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玻璃那两年》少年永远如初见

1、少年永远如初见

　　2021年的6月5号早晨，高考前三天，高二离校日，我照常到东餐厅一楼吃早饭，高三吃饭比高二早十分钟，我手里拿着刚买的饼，掐着表，想着再看他最后一次，十分钟到了，餐厅从外往里走的身影越来越多，我在人群中搜索着熟悉的那个人，我总能在人群中一眼找到他，最后一次也不例外。他依旧高高瘦瘦，180+的身高，不算矮，体重嘛大概120？棱角还算清晰的脸稚气未脱，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看什么都温柔，脸颊消瘦，眉目清秀，左侧的一缕银发算是他特别的地方吧。我是在他买完饭坐到习惯坐的位置之后打算离开的，经过他身侧，听到旁边人的呼唤：“肖肖，程文！快去跟他告个别！”。眼泪顿时沦陷，但我却红着眼朝朋友摆了摆手，说：“算了。”这也是我见他的最后一面。
　　——陈肖禾 2021.6.5
　　19年的9月和历年的一样炎热，陈肖禾升入了高二，刚开学课程压力较小，因为身在文科班，男女比例严重失调，高一的小学弟自然成了班里女生观察的对象，每个班里总有几个审美好的女生，能在一群小学弟中找到最好看的那个。
　　“肖肖,你知道吗？高一有个超好看的小学弟，等下课我带你去看，肯定是你喜欢的类型！”陈肖禾前桌说道。陈肖禾本不感兴趣，可是盛情难却，只好答应。
　　下课铃打响，前桌拽着陈肖禾就冲出了教室，陈肖禾暗自说道：“上课天天迟到，怎么看帅哥这么积极。（一个大大的流汗黄豆的表情）”。
　　穿过两栋教学楼之间的连廊，几近落地的窗子完全挡不住阳光，阳光洒落到一尘不染的白瓷地面，却被铝合金的窗子框架框出了形状，瓷砖被染成金色，好像一切都很祥和。
　　走到连廊尽头的时候，楼道里的人渐渐多起来，陈肖禾看着来往的同学，接水的，上厕所的，拿着卷子打算去办公室问老师的……
　　搜索的视线由于前桌的拉扯而打断，她指着不远处一个走入连廊，手拿笔和一张试卷的男生说道：“就是他，高一六班，程文。”。陈肖禾视线投过去，只见一个清瘦的少年，穿着白色的校服，连廊窗户吹来的风轻拂他的额发，漏出稍微遮挡的桃花眼，这次阳光照在他身上，深棕色的头发微微反光，这次阳光照在他脸上，棕色的眸子显得透亮。陈肖禾心里默念：“高一六班，程文。”
　　高一新生，躲不过的肯定是军训，程文军训的时间和程肖禾上课的时间完全错开，所以程肖禾十几天都没看到过程文，直到军训结束的前一天晚上，高一新生因为要准备第二天的汇报表演，所以晚训时间结束地比平常晚了一些，程肖禾和朋友走在回寝室的路上，恰好遇见了刚刚结束晚训的程文，道路两旁的白杨树叶被夏夜的微风吹得沙沙作响，两旁的路灯发出的光穿过白杨树叶洒在地上，或许是因为热吧，程文把帽子摘了下来，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带有一丝疲倦的少年感被程肖禾看在眼里，渐渐地竟出了神，程文不断向前走，路灯的光恰巧有那么一瞬照在了他的头上，一缕银发闪着光，这是他特有的。终于二人擦肩而过，陈肖禾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次日清晨，陈肖禾来到了东餐厅一楼靠近出口的位置吃着早饭，看着单透玻璃外穿着迷彩服奔向餐厅的学弟学妹们，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陈肖禾不禁发笑，心里想“小屁孩吃饭跑这么快，是饿了多久了”，陈肖禾的目光追随着程文的背影，直到他买完饭也坐到一楼靠出口的位置，这才跑出餐厅，赶着去上课，可一出餐厅身处到光亮的一面，单透玻璃变成了两人的“屏障”，这一挡便是两年。
　　这两年，陈肖禾日日坐在东餐厅一楼靠出口的位置等程文，二人貌似心照不宣，程文竟也在同样的位置坐了两年。陈肖禾从没停下过自己偷看的行为，但碍于单透玻璃的阻挡，夏天，程肖禾便会在餐厅里面看跑向餐厅的程文，而冬天则是在餐厅外面装作不经意的透过玻璃看着狼吞虎咽的程文暗自发笑，春秋则要看天气了，他们的距离再没有向前，永远隔着玻璃。
　　高二上学期有一个理科班的男生追求陈肖禾，叫刘安，人高高的，不算帅气但很阳光，他曾经拦在陈肖禾班门口，搓着手向程肖禾告白，程肖禾只是摆摆手，便回了教室，刘安并未因此放弃，在一个晚自习下课后，刘安找来一群好友，在程肖禾回寝室的路上追着陈肖禾唱周杰伦的《等你下课》，程肖禾也并未因此动心，除此之外，下雨天总有刘安拖同学送来的伞，一楼到四楼的距离，刘安每天都跑很多遍，寒假总有定时发来的全科答案，也不知刘安一个理科生哪来的文科的答案，但这样的事每天都在发生，虽然陈肖禾每次都直接的回绝刘安，相比起整日的纠缠，陈肖禾认为，这样或许更加干脆果断。
　　终于有一天陈肖禾收到了刘安托人送来的一个小袋子，里面装了八根棒棒糖，两张折地整整齐齐的写着陈肖禾名字的红色A型答题卡，两张考试是采用的印着陈肖禾名字的条形码，最后是一张写着“别躲了，我也不追了”的纸条。陈肖禾总觉得对不起刘安，但还好刘安没有再坚持下去，增加陈肖禾的负罪感。如果陈肖禾没有遇见程文，如果陈肖禾先认识刘安，或许他们早在一起了，但世界没有如果。
　　总有朋友叫陈肖禾勇敢一点，说程文肯定喜欢你这样的，但程肖禾始终没有走到程文面前说那句：“你好，我是陈肖禾。”留下的只是她战战兢兢蹑手蹑脚偷看的两年。
　　最后，陈肖禾没有亲耳听到程文的一句自我介绍，也没有留住刘安，青春或许就是马不停蹄的相遇和告别，青春本来就有先来后到。
　　亲爱的程文：
　　虽然你不认识我，但你的身影却实实在在地填满了我的两年，你永远是我眼里阳光明媚的少年。好奇怪，为什么那天的阳光偏偏照在你的身上，为什么偏偏是你，我只是看了一眼啊，就一眼就足以让我拒绝所有外界的爱意。我的少年永远不会变老，才不会有啤酒肚，才不会油腻地不像话，你永远是我的少年，永远志气未满。我们永远不会再见面，所以少年永远如初见。允许我在这对你说那日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再见”。我亲爱的少年，生活顺利，万事胜意。
　　——陈肖禾 2021.6.9

作者有话说

　　借此献礼没有结果的暗恋，少年永远如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