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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一双小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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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
玻璃上起雾了,灰蒙蒙的还带点小水滴。
“哈--”
玻璃上的小水滴好像变多了。
一只小小嫩嫩的手在玻璃上划拉了几下,水珠汇成小水流流到窗沿。噢,雾被擦掉了,外面的一切也清晰起来了。小手在衣服上蹭蹭,把水擦干净。小孩跪坐在窗前,穿着单薄的睡衣,像鸟窝一样乱糟糟的头发披散在身后。将头轻靠在玻璃上,冰凉的触感从额头传来,小孩不适的皱皱眉头,大大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的景色。这双眼睛很好看,颜色也很特别,纯黑的,平时又水润润的像是夏日的夜空。现在的眸子像窗台的玻璃糊了一层雾,眼底带着红丝。
窗外,银装包裹了一切,路上的红灯笼,红丝带,国旗小小的装饰了银白的世界。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类给银白的世界添了一份烟火气。今天是年三十,有出来购买年货的老人,有聚团玩烟花的小孩们。
小孩的视线里出现了三个人,男人提着一大堆东西侧头跟女人说话,女人抱着孩子轻笑着,孩子在母亲怀中吃着蛋糕,一不小心,蛋糕的奶油蹭到了妈妈的衣服,女人惊呼一声敲了敲小孩的头。很平凡的家庭日常。小孩使劲眨巴眨巴眼睛,视线从窗外移回屋内。
屋内没开灯,有点暗。有一张大床,床头上方有一张结婚照,男人仪表堂堂,女人婉约大方。那笑容让陌生人看了也会夸一句真幸福。这两天,小孩就睡在这张大床上,像以前爸爸妈妈搂着她睡的那样,蜷缩在中间。
小孩跳下了窗台,光着脚跑到了厨房,在冰箱里找出了牛奶和面包。盘膝靠着冰箱,一口牛奶一口面包,冻得有点硬,不过还能入嘴。小孩垂下眉眼,她不饿,但是妈妈说了一日三餐必须吃。
吃完换好衣服,小孩思索了一下,于是把书包拉开,打开电视,在客厅里写起了作业,爸爸说了作业不能拖,要好好写。本来想去找东叔,但东叔因为爸爸妈妈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吧,听说撞爸爸妈妈的司机还喝酒了,要被警察叔叔抓起来,还是不去不打扰东叔了吧。不能再给别人添麻烦了。
“叮铃铃,叮铃铃。”客厅的电话响起,刺耳的铃声让小孩皱眉。
“喂,你好。”
“是柚纪吗?我是陆老师。”
“陆老师新年好。”
“嗯,新年好。柚纪,要不要来我们家过......”
“不用啦陆老师,谢谢你的好意。我过年有地方去啦。老师再见,过个好年。”小孩飞快的说完一串话,不等对方回复就挂断了电话。
父母离世后接到了太多电话了,小孩都麻木了。
小孩想继续写作业的时候,电话铃有响了。
“叮铃铃”
小孩麻木的拿起电话,“喂,你好。”
“......”电话那头迟迟不出声。
“你好?”小孩等了一会,提高了音量。
“......柚柚(日语)”很小声的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
小孩歪了歪头,糊成一团的脑子思考了一下,喔,是结弦哥哥。
“结弦哥哥(日语)”
羽生结弦家的电话传来小孩子的声音,一家子人都松了口气。他们得知好友的死讯后,思索了很久。决定让和夏柚纪玩的最好的小儿子来打这个电话。
“柚柚,那个,那个,我们一家准备去中国住几天,方便吗?(日语)”
“嗯,方便呀。(日语)”小孩清脆的回答完,羽生一家又长舒口气。
......
电话挂完,羽生结弦有点难过的看着围着自己的一家人。
“柚柚没了爸爸妈妈该多难受啊。”
羽生结弦昨天晚上知道的,他想了想,如果是自己再也看不着爸爸妈妈了,绝对会很难过很难过,难过到心脏都要炸了。还会不停的哭,哭到眼泪流干为止。想到这里,羽生结弦的胸口涨涨地难受,好像见爸爸妈妈。
于是羽生结弦掀开被子,从自己的小房间出来,敲了敲父母卧室的门。
羽生夫妇正躺在被窝里讨论夏家夫妻车祸的事,由美抽泣着说柚柚才这么小以后怎么生活啊。听到敲门声和自家儿子闷闷的嗓音。
“爸爸妈妈你们睡着了吗?”
由美擦擦眼泪,打开房门。穿着一身□□熊睡衣的儿子,耳朵耷拉着,头也低低的,手掐着胸口的衣服。
“妈妈,我好难受。今晚想跟你们睡。”
由美本来以为儿子哮喘犯了,急急忙忙想拿药,发现儿子眼眶泛红。伸手搂着儿子,替他掖好被子。
羽生爸爸:“睡吧,我们陪着你呢。”大手轻柔的放在羽生结弦的眼部。
由美也躺好靠近儿子,握着儿子的手。“乖儿子,睡吧。”
镜头转到路东盛那,他已经两天没合眼了。省队训练加上夏家夫妻车祸的事,夏家那边没近亲,只有个6岁的小孩,所以他把这些事都包下来了,忙得他两天没合眼。
把文件交给警察,从警局出来的那刻。他默默的掏出了烟抽了起来,看了眼省队总教练给他发的信息。
短信上说今晚省队大家一起吃年夜饭,让路东盛把夏柚纪带上,热闹热闹,也让小孩子放松一下。
路东盛把烟扔掉,小孩有刘秀盯着,应该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吧。刘秀想把小孩暂时待会自己家中,小孩不肯,闹着要回家。大人都搞不定她,只好请邻居多多关照一下,然后刘秀中午晚上都会去陪小孩。
刘秀是省队的另一名教练,已婚,家里有2个比夏柚纪大一点的双胞胎。双胞胎正是闹得凶的年纪,所以能陪伴夏柚纪的时间也不多。
去小孩家看看吧。路东盛上了公交车,往夏家方向去。
路东盛跟邻居打了招呼,拿钥匙开了夏家大门,屋里很整洁,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小孩穿着睡衣坐在地上写作业,听见开门的声音呆呆地望去。
“东叔。”
“欸,柚柚。”路东盛脱下外套,清理外套上的雪,问道。
“今晚一起去省队吃年夜饭吧。”
“......东叔,可以不去吗?我不想去。”小孩握紧铅笔,去了就要麻烦人家。东叔的黑眼圈都好重了。
路东盛发现小孩异常,蹲在小孩面前按了按小孩的头。“头发也不梳梳,像鸟窝一样。”用手指理顺小孩的头发,说道:“你一点都不麻烦,小孩子没必要忍着,照顾你是大人的责任。”
小孩眼圈红了一下。使劲眨巴眨巴眼睛。
“跟东叔一起吃年夜饭吧。”
“......好”
“柚柚,这门怎么没关呢?是不是有人来了。”刘秀裹得跟个球似的,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保温壶。脱完衣服抬头看见路东盛,有点心疼。
“东盛,你这黑眼圈都快赶上熊猫了。快乐吃点东西,吃完好去睡一会儿。”
路东盛挥挥手表示自己不困。另一只手被抱住了,转头看见小孩微微泛红的眼角。
“咳,我还是吃吧,吃完马上睡。”
保温壶的东西近七成进了路东盛的肚子里,不过也没吃太饱。刘秀带的只是小孩的份,哪里够已退役的运动员填饱肚子呢。最后还去煮了两包方便面才勉强够吃。
刘秀甩给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路东盛一个毛毯,把小孩头发梳顺,从衣柜里拿出夏妈咪买的新衣服,让小孩洗完澡换上。
小孩打扮好,路东盛也正好醒了。红色的小裙子毛绒绒的,乱糟糟的头发被洗顺扎成好看的小揪揪。柔软细嫩,五官精致的像是个冰雪里的小精灵。
“东盛,晚上是带柚柚去省队吗?”
“是的。”
“那我先回家帮忙了,家里还有事。”
“谢谢秀姨。”小孩拽了拽刘秀的衣服,小声说道。
“不谢宝贝,今晚玩得开心啊”刘秀rua了rua小孩头发,蹲下来看着小孩眼睛说道。
刘秀嘱咐了很多才不舍的离开,小孩与路东盛对视一下,说,“东叔,明天爸爸在日本的朋友会来。”
路东盛思索一下,“噢,是羽生家对吧。他家小儿子去年还得了全日冠军呢。真厉害。”
“是啊,超级厉害。”爸爸也说很厉害,如果能坚持下去可以拿很多冠军。
我呢?还能拿到冠军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