑扬顿挫,只是没有丝毫担心之意,听上去更像盼着他师弟出事。
小童:“……”
【这个宗门,好有意思。】
江菏泽等少年走进山洞才收起铃铛,不大满意:“晋屏,只有你来了?”
叶晋屏正伸手将小童的脸往两边扯,闻言合拢双手给小童挤出金鱼嘴,回头,依旧是那副抑扬顿挫的调调。
“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愤慨:“叶晋屏一剑可抵千军万马!”
“是吗?”江菏泽反问。
叶晋屏不觉有异:“自然!”
“既如此,明日便由你来断后吧。”
叶晋屏:?
小童:“嗤。”
最后掐一把过了手瘾,叶晋屏四下张望:“鱼呢?你们把鱼放哪儿了?”
看得津津有味的姜荼下一秒就被连鱼带盏捧了起来,被迫和人来了个眼对眼。
“好美的鱼,鲛!”叶晋屏喃喃,扭头就冲江菏泽发难,“你就不能把芥子空间给鲛吗,让鲛挤在这盏上像什么样子!”
一旁的小童幽幽附和:“他还拿幽龙锁绑鲛呢~”
幽龙锁锁的不止是灵力,还卸有七分力,且本身认主,不管用在何处,都带有那么几分不可细说的意味。
小童暗戳戳地点,叶晋屏则直愣愣指:“这鲛可是要拿去换神君恩泽的,你拿自己的东西锁着,不好吧。”
谁知道那位喜怒无常的神君会不会嫌这个。
江菏泽抄着手:“这鲛术法造诣与我不相上下,你觉得自己能防住,我可以收回幽龙锁。”
归一宗虽不是第一大宗,但也是榜上有名的存在,江菏泽更是乾元一派百年难遇的天才,能和他修为不相上下的鲛,小童和叶晋屏是万不可能制住的。
叶晋屏尴尬地摸摸鼻子,讪讪地将玉盏放下,不过少年人不惧尴尬,他负剑转身:“天黑了,我们可以上路了!”
“……师兄,你仿佛在诅咒我们。”小童幽幽道。
“师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叶晋屏神色认真,“是你拖了菏泽师兄后腿,我来了,菏泽师兄才有余力继续护着你。”
“别吵,快些回去。”
江菏泽打断了两人,将玉盏招至手边,率先劈开水帘。
归一宗距离南海并不算远,尽管前仆后继有人来围追堵截,但正如叶晋屏所说,他来了,江菏泽有了“余力”,在第五个日头落下时,三个血糊糊的人影摔进了归一宗护宗大阵。
进了宗门,自然不能再光明正大地抢,停在阵外的几拨人面面相觑,最后都没入阴影。
见此,叶晋屏彻底松懈下来,松开长剑就地倒下,一扭头,一滴血落在面前。
“……”他顺着看向江菏泽滴血的手,招呼道,“师兄,回到宗门你就别逞强了,躺下等会吧,乾元派的师弟们必然已在路上。”
江菏泽没有躺下,却也收了剑席地而坐,这是以往归一江菏泽绝不会做的事,可见这几日不止歇的追杀前所未有地耗费了他的心力。
一旁还能站住的小童来回看他们,发现他们没有要管自己的意思,眼珠一转,倾身向前,双手探向江菏泽手边的玉盏。
强压之下骤然放松的两人毫无防备,眼见着那双手即将握住玉盏,当空一声清喝。
“退!”
青色符纸逼退了小童,见江菏泽两人有了防备,小童嗤笑一声,干脆施了遁地术离开了。
青色的人影落下,未站定便是数落:“那可是正清师弟,你们就一点也不防备?”
来人长发尽数挽在脑后,弟子服处处收束,显得干练磊落。
叶晋屏哀叹:“师姐,防不胜防啊!”
他再次躺下,劫后余生般叹道:“幸亏是师姐你来了,若是常桂师兄来,我们定是要被丢出宗门的。”
安荷哼道:“除了我,现下谁还有闲心关心你们俩。”
她目光落在江菏泽身上:“你带回来的鲛,你自己先养着,师尊今日归宗,估摸着今晚便会来寻你,你,好自为之。”
【好飒的小姐姐。】
姜荼双手贴在结界上,仰头看着安荷,银白的尾在身下轻轻摇曳。
一只手盖住他的视野,他只能听见有人不温不淡的话声。
“多谢师姐,我知晓。”
“那就快去吧。”
接下来便是持续了数盏茶的晃动,等停下来的时候,原本还有力气的鲛只能有气无力地趴在盏底,哪怕盏外十步一景,缭绕仙境,都没了多看的力气。
【0408,我晕车,买两个晕车药来。】
有气无力地呼唤两声,见得不到回应,姜荼微微睁眼,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绿水青山,清新之气扑面而来。
下一秒身周温热,姜荼被放入了一处温泉。
鲛不晕了。
鲛又活了。
银色的尾舒展,卷动泉水又没入其间。
江菏泽将玉盏收进乾坤,单膝跪下,专注去看在清澈见底泉水下自在泳动的鲛。
鲛尾铺开,在泉底躺下的鲛突然与他对视,眼尾的蓝色流光浮进眼眸,转瞬没入江菏泽眼瞳。
待江菏泽回神时,鲛人尖利的指甲距离他的眼瞳不过半寸。
江菏泽紧紧握住鲛人的手腕,后者不呼痛,反倒是扬起一抹笑,歪歪头,一派天真,仿佛刚才想要戳瞎人类眼睛的不是他似的。
见逃过一劫的江菏泽似乎也不打算与他计较,松了手也没打算离开,姜荼看看发红的手腕,交叠双臂趴在池子边,歪着头打量眼前的人类。
“会说话吗?”
江菏泽指了指喉咙。
绮丽的鲛伸手,学他指喉咙的动作,只是指的是江菏泽的咽喉,明明那般茫然无辜的神态,若非江菏泽退得快,锋利的指尖必然划破眼前人类的要害。
两次不中,鲛人似乎放弃了再动手,低吟着不知名的曲调,银色的尾拍起高高的水幕,整只鲛潜入泉底。
江菏泽认真听着,直到泉与鲛都归于平静才起身离去。
浅浅放个五千字镇底,就是下一part估计还要躺躺,毕竟四月底还有个考试【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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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画地为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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