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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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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婚宴现场,寒雪被亲人和老朋友拉进了化妆间,化了个淡妆,寒雪的心里冒出了几个欢快的小泡泡,仿佛有了一点新娘的感觉了,虽然她并不渴望成为新娘。晚宴共有十一席,绝大多数是父亲各地的朋友,寒雪认得的不多。入席前,父亲交代了寒雪,结账的时候她给他某数目现款,他来付。后来当寒雪瞅着时机给他的时候,他的一个朋友突然过来祝酒,父亲说:“嗨,两父女的,讲什么钱!”就继续应酬去了,到了真该付账的时候,父亲走过来,一脸严肃道:“寒雪,把钱拿来!”这是一场欢庆的婚礼,可谓高朋满座,觥筹交错,相谈甚欢,每一桌都有每一桌的节目和主题。寒雪和李杨随着父母一起,一桌一桌地敬酒,表姐夫把整个过程拍成了录像带。
主婚人是县城文学社的诗人泊士先生,泊士先生高个细杆,活跃又喜感,暗地里跟寒雪说,他要亲手将自己喜欢的女孩交到这个值得她托付终身的男人手上。父亲和李杨家的亲属代表都发了言,寒雪和李杨合唱了一首《夫妻双双把家还》,几乎笑翻了场。
晚宴一直闹到深夜,这一切都像一场梦,带着夜的颜色的梦。
新婚之夜是在旅店过的,设宴的酒店免费赠送了一套婚房,打开门来,寒雪猛然觉得自己变成了公主,公主牵着王子的手慢慢走进童话小屋,璀璨的吊灯,柔和的壁灯,温柔而华美的吊花球,飘忽如丝的纱幔,美丽高个的瓷花瓶,浓烈的红玫瑰,醉人的白百合,馥郁的香槟玫瑰花篮,精巧的粉玫瑰花环,装饰台,床头柜,小衣柜,各种精美的手工艺品,装着细沙的玻璃瓶,贝壳、海螺、羽毛,油画——全都安排在它们该在的地方,而安排它们的人是美神和爱神阿佛洛狄忒。
寒雪把玫瑰花环带在头上,拎着玫瑰花篮绕床转了一圈,爬到绵软又弹性十足的床上,丈夫也上来了,他们搂靠在一起,谈论这一晚上的事和这一屋子的美。
“她也来了,你看到了吗?”寒雪玩弄着手中的花篮。
“看到了。”
“我以为她不会来的,没想到竟然来了。”
“来见见老同学嘛,不奇怪。”
“她很难受,我只问了她一句‘你还好吗’,她红着眼睛说‘你说呢?’一说完就满脸是泪地冲下了楼梯”。寒雪相信她将会带着这一幕进入坟墓。
“她这样是不行的,将来只会害了自己。”丈夫说。
寒雪没有作声,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只知道她还得活着,为了活着,她只能迷迷糊糊地把自己嫁了。这套婚房是她从未想过的,包括身边的这个男子。在她的新婚之夜里,她的心思都只在那儿:她那么消瘦,那样憔悴,那样满长着痘痘,血红的眼睛,倾泻而下的泪水,她为什么要来呢?见证我的离开吗?见证我的幸福吗?仅仅想和舍友们团聚一次吗?还是勇气使然?
这个新婚之夜,寒雪和李杨在鲜花的簇拥下和衣而眠,岁月静好。
后来的超能太太在探究自己的生命和灵魂之时发现,从这时候起,她已经具备了超能的潜质。也不是从这时候起的,应该从跨进民政局门槛的那一刻开始,也可以更推前一些,在答应做李杨女朋友的那一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