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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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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在病房外聒噪个不停,刚抱上孩子的莫离轻对何遥说:“我们的孩子叫莫卿印吧。”说完这个名字后莫离轻顿了顿何遥见他没说话,便说:“是你的轻和印记的印吗?”莫离轻仍在发愣听到何遥说的话也没有反驳,何遥就当他默认了。
“我们的孩子叫莫轻印,请小名就叫轻轻。嘿嘿,你不是叫莫离轻吗?快说你是不是夹带私货。”何瑶虽然刚送完孩子身体有些虚弱,但她听见莫离轻给他们女儿取的名字时她开心的笑了,他一定是爱他们的女儿的,她这样想。
看着自己妻子开心的模样,他实在说不出口那个卿是卿大夫的卿,也说不出口他那年盛夏遇见的怪人。
七十多年前,当他就白离轻的时候,他有一个爱人名叫纪卿印。而那年盛夏的怪人也叫纪卿印。
寂静的冬天总是会有人留下一个轻轻的印记,然后带着遗憾离开退出这场绚烂美丽的人生。
白离轻的爱人就是在一个冬天走的,那年他坐在急救室门前无能为力,那个时候的他是当时最好的医生,他也想过亲自为爱人操刀,但他害怕,他害怕自己那双经历过数百台手术,拯救过无数人生命的手再看向自己爱人因为爆炸而破烂不堪的身体时会克制不住的抖。他害怕自己没能成功,亲眼看着那条本就不太活跃的线条变得平静时的那种崩溃与无奈。
他坐在病房前发着抖,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在这个医院里,几乎每个医生和护士都与他相熟,但他们未曾见过那位被奉为“天才医生”的男人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
“卿印……”他的声音早因吸了数根烟而变得嘶哑,他知道这种程度的伤,能否醒来只能依靠奇迹了,而他现在的呼唤是对奇迹的渴望,他唤的是自己的爱人自己的依靠。还有结局—
他们经历过世俗的抨击,终究败于了造化弄人。
纪卿印的灵在白离轻旁边看着他,一夜未眠的黑眼圈,没来得及刮的胡茬和长时间未喝水干裂的嘴唇,这是纪卿印未曾见过的,这也是与他相熟的人未曾见过的那个自律的男人如此颓废的模样。
早上10:25医生出来了,他向纪父纪母说了声节哀。
那“节哀”二字一出,纪母在纪父怀里痛哭流涕,纪父的眼神黯淡无光。而白离轻顿住了,他的眼睛在原来的基础上扩张了几分,他艰难地朝那张病床走过去,刚开始虽有异样但还算正常,直到他喊出那声“卿印—”后,他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眼泪克制不住的流下,他想要摸向那张熟悉的脸,但他的手克制不住的抖。
“你好,纪卿印先生,我是处理人梦清,如你所见,你该跟我走了。”听着这个冷酷的声线时纪卿印才从看向他先生的眼神缓缓地看向那个自称是处理人的人。
“处理人?”纪卿印略带疑惑的问道。“你没有权限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但是你对我们有恩,我们可以实现你一个愿望。”那人一板一眼的回答,他不带一丝情感,让人感知不到情緒。
“跟你们走我会怎么样?”
“步入轮回。”
“那他呢?”
“泯灭。”
“为什么?他救了那么多人?”听到那两个字后纪卿印的灵魂震了震。
“他会因为你杀了仇人,死状惨烈跟你一样。”
纪卿印顿了一下又小声嘟囔道:“是像他做出来的事。”
他沉默了一下,又开口的说:“我想好了,我与他交换命格,并且让我陪他一生。”
“纪先生,这是两个愿望。”梦清这个语调,没有为难,也没有反驳依旧冰冷。
“哎,将死之人成全一下啦。“
“好。”这个字说出口时纪卿印没想到这个冰冷的人这么好说话。
后来啊,白离轻杀了人后走向纪卿印的墓碑前自缢了,另一个处理人把他带入了轮回,他步入轮回时眼睛充血温柔地念了两个字“卿印—”
他看过白离轻的一生,如他所想的一样,没有他,他过得很幸福,第二世的他叫苏久轻。纪卿印看着苏久轻长大成人,工作,结婚,然后去世,步入下一个轮回。
第三世开头时,梦清来找过他。看见纪卿印那副失神的模样不忍心又放了他五年,并答应五年之后让他实体,见他最后一面。
等到那一天,他换下了那生前的衣服,向梦清借了一件高领衬衫和一条深棕色的裤子,那是一年盛夏,纪卿印笑着对他说会不会太过于突兀,梦清一脸尴尬地说,他只有高领的衣裳。然后他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
他站在一个路口等着他的先生,梦清在一旁等着他的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