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犯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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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算是当年为数不多的近距离接触，后来奚雪总是有意无意绕着顾闻走，距离一旦靠得近了就会急促地逃跑。
毕竟是一个班的同学，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其他人或许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同，但顾闻思索了好几天后很不要脸地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不会是喜欢我吧。
男孩最后的倔强让他没办法直接堵住人问清楚、也不好不明不白地直接拒绝，同时又有一丝少年被爱慕的虚荣满足感微微作祟，顾闻在此后的两年也默默关注着奚雪。
抓住他游离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被发现后又躲闪开；遇事总之不急不躁、成绩也是平稳中上的状态；不爱动，没事的时候会发呆或者睡觉；在五彩斑斓鲜花遍地的校园里，奚雪安静地像一团白雪，守在一个无人在意的角落里。
直到两年后高中毕业，各奔东西，再无联系。
顾闻看着眼前这个躺在病床上的青年人，想着：他好像比以前更白了。
“顾医生，血结果出来了，患者血红蛋白只有47g/L。”电脑弹出了危急值预警，小护士立刻汇报上去。
顾闻：“这么低！？赶紧血型、备血抽一下，我向血库申请输血。”
等待血库备血的过程中，抢救室忙碌依旧，顾闻不断地照看着新老病人的病情。
电话铃响起：“喂，抢救室吗？这里血库，刚刚送来的无名氏的备血没有符合条件的，所有血样都会溶血，没办法给病人发血。”
顾闻皱紧了眉头：“什么血型？”
“血型没什么特殊的，B型 Rh阳性，但是备血时，把血库所有血样都试了一遍，全部溶血。”
大量补液快速输入奚雪体内后，监护仪显示血压升上来一些，心率也降至正常范围内，面罩吸氧下脉氧也逐渐升至100%。
奚雪慢慢醒过来，看到自己两只手上各打了一针输液针，有些迷茫，又渐渐想起自己好像在地铁上突然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最近一阵子是经常能感受到身体有些虚弱，好像怎么也吃不饱的样子。
“好饿……”奚雪无奈地叹道，心想着可能大限将至，自己作为吸血鬼的一生即将在老老实实做“人”中黯淡谢幕，又自嘲地笑了一声。
奚雪的小鼻子不主地抽了抽：“唔…好熟悉的香味。呜呜呜，更饿了……”
他顺着味道望去，锁定住一个人的背影，舔了舔嘴唇心想道：太惨了，安安静静让我轮回投胎不好嘛，为什么临死前还要来一场这么大的考验。
！！！
在顾闻转身的那一刹那，奚雪突然惊地直接坐了起来。
一旁的小护士也吓到了，斥责道：“你怎么突然坐起来了！好好躺着！贫血那么严重，起伏动作都慢点！”
顾闻听见这边的动静，发现奚雪已经醒了，走过来问道：“奚雪？”
奚雪：“咳……好巧啊，好久没见了。”
顾闻：“真的是你，我没认错。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以前知道自己贫血吗？”
奚雪低下头，压制住自己扑上去咬一口的冲动：“嗯……感觉好一些了。贫血啊，呃……贫血是老毛病了，不打紧。”
顾闻：“老毛病？以前去医院看过吗？你现在贫血很严重的，随时会影响生命安全。而且你的血有些奇怪，医院血库的备血进行交叉配血试验时都溶血了，我现在正在帮你联系市中心血站的备血，看看有没有可以用的。”
奚雪反应了一会儿，道：“啊…不必这么麻烦的。”
虽然没去医院看过但大概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吧，至于溶血，可能是体质不同引起的吧。感觉直接输进去应该也没什么大碍，不过人类医学不会允许直接这样做。
奚雪于是面不改色编了起来：“嗯，以前去医院看过很多次了，疑难杂症之类的吧，看不好的，也没办法输血。我现在感觉好多了，还有小半瓶点滴挂完我就可以回去了。”
顾闻头顶一个大大的问号：“这样吗？什么疑难杂症啊？”
奚雪腹诽道：吸血鬼老实做人主动饿死症。话说你再不走开我真的要咬上去了。
半晌奚雪挤出一个笑容，强行转移了话题：“顾闻你现在成了一名医生啊，挺好的哈，很符合你，你看别的患者也需要你的帮助呢，快去忙吧，不用管我~”
刚巧抢救室又推进来一位患者，顾闻对着护士点点头，又转头对奚雪说：“嗯，那我过会儿再来看你，你再休息一会儿。”
奚雪看着点滴快挂完了，小声叫来小护士：“我的水挂完啦，你帮我把针拔了吧。”
小护士：“哦，那我问问顾医生你还有没有其他的水要挂。”
奚雪赶忙拉住小护士：“等等等等~小姐姐~帮个忙，我还有急事。”
小护士：“可是我听说你的情况很重诶，好像是重度贫血呢！还要输血呢！”
奚雪：“我刚刚和顾医生都说过啦，是个疑难杂症，而且输不了血，输了就会溶血哒~没事哒，我经常晕，缓一会儿就好了，如果一会儿还要挂水大不了再打一针好吧？球球你球球你~”
刚刚入职的小护士还没遇到过这样子撒娇的患者：“唔…那好吧。”心一软也忘了或许会违反规定的吧，给奚雪拔了针，又想起什么，“哦！你记得去把费用补交一下哦。”
奚雪：“嗯嗯~好~我这就去~”
奚雪悄默默地溜出了抢救室，被急诊收费窗口的排队长度震撼了一下。
抢救室出来直穿走廊就是急诊大厅，顾闻如果发现了要找他，出门一看就能看到。
只能祈祷顾闻晚一些发现或者根本不会来找自己吧，奚雪一边排队一边祈祷着。
队伍缓慢地行进着，总不免有些病人和家属对费用不满意和收费工作人员核对账单明细、质问几句。
下午五点，抢救室交接班，顾闻和中班医生一张一张床边交班交过去，发现奚雪已经离开了，等交完班问床位护士：“这一床病人呢？”
小护士：“他…他说他有急事，方才叫我拔了针先走了…”
顾闻：“……以后不能这样，抢救室都是危重病人，出抢救室要经过医生同意的，一定要汇报给医生，记住了吗？”
主班：“啊？直接走了？费用交了吗？？”
小护士吓得缩了一下：“我让他交费来着。”
主班在系统里查询了一下，发现费用全部缴齐后没在继续说下去，接着忙碌交接班的事情。
顾闻拍拍中班医生兄弟的肩，道：“那我就先走了。”
随即立刻去值班房换下衣服，简单洗了下手就跑出急诊，奚雪刚好交完费用正准备踏出急诊大门。
“奚雪！”顾闻喊道，“等下！你怎么这么着急要走？”
奚雪脚步一顿，转过身时就已经被顾闻拉住，很无辜地看向顾闻。
顾闻：“你真的贫血很严重，会有生命危……”
顾闻被这眼神看着哽住了，又是这种无辜又委屈的眼神。
奚雪：天地为证，是这个人拉住我的，我也想安安静静做个好人，但是……
“你跟我来。”奚雪反握住顾闻的手，拉着他走出了急诊，四处张望一下，拉着他走到没有什么人经过的建筑后面，直接把人顶在墙上，伸头埋进顾闻颈侧，张口咬了下去。
顾闻：……
皮肤只是一瞬刺痛感、随即变得麻木。顾闻在意外、疑惑、惊讶之余，只留下了一个想法：
——他是不是还是喜欢我？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犯错
