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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Chapter 24 ...

  •   早晨,满树雀喧,碧云长天。

      严西时就在这种闹中取静中不大安然地醒了过来,他呆坐在床边,衣领随意地垂下,露出白净的锁骨,微微软润的薄唇边挂着一抹讥讽,无声地看着谭铭给自己发来的消息:[东旭基金的净值已经没法看了]。

      本来严西时可以装作没看见,但他想起过几天就是每个季度末披露净值给买方的日子,而ST云垦的股份他暂时不敢抛出,大宗交易也一定会引起股民的大量套现,所以怎么在短时间内让东旭量化的面子过得去,成了首要任务。

      他当即给谭铭去了电话:“净值到底多少?”

      “回撤了这么多?”严西时听到那个扎心的数字后,终于不淡定了,声量也有些控制不住。

      这时,严东叙那略微有些着急的声音在身后道:“立刻让他们调整网络参数和损失函数,或者换成LSTM模型,你想要我的命吗严西时?”

      LSTM,又叫长短期记忆网络,也是预测股票市场价格的模型之一。

      这么专业的术语,自然只有严东叙才知道。

      严西时轻笑了一声,给谭铭道:“那就听东叙的,换成LSTM模型,谭铭,我只给你三天时间,这三天,不惜一切代价规模也要回到百亿,不然——”

      不然他的严东叙死也不会放过他。

      也许是刚醒的缘故,严西时并未从一开始就发现有哪里不对,直到他在这间卧室里听见了隐隐的呼吸声。

      严西时终于稳下心神,向后转去。

      他顿时睁大眼睛,看着面前那个熟悉的身影说:“边柏远?!”
      边柏远定定地看着他:“我不叫这个名字。”

      严西时迅速看了眼边柏远的四周,当他意识到让自己换模型的人正是边柏远时,他再也不能安然面对这张脸了。

      “你为什么知道股票预测模型的事情?”严西时说,“不叫边柏远是什么意思?”

      这一切都太过超现实,以至于严西时完全是猝不及防,只知道怔怔愣愣地看着这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

      边柏远笑得温柔:“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他笑容妖冶,一点点朝严西时逼近,直到将严西时完完全全围堵在床前。

      边柏远抬手推倒了严西时,跨坐上去,用手指着严西时心口的位置,说:“为什么你的病还不好?甚至到了要坐轮椅的地步……你知不知道我很心疼。”

      严西时的瞳孔霎时放大,无数个问题即将汹涌而出。

      但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简单的疑问。

      “东叙?”
      “东叙?你还记得有他这个人吗?”边柏远面色沉寂。

      闻言,无数个令严西时困惑不解的瞬间涌入脑海,边柏远说不喜欢小王子、说过“柏林太远”和“卖身”、当然……还有最开始就知道他心脏不好,劝他少喝酒……

      严西时知道事实一定就在边柏远无意间迸发出的那些言语里。

      仿佛一股残血正淅淅沥沥地从破碎的心脏中流出,严西时不能自控地红了眼睛:“你怎么跑到边柏远的身体里去了,东叙?”

      边柏远的那双瞳色极深的眼睛像是有星光在流转,他意识到了什么,迅速从严西时的床上翻身下来,收拾好慌乱的自己后,用令严西时极其陌生的语调说:“不好意思严西时,我刚才失态了。”

      这下快把严西时弄疯了。

      他的皮下是否诡异地有一个严东叙,以及边柏远是否是边朔的儿子,都成为一把尖刺,随意地插在心间。

      “边柏远,你能不能如实地回答我几个问题。”
      严西时难过而心痛地开口。

      闻此,边柏远便作势要走,很快就撩帘,走出了屋门,他今天全身黑色,终于不再穿平日里像是焊在身上的短裤,从背影看身姿卓越,尤为挺拔。
      好像他并没做什么错事。

      “边柏远!”
      严西时低吼一声。

      “严西时,我还有急事要回趟家,就不陪你在严家镇待着了,这里风水不好,会影响身体。”

      边柏远无声地向后摆了摆手,一眨眼的工夫就难觅身影,像是夏日里寒凉的梦。

      严西时没有追上去,而是在余下的几天里好好审视着严家镇,路过数年前那场大火的遗址,也学着庄文亭的样子给庄文亭的爸爸烧了些纸。

      “小舅舅,那对夫妻真的是自己做的实验,而不是听了外公的指令吧。”严西时突然说。

      虽然有些暗潮在涌动,但庄文亭依然面不改色,只是惨白的脸上影影绰绰,勾勒出锋利的面骨,是无形的愤意化出的可感可触的样子。

      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提升烟叶的产量,对这对夫妻来说影响不大,却能成为外公向爸爸邀战功的利器,是他年复一年在这里蹉跎的成果,我猜是外公令他们做实验,在污染水源致使太多残障出现后,就杀掉了二人封口。”

      庄文亭诘问:“我父亲是严明的附属品吗?!他需要用提高的那点亩产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吗?!严家镇只是他最后藏身立命的地方,你懂不懂啊严西时!”

      严西时始终不懂这片土地的真正价值,所以他确实不懂。

      “我不懂,”严西时坦言,“但我明白种植烟叶产生的价值也许远远比不上聘请植物学家的费用,所以外公到底在种什么呢?”

      庄文亭知道自己不必跟他拐弯抹角,脸一横:“你找抽是吧。”

      “我只是问有没有这种可能,因为就算是木神花神自己的主意,外公是在惩戒他们的过程中不幸遇难的,那这么多年,你当庄老爷,封住严家镇的嘴又是怎么回事?”严西时说。

      “哦对了,小舅舅,我知道你为了封口、为了挡住这些人说真话都做了哪些事情。”

      “你在说我残暴无良?”

      “那要看你做了什么?如果真到了残暴的程度,小舅舅,我会让你坐牢。”

      庄文亭断定他不敢,严家庄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两颗互相牵制的棋子,少了哪一颗都会撕破那层遮羞布。

      “我看你是因为边柏远的离开,跟我撒气吧。”庄文亭不悲不喜地看着他,“如果让你在东叙和边柏远之间选择,你选哪一个呢?”

      严西时:“边柏远永远不是东叙。”

      “既然没有这方面的烦恼,那你现在为什么不高兴呢。”

      “我……”严西时缄默无语地盯着庄文亭,恨不得仿佛能读心的他走远一点,这几天他躲着,藏着,不想去揭开真正的答案,不敢去找边柏远盘问,都是因为他不能承受真相带来的冲击。

      边柏远与严东叙之间似有若无的连接,似乎该去揭晓了。

      “西时,如果边柏远真是木神花神的儿子,我害怕他会做出不利于你的事情,来达到复仇的目的……”

      庄文亭无不忧心地说,他仅有的这个独苗外甥,万不能因为庄家而受难。

      严西时看得通透:“复仇从本质上来讲就是因果循环,如果避免不了,那就来吧。”

      他收拾了行李,在庄文亭不舍的眼神中逐渐走远,最终成为严家镇版图上一颗逐渐消失的黑点。

      金城,萧然。

      严西时形单影只地躲在东旭大厦的办公室,窗外黑寂,是个格外冷肃而幽凉的夜晚。他没开灯,仅穿了一层单薄的白色衬衫,翘着长腿,梳理边柏远身上的谜团。

      说实话,边柏远还不如真是从未来穿越的奇人,总比现在要强上许多。

      不知道保持这样的姿势多久,严西时感到一阵酸麻从小腿传来,紧接着,他的腿就被强势分开,严西时微阖上双眼,问道:“你没走吗?”

      边柏远:“对,我就是这么赖皮,明明都把我开了,我还是没走。”

      “你在严家镇为什么不辞而别。”

      “说了那地方对身体不好。”

      严西时拧着眉峰,对大腿之间露出炯亮眼神的边柏远说:“清洲桥坍塌死去的堂哥,他的父亲是不是叫边朔,也就是严家镇的木神花神。”

      边柏远没否认,唇线紧闭。

      “你接近我的目的,并不是你编造的那个穿越的故事,而是弄清楚当年的真相?”

      这次边柏远摇了摇头,说:“我对别人的事情不感兴趣。”

      “你为什么会有东叙的意识?东叙……和你的堂哥是同一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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