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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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就像做梦一样。
秦淮如遭雷劈愣在原地。半晌后退到教室门口抬头看班牌。
没错啊，是高二11班。
这个年级还有个叫舒望的？
他打开校园网确认分班情况，再三确定自己真的没走错班，班牌也真的没安错。
刚进班级的宋年一坐下就打开了贴吧。
有个新帖子。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舒会和秦副都在我们班？他们不选全理吗？？？】
宋年：？？？！！！
他在和桂雨薇赵天行的小群里转发了这篇帖子。
宋年：恭喜小秦小舒再续同桌前缘。
桂雨薇：他逃，他追。
赵天行：他插翅难飞？
路过的年级主任王主任看到优秀学生在班级门口惆怅，犹豫，徘徊，时而仰头叹息，有些疑惑。
“秦淮同学，你不进去么？说起来我们都以为你要选全理呢。舒望同学也是，最后自己跑来办公室说要改成物史地。哎呀，年轻人，多尝试是好事。快进去吧。”
王主任背着手慢悠悠离开，留下秦淮一个人在教室门口盯着“高二11班”的牌子内心活动跌宕起伏。
“舒望同学也是。”
他一瞬间觉得以自己拉胯的语文水平可能不能准确理解博大精深的中文的含义。
舒望这厮怎么也选这个了。
他突然想起了在休闲区时桂雨薇说的话。
报应。
桂雨薇那嘴真的开了光了。
这报应来得有点快。
秦淮把作业从包里掏出来后就瘫在座位上，看上去参透了人生的意义。
他想到十几分钟前在楼梯间要骑着马儿翻山坡的自己，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没有做完的梦最痛。
前桌转了过来打了声招呼。是曾经二班的班长杨晨熙。
他打量看上去萎靡不振的秦淮，又看到桌子上高高的暑假作业，心下了然。
“大佬，没写完作业不要紧，据我观察没人认真检查。”
秦淮随手指了下前排一个奋笔疾书的身影：“瞧，那才是没写完作业的常态。”
杨晨熙迅速捕获另一个可能性：“我懂我懂，不想开学是吧。原来神仙和我等凡人有一样的烦恼。”
“……确实不想。”
本来开学就不是什么令人精神振奋的好事。一想到接下来要继续和舒望当同桌，秦淮就愈发烦躁。他把数学卷子翻得哗哗响。
杨晨熙看着眼前翻飞的写着满满端正字迹的卷子，小心翼翼地开口。
“没想到你和舒望居然都选物史地，我还以为你们是理化生选手呢。这下我们班平均分稳了……”
杨晨熙的声音渐渐变小，他突然想起了一个刚入学时的传言：初中时秦淮和舒望之间不太和平。
这个传闻在学生会那群女孩子歇斯里底的“我靠好配”中渐渐淡去。
小杨闭嘴了。他敏锐地察觉到，或许秦淮现在不想听到“舒望”这两个字。
他还想抱大佬大腿两年，虽然传说中的大佬脾气很好，但他还是要善解人意。
秦淮没继续理会他，把头埋在胳膊里，悄无声息叹了口气。
早知这样，不如选物化生。
旁边似乎来了人。
阴影投了下来，遮住了头顶上灯的白光。来人拉开椅子坐好，放下了书包，突然轻轻捏住了秦淮塌在手臂上的刘海。
“你终于觉得开学考考不过我开始痛哭了？”
秦淮慢悠悠抬起眼，看见那张熟悉到欠揍的脸，拍掉了揪着自己头发作怪的手，说道：“脑子不清楚就是买个枕头，大白天别在这边说梦话。”
杨晨熙感受到了仿若火葬场的肃杀氛围，转回去和前桌交流感情。两个人表面上聊得热火朝天，实际上眼神偷偷瞟过来观察战况。
大佬好像面对舒望时脾气有点糟。
舒望从包里掏出一包橙色包装的鱿鱼片，撕开包装，扯下一小块递给秦淮：“我还以为我们秦副心态炸了趴在这边疗伤呢。”
秦淮瞪了他一眼，接过鱿鱼片，另一只手顺手抡起了拳头：“都他妈跟你说了别说梦话了你哪来的这么多鬼话？”
前排吃瓜的两人都震惊了：我靠秦淮居然举起了拳头，秦淮居然说“他妈的”，这个世界怎么了。传闻中他不是安安静静独自美丽的高岭之花么。
要是曾经12班的学子在，一定会非常不屑：大惊小怪，公布成绩时常规操作。
高岭之花不常下凡，一下凡定是因为舒望。
秦淮也没想真打。舒望轻轻地就拦着了慢速直线抄自己脑门来的时候拳头，抓着秦淮的手腕放下。
手指下的肌肤白皙光滑，像一块温润的白玉。
舒望没来由想起了之前桂雨薇分享错了的链接。
【这几款润肤乳也太充满少女心了吧！】
舒望这一下思绪飘得远，直接开始幻想秦淮往身上涂身体乳，还是那种带着些许细闪在灯光斜射下会发光的那种。
好可怕。
他的表情逐渐惊恐。
秦淮不知道此刻舒望在脑海中播放恐怖片，被舒望拦下了拳头也没说什么，把鱿鱼片塞进嘴中。
是酸辣味的。
不错，舒狗很上道。
他被这一小块鱿鱼片安抚得很好，就像一只得到了猫条的小猫咪。他忘了刚刚舒望的出言不逊，熟门熟道从舒望抽屉里拿出鱿鱼片又撕了一小块。
酸辣口，真带劲。
收完作业，班级乱哄哄的，等待新班主任来讲解开学事项。
秦淮趴在桌子上看手机，微信有一条新消息。
是表姐花澜发来的。
花澜：最新情报！你那个死对头和你一样的选科！
花澜：姨妈和陈阿姨今天来我家和我爸喝茶时说到了。
花澜：哦不对……你是不是在班级了？当我没说……
秦淮：你猜我身边坐着谁？
舒望突然转过身想和秦淮商讨学生会工作，猝不及防看到了秦淮的微信消息。
他的声音带了些许委屈：“……虽然我们争了这么多年，但我不应该是一位可敬的对手么？为什么是死对头……”
秦淮被他那委屈的音调弄得充满了欺负人的罪恶感，连忙向他作揖：“……可敬，可敬。失敬，失敬。”
秦淮被舒望压制了十几年，一直处于万年老二的位置。
从小，舒望就是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幼儿园时，当秦淮率领着苹果班的小男生们浩浩荡荡远征隔壁橘子班时，舒望乖巧坐在小凳子上学拼音。放学时，花季妍女士领着自家的小泥猴，看着站在陈茹雪女士身边安静斯文的舒望，感叹家庭教育的失败。
舒望还会奶声奶气地跟陈女士分享幼儿园趣闻：“圆圆弟弟今天被隔壁班的二胖欺负了，薇薇姐姐帮他报仇了！”
桂雨薇还在一旁火上浇油，甩着小辫子，蝴蝶结一跃一跃的，在妈妈桂珊女士身边转圈。
“我是姐姐当然要保护弟弟了，妈妈你说对不对？”
小孩子声音奶奶的脆生生的，秦淮想不听见都难。奇耻大辱，被人欺负还被女孩子保护了这事让秦淮回家路上都闷闷不乐，想捂住那俩货的嘴让他们永远静音。
秦淮聪明，上了小学后，成绩稳定维持在年级第二，不上不下，永远打不赢第一的舒望。
小孩子天上有一股不服输的劲，秦淮被舒望激起了胜负欲，每次考试暗暗和他较劲，最终成功地在六年间把成绩稳定维持在年级第二，仿若他那一潭死水的心。
小学的最后一场考试，秦淮依旧输了。得知成绩那天他气得从城西跑去城东把舒望从家里抓出来要和他打一架。陈女士哭笑不得地看着小秦淮一瘸一拐地抓着苏谦的胳膊回家，整个人厌厌的，委屈巴巴地认错。
在看报纸的舒先生得知这一切的起源，感叹国家充满了光明的未来，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能为了学习做到这种地步。
他揉了揉秦淮乱糟糟的头发：“我听你爸爸说了，你是不是写卷子时有点丢三落四字迹不清楚呀？趁这个暑假好好练字，等到了中学你一定会打败圈圈的！”
圈圈是舒望的小名。
小升初那个暑假，秦淮果然认真练了两个月书法，信心满满参加了分班考，然后哭着拿着成绩单回家，发誓一个月不理舒望。
秦淮在那时候，选择了不相信大人。
长大后的秦淮安静的时候，人家都觉得是个文静乖巧的瓷娃娃。而一对上舒望，就成了炸毛的猫咪亮起了爪子。
舒望也从一开始的被动竞争转变为主动竞争，死死捍卫自己第一的位置。
第一了那么多年的人，也不会希望被别人拉下。
初中三年，秦淮只有两次是第一。一次舒望去参加化学比赛缺考，一次舒望生病请假。
但是，贫者不食嗟来之食，不是堂堂正正得来的第一，我秦淮不要！
舒望看着拿着成绩条立志的同桌，神色颇为怜爱同情：“虽然我不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有志气。”
回应他的是一个拳头。
不和平的传言由此而来。
直到两人同时收到附中录取通知书，秦淮也不是当年那个成天要和舒望打一架的小男孩了。
他尝试和自己和解。
结果六校联考成绩出来，秦淮还是黑了脸。
去他妈的和解。
老子就是要赢！
他发誓从此月亮不睡他不睡，一定要卷死舒望。
桂雨薇锐评：只要不当学婊，随孩子去吧。
舒望得知了秦淮的誓言，耸耸肩，把闹钟调到五点起床捧起了《高考英语词汇手册》开始abandon。
看谁先卷死谁。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