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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如果我们不曾相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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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
也是我在新的世界里第一次骑马,山川、河流、大地、空气都让我觉得无比新鲜好奇,和其他地方不一样,特别美好,真的太喜欢这里了。
我学着人尝试喝看看溪水,晒太阳。
“终于找到妳了。”带着大队人马,族里其中一只部队的老将领走过来。
“我…”我心虚不已,因自己第一次产生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心思。
“大家全都在找妳,怎么跑这来。”
“抱歉,害大家四处找我。”看到这些因我任性妄为而奔波的将士们,着实愧疚,不该为了享受片刻宁静,将一切联系偷偷关闭。
大队人马调头走上战场,所有将士都听命令一个动作,唯独他望着我没向前看。
感觉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好像当我是古怪的异类,他跟在将领旁边,是这只部队的副将,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年纪,英姿焕发,但那优等生的自傲和死板样子,全身上下都流露出得意自己身为副将的傲气。
“在我面前耍大牌?”要比傲能傲过我?笑话,没看到老将领都要对我轻声细语。
策马故意脱离整齐一致的队伍直奔到他面前,抬着下巴看了他一眼再超越队伍,头也不回自己先走。
只有我骑马,突兀又怎样,这可是我找的新坐骑,哪轮到你一个刚上任的小副将鄙视。
“武将军!妳慢点,我跟不上!”老将领在后头喊着。
“我先去战场了,你们慢慢来。”回头和部队交代,看见他知道我是谁吓傻的表情,得记起来,足够我乐一阵子。
战场一眼望去双方胶着,损伤五五开。
“嗯…..”打得七零八落,怪不得找我找这么急。
“乖马儿,这是你的第一仗,一起战驰沙场吧。”拍拍马,让牠搭着光电,才能配合我速度扫荡千军。
“是武神,撤!快!!”敌方副帅见她驾着雷电而来,手持专属的金黄耀眼长剑,剑芒延伸成巨大锁链,一扫而过,上百将士毫无招架之力,所在之处瞬间只剩她孤独一位。
“武将军要包夹,传下去,将士全部集中。”
副将无法置信,再一次确定命令:
“她自己一个包抄三方?”
“还不快动作!没看过她打仗啊!”另外一只部队副将,帮将领回答。
“不能撤!她再强也不可能以一敌万!一口气拿下她回族里享受荣耀!”敌方主帅大喊鼓舞士气,不到多长时间,所有敌军一股脑冲往她方向包围。
“速度挺快,和我们势均力敌,合情合理。”看样子坐骑该收起来,要不然太危险。
“危险。”那副将在远处看着敌军全涌上她那,也急着上前援救。可见她从万军之中飞升,金黄色剑芒放大十几倍,一挥而下,就腾出一条路,再横扫而过,涌上的敌军全数覆灭。
“战神…..”他愣着看呆,没发现部队早趁胜追着残余敌军去,他们的大将军早习惯她这作法,一见她出大招就知道快去抓想逃跑的。
“族里传说从未一败的守护战神…”他怎么也无法将刚刚看到的她,和现在的她连在一起,明明看着比自己年纪还小,稚气未脱又浪荡不羁。
他从以前就耳闻,被冠上守护战神之名的武将军,时常被派往不同天域征战,且不带任何一兵一卒,除非族里有大战时才会派她上场。因她是为族而生的武神,不喜欢大家叫她武神或战神,便称武将军。
“没我的事了,打个招呼就收工。”老将领是唯一待我较亲切的,遇到他总会寒暄几句。
“桀将军,我可以回去了吗?”我原想好好问候,但旁边这副将怎回事,不用对视也能知道他快把我望穿了,这么爱看换我看你,谁先躲谁输。
“啊、魁,他是我的新副将,宿海。”桀将军见他俩似乎对彼此都有好奇,便介绍。
开始没近看,匆匆一眼而已,说实话生的真俊,一定是他一身银白盔甲亮到使我觉得他闪闪发光,好个翩翩少年…..
还微笑了,笑起来更风光明媚。
刚刚的嚣张样去哪?比我还奇怪:
“你直盯着我什么意思。”
他惊讶一下,很细微,马上垂眸,我赢了。
“武将军好。”他又恢复波澜不惊的样子,儒雅的像个贵公子问好。
这么快就镇定下来,老练的样子都不像这年纪。
桀将军对他是极力夸赞:
“宿海很有能力,又聪明有胆识,过阵子就能让他来接我位置。”
关于族里的部队换谁来担任,我都没兴趣,不管谁来做都一样:
“那真是恭喜了,我先告辞。”语毕,乘着快马离去。
“武将军没有所属部队?”他目光仍看向她远去的方位。
“族里还有很多将军和长老。”桀将军轻描淡写带过。
他却不乐意了,皱着眉头再追问:
“她明明战功彪炳,为何没位置,这不是再利用她?”
“有没有位置她都别无选择,她存在本身就是为保护部族,这才是她的职务。”桀将军重话提醒他,不要产生无所谓的怜悯。
不知道是不是被新世界感染,从那时开始,产生了一些念头,不明白为何要我无尽的杀戮,以前从没想过生命是什么,可能因为我不是有限的,才会迟迟没发现一场毁灭,不仅仅是一个命令而已。
在我迷惘中的日子,他不知不觉已是大将军,炙手可热、威风凛凛。我倒觉得轻松了,越来越多不愿打的仗,每次他都能抓到我去哪,见我偷跑只会笑着,再替我掩盖,自己担下来。
我喜欢的、不喜欢的,好像我想什么他都知道。
“喂,等等。”从第一次见后就没再说过话,我练习了几十次都没能提起勇气和脸皮,这次在他转身要离开时总算说出口叫住他。
“是叫你没错,宿海大将军。”他听见后走过来了,完了完了,和预想的不同,停啊….别这么近,和你又不是很熟。
我硬是控制住不由自主想倒退几步的腿,艰难的挺到他向我走近剩一步距离,面对上万敌军都泰然自若,没道理他一个就让我全面弃守。
“那个………”从没对谁说过谢谢,好难说出口。
“不用谢,妳不喜欢打的仗我能理解。”我还别扭挣扎着,他倒先替我说了。
“什么理解?”我自己都不理解,他怎就理解了?
“只有保护部族的仗,妳才愿意上场。”他又是一副看透我的双眸。
怎么知道的,我明明也会打些不想打的仗来掩饰。
“不用觉得愧疚,妳有自己的想法,不是错的事。”他不管语气还是眼神都温暖的令我意外。
可有自己想法如果不是错的,为何我会充满罪恶感,而他又怎会不认为是在替我善后:
“你不觉得我没善尽责任?”
他愣了一下才回:
“这些责任不全在妳一个身上。”
“是这样吗……..?”好奇怪,他果然很奇怪,从没听过有谁这样对我说过。
“而且妳不这么做,我也没机会见妳。”
“蛤?”
不怪我丢工作给他,到他嘴里还都变好事了?
“如果真想谢我的话,以后能不能想见妳就见?”
“想见就见啊,为什么不可以。”我想见谁就见谁,从没有不能这回事。
他低头浅浅一笑,不知再开心什么:
“既然答应,那就只有我才可以有这待遇,因为是妳跟我的约定。”
不对劲,约定下去就是永久的事,得问清楚:
“那是不是我不想见你也不行?”
“嗯。”他憋着笑回应。
果然不平等,好在我精明:
“那我也要想见你就见,才公平。”
“好。”
“那那那也只有我才有这待遇。”
“好,还要什么?”
“还有你不想见我也不行。”我这方应该都补足了吧。
他越来越憋不住笑,到底有没有正经听我要求…..:
“有什么好笑的….你怎么这么开心,约定要公平啊。”
“可以,只是妳会主动想见我?”他这魅惑脸,像只狐狸,万年道行那种。
“不管,有比没有好,我就天天去找你。”不行使我方权利不划算,得回本,不能输。
“好,我全都答应妳。”
原来还挺干脆俐落,不错,正合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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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还在担心有意外?”匡连海见寒凌在房里呆坐着不休息,就算已完成该做的事件,她仍时常若有所思。
“或者想家?其实我也能像他们一样诈死,和妳去未来。”
“我在哪都一样,我们四个都是一人就是一个家。相遇也是注定,不会再回去了。”
“妳是说妳到这来,也是命运安排?”他喜欢这说法,她不是为了写封千年情书才到来。
“嗯。”提到穿越至此的事,她才想起忘了告诉亚伦不需要扮掌门,但既然是他恩人给他出的主意,就留待他们自行决定。
“不过我真没想过让你诈死,时间还很充裕,可以安排一下,但你和他们已经完全脱离走向。”
“和春香一样,制造事件呢?”他似乎早已料想过。
寒凌认为,春香原来是因匡连海救她才爱上他,也是死在他手上,她的命运都掐在他手中,怕是注定的宿命,所以匡连海既不能杀她,也不能当救她的人,才能摆脱干净。
“没有我们,春香也会发现换信真相,一样会死,才干脆由我们制造这个事件。”
除了匡连海,信的事件也和春香的命运联系紧密。
“妳待春香,比潘有利和武官龙他们还上心。”
“武官龙和潘有利是有得选择,狄仁杰不是没想帮过他们,但他们都太小看狄仁杰。”
“那我应该算有得选择,既然已不参与其中,自然不会终身关在大牢,远比他们死亡的人还好解开。”他抛出这话,把寒凌从思绪里拖出来。
“…..有件事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一开始想着晚点再说。”她话说的磕磕绊绊,可该面对还是要面对:“现在差不多是时候…”
他见她脸色比刚刚心事重重的样子还难看,担心问:
“什么事?”
“不是被关…”她小声说。
“听不清楚。”
“其实不是被关,是死了。”她心一横先讲结果,紧接再说:“但是、但我很早就看过你的结局已经改了,没死,真的。”她看着他神情和举动,想安抚他不会有事。
匡连海无声好半晌,冷静道:
“是武三思吧,连武官龙都被他利用,更何况是我。知道太多秘密,灭口也是迟早的事。”他苦笑着斟了杯水喝,继续说:“所以妳才会要我防备武三思。”
“他是收买你成功…他要淹灭证据可简单了,只是碰到狄仁杰。”她思索着该如何循序渐进告诉他,棘手的地方就在于他是失恋心碎,自寻短见。
“是狄仁杰判我死罪?”
“还没判就死了….”
“看妳样子,我死法很难以启齿?”
“能杀天山大侠的人…世上没有几个..”她缩小范围,要他再想想。
“师父?”
她撇过头,唉声叹气:
“一个人自己想死,八辆马车都拉不住。”
“我怎么可能会做傻事?”他觉得荒唐,自己是慎重的人,并不冲动。
“兢兢业业的靠自己拥有一些什么,最终一夕摧毁,会崩溃的。”她瞧一瞧他脸色后黯然的回应,自身彷佛陷入漫长回忆中。
“妳就是这样过来的?”他想起她是一人来到这里,那样熟悉一无所有的姿态。
“也许有天会发现这世界没有那么差,如果死了,就看不到了。”她这话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在说自己。
他知道她是希望他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但也察觉到她更忧伤,便不纠结在这氛围:
“嗯,不过妳说我的结局已改,那么我是没事了?”
“但我们多买几个保险也好。”她拿出随身小袋子,打开确认一下还魂丹和假死散,再交给匡连海。
“这不是都给武官龙他们用完了,还有剩?”
“我总想著有我在,绝不会让你死,天天都确认你的结局,但若有意外,你带身上还能救自己。”她轻抚他头发叮嘱,要他带在身上让她图个心安也好。
“不过除了我,还有太行山那群土匪,我一开始就避开,而他们没死岂不是太容易?”
“他们早死了。”
“早死了?”
“继续做那些事,当然会再遇到别人杀了他们。”寒凌对那批抢匪不耐、厌恶,草草交代过去。
“我明白了。”他琢磨着只要不再做同样的事、同样选择就能避免憾事。
她突然若有所悟:
“我也明白了,可以安排你捅死自己。”
“妳刚不是才劝我不可以?”
“我一直找不到你死的因素。”她才醒悟过来,匡连海有别于其他人,要制造诈死也不是盲目安排,要找出他的症结点。
“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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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红地毯,一人在坐榻,对着三人。
那三人中间,身穿紫服、头发花白的老翁毕恭毕敬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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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术确实消失于天山方位。”
他身后最为瘦小年轻的绯衣男子,一脸惊喜,迈步询问:
“如此说来,极有可能藏匿于天山派?”又乐不可支道:“此人乃活神仙,长生不老,也不过举手之劳。”
“但不能为我们所用,也必成大患。”另外一人则不苟言笑异议。
老翁听罢,对坐在金贵雕花榻上的人再禀报:
“依臣之见,这天山派弟子司空破救过潘玉,之后曾短暂在客栈和二人相聚。找遍各路高手认人,一位是天山派大弟子匡连海,另一位竟无人知晓,最后请天山掌门回覆也以闭关为由拖延。”
“这天山掌门吃了熊心豹子胆?”绯衣男子性子冲动,在不明确的情况下冒然要人,不过打草惊蛇、错失良机。从天山弟子循线找消息更容易,最后才是试探掌门态度。
“应当是他了,且看来和匡连海关系甚好。”老翁胸有成竹,先前在武林大会时没得到任何消息。天山派的人行踪飘忽不定难以寻觅,要不是有潘玉,今时今日都还无法确定。
“拿下匡连海,还怕他法力滔天,不肯听话?”绯衣男马上向主子谄媚献策。
“可听闻匡连海武艺高超,恐怕没这么简单。”老翁认为不必走到这步,以礼相待、心甘情愿相助才是正道。
“微臣以为,此事迫在眉睫,大义当前,也是万不得已。”少话的另一位则不管哪种方式,能尽快成功就是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