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不想当炮灰》半生蔷薇

48、第 48 章

　　那晚之后，扬幽的心情一直不太好，经常一个人闷在房间不出来。

　　今天宅子里倒是又来人了。

　　檀香坐在客堂下位，两手紧紧捏着一个小包裹，神色紧张且忧虑，像是害怕极了。

　　段若若奉上一盏茶，柔声道：“尊上等会儿就来，还请檀香姑娘稍等片刻。”

　　檀香苍白着脸，接过茶盏时狠狠抖了一下，她惊得猛然回神，连忙捧紧杯子。

　　“小心烫。”

　　段若若退了下去。

　　房间外，扬幽看着落雨，目色苍茫。

　　“还不去吗？她已经等很久了。”段若若小声提醒。

　　扬幽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应下：“走吧。”

　　踏进客堂的一瞬间，檀香猛然跪下，哭着大喊：“尊上救命啊，奴婢求求您了！”

　　聒噪的声音让扬幽痛苦地眯了眯眼，他轻轻叹了口气，走到正座坐下：“你先坐下。”

　　檀香却执着地跪着：“尊上答应檀香的请求，檀香才会起身。”

　　“若是求收留的话，就不必说了。”扬幽支起额头，烦闷地揉着眉角。

　　檀香摸了把泪，抿着嘴唇，决然道：“檀香近日来，是来坦白一件事的。”

　　扬幽的手顿了顿，他半眯的眼睁开：“你说。”

　　檀香理了理裙摆，挺直身子跪好，闭起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道：“檀香早就知道，有人要害宫殿里的那个女人。”

　　段若若坐在一边，心口一跳，这个时候说这种事情，不是找死吗？

　　扬幽猛地睁开双眼，眼角戾气暴涨，他沉着嗓音，缓声问：“那人是谁？”

　　檀香摸了把泪，笑了笑：“檀香知道，但檀香不愿告诉尊上，檀香只告诉尊上，那个女人的死，另有原因。”

　　“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扬幽抬起眼皮，眼眸似利剑刺向檀香。

　　檀香却坦然地看向扬幽，以一种拼死一试的口气说道：“檀香知道，但尊上可知道，除了我，就只有当事人知道这件事了，檀香敢保证，尊上如果杀了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她为什么会死。”

　　扬幽脸上布满阴云，他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檀香面前，周围空气降到冰点，冷气肃杀。

　　“是你杀了她。”

　　扬幽一字一顿道。

　　帝王终究是帝王，散发出来的威压，让人甚至难以呼吸。

　　檀香的气势崩了崩，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身体，但是嘴上依然硬气道：“不是我杀了她，但是我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尊上难道不想知道，自己曾经最爱的那个人死前经历了什么吗？”

　　此话一处，段若若顿觉不妙，以扬幽此时的心情，听到这句话，很难不想会做些什么。

　　果不其然，扬幽一把捏住檀香的喉咙，将她从地上吊起来，目露杀意，却口气轻巧地说：“在你眼里，本尊就是这般无能吗？你今日的死，我会帮你转告幕后之人，你好生安息吧。”

　　杀气 迸发的前一刻，檀香挣扎着挤出几个字，让扬幽浑然一怔，木在原地。

　　“她……知道……全……部……”

　　“噗咚”一声，扬幽松了手，檀香摔在地上急促的呼吸，她捂着喉咙，挑起眼梢，媚气一笑：“那女人确实是自杀，但尊上不知道的是，她根本不是因为对生活绝望而死，是因为知道了你们俩之间的全部真相啊哈哈哈哈！”

　　檀香笑得狂媚，犹如风魔。

　　扬幽僵在原地，眼神愕然迷茫，像是一把穿越百年的利剑，猝不及防地插进了他的心口。

　　他僵硬地低下头，木然问道：“你说……什么？”

　　檀香笑着抬头看他：“藏息安排我委身在你身边这么久，你猜他会知道多少真相？他谋反心思已定，你猜他下一步会怎么做？你全都不知道，你不过就是个蒙在鼓里的傀儡！”

　　扬幽不可置信，浑然不觉思绪混乱，捂着脑袋踉跄两步，艰难地看向她：“你说，你告诉了他什么？”

　　段若若深知这对话无法正常进行下去，赶紧上前扶住扬幽，一边暗自帮他平衡体内魔气，一边对檀香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不要废话。”

　　檀香探究地看向段若若，似是在纠结她和扬幽是什么关系，但是很快她就意识到这不重要，便重新整理好姿势，规规矩矩跪下，举起手里的包裹，认真道：“求尊上收编檀香为己用，檀香愿知无不言，为尊上出谋划策，对抗藏息。”

　　扬幽半个身子倚在段若若身上，似是魔毒又在翻涌，垂着脑袋，呼吸有些无力。

　　檀香只当他是受的打击太大，继续道：“檀香知道藏息的下一步动作，愿意竭力协助尊上，只求尊上保住檀香一命，另外，檀香过往所作，愿受尊上责罚。”

　　段若若的呼吸有些困难，她近段时间吸收的魔毒太多，灵核早就裂开几道缝隙，快承受不住了，支撑扬幽的手臂也渐渐开始发抖。

　　扬幽很快恢复过来，他深吸几口气，推开段若若，面色阴郁地接过包裹。

　　檀香立马欣喜地解释：“尊上，包裹里面的是镇魔环，檀香愿尊上收回。”

　　扬幽手臂往后一指，东西塞到段若若怀里，缓了缓气，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檀香兴奋地往前跪走两步：“这个檀香知道，藏息研制了噬魂丹，此丹只要服下，服用人看起来依然入场，但会在三天之后突然昏死，无药可救。”

　　扬幽笑着点点头，喃喃道：“好，好。”

　　这感觉有些奇怪，檀香莫名地有些后怕。

　　“藏息那边，我自有办法，不需要你帮忙，至于你，我留不下了。”

　　檀香双眸一涨，眼泪涌流，大叫着：“尊上深思啊，檀香有用的，檀香知道很多东西，尊上饶了檀香啊！”

　　扬幽目色讷然，在檀香绝望的眼神中，只无情地伸出手掌。

　　段若若手里握着镇魔环，有些心惊，扬幽这个样子让她有些害怕。

　　天边突然划过几道魔气，扬幽察觉不妙，警觉的抬起眼皮。

　　段若若迅速冲出客堂，很快回来，焦急喊道：“藏息来了！”

　　藏息为什么突然会来？

　　扬幽一愣，手上的动作也满了一拍，趁着这个空隙，檀香化作一卷黑风，迅速冲向段若若，擦过她的一瞬间，消失在空气中。

　　“镇魔环被她带走了！” 段若若急道。

　　“来不及了，”扬幽沉眉，“先收拾好，等藏息过来。”

　　“好。”段若若点点头，转身跑出去。

　　藏息急匆匆进门，朝扬幽朝拜：“尊上万安。”

　　“起来吧，什么事？”

　　扬幽淡然地朝他挥了挥手。

　　藏息起身，坐到一边，侃侃道：“边界急报，铁人部落首领暗地已经初步组织了一支威力不小地军队，就养在主城附近，随时可能伺机而动。”

　　扬幽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藏息低下头：“怪属下办事不利，应该是在尊上上次亲临抚慰部落将士时，就已经在着手组织了。”

　　扬幽沉默。

　　藏息接着道：“尊上，在下以为，柔性抚慰这招已经不能用了，还请尊上着手计划。”

　　扬幽：“主城附近有多少将士。”

　　藏息答：“魔界的将士本来大部分都来源于铁人部落，又主要集中在边防，主城附近非铁人部落的将士，大约不过千人，尊上可以亲自查点。”

　　“我知道了，”扬幽起身，“即刻前往主城，我去探查一番。”

　　“明白，尊上。”藏息深深行下一礼，拳头下，却是一张笑得狰狞的脸。

　　段若若没来得及多送，被扬幽嘱咐道：“呆在宅子里，哪也别去。”随后眨眼就离开了。

　　主城战事紧急，情况似乎很危险，她去了也是拖后腿，此一起，怕是要很久才能回来了。

　　段若若一个人闷在宅子里，心思有些慌乱，万一扬幽在战场上犯了魔毒，可就危及生命了。

　　只能默默祈求，半个月之内他能回来，另外不要有什么刺激性的事情发生。

　　月亮高升，段若若吃过晚饭，往房间走。

　　经过那处石台庭院时，她见到一个无比骇人的背影。

　　藏息缓缓转过身，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应雀姑娘，你好呀。”

　　段若若呼吸一顿，宅子里的下人都休息了，这里只有她们两个，这是她第一次和藏息独处。

　　只要藏息有想法，她不需要发出声音，眨眼就会死在这里。

　　空气微微泛着冷，段若若忍着头皮发麻，强行镇定地往石台对面靠近，从容说话：“藏息大人，这么晚来找我，是大哥让你给我托话吗？”

　　藏息笑了，眸中闪过一丝猩红：“应雀姑娘和尊上关系很不错啊。”

　　“我和他是朋友。”段若若抿着嘴笑。

　　藏息绕着石台慢慢走到她面前停下，目光从下至上地观察着她：“今日一见，本将才发现，应雀姑娘很是美貌动人啊。”

　　段若若后心一跳，淡定自若地笑：“不知道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藏息走到段若若面前，捻起她的一绺头发，凑到鼻尖闻了闻：“本将觉得，尊上很喜欢你。”

　　段若若看向他：“我和大哥确实关系好，不知大人有什么想法？”

　　藏息突然笑了，他放下头发，走到石台边大剌剌坐下，爽快道：“我能有什么想法，只不过是看应雀姑娘出现在尊上身边后，尊上的状态好了不少，出于关心尊上，才想找您聊聊天，讨教讨教。”

　　藏息伸手拂过桌面，出现一盏茶，请道：“您请坐。”

　　段若若瞥了眼杯盏，走到石台对面，坐下了。

　　“不知大人想聊什么？”段若若淡定问。

　　藏息捏起茶盏，抿了一口，咂咂嘴：“不如，先聊聊尊上的妹妹吧。”

　　段若若桌子下面的手一抖，很快被她按住：“您请说。”

　　藏息又抿了一口：“那还得想从尊上的爹娘聊起，也就是上任魔尊魔后。”

　　段若若早在萤蓝巨湖里就知道这部分的恩怨，她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抬眸问道：“这期间有什么恩怨吗？”

　　“应雀姑娘可否知道，魔尊的传承制度以及血脉关系。”藏息笑着说。

　　段若若摇摇头：“这个我不知道。”

　　藏息道：“魔界有一个部落，位于西北，叫做铁人部落，这个姑娘肯定知晓，但是这铁人部落有什么不同，姑娘就肯定不知道了。”

　　段若若疑惑地点点头。

　　藏息接着说：“从万万年以前开始，魔界闻风丧胆的铁人部落里出现了一支奇脉，这一脉的族人实力无比强大，世上无人是他们的对手，有了这一脉的出现，本就实力强大的部落，就彻底变成了魔界当之无愧的顶层种族，而他们为了保持这种力量的延续，就开始了数年的血脉保护制度，

　　这个血脉保护制度，可能和你们人类的血脉传承不太一样。”

　　段若若一惊，没想到藏息连她的来历都搜查了。

　　“越是亲近的人，结合在一起，血脉就越是纯净，力量也越是强大，这一脉的族人确实也很可怜，得到了强大的力量，却失去了婚配的权利，姐姐和弟弟结合，这种情况屡见不鲜。”藏息笑了出来。

　　“但是久而久之，缺点也出来了，纯净血脉制度下出生的孩子，出现了诅咒，咒印发动时，甚至危及生命。”

　　段若若想起扬幽身上的魔毒。

　　“这种诅咒说来也奇怪，只在男子身上出现，女子则不仅没有，力量也更为强大，但是族里的长老们为了自身利益，很快找到解决办法，只要这名男子和他的孪生姐妹结合，诅咒就会消失，并且从此以后，孪生姐妹所修得的一些力量，都会凭空落到男子身上，且男子再也不会受诅咒困扰，从此称霸魔界。”

　　“这一脉，就是魔尊一脉。”

　　“可是扬幽的妹妹已经死了。”段若若平静道。

　　藏息笑出声：“哈哈，这就说到点子上了，姑娘可知，他妹妹是怎么死的？”

　　段若若摇头：“当然不知道。”

　　藏息露出一个揶揄地笑：“因为他的妹妹，直到死前才知道这一切命运啊！”

　　段若若头脑一嗡，火气已经冒了出来，她循声问：“所以扬幽的妹妹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才自杀的？”

　　藏息笑着说：“是啊，多好的哥哥，多么深深地爱着自己的妹妹，为了保护妹妹，宁愿让她被关在牢里，日夜在黑暗中疯魔。”

　　随着他笑意的加深，他脸上的皱纹也凸显出来，像是厕所里的蛆。

　　段若若忍着恶心，淡定问：“大人今天来告诉我这些事，是为了什么呢？”

　　藏息停下笑意，凝视着她的眼睛道：“我当然不是专程来说这一件事的，你知道镇魔环吗？”

　　段若若假装皱眉：“镇魔环是什么？”

　　藏息微微笑：“镇魔环，就是魔尊与孪生姐妹结合之前，用来遏制诅咒的东西，不过只能起到遏制作用，不会助长力量。”

　　“这个又关系到什么？”

　　藏息突然端正，眸中一丝冷意闪过：“姑娘的灵核已经快撑不住了吧。”

　　段若若后背一凉，镇定道：“我心甘情愿。”

　　藏息笑了：“呵呵，深情的人总是会被抛弃，就像他那可怜的妹妹。”

　　段若若问：“这是什么意思？”

　　藏息慢悠悠说：“魔族利用起死之术，可以把体质特殊的活人制成半魔人，这种半魔人不能修仙，却能吸收魔气，而且旁人察觉不到，镇魔环的制作方法有两种，一种是利用深渊之地的猎魔兽制成，一种是利用半魔人的尸体制成，而猎魔兽是魔尊一脉的克星，你猜他为了活命，会怎么对你？”

　　“猎魔兽那么强吗？他不会找别人帮忙？”段若若疑惑。

　　藏息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在耐心地教导一个不经人事地孩子：“当然不能，区区一个猎魔兽可算得了什么？这诅咒可是魔尊致命的隐私，除了铁人部落，可没几个知道了的，现在他违逆了铁人部落万万年的传统，是要被抹杀的，所以应雀你知道你继续帮他的后果了吗？”

　　段若若愣住，久久不能平静，过了一会儿，她讷讷说：“那我应该怎么办？”

　　藏息笑着凑到她面前：“我有一个计划。”

　　“你说。”

　　藏息低声说：“只要你一次性把尊上的魔气吸收干净了，就可以让他进入短暂的休眠，届时将他封印进那个地下宫殿，他就再也拿你没办法了。”

　　“直接杀了他不就好了吗？”段若若拧眉睁大眼睛。

　　藏息笑着：“那可不能，这血脉这么珍贵，怎么能就这样消灭呢？”

　　“你的目的是什么？”段若若突然惊醒。

　　藏息没所谓地笑：“尊上不愿意传承血脉，迟早要被铁人部落捕杀，而我只要扶持出一个和他近亲血脉的王，就能成为魔界新的至尊，可现在不一样了，尊上连你都未曾染指，这条路肯定是行不通了，所以我只能另辟他路咯。”

　　“什么他路？”段若若问。

　　藏息却只是笑笑：“救你一命的他路。”

　　“怎么样，同意吗？”藏息凝视着她的眼睛。

　　“我……考虑考虑……”

　　“那我就只好静待佳音了。”藏息的笑容渐渐隐没在黑暗中。

　　夜风习习，庭院里只剩下段若若一个人，她沉思良久，直到被冷风灌得有些头疼，才裹紧衣服，回了房间。

　　*
　　七天之后，扬幽匆匆回了宅子，脸色灰暗。

　　段若若迎上去，被他径直扯住手腕，转瞬带到一处密室。

　　段若若没来得急问，转眼就见他倒下了。

　　无奈，叹了口气，又把他拖到一旁的小塌上。

　　扬幽身上的裂纹又绽开了，披风下的痕迹已经蔓延到了下巴，渗着死死黑气，段若若帮他把披风褪下，细细清理着魔气和血迹。

　　这间密室里面的物资很丰富，两面的墙上摆满了法宝秘籍，一旁还有一处小潭，里面有个泉眼，流水淙淙不知道在哪里汇了出去。

　　段若若清理完一盆污水，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她摸了摸心口，感受到里面运转的灵核似乎又裂开了一些。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趁着扬幽还没醒，她在武器堆里摸索起来，有的是剑，有的是盾，还有钥匙，功能各有所异。

　　身后传来动静，段若若转身，撞上扬幽沉沉的眼神。

　　“醒了？”

　　“嗯。”

　　“还难受吗？”

　　“有点……”

　　段若若凑过去蹲下：“哪里难受？”

　　扬幽笑了笑，却仿佛很忧伤，声音哑涩：“心里难受。”

　　段若若愣了愣，把他胸前的衣服再次撩开。

　　刚刚才疗好的伤，仿佛又深了一些。

　　段若若伸出右手准备附上去，被扬幽一把捏住：“不用。”

　　“若若你知道吗？这里是历届魔尊的藏宝阁，里面的东西你都可以拿走。”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段若若点了点头：“我知道。”

　　扬幽默了默，又说：“我活不了太久了。”

　　段若若又点头：“我知道。”

　　扬幽笑了：“你什么都知道。”

　　段若若沉默。

　　“若若，你是我交的第一个朋友。”

　　段若若垂眸：“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你有其他朋友吗？至亲至爱的。”

　　段若若有些犹豫：“有一个，”她懊恼地挠了挠脸颊：“我还不太确定。”

　　“那就是有了。”扬幽笑。

　　说着，他松开段若若的右手，那节被握住的指节上，凭空多出来一只戒指。

　　一枚泛着淡淡金色光泽，粗糙而普通的戒指。

　　段若若看着右手上的戒指，呼吸突然变得滞涩，久久不能回神。

　　扬幽看她的样子好笑：“里面有我的血，可以保命。”

　　良久良久，段若若才重新把眼神移向扬幽，她克制住颤抖的声音，轻轻说：“你能，给我讲一讲檀香的事情吗？”

　　扬幽被她的表情微微讶住，缓下神色，他娓娓道来：“檀香是藏息派来的，他们想要一个拥有魔尊血脉的孩子，一个强大的，可以控制的傀儡，然后只要等待我的死亡，魔界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可是檀香太善良，藏息让她杀掉一个偷听到他们谈话的下人，她犹豫了，后来我就知道了一切，我没办法弃她不顾，就把吸收了我多年魔气的镇魔环给她保命，让她离开这里，另寻他处，可是她自小被藏息作为工具养在罐子里，没有太多生存能力，所以一直求我，

　　那天她最后一次来还镇魔环，应该也是知道藏息最后一次哄骗利用她完，不可能再留她了，所以最后便带着镇魔环跑掉了，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或许去了人界吧。”

　　脑海中的线，一丝丝，一缕缕连接了起来。

　　藏息说半魔人是魔族人利用体质特殊的活人制成，那体内贮存紫灵的人算不算特殊呢？

　　江言曾带着她去了仙魔大战的幻境，檀香逃往人界之后，很可能在混战中选中段皆风夫妇，利用镇魔环的力量附体段皆风，恢复之后再用镇魔环把姚筝炼化，于是她诞生了，姚筝消失了。

　　而这么多年，檀香伪装成段皆风，娇养着段若若，是不是因为那具身体已经快撑到极限，而她需要一具新的身体呢？

　　最后，还有最重要的是，扬幽就是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